臉上的血跡還未乾的傷痕在昏黃的油燈下給整張俊臉平添了一股子邪氣。
唐曼奇怪的看了一眼龍御東,鳳眼中懷疑的眼神很是明顯,以爲她是傻了嗎?會把兒子交到他的手上?小老婆的枕頭風那麼厲害,指不定是想着自己兒子早點夭折呢,她幹嘛要犯傻的把自己的心頭肉交到白眼狼手上?唐曼瞬間翻了個白眼,很客氣的說道,“還是不勞煩你了,我怕兒子在你手上夭折的更快。”
今晚上龍御東在不經意間是把唐曼得罪個透徹,雖然是顧慮到唐曼的安全,可是唐曼並不知情,只是錯誤地以爲他不喜歡孩子,纔會不想給孩子弄藥,再加上他放任懷着身孕的唐曼在後院自生自滅,頭也不回的和狐狸精離去看也不看兒子一眼,這些都是罪名,而且罪無可赦,什麼說的都沒有,現在討好也沒用。
“你。”龍御東氣的說不出話來,把他當做什麼人了?難道兒子就不是他的?難道他會害自己的兒子不成?
“我什麼我?”唐曼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有些不屑的冷哼一聲,“我這邊沒事,不耽誤你夜夜春宵去了,趕緊去看看你的纖兒狐狸精吧,省的她指不定哪時寂寞,你腦袋上蹭的就放綠光啦!”
唐曼連氣帶比劃着,風眼中明明白白的挑釁。
“你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龍御東氣得渾身顫抖,憤憤的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再也不說話了,這個女人一張嘴就能氣的他半死。
“你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龍御東氣得渾身顫抖,憤憤的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再也不說話了,這個女人一張嘴就能氣的他半死。
唐曼索性懶得理他,把他當成空氣一般,仔細觀察着小金錢用藥之後的反應,用手輕輕地探了探,唐曼眼中快速滑過一抹溫暖,雖說溫度還是有些高,可是比起先前已經降下來了,再看小金錢不再如先前一般抽搐,呼吸平穩綿長,顯然是已經睡過去了。
感謝蒼天。
唐曼輕輕地鬆了一口氣,還好,一切如她所料的那般,只要能平靜下來就是好現象,唐曼的手輕輕地在小金錢身上拍着,眼中蘊滿慈母一般的溫柔,母子二人之間的世界彷彿任何人都進不去一般。
龍御東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凝視着唐曼專注的神情和已經安然入睡的小金錢,漆黑的眸中滿是震驚和驚疑,就算是他再不懂醫術,自然也看得出來,曼曼給寶寶用完藥之後,寶寶竟然平靜下來,就算是御西在也不一定有把握醫治好的天花,她是從何得知醫治方法的?
夜還很漫長!
唐曼不停地用烈酒混合曼陀羅花粉爲小金錢擦拭着身體,而小春則是帶領着夏至冬情和劉嬤嬤幾人將聚錦居里裡外外按照唐曼所說的統統用醋消過毒了。
暗夜,暗黑的夜幕遮掩之下,偶爾微弱的星光在天空之中微微發亮,微涼的月光如一抹薄紗將大地籠罩,神秘而清冷,剛剛滿月的龍家堡嫡子得了天花的消息早已經在龍家堡傳播開來,鬧得人人自危,有人甚至想要深夜逃走,不過被守夜的家丁抓了回來。
漆黑寂靜的小院,微黃的燭光不停地隨風搖曳着,忽明忽暗,一張柔弱的面龐在燭光下假寐着,長長的睫毛在燭光之下微微顫動着,原本白皙的面容在燭光之中竟然顯得煞白,水藍色的精緻衣帶微微敞開,正是李纖兒。
“二夫人。”杏兒放輕腳步,走至纖兒身前,輕聲呼喚,面容之上有些喜色,“有消息了。”
“怎麼樣了?李纖兒驀地睜開雙眸,直直的盯着杏兒,眸中充斥着急切的光芒,聲音竟因爲着急而變得有些尖銳,“是不是那邊?”
“嗯。”杏兒重重的點了點頭,有些得意,眸中劃過一抹陰狠,“聽說那邊的小少爺已經染了天花,藥石無治,聚錦居已經被堡主封鎖起來了,不準任何人進出。”
“好好好。”李纖兒原本柔弱的面容驀地變得陰毒,甚至扭曲變形,嘴角掀起一抹陰冷的弧度,笑容未直達眼底,瞬間張狂的笑了起來,“做得好,都是報應,哈哈,報應,連老天都幫我,那個女人沒有了兒子看她那什麼和我爭,那個小孽種現在怎麼樣了?”
李纖
兒驀地扭過頭,直直的盯着杏兒,藍色的手帕緊緊地攥在手中,身子僵硬,就算是那個女人躲過了一次又怎麼樣?她李纖兒還不是略施手段就毫不費力的將那個小孽種弄死?若是順帶着那個女人直接下了陰間更好,還省得她的功夫了呢!還不落人話柄。
李纖兒驀地扭過頭,直直的盯着杏兒,藍色的手帕緊緊地攥在手中,身子僵硬,就算是那個女人躲過了一次又怎麼樣?她李纖兒還不是略施手段就毫不費力的將那個小孽種弄死?若是順帶着那個女人直接下了陰間更好,還省得她的功夫了呢!還不落人話柄。
“估計也就是時間的問題了。”杏兒冷不丁的被李纖兒的眼神嚇了一跳,向來柔弱的夫人此刻眼中竟然是像野獸一般陰狠嚇人的光芒,杏兒馬上小心翼翼的收起眼光低眉順目的答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過聽說堡主中途出去了一趟,竟然採了二堡主院外的毒花拿回去了,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具體消息還是她用盡手段打聽出來的呢,雖說龍家上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可是具體裡面的情況誰也不知道,要不是她買通了守衛,還不知道具體情形呢!杏兒眼中悄悄劃過一抹得意。
難道是要毒死那個小孽種?李纖兒心中暗忖,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天花可是一種極其厲害的傳染病,堡主爲了整個龍家的安全毒死那個小孽種也不是沒有可能,想到這裡,李纖兒心中瞬間興奮了起來,要是讓那個女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
哈哈哈哈。
李纖兒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十分有可能,不可抑制的狂笑出聲,笑聲中的陰狠讓人不寒而慄。
“二夫人。”杏兒小心翼翼的觀察着李纖兒的表情,謹慎的開口。
話還沒有說完,被李纖兒冰冷的回頭打斷了,“你叫我什麼?”
“夫人,那個金牌用不用找人收回來?畢竟。”杏兒彷彿被毒蛇盯住一般,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戰,瞬間反應過來,暗暗地擦了一把冷汗,責怪着自己竟然疏忽了,再次說道,“畢竟若是被有心人發現了,肯定會查到夫人頭上,到時候。”
“不用。”李纖兒毫不在乎的冷笑道,微微側着頭,像是在思考着什麼,“那個賤人忙着等她的兒子死呢,哪有時間想到那個金牌?就算是知道了又怎麼樣?你認爲堡主會相信她呢?還是會相信我呢?”
只要她死不承認,誰會相信她的一面之詞?到時候只要她倒打一耙,在堡主面前微微的表達着自己的不滿,事情還會有疑問嗎?
“依照您在堡主心中的地位,那還用說嗎,堡主當然是相信您哪!”杏兒奉承的笑道,還真是天助夫人也,竟然被她找到了一個出過天花之人戴過的小豬金牌,借花獻佛的送給那邊,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啊!只要唐曼沒有了那個小野種護身,龍家還有她的容身之地嗎?一個照顧不周足以讓堡主將那個女人趕出家門,夫人照樣是堡主最寵愛的女人,龍家還不是任她們主僕呼風喚雨?
杏兒想着想着越發的得意了,她是夫人身邊最得力了,到時候誰不會賣她幾分薄面哪?
杏兒想着想着越發的得意了,她是夫人身邊最得力了,到時候誰不會賣她幾分薄面哪?
“那是自然。”李纖兒柔媚的笑着,輕輕端起手中的茶杯,愜意的品着茶,她只要靜靜地等候那個女人的下場即可。
夜深人靜,銀色的月盤悄悄地鑽進雲層之中,羞愧的躲了起來,大地一片漆黑,沒有人注意到,一個黑影在窗外停了良久,震驚的聽着屋中兩主僕的說話,最後悄悄的離去了。
聚錦居。
日升日落,當東方的啓明星冉冉升起,衝破黑暗的那一剎那,萬丈光華破空而出,金色的光芒剎那間灑滿大地,將聚錦居籠罩在一層薄紗之中,龍御東也累極的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唐曼毫無睡意的不停地給小金錢換藥,看着小金錢的臉頰輕輕皺了皺眉,小金錢的病發的很突然,原本應該在兩天到四天之間出全的疹子竟在一夜之間佈滿了額頭和四肢,前胸和後背只有少量的幾個,唐曼心中明白,真正重要的時候要來了,接下來的時
間裡必須小心照顧,萬一感染了敗血症或者是潰瘍就糟了,在這個醫藥落後的古代,別說自己那點半桶水的傳染病醫術,就算是真正的主治天花的大夫親臨,也救不了小金錢啊!
“必須得保證局部乾淨清潔,才能減少痛感。”唐曼不放心的重新拿出自己寫的那一紙龍飛鳳舞的字跡,口中唸唸有詞。
“豬,原本只是覺得你笨的,沒想到幾日不見你倒是又長本事了,神經還有問題了?”一道大紅色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唐曼的眼前,嘲弄的看着唐曼,撥了撥耳邊的碎髮,毫不留情的嘲諷道,“要不要本少爺免費給你瞧瞧?”
龍御西也說不明白爲什麼一大早剛進家門,腳就不聽使喚的來到聚錦居了,看到唐曼的瞬間龍御西心情好了起來,馬上明白了這女人純粹是欠打擊,自己罵她是在解放她的心靈,純潔了她就等於純潔了勞苦大衆的隊伍,就都是積德的好事兒。
唐曼瞬間白了龍御西一眼,破天荒的沒有打擊他,馬上低頭認真的看起自己的手寫稿子,她不是不知道龍御西的醫術好,可是唐曼不相信龍御西就算醫術好能把治療天花的時間從十天縮短到一個時辰,所以乾脆沒有時間理他。
龍御西瞬間氣結,氣的想跳覺直接掐死這個女人算了,自己屈尊和她說話已經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了,她不感恩戴德他都不樂意呢,竟然敢給他甩臉子了,曼曼呢?趕快來給他咬死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龍御西氣急之下瞬間想起自己那隻能幫他解決障礙物的老虎了。
“你怎麼纔回來?”龍御東驀地清醒過來,直接走到龍御西面前,臉色很不好看,“給你發的信號呢?看見怎麼沒有回來?”
“我那時正忙着喝酒呢,哪有時間回來?”龍御西瞬間奇怪的看了龍御東一眼,什麼事情能比得上他喝酒重要?重要的也不重要。
“我那時正忙着喝酒呢,哪有時間回來?”龍御西瞬間奇怪的看了龍御東一眼,什麼事情能比得上他喝酒重要?重要的也不重要,他看見了又怎麼樣?什麼都得等他喝完酒之後的再辦,只要剩一口氣他也能給救回來,若是沒有不幸的就那麼脆生生的死了,就直接丟到埋了唄,還給棺材店生財了呢!
瞅瞅,一舉數得的好事都得靠他成全,他容易嗎?
“你。”龍御東氣的想一刀砍死這個耽誤事兒的東西,想了想寶寶還等着他看呢,扯着龍御西到牀邊,冰冷的道,“給我兒子看病。”
龍御東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飛揚的劍眉稍稍舒展開來,漆黑如深潭的眸中不可察覺的快速掠過一抹欣喜,御西回來就好,寶寶有救了,在龍御東心中,雖然唐曼的土方法好像有用,但是終究沒有御西的醫術把握。
咦。
孩子?龍御西一聽瞬間精神了,蹭的竄到牀上給孩子仔細地檢查起來,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極大熱情,當初他老孃病了他都沒有如此積極過,嘿嘿,龍御西心中竊喜,龍家的孩子目前還只有一個,就是那隻肥豬生的,就不信那隻豬不會卑微的跪在他面前祈求他救人,想到這裡,龍御西幾乎笑的合不攏嘴。
早知道有?無?錯?這麼的趣事,他還喝什麼酒啊?早回來了!仔細檢查之後,龍御西清了清嗓子,擺出高高的姿態,裝作不經意的看了唐曼一眼,沒料到那隻豬竟然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龍御西瞬間不樂意了,一甩袖子,越看這袖子越礙眼,紅色的衣服配上紅色的袖子難看死了,扭過臉,眼睛一翻,長嘆一聲,“哎。”
快來求他啊!不求他就什麼都不說,氣死那隻豬。
“好狗不擋道,滾一邊嘆氣去,老孃沒時間搭理你。”唐曼完全沒有注意到龍御西的故作姿態,就算看到了也不會覺得怎麼樣,他怎麼樣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只知道要給寶寶換藥了,“我要給寶寶換藥了。”
“你。”龍御西氣的瞬間想把她用小刀割成一萬塊喂狗,豬嘴裡吐不出金鑲玉,這隻豬就不能說出點好聽的嗎?有求於他還擺什麼譜?今天非得治治她不可,龍御西瞬間擺出施恩的面孔,故作姿態的搖搖頭,“哎,天花啊,這病還真得我出手不可啊!不然這孩子,沒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