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乙目光掃過四周戰況激烈膠着的戰場,眼睛很快便鎖定了之前與鐵山交戰過的三位強者,他先是看了眼與鐵山戰鬥的那位黑衣強者,能夠從修爲上感受此人的確比鐵山要強上一籌。
不過通過兩人的戰鬥軌跡,樓乙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收回目光看向了正與血獸戰鬥的那位黑衣強者,眼神之中略有一絲驚訝。
之後他又看向了正在率領着黑衣人與東西城兩城剩餘勢力的強者們戰鬥的黑衣人,他略微陷入了思索之中,與鐵山戰鬥之人手段五花八門,攻擊方式花樣百出,這顯示其具有極強的戰鬥經驗。
與血獸戰鬥之人擁有非常全面的防禦手段,尤其是抵抗血獸攻擊的那綠色的龜殼罩,似乎是一件很了不得的法寶。
至於那正統御着黑衣人戰鬥的傢伙,他身上隱隱透露出上位者的氣息,只是似乎這其中少了點什麼,他目光再度看向鐵山,眉頭微微一挑,似乎明白了些什麼,嘴角微微上揚道,“這傢伙看來是真的放下了。”
若是以前的鐵山,恐怕在自己來到這裡之時,他便會要其不許插手了,他到現在都沒有同自己說過,就表示他對自己的到來並無異議,這也是樓乙嘴角上揚的主要原因。
鐵山對於變強有着瘋狂的執念,這一點其實與他當初的執念不謀而合,看來上次的酒宴,不僅解開了搖光的修爲桎梏,也間接的解開了他們二人的心結。
鐵山的確注意到了樓乙的到來,不過他也的確沒有去說什麼,因爲他在剛纔已經嘗試過與這三人同時戰鬥了,結果也的確沒有出乎他的意料。
這幾個人攻守兼備,若不是開始他們小瞧了自己,最初的那個行動詭異的黑衣人被其一劍給劈了,恐怕他要真是與這幾人同時戰鬥,後果如何還不好說。
樓乙想到了師尊當初對自己說過的話,有些時候放下執念,多看看自身的處境,纔是最爲正確的事情,因此纔有了樓乙所希望看到的結果。
放下執念的鐵山,並不是說他心中沒了堅持,而是他將自己心中的執念化作了境界更高的信念,讓力量與信念融爲了一體。
鐵山手中的巨闕古劍在反饋着使用者的心意,此時與鐵山交戰之人,額頭上已然開始冒出冷汗,論速度他勝對方一籌,論修爲他亦勝對方一籌,論戰鬥經驗他也自認不輸給對方,可是越是戰鬥,他心裡反而越是慌慌的。
他不清楚自己的心慌由何而來,只感覺自己在面對的這個對手,有一種極爲可怕的壓迫力,他的招式總能夠將自己的攻擊化於無形,而且越是戰鬥對方的動作便越快,越能夠破掉自己的攻擊。
他如今已經動用了自己能使用的所有手段,卻依舊奈何不得對方分毫,而且隨着戰鬥的持續,他已經越來越難以靠近到對方的身邊了。
之前他還可以將武器拆解開來化作兩柄刃鐮,貼身去威脅對方的周身要害,可是到了現在這個手段已經根本無法施展開了。
對方手中那把誇張的巨劍,不知不覺中就好像是被放大了,而且他有了一種錯覺,對方的劍鋒總是在他的脖頸處徘徊着,彷彿時刻都能夠取其項上人頭一般。
越是胡思亂想,手上的動作便沒了之前的從容不迫,反倒是鐵山越打越穩重,而在這個過程之中,鐵山彷彿從對方的身上,看到了他之前的影子,心中豁然開朗,徹底明白了師尊口中的多看看自己的意思。
對方的速度仍在提高,但是攻擊卻根本毫無章法,更像是一種發泄式的歇斯底里,但是這麼做對於一個高手而言,在與人對戰尤其是對方同樣是高手之時,這卻是致命的。
鐵山的動作沒有因爲對方的歇斯底里而被牽制,反而動作變得越來越慢,與對方的攻擊形成了極爲鮮明的對比。
偏偏這種慢卻可以後發先至,破掉他這些看似絢麗,實則沒有半分章法的攻擊,最終一道寒光一閃而過,激烈的交戰之地,鐮刃與劍氣交織之地的一切,在一瞬間全部安靜下來。
鐵山持劍立於半空,看着對面那個正捂着脖子,瞪着眼睛看向自己的傢伙,他到底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輸給對方,並且丟掉性命的。
但是鐵山卻從這場戰鬥之中,學到了許多東西,他臉上沒有絲毫的沾沾自喜,反而帶着一絲慶幸,當然不是慶幸他贏得了這場戰鬥,而是慶幸自己能夠懸崖勒馬,慶幸他在夢中所經歷的一切,心中對樓乙的感激又增加了一分。
他看了一眼樓乙所在之地,縱身衝了過去,將對方身上的儲物戒指以及對方的兵刃一併交給了樓乙,後者看了鐵山一眼,問道,“有收穫?”
鐵山笑着點了點頭,樓乙又指了指正在被血獸攻擊的那個黑衣人對其說道,“要不這塊硬骨頭也給你啃?”
“好!”鐵山當仁不讓的說道。
樓乙又指了指正在與東西兩城修士戰鬥的那些黑衣人,給血獸下達了新的命令,血獸對於這些強者有着極大的興趣,當即領命而去。
樓乙能夠感受到血獸因爲接連吞下了許多人以及此地瀰漫的血氣血水,自身的力量正在急速膨脹之中,但是樓乙卻沒有因此加以阻止,因爲就從剛纔開始,他總有一種心慌慌的感覺。
這種感覺源自他的直覺,這意味着有危險正在靠近,他的直覺一向都十分的準確,所以他要儘快解決這裡的戰鬥,去南城那邊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