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浩土,廣闊無垠,其中有一國曰“大明”。
大明國疆域遼闊,百姓億萬,爲便於治理,國君便將國土分爲九州,其中有一州叫做“冀”,位於大明國版圖正中偏東,上接皇尊大州,下臨其餘七州,可謂是“承天子之命扼天下”的重要地位。
冀州有三大城:一乃冀州都督所在之“渭水城”;再者是軍機要塞、兵部尚書所管轄之“白帝城”;三來便是這東臨浩海、物資頗爲豐腴的“樊城”。
樊城地域臨近浩海、土地肥沃,從古便是農耕海捕的天賜寶,再加上二十年前開埠開荒,多了一座樊城港,其往來外國商船可謂連綿不絕,乃是名副其實的大明第一“繁榮之城”。
這樊城一開埠,本地大小商家便如雨後春筍一般接連不斷地冒頭,一時之間可謂是“全民經商”,人人心中都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越入龍門變化龍,成那富甲一方的貴人。
可任誰也沒想明白,樊城百姓都想着做買賣,一夜暴富,那誰人去做那些下手的活兒吶?任你資源、渠道一應俱全,但沒那捕魚漁夫、農耕百姓、織布小娘,哪來的萬斤海魚、千鬥糧米、百尺細絹供商人們瞎折騰?
就在這個風口浪尖,一位姓金的書生腦子活絡,先人一步地想通透了這個道理,將家中幾畝良田、以及幾間不大屋子、院子一併賣出,在冀州其餘城鎮鄉村裡光籤“終生工”,也就是終生買斷,待遇是每月“五百錢”,在當時可謂是天價的工錢。
一聽這消息,來籤“終生工”討生活的自然是不勝枚舉,而另一方面,很多自以爲了不起的樊城富商確是恥笑這金姓書生腦子進水、百無一用。
可事實卻是讓這些樊城富商大跌眼鏡,這金姓書生以以量多物良壟斷了整個樊城的物資鏈,以至於這些富商反過來要求着後者討要商品。
這物資一被壟斷,接下來的便就是擡高了價格,不到半年,金姓書生便賺回了本錢,就此他的生財之道纔剛開始。
接下來的數年之間,他又擴大了生產隊伍,買下了樊城內大大小小數百資產:有酒樓、當鋪、青樓、酒莊等等一系列有利可圖的地兒,以致十年之後,那最爲重要的樞紐——“樊城港口”也成爲了他們金家的資產。
這金姓書生從一開始的小院子到沒地兒住,到如今換入了光是府門便能橫穿一條街的瓊樓金閣,可謂是人生的大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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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便是樊城當之無愧的第一首富——金化塵。
※※※
十年後。
“蘇三~離了洪洞縣……”
隨着一道尖銳、讓人倒豎汗毛的花旦聲從那新開張的酒樓內堂傳出,酒樓外更是張燈結綵,鞭炮鑼鼓聲不絕於耳,恰巧迎合了這牌匾上的三個金字——“鳴春樓”。
這“鳴春樓”頗爲豪華,上下足足有五層樓之高,透過鏤空雕紋的窗戶望去,細絹窗簾、檀木傢俱是應有盡有,而外表更是每層皆有鎏金漏斗,漆木華柱相飾,就連看不見的屋頂也是寸寸鋪有琉璃瓦片,平常百姓看來,此處決然是豪氣斐然!
而就在就開張之時,樓外巷口不遠處,十來個人頗有氣勢地闊步而來。
其中一名風度翩翩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着金絲華服,一手輕揮繪有《寫生珍禽圖》的摺扇,一手搓着羊脂白玉的貔貅,負於身後,模樣頗爲紈絝。
“少爺,此處便是黃掌櫃新開的‘鳴春樓’了,看裝飾果然豪氣不凡啊!”男子身邊一位隨從模樣的人見狀,不禁感嘆道。
“哼~”那富貴男子一臉不屑,哼道:“笑話,小六子,這種鎏金漆木對你而言就算豪氣不凡了?”
見狀,小六子楞然不語,而一旁的另一位隨從上前輕罵道:“小六子,瞧你那不爭氣的嘴,府裡純金雨漏、小葉紫檀的雕柱你見少了?別掃咱們公子爺的興喝~”
“少爺,小六子知錯了……”小六子聞之,立馬卑躬一彎,認錯道。
“知錯就好,也罷也罷!”這華服男子也不爲難下人,便扇動了手中摺扇,問道,“對了,黃老爺子人吶?偌大的排場、這麼多富商,怎麼不見這樓老闆的蹤影?”
那先前指責小六子的人叫小五子,見得主子一問,便附和道:“那黃老頭子膽子啥時候這麼肥了,我家金二公子大駕光臨也不知道出來迎接洗塵,簡直太不像話了。”
“是啊,我家公子何等尊貴,這黃老頭子是不想要討飯吃了罷?”
“我家公子一句話,這什麼‘鳴春樓’還不立馬關門倒閉?”
“好了好了~”那金公子快速揮動了幾下摺扇,臉上浮出一絲欣喜,雖然他知道這些家丁都是在溜鬚拍馬,可又有誰能抗拒別人的高擡呢?
突然之間,只見鳴春樓裡鑽出了個胖子,穿得是富麗堂皇,但人卻肥頭大耳的,整個臉就像那橋墩子似得,跑起來肉都一晃一抖的。
那胖子也不知是吃了奶還是怎麼地,像只求一般急速滾到了那位金公子身邊,眯起本來就不顯大的眼睛,露出了燦燦的金牙,笑呵呵地說道:“誒喲~這不是金富貴、金二公子嗎?小的老得眼花,居然沒見着公子身在此處、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還沒等金富貴有何言語,那小五子便狐假虎威地質問:“黃老頭子,你還好意思和咱們家公子道歉?還不磕頭認錯?!”
“這……”要卑躬屈膝也罷,跪下可是爲難了這胖子。
小五子見那黃胖子猶豫,於是變本加厲地恐嚇道:“我看你是不想在這大樊城裡混飯吃了吧?只要咱們公子一句話,要立馬拆了你們‘鳴春樓’,那是分分鐘鐘的事兒!”
“我……”那黃老闆一臉愁容,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要對自己晚輩磕頭認錯……“我磕!”
再三猶豫之後,想到自己還有舉家老小得吃飯,自己還得在這樊城混,金家二公子,惹不起!
那黃胖子扭起了肥碩的軀幹,正準備屈膝而下之時……
“慢着!”金富貴乎然出聲,淡淡地道:“這跪下磕頭就不必了,被長輩磕頭這不是折煞了我陽壽嘛……”
那小五子腦子真是活絡,馬上借主子的話說:“你這黃老頭,居然想折煞我們家公子!”
“沒啊沒啊~老夫怎麼敢……”
“小五,夠了!”金富貴濃眉一皺,似乎有些生氣,收起摺扇“啵”地敲打了小五子的腦袋,說道:“只要黃掌櫃好好請咱們吃一頓就行了,何必咄咄逼人?”
“是,小的知錯。”小五子彎腰回道。
“哈哈,金少爺果然是家教森嚴的公子哥喝,金老爺的教育果然不辱他金秀才之名~”黃老頭見得金富貴居然如此明事理,不禁打心裡誇讚,真心誠意地邀請道:“金少爺,來來來,小的好好請你吃一頓!”
“黃伯父,您以侄兒相稱便是,您一口一個小得不是又折煞了侄兒嘛?哈哈~”
這金富貴雖說家財萬貫、富可敵國,但是爲人處世便是三分禮讓,真是得佩服金化塵、金秀才對子的教育才是。
“好,好~還真是如人傳之言‘大明紈絝皆一樣,除開金家二少強’喝!侄兒來,和伯父進來!”
“伯父過獎,請!”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