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斯卡託尼克大學？我怎麼沒聽說過？”
溫莎歪了歪腦袋。
“是個私人辦的大學，規模很小，也沒什麼名氣。”
老管家回道。
英國畢竟是老牌帝國，雖然只是個島國，也有一百八十多所正經大學。
溫莎也不是什麼學霸，沒聽過也很正常。
“我們家和密大有來往嗎？”
她問道。
“這倒是沒有，不過，那裡的市長和家族有舊。再不行，捐一棟圖書館，也就有來往了。”
老管家微笑道，言語之中盡顯老牌貴族的人脈和財力。
“嗯，那你就去安排吧。”
溫莎點頭道。
她和老管家情同父女，說話倒是不用太注意。
老管家的辦事效率也很高，第三天下午，路明非一行就來到了密斯卡託尼克大學。
這座位於鄉下的大學面積倒不小，和劍橋大學差不多。
建築稀疏，植被茂盛，比起大學更像是修道院。
而校園裡行走的學生也不多，不過神態都很沉穩，既不像科研狗那麼神色匆匆，也不像學渣那麼浮躁跳脫。
大概是很少有外人會來的原因，看到路明非一行人後，學生都會帶着好奇多看兩眼。
“我們這裡基本沒有留學生，所以學生們好奇心重了點，讓各位見笑了。”
負責引路的校長助理解釋道。
“貴校不招收留學生嗎？”
康尼·溫莎好奇地問道。
身爲校董，溫莎自然不可能跟着路明非到處跑，所以委派了一個家族成員陪同。
康尼是少女校董的堂兄，也是她在家族內的親信。
他比葉勝還要大幾屆，性格開朗但做事沉穩，是溫莎的得力幫手。
可惜的是血統等級不高，覺醒的言靈也是輔助型的，在以力量爲尊的混血種社會裡話語權不足。
順便一提，他還是利物浦隊的忠實球迷。
“倒也不是不招收留學生，只是我們的研究方向比較小衆，校董們也沒有提高知名度的興趣，所以吸引不到留學生。”
校長助理說道。
“原來是這樣。”
康尼瞭然地點頭。
然後，他的心裡卻頗有些奇怪。
英國在教育這一塊兒還是比較看重的，對本國大學生的學費設置了上限。
雖然這個上限會有變動，但總體是跟不上通脹的。
據統計，英國大學每招收一個本土大學生一年就要虧損一千多英鎊。
因此，英國的大學普遍更願意招收學費沒有上限的留學生。
這種情況下，密斯卡託尼克大學居然沒有吸引留學生的願望，也是咄咄怪事。
“不過，由於每年招收的新生越來越少，校董會也在考慮向國外推廣了。”
校長助理又說道。
雖然密大對擴張興致缺缺，但也不可能放任生源越來越少。
溫莎家族作爲英國的老牌貴族，觸角遍及世界各地，和他們合作對於招收留學生很有幫助。
這也是密大這麼熱情的原因，區區一棟圖書館還征服不了這羣孤僻又自傲的傢伙。
“哥哥，那個人好奇怪哦。”
繪梨衣偷偷扯了扯源稚女的袖子。
雖然和這個哥哥相認不久，但朝夕相處加上出生入死，現在關係也很親密了。
她還算懂禮貌，聲音不大也沒用手指，但路明非和楚子航的聽力何其靈敏，立刻留心了起來。
順着繪梨衣的目光看去，一個一邊走一邊唸唸有詞的學生進入了他們的視線。
那個人看上去二十四五左右，身材高瘦就像一根旗杆子，皮膚蒼白沒有血色，長相還算英俊，但眉眼中有一股說不出的晦喪之氣。
不過更令人注意的，是他臉上的怪異刺青。
那刺青看上去就像一串樹枝，又像一根魚骨。
不僅是臉上，凡是這個青年身上裸露出來的部分，全都畫滿了這種刺青。
路明非皺了皺眉頭，對方的這個形象讓他想起了那些混沌教徒，尤其是這滿身的紋身，像極了那個混蛋。
全銀河最令人噁心的叛徒，原第十七軍團懷言者原體的副手，艾瑞巴斯。
他曾和科爾·法倫一起密謀推翻帝國，也是他在洛嘉最脆弱的時候鼓動原體信仰混沌。
是他從中作梗引發了帝國-英特雷克斯戰爭，也是他偷走詛咒之刃並全程安排了荷魯斯的墮落。
是他從策劃伊斯塔萬五大屠殺，也是他幫荷魯斯制定了圍攻泰拉的方案。
可以說，是艾瑞巴斯一手策劃了荷魯斯大叛亂。
一個審判官曾對他有過精彩的評價，想想你心裡最齷齪、最雞賊、最該死的那個小人，給他加上“奸臣”的屬性並且品格再低劣十倍。
然後你就會發現，這個人跟艾瑞巴斯比起來依然就像活聖人一樣潔白無瑕。
儘管體內的帝皇之光沒有示警，但路明非依然無法對這個人視而不見。
不過，他們遠來是客，行爲也不能太失禮。
“源稚女，去問問。”
路明非給了源稚女一個眼神。
後者立刻心領神會，然後假裝看風景偏離了大部隊的方向。
“誒，很抱歉，請你原諒。”
他一個故意的不經意，就和那個紋身青年撞在了一起。
以源稚女的體質，紋身青年當然是被直接撞趴下了。
但他的反應卻十分異於常人，既沒有發怒也沒有說客氣的話。
雖然抓住了源稚女的手，讓他把自己拉了起來，但目光卻完全沒有聚焦，嘴裡也是繼續念着源稚女聽不懂的話。
倒不是他英語不行，而是紋身青年講的語言根本不是英語，也不是他知道的任何一種語言。
“先生，你沒事吧？”
源稚女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換來的卻只有呆滯的目光。
“他這是怎麼了？”
路明非問道。
雖然校長助理不知道他是誰，但這個頭和氣勢就不可能是普通人。
“哦，沒事，他們經常這樣。”
校長助理不以爲然地說道。
“貴校的校風，這麼不同尋常嗎？”
康尼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學生，聽到他的回答後有些震驚。
“也不全是。他是博士，所以瘋得厲害一點，那些本科生就好多了。”
校長助理聳肩道。
不管從什麼角度理解，這句話都有點離譜了。
看着衆人肅然起敬又驚疑不定的眼神，他決定還是浪費時間證明一下，免得這些土豪被嚇跑了。
“克萊恩！”
校長助理朝着紋身青年大喊了一聲。
名叫克萊恩的青年聞聲轉頭看來，但目光依然沒有焦點。
“阿蒙講師說你欠他的500英鎊該還了。”
校長助理繼續喊道。
克萊恩聽到他的話，眼神微微波動，臉上也出現了一絲抗拒的表情，但依然目光空洞。
嗯？還不夠？那就再下點猛藥。
“阿曼妮西斯教授說你的論文要大改。”
校長助理語氣一厲。
“不可能！她明明說多加幾篇參考文獻就能過的。”
克萊恩大叫道，聲音高亢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