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繁花亂世唯有一處留戀(七)

獄籠牢不可破,否則也不可能困住這些人數百年,更何況這裡面還有天外隕星的緣故,關係到神的存在,自然是不敢有人做什麼。

" 梟、盧、雉、犢、塞十人,你已經選擇了九人。"

石柱之上,修羅王很平靜開口,他手中已經沒有了短劍,因爲他卻是不敵風鳴的,方纔也是風鳴留情,否則他已經死了。

此修羅王此時的這句話看似平淡,實則卻有殺機一般,胡姬亦是皺眉,夫君明明都沒有開口,他說什麼已經選擇了九人又是何意?

她還在疑惑,風鳴已經開口了,低聲道"胡姬與我,再加上昭鳳一人足以,其他的都可以隨意了,所以我已經選擇了十人。"

平平淡淡的話,卻直接體現除了他的爲人,把胡姬放在最前面,提及昭鳳時更是停頓了片刻,由此可見她們在他心中的地位,相對來說,他自己的性命都不那麼重要了。

胡姬並沒有察覺到什麼,她更好奇修羅王的話,這是要讓他們離開的意思嗎?以夫君的實力直接強勢破開牢籠也不是不可能吧。

她想多了,牢籠之中的牢籠,豈會是那麼簡單的,怕是比起秋水裡面的奇門遁甲之術也是過之而無不及。秋水之中若是沒有欣兒風鳴也走不出去最後一點,此刻的他可以說獨自一人,自然是不可能逃離牢籠的。

顯然修羅王很清楚這些,他縱身直接到了最上方,內力出現在下身而後猛然一腳踩踏在一塊巨大的巖壁之上。

"轟隆隆!"

緊接着就是巨大的轟鳴聲,一邊整塊山體直接開裂,盡然顯現出了一處深不見底的梯道!足足有六十度的樣子,看過去都有着慎人,並且也只看得見梯道,四周全部是漆黑的一片。

梯道深不見底,又巧妙的避免了被血海淹沒,這樣的機關術當真是極爲逆天的,更何況這還是數百年前的技術,莫不是魯班親自建造的,即便不是怕也是魯班書所記載的方法。

大概的回想一下,這獄籠裡面已經有太多的奇景,這一輪曜日,這無盡的血海,加上這無邊無際的星空,一番場景結合起來,不失爲世界最奇特的景緻!

風鳴身處這樣的空間,所以他並沒有太多的驚奇。直接摟住胡姬到了最靠近那梯道的位置。

遠遠的看了修羅王一眼,沒有表態,腳下卻是已經用力準備深入。

"我想了一下,其實沒有必要去牢籠。"修羅王突然開口,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風鳴沉默,他很清楚修羅王是什麼意思,卻也有不明白的地方,爲什麼修羅王會說九人。昭鳳一人就足夠了,其他的人無論是誰都是可以的,可是現在卻說出一個九人,難道說獄籠之中還有一個人可以與昭鳳比肩!

這是一個可能,並且也是唯一的可能。

獄籠裡面還有一個人是他知道的,並且她或許可以比肩昭鳳。

風鳴微皺的眉頭鬆了一些,可是修羅王方纔爲什麼又說沒有必要去牢籠。

他越發的皺眉,一邊胡姬早就察覺到了這一點,當真是害怕他又失控,不過這一次風鳴的意識卻格外的強大。

他微微搖頭,低聲呢喃道"這裡應該是沒有其他人可以與昭鳳比肩的。"

……

風鳴有些恍惚,似乎是在詢問自己的內心一般,事實也是這樣。墨夢語凝她們都在燕國,是不會出事的,所以獄籠裡面不應該再有什麼人是值得他關心的。

"不知道這裡面與西單的秋水相比又如何?"風鳴望向下面的梯道,而後拉着胡姬一步步走了下去。

這句話說的很笨,有多笨呢?大概比胡姬還笨……

秋水是在下都,最起初它確實是西單的領地,可是現在它確實燕國的,風鳴竟然忘了這一點,當真是有些可笑呢。再有,秋水與獄籠相比如何又有他什麼事呢?人人皆知風鳴先生是不會在意這些的,此刻風鳴本人竟然找了一個所有人都能看出來的藉口,所以說這句話真的是很笨的。

修羅王在後面只是一笑,而後也跟了上去。他當真是極爲聰明的一個人的,風鳴的意思他在第一時間就理解到了。

下了十幾階梯道風鳴纔回過神,想起他好像用了一個很爛的理由,不過也沒有多此一舉去解釋什麼,正如修羅王知道所有卻沒有一絲異樣,只是靜靜的跟在身後。

他與風鳴之間隔了有幾米,也算是盡了最大的禮數了。

……

走了很久,足足有半個時辰,風鳴腳下的梯道依舊是深不見底,按照距離來說應該連一盞茶的功夫都用不到的。

"秋水之中的那種把戲嗎?"風鳴皺眉,擡頭望向四周這無盡的黑暗。

"唔……"

很明顯不是,沒有一絲聲響,也沒有偏移前進的方向,這一條路已經走了太久,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修羅王在搞鬼。

風鳴眼中迸發出異彩,回首盯着修羅王,並沒有說什麼。

這氣氛着實嚇人,胡姬緊緊的跟着一句話也沒有,準確的說是不敢說什麼。

"走。"

風鳴又看了修羅王兩眼而後纔回首,向梯道下面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這一次周邊的場景也動了,漆黑的場景裡面多了一處光亮,兩處,三處……然後是漫天的星辰。

片刻後,風鳴的腳落在踏實的地面。

"到了……"

修羅王開口,很平靜的走向一處。

階梯最下方竟然與他們之前所處的空間異常的相似,只不過這裡面有太多的曲折的通道,迎面時不時吹來的風裡面還帶着一縷縷血腥。

這是牢籠嗎?風鳴皺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一樣。不止是他,這一次就連胡姬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跟在風鳴身後跟鄭重,說道"這不是牢籠,困獸豈有用溫室?"

她是去過牢籠的,裡面絕對不是這樣的場景。

修羅王不語,邁步從胡姬身邊走過,眼神裡面充滿了戲虐,她有些不自在,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對方又開口了。

"你居然能夠在這裡面活這麼多年,當真是託了你父親生前的威名了……"

這句話就是再笨的人都能夠在第一時間理解,胡姬只是單純,並非笨。她有些怒,嬌生慣養這一點是不會變的,若是在平時她一定會發發脾氣,可是現在也只能生生的忍下去。

其實並沒有理由生氣,她能夠活下來確實是靠着她父親生前的威名,加上一絲的憐憫。在獄籠之中還能夠博得這麼多人的一絲憐憫,這絕非是一件易事。

回神,風鳴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的手中,道"有風就說明其中別有洞天,有濃稠的血腥味,正符合牢籠修羅場這一名稱,所以這就是牢籠,最多有一點點虛幻罷了。"

說到最後虛幻兩個字風鳴將目光放到了修羅王身上,他早就察覺到了,最起初進入宮殿時他看到的那副壁畫,裡面那個人與燕沁一模一樣,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思來想去只能用幻境來解釋了。

胡姬恍然,是這麼一說的話也並非沒有可能,不過她倒是好奇風鳴試怎麼知道血腥味的,他應該沒有嗅覺纔是。

"你的眉頭大可皺的更緊一些。"風鳴看着她竟然有取笑的感覺。

風鳴要就注意到胡姬的一些小動作,比如看到之前那些透明石柱裡面的那些人時呼吸會加重,比如血海翻滾時她的眉頭就沒有鬆過,所以這裡面肯定是有很重的血腥味。

額……

胡姬在一旁聽得茫然,心中倒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原來夫君每時每刻都注意着自己,大概他對每個人都是這樣吧。

……

……

跟在修羅王身後又走了很久,久到具體是多久風鳴已經不清楚了。

"你一直在防備。"

修羅王停住了腳步開口,沒有轉身,反而是擡頭看着那些星空,一副欣賞的模樣。

風鳴一直都防備着,並沒有刻意去隱藏什麼,所以他只是很平靜的點頭。

走到修羅王旁邊,他也擡頭看着這一片星空,平靜道"因爲這裡不是牢籠,所以我在防備;因爲我不相信你,所以我在防備;因爲不清楚你的一切,所以我在防備;因爲……想要殺你,所以我要防備,除掉你的機會可不會太多。"

風鳴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看修羅王,不過氣氛卻顯得格外的怪異,胡姬並沒有靠近,隔着一些距離蹲着,大概是因爲走了許久的緣故。

風鳴最後那一句因爲想殺你讓她的心再次慌亂了起來,修羅王的實力或許不敵風鳴,可是這裡面可是牢籠,……是會送命的。

她好像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想到自己的性命,當然現在要加一個風鳴的性命,畢竟是自己的夫君嘛。

不過她也只能關心一下而已,自身的實力真要在關鍵的時候是幫不上什麼的。

"走。"

遠處風鳴突然開口,沒有其他的意思,單純的告訴她而已,胡姬急忙起身習慣性的抖了抖衣裳,其實那裡並沒有染上灰塵。

風鳴的步伐很快,也不會因爲誰放慢腳步,所以胡姬在後面跟隨倒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一般。

後方修羅王靜靜的看着一切,張嘴想要問什麼,輕輕一聲嘆息之後終究是沒有開口,同樣邁着步伐跟了上去。

他縱身化出數道虛影,幾乎是在第一瞬間就跟上了風鳴,不過也只是跟着而已,並沒有超過去。

修羅王突然出現,胡姬渾身都被嚇了一跳,疾步到了風鳴左邊,同時緊緊的攬住了風鳴的手臂。

三人就這麼前行,安安靜靜的該多好,反正胡姬是這麼想的,可惜這注定是不能如願的。

走了將近一刻鐘,風鳴頓步,而後又立即邁步,而後又頓步。

他在遲疑,能夠讓他如此猶豫,也算是難得了吧。

修羅王知道他在遲疑,也停下了腳步,稍作思考後直接道"你想問我這裡是不是牢籠?"

之前便已經說過,進入牢籠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可是在這些山巒之中穿行的就有近一個時辰了,任何人怕都會好奇這一點,也算不得什麼。

風鳴一笑,鬆開了胡姬走到一邊,依着一塊岩石慢慢的坐了下來。

胡姬也邁步跟了上去,而後默默的站在風鳴旁邊。

相比之下修羅王反而沒有那麼平靜,他眼中有幾分疑惑。

風鳴看着他,這才悠然問道"我爲什麼要問你這是不是牢籠?本就身處牢籠,問這句話豈不是可笑嗎?當真要問也是問你獄籠的出口罷了。"

寂靜。

話裡有話,本是可以簡單迴應的,可是風鳴最後的那一句話讓修羅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出口?獄籠之中確實有出口,不過這個時候這貌似不是最重要的吧。

修羅王沉思,看着風鳴道"或許你知道很多,但……"

但是這兩個字還沒有說完風鳴便已經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我瞭解的,比你想的還多。"

……

出口?你不正身處其中嗎?修羅王冷笑,不過卻沒有說什麼。

鮮有人知的一點,牢籠裡面並非是他修羅王可以做主的,這裡面的人只聽從燕雲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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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王亦是不敢太造次……

上方星辰不斷流轉,遠處不時滑過一兩顆隕星,給風鳴的感覺彷彿連那股熾熱都可以感知到。

他沒有多餘的動作,依舊大步在前方走着。

\"嘩啦\"

不知道從哪裡滾落下一塊岩石,不大,不過拳頭大小,按理來說起傷不到人的,可是它卻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胡姬的左肩上。

她根本就無從躲避,肩膀生生被砸的血肉模糊。……當然血肉模糊就太過誇張了,是一道傷口,不過當真是很深的,殷紅的血液在第一時間就染紅了她破敗的衣裳。

\"唔…\"

胡姬頓步,右手在第一時間按住了傷口。遠處風鳴才緩緩停下了腳步。回首,胡姬臉上寫滿了疼痛,見到風鳴的目光之後又咬牙前行。

風鳴沉默了一會兒,向胡姬走去,邁出一步化出萬道虛影,而後直接就到了她的身旁。

\"夫君,對,對不起。\"看着眼前的風鳴,胡姬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她大是沒必要這樣的,風鳴並沒有說什麼,她說對不起倒是給了一旁修羅王開口的機會。

……

風鳴又是一陣遲疑,搖頭道\"沒事。\"

沒有安慰的話,胡姬內心深處僅有的一絲期待直接化作湮沒。 肩膀上的傷口很深,要等它恢復至少也需要幾個月,甚至更久的時間。

並沒有生氣,她也不敢生風鳴的氣,不過有一點她卻是真的很好奇,自己到底算什麼?就算只是普通的女子也應該可以得到他的一句安慰吧?

她輕笑在恍惚中點頭,並沒有開口質問風鳴的意思,痛她可以忍,也算不得什麼的。反正她也沒有質問的權力。

已經在獄籠之中忍了太多年,似乎已經成爲了她的習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經歷了無數的輪迴,可是眼前的一切依舊沒有變化。

胡姬臉上洋溢着一如既往的笑容,正準備向風鳴再一次致歉。她擡頭迎面而來的卻是風鳴那極有力的手掌。

風鳴右手輕輕的放在胡姬秀麗的臉頰上,沒有開口,卻勝過千言萬語,就是一邊的修羅王眼裡都掠過了詫異。

\"這場遊戲一定會很有意思的。\"修羅王自語,邁步很平靜的從風鳴他們身邊走過,也沒有停下腳步等待的意思,很快就消失在蜿蜒的巖壁之中。

風鳴直接無視他,右手滑下,從胡姬的臉頰,她的鎖骨,她的胸前,她的手臂,最後落到她的手掌之中。

這是一段她從未有過的感覺,比起風鳴要她的那一晚還要奇特,左肩上的傷似乎都沒有那麼嚴重了。

\"走吧。\"看着胡姬那一臉愜意的神情,風鳴嘴角也微微翹起,也不知道到底是真心的還是強顏歡笑。

胡姬應聲,大步跟着風鳴的腳步,汗珠滾落,卻也是幸福的。

風鳴似乎沒有注意到胡姬額頭上不斷的汗珠,最後還是被胡姬的一聲低吟給喚住。

回首一路,胡姬所有過的地方一滴滴血液如同墨一樣,也不知道她到底流了多少血液,反正一眼望不到盡頭。

他久久不語,自己好像犯了一個小錯誤。自己是右手牽着她,右手自然只能拉住對方的左手,而胡姬正是左肩受傷,所以這一次她流的這些血可當真是白流了。

\"還真是……笨呢!\"風鳴苦笑,難得一見的呢喃。

胡姬先是一愣,而後若有所思的點頭,那一副清純的模樣足以讓所有人心醉。

風鳴再次輕笑,轉身左手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來了一下,道\"我沒有誇你,你露出這樣的笑容是想要我看清楚你的美,還是說什麼。\"

啊?

胡姬直接茫然,風鳴這說了一大堆她根本就是迷迷糊糊的,最後這一句更是無法理解。理解不到,索性就不去想了,只是不斷的點頭。

\"所以你當真是讓我看一看你的美?\"

胡姬點頭。

\"你很美,很潤,很嬌,很甜,很可口……\"

胡姬點頭。

她有很努力的去思考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自己當真是很美?大概是真的吧,從小到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誇過她的美。母親,父親,兄長,還有很多很多,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反正就是很美。

至於很潤。這兩個字她真的是有些不理解,潤大概是誇獎吧,是說我的皮膚很滑嗎?伴隨這這一個想法,胡姬腦海中在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那日的情景。

每一寸肌膚都被他輕撫,那是一種奇異的感覺,細細回想起來當真是很滑的……

因爲想到了這些,所以胡姬依舊是點頭。至於之後的那幾句 \"很嬌,很甜,很可口……\"

她原本蒼白的臉色漸漸生出了一絲紅暈,這些說的好像都對,可是以後還是不要時常這麼說纔好。

風鳴見狀一笑,轉身慢慢前行,左手緊緊的拉着她,左手拉着胡姬的右手,至少不會觸碰到她左肩上的傷口。

漫步中,風鳴又說道\"你點頭,所以說就是在責怪我這兩日沒有照顧你?\"

他與胡姬相逢不過五日,所以只一次不也是正常?

聞言胡姬腳步都微微頓了下來,可是又被風鳴強有力的手拉着前行。她回想起之前的種種,親人家人已經全部逝去,風鳴是她的夫君,也是唯一的夫君,所以他就是她的家人,親人。換句話說就是最重要的人。

所以她重重的點了點頭,有羞射,不過更多的真的是渴望。

又是一陣沉默,前方也不知道修羅王到底去了哪裡,寂靜與星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個……\"胡姬開口了,\"因爲照顧夫君本來也是我的責任。\"

咔嚓!

風鳴頓步,腳下正好有一些細小的石子被踩的咔嚓直響,氣氛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胡姬手忙腳亂,連肩膀上的疼痛都已經成爲了次要的,她掙脫開風鳴的手,就要跪地請求原諒。

風鳴攬住了她,跟鄭重道\"你也算得上公主,膽子還要大一些才行,這一點你可以向夢兒學習一點。\"

他說的是一點,因爲胡姬的身份大概是無法與墨夢相比的,至少在風鳴眼中是這樣。

\"我……是公主?……\"胡姬指着自己,滿臉都是詫異,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很多很多。

她眼中閃爍這淚花,道\"是!夫君說我是公主我就是公主。\"

\"公主就不要隨便落淚纔好,若是你落淚一次我要殺萬人才能夠換你笑顏,那我就是殺掉我西單所有百姓怕也是不夠的。\"

這明顯是取笑話,胡姬自然是聽出來了,她抹除眼角殘留的淚珠,破涕爲笑一般,嘟嘴認真道\"不殺萬人,殺千人便足夠了~\"

千人來換取她的一顰一笑,若不是玩笑話的話,她的頭顱怕是已經被風鳴握在手中了,現在風鳴手中的是胡姬那一雙玉手。

在這星辰奇景中走了也不知道有多久,風鳴終於是停下了腳步。

胡姬一直在他身後,見風鳴頓步她玉手輕輕的動作了一下,而後將目光放到了四周。

星辰依舊,黑暗也沒有退去的意思,唯一的變化就是他們前方在沒有多餘的洞口。

正中心一處高近三丈的洞口,光輝照射到裡面卻直接迷失!如果說月亮被雲層遮擋之後就算是夜,那這個洞口就是世間最恐怖的夜景,裡面漆黑一片,就是站在它的外面也看不到哪怕一絲裡面的情景。

"好黑。"胡姬嘟嘴,一隻手拉着風鳴說道。

"現在外面的世界,大概比這還要黑暗的多。"風鳴轉身擡手在她的臉上輕撫,而後很認真道"這不是黑,這是夜。這不是夜,而是將夜。"

世間以亂,早已經不是多事之秋可以形容的了。

戰亂頻頻,伏屍萬里,對於百姓來說這就是夜,光明已經在緩緩落幕,黑暗即將籠罩一切。

天將夜,百姓啊,又該如何?

"哦。"胡姬似懂非懂的點頭,她當真是不知道風鳴口中的夜與將夜有什麼差別,不過想來應該與修羅城所面臨的都差不多吧,原本的規則即將潰散,黑暗就要替代一切。就好像她的父親被害,現任修羅王殘暴,對於所有人來說就是最黑暗的。

胡姬哦了一聲之後就沒有再開口,然而風鳴的興趣卻被吸引了出來一般。烙印胡姬道"如果夜是落幕,你會不會後悔離開獄籠?"

獄籠雖然有太多殺戮,可是胡姬也算是在這兒安穩了下來,所以他問這個問題是很有必要的。

胡姬沉默,她確實不太懂爲人處事,不過卻不代表她沒有才智。

"落幕能夠在真正的大世也是好的,而且能夠與夫君在一起,此生無憾。"

風鳴點頭,沒有開口,也沒有表情,任誰也無法知道他這樣的表情下到底在思考什麼。

片刻後,風鳴轉身一步步走到山洞邊緣,擡手就能夠輕而易舉的觸碰到裡面的黑暗,透過黑暗,他很平靜道"大世或許還有美好吧。"

伴隨着話音緩緩落下,風鳴也漸漸邁步一隻腳踏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胡姬在後面心都是一震,要進這裡面,可是當真是很黑的。

女子多多少少的都會怕黑,理由那便太多了,至於此刻的胡姬,大概是缺乏安全感吧。

同樣,也是因爲缺乏安全感,所以她大步也邁了進去,相對來說風鳴身邊絕對會是最安全的。

……

漆黑的洞中,竟然別有洞天,這又有誰能夠猜想到呢?

"聽說在遙遠的北方邊境,會有類似的光芒。"

胡姬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的場景,心中只剩下驚歎。

漆黑的牆壁被五彩的光芒所代替,如同碧水波瀾一樣輕柔的從她的眼前閃過,白光、紅光…

五種顏色,這是天之吉兆,每個人都是這麼認爲的,觀星者也曾經說過。

在憧憬與瞻仰之中他們送給了它一個稱謂——虹。

漆黑的洞口裡面竟然全部都是五彩虹光,讓人更加懷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牢籠?恐怕不是吧。

當然胡姬也只是稍微去思考了一下而已,如果她有像風荀一般的智慧的話她絕對會更加驚奇的。因爲這裡面除了虹光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了,沒有水,沒有陽光,虹光就好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先生。"胡姬呢喃,之前被虹光吸引,竟忘了最重要的事。風鳴才進入這裡,應該不會走多遠,找尋的話也來的急吧。

嗒~

邁步,四周同時傳來了回聲,讓胡姬都是一陣茫然,這氛圍還真是有些恐怖呢。

嗒嗒嗒

一步又一步,回聲也沒有間斷。原本胡姬還能夠平靜的前行,可是一次次迴音正逐漸侵蝕她的防線。

"夫君明明才進來,可是爲什麼會消失不見?"她自語,兩隻手不斷的相扣。真的是覺得很疑惑,這裡不過筆直的一條路,怎麼可能會找不到呢。

等一等,路……不見了!

胡姬的小嘴直接成o形,緊接着眉頭也皺了下來,經歷了種種,之前進入這裡的時候她就一直注意這退路,在晃眼之前還是實實的一條路,可是現在她的腳下都只有一片星空!

頭頂是無盡虹光,腳下是億萬星辰。在看向四周,空間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擴大到了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地步。

胡姬腳下,一顆星辰突兀迸發出刺眼的光芒,同時這片空間都緩緩的晃動了起來。

轟隆隆!

整片空間都在顫抖,那顆散發着光芒的星辰正極速向一處滑去,轟隆!又是猛烈的顫動,這一次漫天的星辰都動了,向四周飛去,這情形是絕對恐怖的,當真是應了天塌下來那句話。

唯一的區別就是此刻的天正被她踩在腳下。

"星辰、虹光、天象……這……這好像是生死棋!"

胡姬直接驚聲叫了出來,生死棋盤!而且已經有了雛形!

原來這裡纔是真正的生死棋,之前的那片空間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是修羅王的詭計!

"早該想到的,忘川河的源頭……"

傳說中的靈魂的歸宿……

生死棋!

無盡的星辰迅速聚集,同時上方的虹光也發出了異象與之交錯,星輝加上這五彩之色,當真是絕無僅有的。

不過這一次任它是什麼奇景胡姬也沒有將注意力放到那上面,找到風鳴纔是最重要的。

良久……

"這到底是依賴,還是喜歡。"胡姬突然開口,疾走的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

她的腳下漫天的星辰已經看不見了,它們分別向十個方向聚集,也不知道是要構造成什麼。只是偶爾還能見到一顆星辰或者一縷虹光從不遠處劃過。

"是依賴!"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姬才長嘆出一聲,清秀的面龐似乎在一瞬間憔悴了許多。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兒的話在第一眼定然就會發覺到胡姬的不同,那一雙眼眸中似乎有一幅幅畫面在閃現。

生疏的畫面,陌生的主角,不知道是苦澀還是甜蜜的場景,加上那讓人茫然的對白。這是一場怎樣的畫面。

漆黑的夜空,輝煌的宮殿,跌宕起伏的琴聲,卻被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覆蓋。

宮殿內一名男子揹負雙手,他微微合攏的雙眸緩緩睜開,而後慢步走到窗邊。沒有一句話。至於琴音的主人……

大殿之上,只是一晃眼而已就可以讓人肯定那絕對是一名絕世的女子,她一身淡綠色長裙,眉如柳,臉如霞,脣如虹,肌如水。已經讓人不敢相信世間上還會有這樣美麗的女子。

在女子的身旁,還有一個小女孩,看模樣也不過四歲。稚嫩的臉龐,加上那不弱於撫琴女子的眼眸,可愛動人發揮的淋漓盡致。

"母親,"小女孩開口了,她小心翼翼的拉扯了撫琴女子的衣裳。撫琴女子是這小女孩的母親,難怪她們兩人都這般超凡。

母親…那小女孩又輕輕的開口了一聲,不過這一次卻沒有扯她的衣角。

滿懷期待的話語,卻沒有等來她期盼的迴應,撫琴女子依舊是撫琴,琴聲悠揚夾雜着雨聲是那麼動人。

小女孩睜大了眼睛,一隻手指放在口中很認真的聽着,靜靜的等待着。當然能夠在這樣的琴音中等待也是幸福的。

"我不在的這些時日沁兒可乖嗎?有沒有聽話"也不知道多久,反正一曲琴音幽長便已經是不少時間了。她起身擡手輕輕的撫摸那小女孩的臉龐,樣子當真是溫馨到了極致。

小女孩一雙眼眸如同碧海波瀾深邃,她很認真的思考,說到。"沁兒一直很乖,沒有出去王城,沒有去望月樓,也沒有惹父親生氣,可是父親都不笑。"

稚嫩的話語,生疏又熟悉的眼神,她目不轉進的看着窗邊那個男人,他揹負雙手,看不見臉龐卻給人很強大的威嚴。

那女子一頓,呆滯了片刻,而後臉上露出幾縷

傾世的笑容。她輕俯身將那小女孩抱到懷中,向他漫步而去。

"父親不要不開心。" 有了母親爲自己“撐腰”,

女孩張牙舞爪的就要到那男子懷抱裡面去,明明之前還敬畏着他。慈母嚴父,大概就是這一道理,當真是萬古不變的定律。

……

"帶她下去。"

男子終於開口了,不過卻是一句無比威嚴的話,連腳步都沒有動一下。

撫琴女子不語,她微微皺起的眉頭裡也不知道有多少事情想要傾訴,不過大概是不太現實吧。他是王,是一個國家至高無上的人,即便自己是他的妻子也沒有太多說話的權利,沒錯是權利。並非是沒有機會,你可以說話,不過說錯了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自己13歲就嫁給他,洞房生子再到現在這個狀態…女兒不過是想要父親的懷抱而已。

"這應該不是什麼值得怪罪的事吧。"撫琴女子長嘆,而後又向前邁了兩步與君王並列在窗前。一般來說一國之君獨處時,即便是他的妻子也不可以靠的太近,並列……已經超過了最低的底限了。

不過女兒想要父親的擁抱,確實沒有什麼罪過吧。

"也罷。"男子擡手把剛上來的侍從又給喚了下去。

那名小女孩聰慧,也不再去索求他的懷抱,而是大步跑到方纔撫琴女子的身邊。一瞬擁入她的懷裡,甚是可愛。

嘩啦啦…

窗外本來漸漸就要停息的雨聲竟然又密佈了起來,閃電伴隨着雷鳴,整個王城顯得十分渺小,在輝煌的城牆之上,紫金牌匾所鑄的兩個字異常醒目。

……

就是胡姬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小時候的經歷,不對,自己應該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景,也沒有見過纔對,可是爲什麼會出現?這只是次要的,爲什麼她會覺得這麼熟悉……

"是薊城嗎?那兩個字。"

胡姬輕輕的呢喃,紫金牌匾之上的那兩個字應該是那兩個字吧,世間國度的文字都有不同,更何況她從來沒有出去過,薊城這兩個字都只是隱約猜測的,因爲風鳴曾經對她說起過這兩個字,似乎是一個很……熱鬧的城池呢!

其實她該疑惑的不該是這一點,方纔的畫面依舊曆歷在目,那一場雨,那一座城,甚至每一片瓦礫都那麼的真實。

"夫君說這裡面有幻象,難道方纔那些也是幻象不成?"胡姬低聲自語,細想一下當真是很有可能呢。畢竟那可是能讓風鳴先生都感到困惑的幻境。

轟隆轟隆……

遠處天際,一陣顫動隱約傳來,胡姬咋舌,一直出神,竟然忘記了自身所處的這一片奇景。起初那些不斷凝聚的星光已經徹底沒有動作了。

腳下再也沒有什麼星辰,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圖,很簡單的一幅圖,不過卻可稱之爲、山河!

224大世之下(十七)068內憂外患(六)020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三)046夢之星繁(四)036嗜血之戰(一)089國之殤(八)047夢之星繁(五)088國之殤(七)138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六)208大世之下(一)132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058夢之星繁(十六)072內憂外患(十)005踏雪096國之殤(十五)161夢斷千古(三)089國之殤(八)190風起(四)097國之殤(十六)131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九)161夢斷千古(三)035民之殤(終)063內憂外患(一)184發揮到極致以後(四)117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五)022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五)173她是我妻子(一)033民之殤(三)123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一)020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三)027落日餘暉似血(四)019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二)224大世之下(十七)200風起(十四)049夢之星繁(七)180寬衣解帶悵然嘆往昔083國之殤(二)116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四)225大世之下(終)030落日餘暉似血(終)042噬血之戰(終)146言斷淚沁沾溼了衣裳(六)074內憂外患(十二)197風起(十一)189風起(三)175她是我妻子(三)149竹(上)109我來跟你談條件(五)127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五)044夢之星繁(二)068內憂外患(六)048夢之星繁(六)134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二)003行路難116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四)022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五)114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223大世之下(十六)185發揮到極致以後(五)057夢之星繁(十五)016一行人067內憂外患(五)173她是我妻子(一)032民之殤(二)004幽州183發揮到極致以後(三)219大世之下(十二)042噬血之戰(終)221大世之下(十四)043夢之星繁(一)207風起(終)149竹(上)051夢之星繁(九)060夢之星繁(十八)159夢斷千古(一)127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五)147言斷淚沁沾溼了衣裳(七)110我來跟你談條件(六)020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三)098國之殤(十七)225大世之下(終)048夢之星繁(六)035民之殤(終)101國之殤(二十)206風起(二十)099國之殤(十八)098國之殤(十七)072內憂外患(十)007故地156繁華亂世唯有一處留戀(六)233語凝之死(二)155繁華亂世唯有一處留戀(五)133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一)112我來跟你談條件(終)208大世之下(一)135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三)008風瑾鬱欣065內憂外患(三)145言斷淚沁沾溼了衣裳(五)035民之殤(終)
224大世之下(十七)068內憂外患(六)020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三)046夢之星繁(四)036嗜血之戰(一)089國之殤(八)047夢之星繁(五)088國之殤(七)138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六)208大世之下(一)132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058夢之星繁(十六)072內憂外患(十)005踏雪096國之殤(十五)161夢斷千古(三)089國之殤(八)190風起(四)097國之殤(十六)131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九)161夢斷千古(三)035民之殤(終)063內憂外患(一)184發揮到極致以後(四)117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五)022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五)173她是我妻子(一)033民之殤(三)123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一)020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三)027落日餘暉似血(四)019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二)224大世之下(十七)200風起(十四)049夢之星繁(七)180寬衣解帶悵然嘆往昔083國之殤(二)116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四)225大世之下(終)030落日餘暉似血(終)042噬血之戰(終)146言斷淚沁沾溼了衣裳(六)074內憂外患(十二)197風起(十一)189風起(三)175她是我妻子(三)149竹(上)109我來跟你談條件(五)127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五)044夢之星繁(二)068內憂外患(六)048夢之星繁(六)134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二)003行路難116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四)022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五)114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223大世之下(十六)185發揮到極致以後(五)057夢之星繁(十五)016一行人067內憂外患(五)173她是我妻子(一)032民之殤(二)004幽州183發揮到極致以後(三)219大世之下(十二)042噬血之戰(終)221大世之下(十四)043夢之星繁(一)207風起(終)149竹(上)051夢之星繁(九)060夢之星繁(十八)159夢斷千古(一)127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十五)147言斷淚沁沾溼了衣裳(七)110我來跟你談條件(六)020就憑我是風瑾鬱欣(三)098國之殤(十七)225大世之下(終)048夢之星繁(六)035民之殤(終)101國之殤(二十)206風起(二十)099國之殤(十八)098國之殤(十七)072內憂外患(十)007故地156繁華亂世唯有一處留戀(六)233語凝之死(二)155繁華亂世唯有一處留戀(五)133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一)112我來跟你談條件(終)208大世之下(一)135我是君你是否要做臣(二十三)008風瑾鬱欣065內憂外患(三)145言斷淚沁沾溼了衣裳(五)035民之殤(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