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道別大夥的抉擇

在奎靈諾斯舉辦的這場宴會讓金月想起母親喪禮上的慶祝。

就像這場宴會,喪禮應該要是愉快的:因爲淚歌終於成了一個女神。但大家都很難接受這個美麗女子去世的事實,所以奎蘇族用了讓人難以實信的方式來哀悼她。

淚歌的喪禮可以說是奎蘇族史上最盛大的。她傷心的丈夫沒有省任何一分錢。

就像今天的這場宴會一般,宴會上的食物多得大家都吃不完。雖然沒有人有說話的心情,但大家還是虛應故事的聊天。偶而還會有人傷心地剋制不住,被迫要離席。

這記憶如此地深刻,讓金月今天也吃不下什麼東西;美味的食物對她來說味同嚼蠟。河風關心地看着她。他的手在桌下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微笑着讓他的力量流進她的身體。

精靈們的盛宴就在金色高塔南方的庭園裡舉行。建造在奎靈諾斯最高的山丘上的這一大塊水晶和大理石的平臺旁邊沒有任何的高牆。這裡的視野無比地遼闊,可以清楚地看見底下閃耀的街景,遠處的黑色森林以及天際盡頭的薩達肯山脈。但出席的人對這些美景大多視而不見,或者因爲知道這些美景過不久就將永遠的消逝而感到更傷心。

金月坐在詠者的右手邊。他禮貌性地試着和她交談,但很快地他內心的憂慮就讓他無暇分神談話。

詠者左邊坐着的是羅拉娜。她一口食物都不吃,只是低頭坐着,晶蜜色的頭髮技在肩上。當她擡起頭時,視線只投向坦尼斯,眼神中滿是她的心意。

半精靈也清楚的感覺到這心碎的凝視,還有吉爾賽那斯冷冷地看着他的眼光。

他毫無食慾地吃着,眼睛只盯着盤子。坐在他旁邊的史東,腦中則想着保衛奎靈那斯提的計劃。

佛林特覺得渾身不自在,而且沒有歸屬感,就像每一個身處精靈之中的矮人一樣。

他本來就不喜歡精靈的口味,因此一點東西都不吃。雷斯林心不在焉地咬着食物,金色的眼睛打量着費資本。提卡在這些優雅的精靈女子中間覺得自己無比地笨拙,也什麼都吃不下。卡拉蒙則知道了爲什麼精靈看起來都如此的纖細:這些食物大多是水果和蔬菜,用非常精緻的醬料烹任,配着麪包和乳酪,和非常談的,帶着些辛辣的酒佐食。經過四天的飢餓後,這些食物並沒讓卡拉蒙起了他足的感覺。

在奎靈諾斯里只有兩個人快樂地享受這一餐,他們是泰索何夫和費資本。老法師一面倒地和一棵白楊樹爭吵,泰索何夫則是單純地享受這一切,稍後他出乎意料之外的發現兩個金湯匙,一把銀餐刀,一個用貝殼做的小碟,竟然自己跑進他的包包裡。

今天晚上看不見紅色的月亮。努林塔瑞,一彎銀色的新月,出現在天空。星星一開始出現,太陽詠者難過地對兒子點點頭。

吉爾賽那斯站起來走到父親的位置旁邊。

吉爾賽那斯開始歌唱,精靈語從優雅的曲調中流瀉出來。當他唱歌的時候,吉爾賽那斯兩手各拿一個小的水晶燈,裡面的燭光照亮了他深刻的輪廓。坦尼斯聽着這首歌,閉上眼,頭理進手掌中。

“怎麼搞的?歌詞是什麼意思?”史東柔聲問道。

坦尼斯擡起頭。他用破碎的聲音低聲道:“太陽閃耀着光輝的眼只屬於天界的服從天空緩緩落下,離開了正要陷入沉睡的天空,和螢火蟲兒一起,慢慢的變成灰色。”餐桌邊的精靈現在都靜靜地站起來,手中拿着自己的水晶燈,加入了合唱。他們的聲音壓抑着,編織着無進的憂傷。

“睡去吧,我們最老的朋友,在樹林中游蕩呼喚着我們。

樹葉在冷冷的火焰中,慢慢的變成灰燼,在這一年之未。

鳥兒們,順着風,向着南方飛去,在秋日告終的時候。

天色越來越暗,氣候越來越肅殺,但我們等着太陽的綠色之火重新在樹上燃燒。

“一點一點的火光從庭園內像是池塘中的漣漪般的向外擴散,穿過街道,進入森林。每當一盞燈亮起時,就有一個聲音加入合唱,直到四周的整座森林彷彿也在哀傷的唱和。

“風兒整天吹送着。

一季又一季,一月又一月偉大的王國出現。

屬於螢火蟲,屬於鳥兒,屬於樹木,屬於人類的呼吸聲在話聲中消逝。

睡去吧,我們最老的朋友,在樹林中游蕩呼喚着我們。

歲月,人們難以計數的故事,都一起進入墓中。

但我們,懷念着他們,用詩句,用榮耀,用歌曲來紀念着他們。“吉爾賽那斯的聲音逐漸變低。他輕輕地吹媳手中的燈火。一個接着一個,就像開始時一樣,桌邊的人停下歌聲,吹煉手中的燭火。奎靈諾斯城的每一個角落,聲音都靜了下來,彷彿黑暗包圍了整座城。最後,只有遙遠的山脈還呼應着最終的歌聲,就像樹葉落地般的輕柔。

詠者仍然站着。

“現在,”他沉重地說,“是我們召開會議的時候了。我們將在蒼穹廳召開這個會議,坦賽勒斯,請你帶着朋友們一起來。”蒼穹廳,他們後來發現,原來是一個被火把所照亮的巨大廣場。裝飾着星斗的天頂籠罩着他們。但北方的地平線上有着閃電和可怕的黑雲。詠者示意坦尼斯把大夥帶到他身邊,奎靈諾斯的所有人都圍着他們。沒有必要叫大家安靜下來。當詠者開口的時候,連風都靜了下來。

“你們現在都知道我們的處境。”他指着地上的某樣東西。大夥看到在他們腳底下是個巨大的地圖。泰索何夫正好站在阿班尼西亞大平原的正中央,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一輩子也沒看過這麼棒的東西。

“那裡是索拉斯!”他興奮地指着大喊。

“是的,坎德人,”詠者回答道。“那裡也是龍人大軍集合的地點。在索拉斯,”他用手杖指着地圖上的一點,“還有在海文。

猛敏那大王對於他人侵奎靈那斯提的計劃毫不掩飾。他只是等着集合好手下的部隊,並且確保自己的補給線。我們根本沒有希望應付這樣的大軍。“”奎靈諾斯當然可以守得住,“史本開口道。”沒有直接的路可以通到這裡來。

我們經過橫跨峽谷的吊橋,一旦橋被砍斷,就沒有任何的部隊可以通過。你們爲什麼不挺身對抗呢?““如果只是單純的軍隊,我們可以保衛奎靈那斯提,”詠者回答。“但我們要怎麼對付龍?”詠者無奈地攤開雙手。“什麼都沒有,根據傳說,偉大的修瑪是靠着屠龍槍纔打敗了惡龍。現在世界上沒有,至少我們不知道誰還記得這個武器的秘密。”費資本準備要開口,但雷斯林阻止了他。

“毫無選擇的,”詠者繼續說,“我們必須放棄這座城市和這座森林。一我們計劃向西走,進入那些未經探勘的土地,希望能夠替同胞們找到一個棲身之地。甚至我們不排除回到西瓦那斯提,精靈們最早的故鄉去。直到一週前,我們的計劃都很順利。龍騎將得花三天的時間急行軍才能讓他的部隊進入攻擊準備位置。當部隊離開索拉斯的時候,情報人員就會通知我們。我們還有時間逃往西方。但接着我們知道帕克塔卡斯有第三批的龍人大軍,距離這裡只有一天的路程。除非我們阻止那個部隊,不然我們就死定了。”“你想到阻止他們的辦法了嗎?”坦尼斯問道。

“是的。”詠者看着他的小兒子。“你們都知道,蓋特威、索拉斯和附近村莊的人們被抓去帕克塔卡斯,成了龍騎將的奴隸。

猛敏那非常聰明,爲了避免男子叛變,他把婦女和小孩抓起來,威脅這些男人就範。我們相信,一旦這些人質獲得自由,他們將會叛變,摧毀自己的主人。吉爾賽那斯的任務就是率領這些人起義,逃向南方的山脈,引開這些龍人大軍的力量,好讓我們有時間逃難。“”那些人類呢?“河風沙啞地問。”看起來你只是把他們丟給龍人大軍,就像絕望的人把肉丟給緊追不捨的狼羣一樣。““我們推測猛敏那大王並不會讓他們再活多久。礦石几乎都開採完了。他只是試着榨出最後的一滴資源,然後這些奴隸對他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那些山脈中有許多的山谷和洞穴,人類可以輕易地打退他們。特別是冬天又快要到了,他們一定可以守住山脈的人口。我承認也許有些人會死,但這是必須付出的代價。如果你有選擇,來自大平原的男子,你願意身爲奴隸而死還是奮戰而死?”河風沒有回答,只是陰沉地看着腳下的地圖。

“吉爾賽那斯的任務失敗了,”坦尼斯說,“現在你們想要我們去煽動這次的叛變?”“是的,坦賽勒斯,”詠者回答。“吉爾賽那斯知道有條路可以進入帕克塔卡斯:斯拉莫瑞。他可以帶領你們進入碉堡,你們不但有機會可以救出自己的同胞,也讓精靈有機會逃生,”詠者的聲音變得嚴厲,“一個許多精靈在人類引發的大災變中未曾擁有過的機會!”河風皺着眉擡起頭。連史本的表情都陰沉下來。詠者深吸一口氣,接着長嘆一聲。“請原諒我,”他說。“我不是有意要翻舊帳來威脅你們。我們不是枉顧人類的生存。我派出我的兒子吉爾賽那斯,自願地跟隨你們,他知道如果我們就此分開,也許以後再也無法見面。我做出這樣的犧牲,好讓我的同胞,還有你們的同胞,可以活下去。”“我們得花時間考慮考慮,”坦尼斯說,雖然他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詠者點點頭,精靈戰士們從人羣中清出一條道路來帶領大夥進入一個被樹包圍的平地。他們把大夥單獨地留在這裡。

坦尼斯的朋友圍着他,每個人的臉上都被夜色所籠罩。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他想。我努力地讓大家在一起,現在應該是分開的時候了。我們不能冒險把白金碟帶到帕克塔卡斯,金月也不會肯把它留下來。

“我要去帕克塔卡斯,”坦尼斯低聲地說。“但朋友們,我相信現在是分手的時候了。在你們開口前,先讓我說幾句話。我想要讓提卡、金月、河風、卡拉蒙和雷斯林,還有你,費資本,跟隨着精靈,希望能夠將白金謀帶到安全的地方。白金碟太過珍貴,不適合帶着去突襲帕克塔卡斯。”“也許吧,半精靈,”雷斯林從喉嚨的深處說。“但金月不會在奎靈那斯提的精靈中找到她所要尋找的人。”“你怎麼知道?”坦尼斯驚訝地問道。

“他什麼都不知道,坦尼斯,”史東不屑地打斷。“只不過是——”“雷斯林?”坦尼斯不管史東說什麼,又問了一次。

“你也聽見騎士說的話了!”法師嘶聲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坦尼斯嘆口氣,決定不繼續追問,他看着四周。“你們把我當作領袖——”“是的,小子,”佛林特突然說。“但這個抉擇是用你的腦,而不是用你的心。

在你內心深處,你也不相信我們一定得分開。““我不願意和這些精靈待在一起,”提卡雙臂交疊在胸前說。

“坦尼斯,我要和你一起走。我想要成爲一個女劍客,就像奇蒂拉一樣。”坦尼斯眨着眼。聽見奇蒂拉的名字就像是被人當面打了一拳一樣。

“我不願意和精靈躲在一起,”河風說,“特別是當這樣是捨棄自己的同伴爲我戰鬥的時候。”“他和我的意見相同,”金月說着把手放在他手臂上。“另外,”她柔聲說,“不知爲何,我知道法師說的是真的。那個領袖不在這羣精靈之中。他們只想要逃離這個世界,而不是爲它戰鬥。”“我們每個人都要跟去。”佛林特堅決地說。

半精靈無能爲力地看着大夥,然後他笑着搖搖頭。“你們是對的,我並不真的相信大家應該分開。這雖然很合理也很合邏輯,但就因爲這樣,我們偏偏不這樣做。”“現在我們可以睡一會兒了吧。”費資本打了個呵欠。

“等一下,老先生,”坦尼斯認真地說。“你不是我們的一份子,你一定要跟精靈們走才行。”“是嗎?”老法師低聲問,眼神突然不再像平常一樣的渙散。

情懶。他目光銳利地看着坦尼斯,眼神中幾乎帶着一絲威脅;坦尼斯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突然感覺到老者身上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氣息。老人的聲音柔和但卻無法抗拒。“在這個世界上,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這次,我想要跟你走,半精靈坦尼斯。”雷斯林用一種‘稱現在才知道“的表情看着坦尼斯。坦尼斯懊惱地白了他一眼,後悔當初沒有和雷斯林進一步討論這件事。

但現在老人不要意離開,他開始考慮自己到底有什麼選擇。

“和你談談,雷斯林,”坦尼斯突然用起野營語,這是一種接近通用語的語言,大多是種族混雜的傭兵在使用。這對雙胞胎曾經當過時間不短的傭兵,隊伍中的其他人也一樣,都是爲了混口飯吃。坦尼斯知道雷斯林聽得懂,他也很確定老人聽不懂這些對話。

“我也想,”雷斯林用同樣的語言回答,“但我什麼都不知道。”“害怕?爲什麼?”雷斯林的金眸看向遠方,慢慢地回答。“我不知道,坦尼斯,但你是對的。老人有很強大的力量,我感覺到強大的力量,所以我害怕。”“而且我肚子餓。”老者恢復了原先的樣子,也用野營語回答。“但他是對的,試着阻止他?很危險唷。”“夠了,”坦尼斯不悅的嘆口氣,換回通用語。“我們只好帶着這個看來像是迷糊老法師的傢伙了。”“也許吧,都一樣危險。”雷斯林意味深長的看着哥哥。法師換回通用語。

“我很累,要休息了。你要留下來嗎,哥哥?”“是的。”卡拉蒙回答道,和史東交換着眼神。“我們得和坦尼斯談談。”雷斯林點點頭,讓老法師扶着他的臂彎。老法師和年輕的法師相偕離開,費資本對着一棵樹揮舞柺杖,指控它企圖偷襲。

“一個瘋法師看來還不夠,”佛林特喃喃道。“我要睡覺了。”一個接一個的,夥伴們離開了坦尼斯,最後只剩下卡拉蒙和史東。坦尼斯疲倦地面對他們,心中大概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卡拉蒙紅着臉看着自己的腳尖。

史東摸着鬍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坦尼斯。

“怎麼樣?”坦尼斯問。

“吉爾賽那斯。”史東回答。

坦尼斯皺起眉頭,抓抓鬍子。“這是我的問題,不是你們的。”他輕描淡寫地說。

“這是我們的問題,坦尼斯。”史東堅持的說。“如果他要領着我們去帕克塔卡斯的話。我們不想要刺探,但是你們兩個之間很明顯地還有問題要解決。我看見他看着你的眼神,坦尼斯。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時時注意自己的背後。”卡拉蒙誠摯地看着坦尼斯,眉頭也跟着皺起來。“我知道他是個精靈,”大漢慢慢地說。“但他的眼光有時真的很奇怪。你知道去這個斯拉莫瑞的路嗎?我們不能自己去嗎?我不相信他,史東還有雷斯林也是。”“聽着,坦尼斯。”史東看見坦尼斯臉色生氣的陰沉下來,趕忙說。“如果吉爾賽那斯像他聲稱的一樣遭遇這麼多危險,那麼他爲什麼如此漫不經心的坐在酒店裡?還有他那個意外遇到一整個軍隊的可笑故事!坦尼斯,別那麼快搖頭。他也不壞,但是行爲可能有誤差。如果猛敏那和他之間有什麼約定呢?也許——他答應饒過他的同胞——只要他出賣我們!也許這是他爲什麼在索拉斯等着我們的理由。”“這太可笑了!”坦尼斯突然說。“他怎麼可能知道我們要來了?”“我們的行蹤可沒有這麼的保密,”史東冷冷地說。“我們一路上遇到很多的龍人,那些從沙克沙羅斯逃出來的龍人一定知道我們帶着白金碟。也許猛敏那現在對我們的認識比對他親生母親還要深。”“不!我不相信!”坦尼斯憤怒瞪着史東和卡拉蒙說。“你們兩個都錯了!我敢用我的生命打賭。我和吉爾賽那斯一起長大的,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沒錯,我們兩個之間是有恩怨要擺平,但我們已經討論過了,這樁事也就此了結。我相信他不會背叛他的朋友,就跟我相信你們兩個不會變成叛徒一樣。還有,我不知道要怎麼去帕克塔卡斯。我從來沒去過那裡。最後一件事,”坦尼斯現在暴怒地大喊。“如果說這個隊伍裡有誰是我不相信的,那應該是那個老人和你的弟弟!”他對卡拉蒙大吼道。

大漢臉色刷白地低下頭。他開始轉身離開,坦尼斯恢復理智之後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傻事。“對不起,卡拉蒙。”他把手放在戰士的手臂上。“我不是有意的。雷斯林一路上救了我們不只一次。

只不過我不能夠相信吉爾賽那斯會是叛徒!“”我們明白,坦尼斯。“史東靜靜地說。”我們也相信你的判斷。但,就像我的同胞說的,這是個太黑的夜晚,閉上眼睛走不安全。“坦尼斯嘆口氣點點頭。他把另一隻手放在史東的手臂上。騎士抓住他的手,三個人靜靜地站在那裡。三人離開這片樹林,到了蒼穹廳。他們還可以聽見詠者對他的戰士們訓話。

“斯拉莫瑞是什麼意思?”卡拉蒙問。

“密道。”坦尼斯回答。

坦尼斯猛然醒來,手很快地摸上腰間的匕首。一個黑暗的身影遮住了他頭上的星光。他迅如閃電地抓住這個人,匕首抵住他的喉嚨。

“坦賽勒斯!”看見武器技出,那人發出一聲小小地尖叫。

“羅拉娜!”坦尼斯驚呼。

她的身體緊貼着他,他可以感覺她身體輕微的顫抖着。他現在已經完全清醒,可以清楚地看見她頭髮四散着。她身上只有穿着單薄的睡衣。被風在剛剛的那場掙扎中已經掉了下來。

羅拉娜當初毫不考慮地偷偷從牀上溜下來,只披了一件披風抵擋寒風。現在她躺在坦尼斯杯中,害怕得不能動彈。這是坦尼斯從沒讓她看過的一面。她突然明白,如果自己是敵人,那麼現在可能早就被限管割斷而死。

“羅拉娜……”坦尼斯重複道,顫抖地將匕首插回腰間。他把她推開,生氣自己竟然嚇到了她,同時也因爲她激出自己不願爲人所知的一面而感到不悅。有那麼短短的瞬間,當她躺在他懷中時,他可以聞到她的髮香,她暖暖的身軀,她結實的大腿肌肉,還有她柔軟的小小胸部。在他離開的時候,羅拉娜還是個小女孩。他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成爲一個女人;一個非常美麗,讓人心動的女人。

“你幹嘛在這樣的晚上出來?”“坦賽勒斯,”她咳着說,把披風緊緊地系在脖子上。“我是來請求你改變心意的。讓你的朋友們去解救帕克塔卡斯的人類。

你一定得跟我們走!不要隨意犧牲自己。我的父親已經無計可施了,他也不相信這樣會有用,我知道他不相信。但他沒有任何選擇!他已經把吉爾賽那斯當作亡者在追悼了。我已經失去一個哥哥,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她開始啜泣。坦尼斯緊張地看着四周,附近一定有很多精靈衛士,如果讓他們看到這個樣子……“羅拉娜!”,他抓住她的肩膀,猛力搖着她。“你不再是小孩了。你得要長大,而且還要快。我不能拋棄我的朋友,讓他們自己面對危險!我知道我們要冒的危險;我不是笨蛋!但如果我們可以救出帕克塔卡斯的人類,並且讓你們有機會逃出生天的話,這是我們必須冒的危險!總有那麼一天,羅拉娜,你得要冒着生命的危險去捍衛某些東西,某些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你明白嗎?”地透過垂在眼前的一撮金髮看着他。她停止啜泣,身體也不再顫抖。她非常認真地看着他。

“你能瞭解嗎,羅拉娜?”他重複道。

“是的,坦賽勒斯,”地靜靜地回答。“我明白。”“很好!”他嘆氣道。“現在回牀上去吧,快點。你讓我的處境很危險。如果吉爾賽那斯看到我們像這個樣子——”羅拉娜快速地站起身,像一陣風般的穿過樹林,走上街道。

偷偷溜過父親的衛士很簡單,她和吉爾賽那斯從小就常常這樣做。她安靜無聲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前,靜靜地站在父母的門外聽着。裡面有燈光。她可以聽到翻閱文件的聲音,還有一陣陣的焦臭味,她的父親正在燒文件。她聽見母親的低語聲,呼喚父親回牀上睡覺。羅拉娜痛苦地閉上眼,嘴脣用力地緊閉;然後她一聲不吭地穿過黑暗、陰冷的走廊回到自己的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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