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吶!快點,是不想活了嗎?”龍亦臣衝着來來回回忙碌的人喝道。
爲什麼會這麼疼,喉嚨扯着嘶啞,我掐住龍亦臣的手,卻發現他的手比我抖的都厲害,他除了一遍一遍說“沒事”再不會說別的了。
產婆進來幾個,我的慘叫聲越來越嘶啞,爲什麼這麼疼,真的無法忍受。
“莊主,請您出去。”產婆戰戰兢兢道。
“本莊主哪都不去,別廢話了趕緊的,她要是有一點事,你們就別活了。”龍亦臣衝產婆喝道,不忘用手撫摸着我。
說敢忤逆他,產婆嚇地一激靈,忙開始工作,將我的腿支了起來,“夫人,用力。”
我還哪有力氣,疼都忍受不住,身上如浸水中,身下全是汗水,連發絲都滴滴流汗,意識正在抽離。
“是不是難產?倒生嗎?怎麼還不見頭呀!”有人膽戰心驚問道。
“別瞎說,夫人你不能暈,夫人,醒醒。”
耳朵只能聽到這些,真的想睡下去,怎麼會這麼疼。
“你們跟我聽好了,我就要夫人給我好好的,這個孩子是死是活你們暫且先不管,她要有事我殺了你們全家。心柔,心柔,別睡,心柔,心柔...”
一遍一遍叫我的名字是我最愛的人,我是不能昏的,我很快就有兒子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想把我的孩子生出來,我也絕對不會讓他有事。
“我的兒子我不要他有事。”說話間我又拼命使勁,整個人似是要虛脫。
“沒事了,沒事了,是孩子的頭太大,順產,真嚇壞了,看見頭了,夫人再用點力氣,孩子出來了,快。”產婆的聲音驟然出現驚喜,我的心似乎也放下了,只要孩子沒事就好。
渾身真的沒有一絲的力氣,癱在了牀上,正想就這樣一睡不醒,耳邊只能聽着龍亦臣不停地叫着我的名字,我喘息着,終於聽到了一聲“哇”的哭聲,心頭一鬆,瞬間進入黑暗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似乎還在書房,大牀,全新的被褥,牀幔跟牀幔都是新的,平日龍亦臣做事的事情卻瞬間變成了寢室。
看見我睜開眼,龍亦臣靠了過來,“嚇死我了,心柔,你還真能睡,我都看了你很長時間。”
他沒有說,他一直摸我的氣息,怕我真的醒不了。
“還不是被你氣的。”我想起剛纔他兇我故意不去看他,如果不是他兇我,我怎麼會動了胎氣提前把孩子生出來。
“是我不好,不兇你,你說什麼都是什麼?不氣了,等你好了,願意咋罰我都行,可不能生悶氣知道嗎?”
我還是不搭理他。
他把我的頭擺過來看着他,“不氣了,我們生了個兒子,不過他讓他孃親這麼辛苦該打屁股。”
“是兒子嗎?”我低低道,雖然女兒我也高興,但最起碼能讓玲瓏山莊的人高興,以後有機會我也要再生個女兒。
“嗯嗯!小傢伙力氣真大,剛
才抓住我的手指,我稍微用了一點的力氣竟然還掙不脫,長大了武功不能差了。”他似乎很自豪。
“兒子呢?我看看。”
“嗯嗯!”
一會兒小珠將我的兒子抱了過來,“夫人,少爺來了,您看看,六斤六兩,真大。”
真的是虎頭虎腦,我輕輕用手摸着他的臉,好嫩,心裡軟的沒邊了,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這個就是我跟龍亦臣的兒子,真的好不真實。
“起名字了嗎?亦臣。”看見孩子我把剛纔的事都忘光了,竟然開口問他。
“還沒,他這一輩用墨字,龍墨義,讓他做個有擔當的男子漢。”
我點頭,然後問小珠,“他吃奶了。”
“吃了,吃了那麼多,連奶媽都說小少爺長大後一定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這飯量沒見過。”
我微微甜笑。
龍亦臣擺手讓小珠將兒子抱出去,然後半倚着牀靠在了我的邊上,我纔想起剛纔還跟他鬧彆扭來着,突覺有些好笑。
“別靠過來,身上難受。”雖然衣服都換了,身子也清爽了,但是可能沒辦法給我好好洗洗,就擦了擦,身上還是感覺不算舒服。
“沒事,我不嫌棄。”他低低在我頭頂悶笑道。
我去推他,“我還嫌棄你呢!我還跟你沒完,剛纔是說一直兇我的。”
可能是覺得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龍亦臣按了按頭,突然把手伸了出來,“夫人,剛纔也算出氣了是不是?都流血了。”
可別說他的手還真被我指甲劃破了,有些青青紫紫的暗紅,不過他這個樣子像個小孩,這是再向我邀功嗎?還委屈上了,就這一點的小傷,虧他還說的出口。
“很疼嗎?”我故意順着他說,要不看不不當回事又要說我不在乎他了,我發現龍亦臣在我眼前越來越像個小孩,昔日那冷漠嗜血的表情似乎隨着我們的成親都煙消雲散,都說女人粘着男人,他倒好粘我粘的厲害,似乎一時看不見我就不行。
“疼,真疼,你吹吹。”他順便把手放到了我的嘴邊。
看他這麼討我歡心我就不跟他計較了,給他吹了吹手。
“好了吧!不過你以後可不許兇我。”我似乎心氣還沒順。
“不會了,不過你能不能裝着吃醋的樣子,你夫君長得好,你總有點危機感不是。”
我笑地開心,“什麼叫裝呀!我是真吃醋,但是我就是太信任你了,所以計較就是跟自己過不去,其實我真有危機感,十年二十年以後,唐心柔不再年輕,不再貌美你也許就真會嫌棄我了。”
他突然把我摟在了懷裡,“傻瓜,那個最有危機感的是我,我比你大了十二歲,一想到你還年輕我就成了糟老頭子到底誰嫌棄誰,真希望能和你差不多的年歲,這樣我們就真的很般配了。”
“你纔是傻瓜,男人總是看起來比女人年輕,加上你有武功我沒有,說不上你不見老我卻成了老太太,你真的不許嫌棄
我。”其實我說的是實話,等我和龍亦臣都到了五六十歲,我肯定看起來像個老太太而他依舊年輕英俊。
“我怎麼會嫌棄你,心柔,我都不知道我怎麼會這樣的愛你,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中了你的蠱,所以就想讓你也那樣對我,我只知道如果有人對你表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那種嫉妒總是撕扯着我的心,以至於我真的很討厭許劍辰跟如月的那個叫嚴鈺的哥哥,所以就是因爲太討厭這樣的事,所以我纔對那麼女兒下殺手,因爲我有時候瘋狂起來就想殺了許劍辰跟嚴鈺。”
“你怎麼不說小玉,你拿軟柿子捏呀!他倆都成親了好不好,我還聽說那個錦色公主也懷孕了,你怎麼這麼小心眼。”我真的無語。
“你說皇上嗎?我是對他不屑一顧,因爲你心中不會有他,還有他是皇上,而你就是討厭這個,所以他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對許劍辰還有嚴鈺不一樣。”他突然悶悶道。
“哪不一樣了,三表哥那是我表哥,嚴鈺救過我,小玉也救過我,在我眼裡他們跟奔雷一樣都是我的親人,小心眼。”我低低道。
他突然啄了我一口,“就小心眼了,你以後不許跟他們說話。”
真的被他打敗了,我搖了下頭,他哪個地方都好,就是這個方面簡直是霸道不講理,“好,我不跟他們說話。”
龍亦臣這才露出笑臉,“你說話一定算數。”
那麼大的人了現在就像個孩子。
去大漠算是我的一塊心病了,小義一歲的時候我決定去,可惜孩子卻生了天花,加上閃電跟如月都懷了孕我只能又等了一年。
日子慢慢滑過,奔雷跟閃電也有了自己的女兒,如月又生了一胎還是兒子,臉上已經很難看了,我知道她羨慕奔雷的女兒,其實我也羨慕,但是經歷了那一次生孩子虛驚一場,龍亦臣說什麼也不同意我再生,也不知道給哪找的藥他喝下,氣的我好幾天沒搭理他。
很多的時間,我願意在玲瓏山莊的最高地方看日出,當整個山莊被暖暖的陽光包裹,我都產生無比的滿足。
此刻我的身邊領着我兩歲的兒子,慢慢向天邊看去,本是濛濛的霧氣,在陽光出來的一瞬間散去,生活真的太美好了,所有的陰霾總會過去,美麗的太陽依然會升起。
身上突然一熱,一件衣服披在我的身上,低低埋怨的聲音響起,“早晨很冷,就不知道多穿一點衣服。”
“爹爹,抱抱。”小義瞬間撲到龍亦臣的懷裡。
“不冷,我們回去吧!”我轉過頭看着他,他似乎更加的沉澱內斂,就是面對我的時候還是一如既往的孩子氣,有時候我再想是我三十他二十嗎?爲什麼在我眼前我老覺得比他大。
龍亦臣一隻手一把把小玉抱起,令一隻手牽住我,“回家。”
太陽越發耀眼起來,照着四周一片的暖色,我們三個人的身影沐浴在陽光下,忽長忽短,腳步堅定地着那個家走去。(正文完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