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輕搖,香氣襲人。午後的弄雲閣處處瀰漫着溫暖香甜的味道。不遠處的亭子裡,坐着一羣年輕人,而這些人盡是中州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你輸了。”擲下最後一粒白子,阮墨傾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輸了。”輸得心服口服。鳳宵在心裡說着,目光溫柔地看着自己對面的那名女子,她是那般的美好,就像是天上的太陽,他的目光只隨着她轉移。
“中州第一公子竟然這麼輕易認輸……”夜藍卓調侃的語氣引來衆人一陣大笑。
鳳宵輕扯着嘴角,不予置否。心都輸了,一盤棋局算得了什麼。
東方無痕目光鎖定身前那抹白色的身影,眼中全是寵溺,只是藏得太深,沒有人看到。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調笑着,這時一名護衛般的人疾步跑了過來。護衛停在亭子下,向衆人行了個禮,接着又向鳳宵恭敬地鞠了個躬,雙手捧着一張紙條往鳳宵面前遞過。
鳳宵從他手裡拿出那張紙,然後一揮手,那護衛便立馬原路返回了。
打開紙條一看,原本還噙着笑意的嘴角漸漸放下,衆人猜測應該是鳳城發生了什麼事,要知道鳳宵雖是鳳城的少城主,可是家族爭鬥並沒有少,他的幾個兄弟隨時都打算取而代之。衆人雖然好奇,卻也沒有主動開口。雖然他們都是中州新一代的佼佼者,可九城之間的明爭暗鬥使得他們雖欣賞對方卻也不得深交,如果不是阮墨傾的緣故,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坐在一起歡笑。
夜家姐弟和蘇家兄弟有這層的顧慮,可阮墨傾沒有。
“出了什麼事?”阮墨傾關心的問。
看到阮墨傾眼中那抹明顯的擔憂,鳳宵心裡暖洋洋的,只是……搖了搖頭,說:“有百草泌香和七星草的下落的了。”
聞言,衆人皆是一怔,阮墨傾更是驚喜,興奮得期待地看着鳳宵,“真的?”
看着阮墨傾那小鹿般期待的眼神,鳳宵也隨之高興,只是又忍不住擔心。昨天一得到消息,他便把那配方里面所記載的藥材記了下來,動用手頭的勢力去打聽,可是這結果……
鳳宵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手中的紙條遞給阮墨傾,上面所寫便是關於這事的。
夜藍馨偷眼看着鳳宵,心中不免一嘆,誰能想到中州第一公子會是這般癡情。
急急接過紙條,一看阮墨傾便愣住了,吶吶的說:“半個月之後,迷月軒拍賣場將拍賣百草泌香,七星草則在絕望山莊……”
“什麼,絕望山莊?”剛還在出神的夜藍馨一聽到這四字便給震醒了,急急探過腦袋,看着那張紙條,試圖確定不是她聽錯了,而是阮墨傾看錯了,只是事與願違,上面確實寫着“絕望山莊”四字。
“怎麼了?”阮墨傾茫然地看着衆人,這絕望山莊有問題嗎?
接到阮墨傾不解的眼神,蘇子弈怪異地看着她,不過一想到她纔回到中州不久,不知道絕望山莊便也釋然,然後悠悠地爲她解釋:
“絕望山莊算是中州的老牌勢力,只是絕望山莊的人一向低調,所以中州很多人都不知道。絕望山莊很特別,它不參與中州的勢力鬥爭,唯一出現在世人面前的便是以珍寶吸引人前去。只是要想得到那珍寶,必得先過了絕望山莊設下的遊戲,或者說是一種闖關,而遊戲能由絕望山莊定。”
中州並不是只有九城這些大的勢力,還有很多勢力沒有擺放在衆人面前,如百花谷,絕望山莊。這些老牌勢力很多人都不是很清楚,可九城卻是瞭解的。
“絕望山莊設下的遊戲很難?”要不然他們不會這麼鄭重其事。
“恩。”夜藍卓點了點頭,嬉笑的臉上此時一片凝重,“這麼多年來,前去絕望山莊闖關的人無數 ,可是真正活着出來的只有一個,而那人已是殘廢……”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就算拿到了那珍寶又如何,殘廢的身體也享用不了,可還是有無數的人爲之拼命。
絕望山莊的機關衆多,而遊戲皆看絕望山莊莊主的喜怒而安排。這麼多年來,中州隕落的天才何其多,很多勢力也想毀了絕望山莊,只是絕望山莊的莊主已是帝者高手,還有礙於那些機關,所以也沒人敢動它,何況每次絕望山莊拿出來的珍寶無不誘惑着人,如這次的七星草……
想不到絕望山莊這麼恐怖。
阮墨傾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一片決然,“絕望山莊,我闖定了。”爲了舅舅,就算是龍潭虎穴她都入定了。
“墨傾……”鳳宵無力地叫着,百草泌香好辦,只要錢多就可以拿到,可是七星草……絕望山莊很危險,他實在不想她去冒險。
“鳳宵,謝謝你的關心,只是我不會改變主意的。”
東方無痕凝視着阮墨傾,眼中一片深思。
衆人看着阮墨傾堅定的樣子,原本打算勸說的話都賭在喉中。
“那我陪你去。”鳳宵毫不猶豫的說。衆人附和,紛紛表示要陪阮墨傾一起去絕望山莊。
“你們不必……”知道他們擔心她,可這是她自己的事,何必把他們都牽連進來。
“哎呀,墨傾你就不要拒絕了,人多好辦事不是嗎。”三個臭皮匠抵得過一個諸葛亮,何況這裡的人哪一個都不是簡單的。
夜藍馨的話確實有理,所以阮墨傾也就沒有再拒絕,只是安排着他們一個月後在絕望山莊匯合,而這期間她和東方無痕先去迷月軒拍賣場把百草泌香弄到手。
衆人點頭,當天便收拾東西離開。他們先回去把事情安排好,免得出什麼紕漏。
才陪着阮墨傾幾天,這麼快就要離開,鳳宵很是不捨。
“走吧,一個月後不是還能相見嗎?”夜藍馨安慰地說,而後和阮墨傾揮了揮手,上了夜城的馬車。
鳳宵苦澀的笑了笑,一個月後能再見,可是真的很長。
夢希誠略作挽留便笑着送客。待衆人都走後,阮墨傾才和夢希誠說她要和東方無痕出去一趟。至於需要多
久,她自己也不確定。
夢希誠笑着讓阮墨傾放心,他能照顧好自己。就算阮墨傾不在,夢府其他人也不敢對他怎樣,何況夢老太爺絕對不允許夢希誠出什麼事,畢竟沒有夢希誠,那麼阮墨傾就不會幫夢府,還會出手毀了。夢希誠是阮墨傾的逆鱗,所以不能反着,只能順着,要不然夢府真的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至於其他勢力,想鳳城,夜城,蘇城在接任儀式上的態度,就沒有人會傻到出手對付夢城。
阮墨傾也正是明白這兩點纔會放心離開,不過在離開前東方無痕還是把自己的暗衛調來保護夢希誠。他這一舉動,無疑讓阮墨傾心頭一熱。
翌日,阮墨傾和東方無痕便快馬加鞭離開天城,離開中州。他們的目的地是東方王朝,因爲迷月軒拍賣場就位於東方王朝帝都。
城門口,看着阮墨傾與東方無痕的身影逐漸化爲黑點,夢希誠的臉上才露出痛苦與自責。傾兒,你以爲讓鳳宵他們幾人保守秘密,我便會不知嗎?舅舅不是個愚蠢之人,再加上如今的地位,那個消息瞞不了我的。
你怕我擔心,我便裝做不知。
只是絕望山莊真不是那麼好闖的,你一定要平安回來,要不然舅舅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更沒臉去見你孃親。
收拾好心情,夢希誠轉身離去。溫潤不再,滿身冰冷。
他要在傾兒回來前建立自己的勢力,這樣傾兒就有更大的倚仗。
再說阮墨傾與東方無痕,兩人騎着馬,硬是在五天內趕到了東方王朝帝都。
看着那高聳的城牆,阮墨傾心中一陣唏噓。她在這裡重生,這個地方有着她許多回憶,還有一絲絲牽掛。既然回來了,有些事也該弄清楚。
城內不得騎馬,所以阮墨傾便下馬牽着馬步行。街道上還是如以往般熙熙攘攘,只是阮墨傾一向鮮少出來逛街,所以對這裡的場景並無感覺。
兩人牽着馬並行,又是一身華服,一看便知兩人非富即貴,所以路上的人紛紛主動給兩人讓道。
兩人一路暢通無阻,阮墨傾並沒有打算去厲王府,而是回到了阮府,在她心裡阮府纔是屬於她的家。
阮府的大門緊閉,阮墨傾只能上前敲門。敲了半天都不見得有人前來開門,阮墨傾眉頭一蹙,阮府雖然下人不多,可也不至於沒人應門吧,而且樂瑤樂萱不是還在府中嗎?
阮墨傾再次伸手敲了敲門,過了會兒纔有人前來開門。
“小姐,你回來了……”和上次一樣,開門的是福伯。福伯見敲門的是自家小姐,一臉興奮,還有一絲鬆氣的樣子。
阮墨傾略微點頭,徑直走了進去,阮府和她離開時沒什麼變化,只是太過冷清了。
“怎麼不見樂瑤樂萱?”那兩丫頭一向機靈,不可能這麼久都不見人影。
“小姐……”福伯眼淚縱橫地說:“小姐,樂瑤樂萱被人抓走了……”
阮墨傾一愣,一股不安的情緒涌上心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