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凱爾還是敗了。”
“最後也只是砍掉庫克那光頭的手嗎?”
“無奈啊,本來還以爲可以看到凱爾翻盤呢!”
“這樣沒辦法啊,庫克做了那麼多手準備。”
“別人出身好嘛,有那麼多晶幣可以扔。”
“唉,不知道博比會不會兌現他的陳諾,給我們報酬。”
“是啊,第一就這麼沒了。”
……
一個巨大的廣場上,千百個學院的學生正圍繞着一個巨大的藤蔓植物下放聲討論着。藤蔓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類似顯示屏的透明晶體,這些晶體正顯示着決鬥場裡的戰況。聽他們的討論聲,似乎他們都是入學考試的學生。
“唉,都叫他們不要勉強了。”許久未見的笛卡爾老師正站在藤蔓旁一臉鬱悶:“打成這樣何苦呢?”搖搖頭,嘆氣不已。
“老師?”笛老師回過頭去一看,原來是洛秀來了。
“哦,有事嗎?”笛老師笑着看着洛秀。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死’了之後,在那個藤蔓上甦醒了,好像我剛剛在做夢一樣。”洛秀皺起眉頭問道。
“哦,這個啊……”笛老師整理了下語言,開始解釋起來。
不久前,袁武與同學們仔細討論了關於入學考試的疑問。最後得出考試是由【收集靈魂】的戰略魔法保證學生們的安全,所有學生戰死後都會被收集靈魂然後被完美的復活。
不過事實並不是那樣的。
“……其實這是校車上【翡翠夢境】的緣故。之前要你們來【教室區】集合聽考試說明,其實那個時候你們踏入房間的時候就已經是在做夢了。”笛老師細細解釋:“【翡翠夢境】可以創造出一個【真實】的夢境。入學考試在夢境裡進行,無論怎樣你們都不會受傷的。”
“類似網遊的百分百擬真?”洛秀搖搖頭:“那麼袁武的成長毫無意義?”
“不,這是真實的夢境。”笛老師微笑着回答:“他們受傷,成長,死亡……一切都是真實的,只不過死亡後會被強制甦醒,這樣就不會傷害到學生。曾經有一次戰鬥考試,一萬名學生只剩下幾名活了下來。校長一怒之下跑去把暗夜精靈的【翡翠夢境】搬到學院去研究,後來纔開發出這套可以保證學生安全的技術。”
“這個東西很珍貴吧?”洛秀下意識的問。
“嗯,很珍貴,艾澤拉斯的暗夜精靈也只有一個。”笛老師大笑:“哈,不過誰能抵抗校長的囂張?他直接跑去把別人的【世界樹】拆了回來,說一個換一個,不換就把世界樹這個當柴火燒……”
洛秀出神的看着一旁的屏幕:上面正顯示着袁武發狂扎針喝藥的樣子。
“洛秀,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笛老師沉默了會兒,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當時你推開袁武,爲什麼不跑開。反而站在原地不動,任由自己被血箭射中?”
“幫袁武。”洛秀頭也不回的回答。
“什麼意思?”笛老師皺起眉頭,帶着怒氣問道:“你不覺得你的‘死’已經把袁武快逼瘋了?”
“哈……”洛秀忍不住笑出聲來:”瘋?他沒那麼脆弱。“
轉過頭看着老師,洛秀眼裡閃爍着古怪的光芒,笑着反問道:“我有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不知道笛老師想不想聽?”
“當然。”笛老師點頭說:“我最喜歡聽學生講故事了。”
帶着似有似無的輕鬆感,洛秀開始慢慢的講述自己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女孩從小就與別人不同,她可以記住出生後所有的一切。從爬出女人子宮開始,到現在所有的一切記憶都彷彿被釘在腦袋裡。”
“一般來說這是個不錯的天賦吧。但是很不幸的,女孩並沒有一個美好的童年,不對,她的童年也許應該是【地獄】吧?”洛秀冷笑不已。
“女孩的家庭本來幸福無比,夫妻和睦有着一筆不小的產業,在當地也算是富豪。但是女孩降臨到這個世上後一切都變了。”
“夫妻一夜之間被人騙光了所有的財產,親戚朋友也一個接一個的遭遇不幸。夫妻覺得自己走了黴運,便去找當地所謂的道士請教。”
“結果道士給出的結果卻是————你們家孩子天生紫瞳,大不詳。要求夫妻在女孩六歲的時候殺掉女孩,將女孩活的心肝吃掉。”洛秀睜大眼睛看着笛老師。笛老師盯着洛秀紫色的眼睛,一陣寒流涌進心裡————這麼怨恨的眼神……
“一開始,夫妻當然並不相信這個道士。結果之後的半年,夫妻倆一個好好的家庭幾乎變得家破人亡。於是他們決定真的在女孩六歲的時候,殺掉女孩,取出心肝吃掉以解除厄運。”
“下定決心,夫妻理所當然的不用再怎麼好好管女孩————反正六歲就殺了,現在吊着不死就行了嘛,這個掃把星!”
“於是夫妻開始兩三天給女孩一頓飯,心煩的時候就拿女孩出氣,打罵隨心所欲。女孩當時太小了,根本不知道夫妻爲什麼那樣對她,她只是默默的忍受。”
“也許是女孩的命太硬了,她就這樣吃着殘羹剩飯,挨着毒打一路活到了四歲。”
“四歲那年女孩第一次感到了幸福。”洛秀扭頭看向屏幕上的袁武,幸福的微笑。
“啊……那是一個寒冬,夫妻將女孩趕出門外,說等不了了要凍死女孩。女孩穿着單衣,躲在樓道口一個冰冷的木箱裡,就這麼多了一天。那天晚上,就在女孩已經堅持不住了的時候,一個男孩出現了。”
“男孩奇怪的看着縮成一團的女孩,問女孩冷不冷。然後將自己的衣服給女孩穿,將自己的糖果給女孩吃。”
“於是彷彿是奇蹟一樣,女孩又活了過來……繼續堅持,堅持……女孩想着長達就去嫁給男孩,很單純不是嗎?”洛秀苦笑着。
“終於,終於……女孩六歲了。那天晚上,夫妻倆拿着刀死死的將女孩按在地上,想要就那麼活着取出心肝。”
“女孩拼命的掙扎啊,掙扎啊……她真的很想再長大點,好去嫁給男孩,她知道男孩就住在旁邊,女孩很不甘心……”
“下一刻奇蹟發生了。”
“一片火焰猛的在一邊的地板上噴射而出,兩隻惡魔爬出了地板。夫妻被惡魔的樣子嚇破了膽,女孩卻驚喜的發現自己可以命令惡魔,於是她說道‘去把那邊的兩個人殺了,你們吃掉他們的心肝’。開心的看着夫妻被剝開胸膛吃掉心肝,女孩笑着暈倒了……”
“等女孩醒了之後,狂喜的發現自己竟然被男孩的父母收養,要自己做男孩的童養媳。”洛秀開心的笑。
“於是女孩感謝上天,感謝它讓自己達成
了心願……可是好景不長,男孩的父母消失了,彷彿也是被女孩所詛咒了一樣。”
“女孩很痛苦很自責,決定好好的照顧男孩,即使自己比男孩更小。”
“就那麼慢慢的過了幾年……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發展。”洛秀搖頭苦笑。
“一天女孩出去買菜,準備爲男孩做一餐他最喜歡的海鮮大餐。結果女孩被幾個混混糾纏,逃跑的時候被一個大巴撞到……”
“當女孩甦醒的時候卻看到男孩接過一對夫婦的錢,男孩點頭說不會追究那羣混混。”洛秀眼裡一片模糊:“原來有一個混混是當地的一個富豪家的孩子,他的父母要用錢擺平這件事。”
“男孩同意了,但是男孩回頭卻看見女孩睜大的雙眼。男孩於是小聲問‘你還會當我的洛秀嗎’,女孩則冷冰冰的回答‘我是你的女僕’。”
“男孩點點頭沒說什麼,細心的陪伴女孩三個月。當女孩身體完全恢復好的時候,男孩消失了,消失了整整一個月。”
“一個月後,男孩氣喘吁吁的跑回來,遞給女孩十幾張碟片,說是自己殺了那幾個混混全家,過程都錄好了。女孩笑着接收了,仔仔細細的看了十來遍,欣賞男孩爲自己憤怒的樣子。這些碟片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是女孩所收到的最好禮物。”
洛秀幸福的笑着:“女孩害怕男孩被警察抓走,於是當天晚上召喚惡魔燒燬了那幾個混混的家,外加當地所有的警察局,毀滅掉一切可能危害到男孩的痕跡。”
“女孩一隻鵝希望自己成爲男孩的一切。”
“結果不久後,袁武與我一起來到了這裡。我看到了一個與地球截然不同的世界,這裡有魔法、有精靈、有古怪的宇宙飛船————一切全是袁武所向往的。看着袁武與其他的朋友玩鬧歡笑的情景,我猛的發現自己錯了。”
“袁武應該是我的一切,但是我不該成爲袁武的一切。”洛秀輕聲說道:“袁武不該只在我的身邊,他應該有更大的世界。而我應該在他的影子裡,默默的陪伴他愛他。”
“我知道,在這裡實力最重要。但是袁武天性懶散,有一步退路便想後退兩步。該怎麼辦好呢?”
“於是當看着那些血箭射向自己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應該死掉,才能讓袁武沒有退路可走。”
“無路可退,這樣他纔會想往前走,想自己奮起,想去追求力量,纔會有實力讓他自己過的更好。”
“所以我‘死’了。”
“我的故事就是這樣。”洛秀轉過身去注視着屏幕,並不關心笛老師的反應。
聽完洛秀的故事,笛老師臉色變換不停,有太多想說的東西,卻不知道該從哪說起。
最終千言萬語化成一聲輕嘆,笛老師走過去抱緊洛秀:“你……何苦呢?你是我的學生,我不會允許你這樣浪費自己的。”
沉默了會兒,洛秀輕輕的撥開老師的雙手,搖搖頭靜靜的笑着:“老師的懷抱真的很溫暖……也許更早點遇到老師,我會有所不同。“
“但是現在已經太晚了,我一直是個災星,現在只想在袁武的影子裡活下去,爲他笑,爲他哭。他比我重要。”
看着洛秀背對着自己的瘦小身影,笛老師輕嘆一聲不再言語,靜靜的站在一旁。”這算是愚蠢還是什麼?這次的小鬼們還真是不好帶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