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十點左右,陽光打進出租屋內。
整個屋子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泛起金色,睡覺的遊川翻了個身,猛地驚醒。
遊川坐起身,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收拾的格外乾淨,腦子一時間發懵。
游魚跟童林昨天在喝完酒之後,大早上起來,將屋子收拾乾淨,給遊川扶到牀上,打車回到了鄉下。
遊川穿鞋下地,看着這空蕩蕩的屋子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遊川走到餐桌前,看着桌子上那張信紙,眼淚瞬間留下,一個人脆弱的時候是真的脆弱,簡單的一句話就能給一個人整到崩潰。
桌子上的那張字條,上邊的字跡歪歪扭扭,有的字不會寫,還是用拼音代替。
“小川,萬事小心,這邊有我跟你林哥給你兜着,放心吧!”從話語中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是游魚所留下來的囑咐。
“我不會寫,你哥非得讓我寫,記住了輝盛跟偉豐都是吃人的狼,能抽身儘快抽身,給自己留條後路,我不想給你清明上墳!”童林的話跟他平時的作風一模一樣,尖酸刻薄,可這尖酸刻薄的一句話卻充滿了關懷。
遊川坐在凳子上放聲大哭,哭過之後,遊川這纔再次起身, 一瘸一拐的走出巷口,打車回到醫院。
……
鄉村路上的一輛出租車內。
游魚跟童林二人坐在後座,游魚一路上綿綿愁容。
“既然小川走了這條路咱們就得相信他!”童林抽着煙看着窗外一閃而逝的農田,輕聲開口說道。
“我明白,可是!”游魚咬着牙,心裡頭依舊不放心將遊川自己一人留在D市。
“我們能做的就是讓小川無後顧之憂!”童林遞給游魚一根菸,開口寬慰一句。
“只能這樣了!”游魚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
三人走出農村的時候還是少年,如今再次回到農村的時候已是青年,這歲月的摧殘,讓三人有了歲月的沉澱。
遊川的從一個爲古羽賣命的角色逐漸轉變,到了現在這樣的一個角色,游魚沒想到,童林沒想到,遊川自己更是沒有想到,路是別人林上來的,可路上的坎坷是自己碰到的,人生中沒有一帆風順,那是可客套話,也是一種期盼,人生中坎坷磨難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沒有坎坷的一生,那是不現實的奢望罷了。
遊川並沒回醫院而是直接讓司機開車去了偉豪,在回偉豪的路上,遊川給孫磊發了一條短信。
短信的內容大概意思是,遊川同意幫輝盛辦事,但是隻限於辦事,遞信兒,其他事遊川一律不參與,而且每次遞信之後的費用都是一次一結,同時要保證輝盛那邊知道遊川身份的只有孫磊一人。
孫磊毫不猶豫的應下來遊川的要求,這顆釘子砸進偉豐內部讓輝盛有了眼睛,不至於摸黑前行。
遊川回到偉豪之內,趙虎跟巴盛還有鄭浩在辦公室內看着賬本。
“小川!”巴盛見遊川進來,開口喊了一句。
“巴哥!”遊川邁步走進辦公室,輕聲叫道。
“咋不在醫院好好休息了?!”趙虎看着遊川一瘸一拐的走進辦公室,關心的詢問一句。
“受不了那味兒!”遊川咧嘴一笑,開口回道。
“巴哥,找我有事兒啊?!”遊川扭頭看向巴盛,開口問道。
“這是虎哥,以後偉豪就歸虎哥管理!”巴盛指着坐在辦公桌錢的趙虎,輕聲說道。
“虎哥好!”遊川開口問好。
“我也是暫時管理,如果良子能出來,還是良子的買賣。”趙虎輕點着頭,笑着說道。
“虎哥沒有其他事兒我先出去了!”遊川聞言點頭說道。
“行,你去忙吧!”趙虎擺擺手,滿臉堆笑的說道。
偉豪內誰都看得明白,衛良在這間事兒上肯定是栽了,否則趙虎怎麼會出來接手偉豪,這也是趙虎從李瞎子沒了之後最大的改變,話說七分滿,無論是對誰都是笑臉相迎,沒了往日裡的囂張,沒了當年的那股子桀驁,身上多了一股子沉穩,同時多了一份陰翳。
偉豪內的衆人誰都沒有想到會是趙虎接受偉豪,偉豐之內,古羽,章安平,哪怕隨便揪出來一箇中級管理層資歷都要比趙虎的資歷深,可天違法偏偏讓趙虎接收了偉豪,這是在向底下人說一個事兒,偉豪內部要洗牌。
洗牌這事兒只有趙虎合適,趙虎跟偉豪內的衆人沒有很深厚的感情,不管是古羽還是章安平動手洗牌都會引氣下邊人的不滿,只有趙虎出手纔會沒有那麼多的不滿存在,這也是田永豐的可怕之處。
當天偉豪的採購主管被直接擼下去,趙虎提上來新人,採購主管去找章安平抱怨,換回來一句話。
“撈了那麼多了,豐哥沒有讓你吐就行了!”章安平說這話是面無表情。
採購主管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直接辭職,當晚回家的途中便遭遇的車禍,當場生死。
採購主管的車禍便是告訴偉豐內的所有人,你貪可以,但是你貪了想走,那不可能,要麼留在偉豐,要不準備棺材,一時間偉豐內的所有人戰戰兢兢。
“小川!”趙虎坐着自己的電動輪椅來到坐在門口臺階上抽菸的遊川身邊,輕聲喊道。
“虎哥!”遊川見狀,急忙起身說道。
“給我根菸!”趙虎笑着跟遊川要了一根菸。
遊川掏出口袋裡頭七塊錢的黃山,遞給趙虎一根,以前遊川沒有錢,只能抽得起這煙,現在遊川有了錢,這七塊錢的黃山便成了一種習慣。
“……”趙虎接過遊川遞來的七塊錢黃山,看了一眼叼在嘴上。
遊川掏出打火機給趙虎將煙點着。
“咳咳……”趙虎抽了一口,只覺的辣嗓子,咳了起來。
“這煙辣嗓子啊!”趙虎咳得眼睛都開始流淚。
“嘿嘿……只能抽得起這煙了!”遊川撓着後腦勺說道。
“小川,你哥的事兒我也聽說了……”趙虎聞言,看在坐會臺階上的遊川再次開口,“上頭有上頭的難處,你也別怪豐哥!”
“我不怨豐哥,出來玩兒的遲早有那麼一天。”遊川想起白天的事兒,眼眶一紅,低聲回道。
“偉豪保安部經理我打算換掉,你有興趣嗎?!”趙虎見遊川眼紅微紅,也不再說游魚的事情,開口問道。
“我不行吧?!”遊川聞言愣了一下,不自然的笑着回了一句。
“沒有誰一下就能當了大哥,我看中的是你那股子勁兒!”趙虎說罷頓了一下, 補充一句,“待會兒去辦公室辦一下手續,今天上崗!”
“好!”遊川心裡頭五味陳雜,點頭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