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澤。”漠低頭看着懷裡的人。
“唔?”仰面對上那略帶淒涼的黑眸。
想說的話突然卡在了喉嚨裡,怎麼也出不來了,只有靜靜地和那黑曜石一般漆黑的眸子對視起來。許久,溫潤的薄脣又覆在了那微張的櫻桃小口之上,貪婪地索取着芬芳。蘭澤沒有拒絕,生澀地迴應地着那如同塗有蜜汁的吻。
突然,漠停了下來,起身摸了一下自己的心口。
“怎麼了?漠殿下?”蘭澤伸手觸碰着那溫熱的大手。
漠俯下身,溫柔地吻了一下那紅豔豔的臉蛋。“沒事。我帶你回去休息。”說完這個人起身把蘭澤摟在懷裡,飛回了天宮別院。
把蘭澤送回了房間,漠低頭吻了一下那硃紅的脣。“我說的話都是認真的。”
“我,我,我。”聲如蚊咬,蘭澤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怯懦起來。“漠殿下,你繼續教我識字好嗎?”
識字?漆黑的眸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好。明日開始就教你寫字。我先回去了。”說完這個人邁着方步泰然地出了房間。可一出房間,那隻大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剛纔的跳動是怎麼回事?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可現在卻又沒了那種感覺,無法探尋它的由來。
就連晚間用膳,蘭澤也沒再見過漠。
“芳園姐姐,漠殿下呢?”這個人終於忍不住偷偷問了芳園。
“回稟姑娘,漠殿下現在去了後面的聚望樓練功呢。估計得晚些時候能出來。”芳園服侍着蘭澤躺下休息。
“聚望樓是哪裡?遠嗎?”毛嘟嘟的大眼睛眨了眨。
芳園露出溫和的笑容。“姑娘還是休息吧。聚望樓不是隨意能去的地方。”
躺在牀上的蘭澤翻來覆去睡不着,小手覆在紅脣上,回憶着今日在花海時的甜蜜。那種感覺很甜,心裡軟軟的,這就是喜歡一個人嗎?蘭澤從來不知道什麼是喜歡。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接觸過男子。
想着想着,這個人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皎潔的月光灑落進來,一個身影泰然站在蘭澤的牀前,伸手把滑落的被子蓋好,俯身親吻了一下那香甜的小口。
第二天一早,蘭澤仍然只看到桀一個人。
“哎,漠殿下究竟做什麼呢?”蘭澤拍了一下桀的胳膊。
被這麼一問,桀突然臉紅起來,想起昨晚偷偷親的那個吻。“在練功。”
原本一向底氣十足的人,今日的聲音小的不能再小。蘭澤伸手摸了漠桀的腦袋。“你沒生病啊?臉紅什麼?”
“誰臉紅了。食不言寢不語!”桀扒拉開蘭澤的小手,悶頭開始吃飯。可突然間,他隱隱感覺心裡跳動了一下,不強烈,可卻不舒服,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心裡慢慢生長。可突然又停止了。
用過早膳,蘭澤坐在漠的房間裡等着漠回來,可快一個時辰了,這個人還是沒有回來。
“這位姐姐,聚望樓在哪裡?”蘭澤出了房間,找到了一個仙女打聽聚望樓的位置。
蘭澤在偌大的天宮別院裡穿行着,時不時向人打聽一下聚望樓的位置,終於一個幽靜的小院裡看到了巍峨聳入天的聚望樓。
“好啊!這得有多少層啊?”蘭澤拿着手指着樓數着。可數着數着就亂了,乾脆也不數了。提着裙子,邁向了聚望樓的大門。
芳園在漠的房間看不到蘭澤,急急忙忙出來尋找。聽到宮女說蘭澤打聽聚望樓,這個人就趕緊趕來了。可她剛到小院的門口,就已經看到蘭澤推開聚望樓的大門,一隻腿已經邁進去了。
怎麼會這樣?芳園驚訝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都忘記呼喚蘭澤了。這聚望樓不是普通的塔樓,這裡只有漠和桀兩個人能進來,就連天帝都無法進入的。可爲什麼今天蘭澤這個小小的凡人能進來?
芳園站在了院子門口不敢往前踏入一步,她生怕被這聚望樓外的靈氣所傷。蘭澤真的是一個普通凡人嗎?這個問題縈繞在芳園的心頭,卻怎麼也解不開。
蘭澤一邁進聚望樓,兩扇門又自動關上。看了看身後關上的門,蘭澤繼續前行。整個樓裡有股耀眼的光芒,卻不知道這光芒從何處發來。
“漠殿下。”蘭澤壓低了聲音呼喚着漠,就彷彿她是偷偷潛入別人的領地一般。
偌大的一樓,找尋了半天也沒見到有能通上其他樓層的樓梯。蘭澤泄氣地坐在了地上,捶了捶地面,又開始後悔自己不會法術不會飛了。
折騰了半天,蘭澤也累了,一仰身倒在了地上,雙眼看着樓頂。
“咦?”蘭澤站了起來,看着頭頂的景象。
只見一黑一白兩條龍相互盤繞,漂浮在樓頂。
“漠殿下,是你嗎?”蘭澤扯開嗓子喊了一句。
那兩條龍像是聽到了蘭澤的呼喊聲,微微看了一下下面。頓時,兩條龍都消失了。漠和桀幻化成人形站在了蘭澤的跟前。
“漠殿下,你受傷了嗎?”蘭澤伸手摸了摸漠的胸口。
溫熱的大手攥着那涼涼的小手,放到了脣邊。“沒有。你怎麼進來的?”
“推門就進來了啊?外面也沒人把守。”蘭澤看着有些驚詫的漠,轉臉看看桀,也是一樣。自己來這有什麼不妥嗎?
“漠殿下,你們真沒事嗎?”蘭澤腦子裡還是之前漠摸着胸口的樣子。
“沒事,我們出去吧。”漠依舊攥着蘭澤的手,邁開大步出了聚望樓。
就那麼一瞬間,桀有種衝動,想要把人奪回來的衝動。可瞬間,他的心口又出現一陣撕裂的感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漠殿下,那些大鼓是做什麼用的?”蘭澤撒開漠的手,跑到紅鼓旁邊伸着小手摸着這些巨大無比的紅鼓。
漠也來到紅鼓旁邊,伸手觸摸着許久不敢觸碰的紅鼓。“那是我母親留下的,叫雲舞鼓。以鼓爲器,以鼓爲地,旋轉起舞。”
母親?蘭澤是個孤兒,從來不知道有母親是什麼樣子。雖然那三個妖精母親對她很好,可沒有血緣關係,她是無法體會到漠現在的心情。“漠殿下,我想學雲舞鼓,以後表演給你看。”
傾世的華顏稍微掛上點笑容,可卻有些無奈。“你學不了的,這個沒有人會跳的。”
“是啊,蘭澤,你別學了。”桀從聚望樓也出來了。
“沒人會不等於沒有人看過。我一定會學會的,一定表演給你們看。”母親,那該是漠殿下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蘭澤不想看到漠眼裡灑落出的那抹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