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們父慈子孝,我們好生羨慕……”
在車裡,老劉望着前面的夜色,也不無感慨地說。
“你跟你爹吵架了?”王信好奇地問。
“……”老劉卻一頓沉默,拼命咬緊牙關,沒有說出來。
“哪裡需要幫忙,你儘管開口,我能做的一定幫你!”
王信只好安慰他。
他才點點頭:“謝謝,謝謝王先生,對了,剛纔那兩部手機也就六千來塊,你多給了……”
“多給了也別退給我,先收着,哪天我坐車忘了給車費,你再幫我扣吧,也別老叫我王先生,直接叫我王信。”
“不,還是王先生好,放心,以後你坐車不收錢。”
“嘿嘿,把我當成流氓似的。”
“哪敢哪敢……”
這時,王信已經拔通第六個電話,段曼的回拔。
之所以不先回拔段曼的電話,是猜她可能又找到了新買家。
新買家的話,他現在纔有空。
“喂,段曼,找我什麼事?”
“你誰呀?”段曼對於一個新號碼也懵圈。
“我呀,王信!”
“什麼,你是王信?昨晚給你打的電話,今晚纔回復,你失蹤了?用別人的電話打給我?”
電話那頭的段曼明顯的不爽和震驚。
“今天臨時有事,回了趟老家,有點趕……”
王信苦笑一聲,他的無奈與痛苦,有誰知道?
“我表姐的閨密,明晚要跟男朋友參加一個情侶舞會,要化個特別漂亮的妝,還說可以帶我們一起進去……裡面全是上流社會的名媛公子!”
段曼這才鬆了口氣,終於說到事情上,說到最後還激動起來。
“她有沒有一億?”但王信還是擔心她像丁芷,是個寒門驕女。
“有,她也是富豪大小姐,家裡可有錢了,不過她在外省,我機票都買好了,就等你來,是今天早上八點的,不料你……”
“去不了那就不去了。”
王信也有點後悔,畢竟沒有分身術,兩邊不可以同時兼顧。
“不不不,我改時間了,”不料段曼卻連忙告訴他,“改明天早上八點,跟她說了,最後一次機會,你能不能去?”
“應該可以,我現在正連夜趕回來。”
如果是這樣,那就有機會!
王信頓時眼前一亮,畢竟一億就在眼前。
“那好,明天我過來接你,你不能關機……對了,你這是用別人的手機,還是那個號碼不用了?”
“我不會關機的,你打以前那個號碼吧,那個號碼我讓人24小時守着,我這個只有打給重要的人。”
聽到‘重要的人’,段曼一下愣住,心裡甜了。
跟她通完電話,車子已經上了高速,飛快地朝廣南市駛去。
“還是原來那條高速?”
王信一邊拔通第七個電話,一邊瞥了一眼車窗外面,發現外面的景色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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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條比較快!”老劉點頭回答他。
王信還想說什麼,但電話那頭的人開口了。
“你好,請問你是誰?”
是一把溫柔又有教養的聲音,很熟悉,但王信差一點沒有想起來。
“你好,我是王信,我昨晚收到了你的電話,沒有來得及回覆……”
“啊,是王先生,你好,我是方媚……”
“哪個方媚?”
“呃,就是皇甫太太……”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想起來了,皇甫太太,找我什麼事?”
王信這才恍然大悟。
“我幫你找到了一個新買家,是我的姐姐……”
“她是不是富婆?”
提到新買家,王信馬上打斷她。
皇甫太太想了一會兒,才說:“不算吧,她在縣城中學當老師的,因爲以前臉被燙傷過,所以現在還沒有嫁出去,不是不要緊,那錢我可以幫她給……”
她說到這裡,王信不由在心裡長嘆了口氣。
寒門驕女,他指的是那些出身貧寒,卻被有錢親戚朋友看中的幸運女孩。
一個丁芷,讓他收不全錢,他腸子都悔青了。
這種人,即使幫她改變了容顏,也改變不了她落在黑暗世界的命運。
不是說她們變美了不能嫁好一點,而是變美本身就是她們承受不了的命運。
所以,他在心裡開始拒絕再給這種寒門驕女治療。
而且他這種治療不是永生不變的,最長限期只能維繫三個月。
三個月後,還是該衰老的衰老,該長斑的長斑,也許傷疤可以消除。
也就是說,這是美麗一時的華麗綻放,是富家女的專屬,家裡沒有礦,誰能夠長期供養?
所以他語重心長地對皇甫太太說:
“她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我不能幫她做,因爲我這藥水不是永遠生效的……你要真想她好,給她一些錢,別給一億,讓她自由綻放自己的魅力,這樣結成的姻緣和促成的命運纔是她可以承受的。”
皇甫太太此時正在泡浴着接電話,聽了王信這番建議,不由驚呆了。
她沒想到,王信竟然還是一個那麼負責任又不亂賺錢的人。
像極了皇甫安,可惜皇甫安是個中年人,王信正當年青。
她認同王信的說法,因爲能夠承受一億的人,真的並不多。
包括她自己。
她跟皇甫安結婚七年,就一直生不出一男半女。
不是她的問題,是皇甫安身體有問題。
兩人爲此事都特別煩惱,即使家財百億,卻後繼無人。
不過皇甫安還是很滿意做了治療的她,說臉上滿滿膠原蛋白的她讓他再次有了第一次見她的心跳感覺。
當晚對她更加的寵愛有加。
正因爲這樣,她更慚愧沒有爲皇甫家續一個半個香火血脈。
“王先生,那我的臉,以後就拜託你了。”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美麗下去,讓丈夫一直都有心跳感覺。
“沒問題,你什麼時候有需要再打我的電話,這回,一定不會不接的,這個是別人的電話,你還是打昨晚那個。”
剛纔段曼的誤會讓他有了個藉口,但凡是生意的人,都讓他們先跟林帶玉聯繫,他自己則全神專注‘修復細胞’的複製能力以及協助孟晴的公司發展。
最後一個電話是孟熙的,他想起了她之前在酒宴威脅他的事,那他就不回拔了。
他是不會幫她幹那些無聊的事的。
今天的八個未接電話,終於讓他在這時候全部搞定了。
“啊啊啊——”他伸了下懶腰,忽然吶喊起來,嚇了老劉一大跳,舒服極了。
然後又對他說:“還是那樣,你開車我睡覺,到點再叫醒我。”
老劉也點點頭。
於是,他倒頭就睡了。
畢竟他昨晚研究到通宵,沒怎麼睡好。
然而,當他以爲這樣可以一覺睡到廣南市的時候,突然卻出現一個飛來橫禍。
這次不是撞車,而是攔車。"
深夜,十一點多。
老劉的車子終於下了北頭高速,正要穿過廣頭市再上南頭高速。
可就在下了高速不遠,在將要進入市區的郊外路段,赫然遇到前面有幾個醉醺醺的年輕人在路邊招手,要搭他的車。
他的計程車早就沒有豎起空車的牌子,或者懂行的人,也能認出他的外地車牌,是不能在廣頭市載客,但是,他還是探頭出去對他們客氣地說:
“對不起,我們要回廣南市……”
“什麼鬼?他說什麼?他跩什麼跩?一個出租車司機竟然敢竄我們?”
“嘛的找死!”
“兄弟們,追上去,給我把他的車砸了!”
不料那幾個年輕人聽了,卻立即不爽,還火冒三丈。
坐上後面招停的本地計程車,呼叫着、咒罵着,加速追上來。
“停,嘛的,給老子停車——”
“再不停車,老子就蹦了你!”
“聽見沒有,前面那兩輛外地車,立刻給我停下,靠邊——”
“靠邊靠邊,靠邊靠邊……”
老劉他們沒想到他們從後面追來,等他看到倒後鏡有異常的時候,已經晚了。
混混叫本地計程車超過他們,一下子把車頭斜插進非機動車道,讓老劉一個急剎車不敢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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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剎了,後面的小真也跟着急速剎停。
“嘛的,出來,給老子出來——”
“竟然敢小看咱們?”
“哈哈,外地車這麼跩真是頭一次見,出來受死吧,哥今晚正好不爽想找個人爽爽……”
“咦,還個有女的……”
老劉的車子被逼停後,他們就罵罵咧咧、急不可耐地跳下車,朝他的車飛撲過來,敲打着他的車窗,拍打着車蓋,大喊着要他們立即馬上下車。
完了,這回是遇到當地小混混了!
老劉看着外面越敲越大力的車窗,又看看在副駕駛座上睡得正酣的王信,一度陰鬱的眸子,忽然一翻,閃過一縷凌厲的光芒。
這是要逼他出手的節奏!
就在這時,他聽見後面的成真跟他們打起來了,其中還伴着林帶玉的驚呼聲。
“兄弟……”
他立即打開車門下車向他們道歉,卻不料人還沒站穩,一個拳頭就呼的往他臉頰上砸過來。
“嘭……”的一聲。
他中了一拳,不是很有力,但也很痛。
軟肉碰着牙關,都冒血水了。
他‘啐’了一口,大怒。
成真更怒!
他目睹他們把林帶玉從副駕駛座強拉出來,以他的血性,能不跳出來救嗎?
可是,他要是一跳就能救到人還好,就在他下車的瞬間,他也馬上被三個人圍上來就是一頓狂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