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這段時間只要一閒下來,便會通過各種途徑給自己充電,以瞭解當前世界的基本情況。途徑包括但不限於看書、上網、交談,等等。
故而,牧唐對所謂的“荒野人”並不陌生。當然也不熟悉,這是他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荒野人”。
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但也是頑強的!哪怕是被看成是“人類禁區”的“荒野”,也依舊生存着一羣人類。
由於他們獨立於“文明世界”之外,保持着原始甚至野蠻的生存方式,因而被冠以“荒野人”之稱--只用“野人”這兩個字則是輕蔑賤視的嫌疑。
“荒野人”的存在是一個“歷史遺留”問題,是一系列難以詳述的因素集合起來,共同作用導致的結果。他們穿獸皮、住洞穴,以獵爲生,崇尚純粹的武力,一些“野人”甚至還有他們獨有的“部落文明”。
和“城裡人”相比,“野人”的生存世界完全就是另外一個次元,但這並不意味着彼此就毫無交集。牧唐在和景龍他們的日常閒聊中瞭解到,“城裡人”和“野人”偶爾會進行一些交易。
“野人世界”需要鹽、茶葉、藥品等等生活物資,而“城裡人”則需要各種皮草、肉類、珍惜植物,等等。彼此有需要,自然就促成了雙方的交易。
商人,可以說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活躍的一個羣體,哪裡有錢賺哪裡就會有他們的身影!
話說,爲什麼各國政府不將“野人”也納入他們的統治之下呢?答案很簡單,辦不到,也不願意!
“荒野人”遵循的是純粹的“叢林法則”,他們在最殘酷的“荒野環境”中鬥天鬥地鬥魔獸,磨練出了強悍的實力。反觀“城裡人”,人數雖衆但真正的戰鬥人員卻很少,稱得上強者的就更少了。
真正幹起來,“城裡人”反而是弱勢方!
另外,“文明世界”裡的規則雖然本質上也是“叢林法則”,但卻包裹着法律、道德等等各種約束條框,是所謂的“文明秩序”。
“文明政府”不會冒着“文明秩序”被沖垮的風險去接納“荒野人”,“荒野人”也不願意被法律、道德之類的玩意兒約束,最好的結果就是“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要不說“知識就是力量”呢?
牧唐若是沒有“城裡人”和“荒野人”的概念,若是和其他“城裡人”一樣對“荒野人”心存偏見,這會兒無法和對方好好的交流,只怕又會有一場大麻煩!
“吃肉?我?”牧唐不確定對方的意思,指了指那頭死老虎,又指了指自己。
獸皮女猛點了一下頭:“你,我,一起吃!”其實她想要表達的意思:殺死這頭魔獸你也出了力,所以咱們將它分了一起吃。概括一下就是:按勞分配。
牧唐心思電轉,笑容一燦,道:“好,一起吃。”
這時候,佟香玉從雪坡上滾了下來,滾了一身的雪,搖搖擺擺的爬了起來驚呼道:“木炭木炭,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牧唐一把拽住她,戳着她的腦門道:“我沒事你,你有事!你好大的膽子啊,活膩歪了是不是,想死是不是?誰讓你吹‘馭獸笛’的?”
佟香玉“哇”的大叫一聲,猛的抱住他,大哭大喊:“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我們兩個都要死了!我差點都嚇尿了!聖母保佑,聖母保佑哇啊啊!”
她這一哭鬧,牧唐立馬就心軟了,拍着她的後背和後腦勺,細聲溫語的安慰她--這丫頭是真的給那頭四級虎魔獸給嚇壞了,這和膽子大小沒關係。
好半晌,佟香玉的情緒心神才穩定下來,驚覺自己竟然抱着牧唐,雖然牧唐的懷抱很暖,可她還是面紅耳赤的掙脫開來,羞慌道:“那頭該死的老虎呢?”
牧唐指了指不遠處,“諾,死了!”
佟香玉扭頭看去,就看到那個穿着獸皮的“女野人”正在往虎形魔獸身上搓血,忍不住低聲道:“牧唐,咱們快跑吧?那個可是野……”
牧唐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嘴巴,“沒必要。剛剛和她接觸了一下,她並沒有惡意,相反還請我們一起去吃肉,應該是爲了感謝我幫她殺死了那頭四級魔獸。我估摸着現在也沒有更好的去處,倒不如跟着她,去她的部落看看。你還記得景龍他們說過,偶爾會有城裡的商人前往荒野部落進行交易。要是我們運氣好,遇到了這樣的商人,不是正好可以蹭他們的飛船離開嗎?”
佟香玉道:“可是……我聽說……是會吃……”
她省略了“野人”和“人”這幾個字,牧唐嗤笑道:“我還說狗會吃屎呢,你信嗎?”
“呃。狗怎麼會吃屎?明明有狗糧吃,幹嘛吃屎?嘔,好惡心!”
牧唐手一攤:“這不就結了。別人說,你就信啊?放心,一切有我!”
本來佟香玉還有一句“那萬一……”,結果一聽牧唐說“放心一切有我”,她一下子就沒話說了,對啊,有木炭在,哥怕什麼,大不了就一起回“聖母懷抱”嘛!
“行,那就聽你的……木炭,你說她在幹嘛?怎麼把那麼多雪往死老虎身上抹?”
牧唐道:“掩蓋血腥味吧。”
“嗷!對了,”佟香玉突然想起什麼,“那個楚湘南跑啦!還有慕容嫣,她去追楚湘南了。”
牧唐笑了笑,“跑了就跑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還是有點可惜。若楚湘南口中那條“龍脈”真的是千百年前的“漏網之龍”,而自己所屠的那條“霸楚龍脈”是條假的,那麼那條“龍脈”對他來說還是有一定誘惑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