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愣在原處,手裡還緊握着碧血,沈逸寒就這樣看着我,慢慢的倒在了我面前,他動了動嘴脣,叫了聲君兒,慢慢的轉過頭看着遠處大喊的女人。
那個衣着簡單的女人撲到我面前,緊緊攬住倒在地上的沈逸寒,痛哭不止,我傻傻的站在一邊,愣愣的看着自己握劍的手不有些不敢置信。師爺爺和韓主走上前,看着地上的女人叫了聲萍兒就不再言語。
“孩子,你醒醒呀,娘來了,你醒醒呀。”直到此時,我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是沈逸寒的孃親,韓國的皇后。
旁邊的宮女看到這副場景,都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稍微年長一點的對着其他人吩咐道“去將太醫院裡所有的太醫都叫來,要快。”回頭,蹲下身對皇后說道“娘娘不要着急,奴婢已經去請太醫了。”
韓皇后不理那宮女的話,依舊抱着沈逸寒痛哭,師爺爺見狀忙點了沈逸寒身上的各大穴道,希望能保住他的生命。
“公子,屬下來遲。”楚亦揚持劍向我拱手行禮,我上前將他扶起,擡頭看到影剎兄弟手裡居然還押着一個人,是沈逸寒,剛纔那個揚言不爲己天誅地滅的沈逸寒,他看我的眼神怯怯,忙低下頭,我上前鉗住他的下巴,來回用手指搓着他的耳後,果然,一層薄薄的□□從他臉上揭下來。我眼神一寒,轉身反手將碧血送入他的胸膛,那個假的沈逸寒身體抽搐幾下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
“孩子,你醒醒呀,你睜開眼睛看看娘啊,”
不管韓皇后怎麼樣哭喊,沈逸寒的眼睛沒有再睜開過,血液緩緩從他胸口流出,沾了韓皇后一身,師爺爺因爲真氣過量的輸入沈逸寒體內,臉色有些蒼白,他看着一邊冷漠的韓主,開口說出了二十五年前那段不爲人知的往事,也是這一切的源頭。
師爺爺年輕的時候,在一次品花會的過程中,認識了尚未登基的韓主和待字閨中的皇后娘娘沈雲萍,三人一見如故,便引爲知己。
一晃幾年過去了,韓主登基爲帝,迎娶了沈雲萍爲後,三人的感情依然如初,師爺爺也時常去韓主看望他們夫婦,漸漸的師爺爺發現,韓皇后每次對着他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後來經過師爺爺的詢問才知道,因爲韓皇后進宮那麼久不曾誕下麟兒,朝上大臣就逼着韓主納妃,韓主不得以也就咬牙接了幾位大臣的女兒進了宮。對這種事,師爺爺也沒有辦法,只能安慰韓皇后幾句。
韓主新迎進宮的豔妃是位心機極深的女子,他買通御膳房的太監在皇后與師爺爺的飯菜裡下了藥.當晚韓主宴請各位大臣,只能讓皇后陪師爺爺。
師爺爺吃下飯菜後,便覺體內如一股火在燃燒,理智也不甚清醒,他只當是自己喝醉了的緣故。皇后察覺師爺爺的異樣,上前關切的問候,但是卻被師爺爺攬在懷裡,皇后大驚,摸到桌上的一壺涼茶盡數的澆在師爺爺的頭上。
師爺爺感受到一股涼意,才清醒過來,忙放開懷裡的皇后,而這一幕正好被剛進門的韓主看到,看着自己的妻子衣冠不整的從義兄懷裡出來,韓主自然而然的誤會了,無論兩人怎麼樣解釋,韓主都聽不下去。無奈,師爺爺離開了,皇后不甘心,排查宮內的太監和宮女,終於被她找到下藥的那個小太監,只不過那個小太監也已經奄奄一息了,他斷斷續續的說出了豔妃逼他下藥的經過,因爲心存愧疚他只下了一點點,其他的被他扔到了花叢裡。得到真相的韓皇后想要告訴韓主,但是巧的是,她居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這下誤會更加解不清了,韓主一心認爲這個孩子是韓皇后和師爺爺那夜之後纔有的,他表面上不說,可是等孩子生下來那天,便派人將孩子從皇后那裡搶了來。準備讓人將孩子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解決掉,哪知正好遇到正要回無名谷的師爺爺,師爺爺將孩子搶回來,看那侍衛身上的令牌再加上一番逼問,也就明白了一切,本想把孩子送還給韓主夫婦,但是又恐韓主誤會,也就將孩子抱養了。
韓主聽完師爺爺講出的真相,仰天大吼一聲,撩起衣襟跪倒在韓皇后的腳下,所有的人都震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韓主,回神後忙跪倒在地,那名宮女領着太醫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該有何動作,只能傻呆呆的看着韓主。
韓主看着遠處愣了的太醫像是看到了希望“太醫,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那太醫驚醒,提着藥箱小跑到了韓皇后身邊,韓皇后見太醫來了,眼睛一亮,拉着太醫的手讓他趕緊醫治沈逸寒。
太醫看見沈逸寒胸口的血洞,臉色驟然一白,忙吩咐醫童將沈逸寒擡到了大殿的內室。衆人跟着太醫走進了大殿,看着太醫們忙進忙出,也都是焦急萬分,而我的思緒一直停留在剛纔那一瞬間。
韓主看着內室,滿眼盡是悔恨,他回頭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師爺爺,開口說出了後面的故事。
孩子丟失,韓皇后求救韓主,韓主表面應承,可是一直沒有動作,韓皇后擔心孩子落入歹人的手中,心中焦急,便將家族隱藏已久的勢力浮到明面上來幫忙尋找孩子,可是一直沒有結果,與韓主的關係也日益疏離。
就這樣過了幾年,韓主心中的恨也越積越深,偏趕上國師預言,說天有異象,被仇恨矇蔽了雙眼的韓主,心中起了一個計劃,一個亂世的計劃。那年正是我的生辰。
韓主精心挑選了兩千名死士,交給巍山的人訓練,韓國皇室對巍山有恩,巍山的人自是不敢違抗聖命,爲了防止萬一還將巍山的少主青言送來當作人質。後來,沈逸寒回國認親,國師預言沈逸寒與那股助力有着扯不斷的關係,三大靈獸皆已出現,讓韓主把握機會。
於是,韓主禁錮皇后,脅迫沈逸寒潛回離國,剛開始沈逸寒不從,韓主派人將末柯族內的人抓來近百名老人孩子,每日殺一個將人頭送給沈逸寒,到了三十天的時候,沈逸寒終於忍不住了,答應了韓主的要求。於是,沈逸寒就這樣背叛了我。後來,聽說我從離國出走,沈逸寒就派了翩然找到我守在我身邊,自己在這裡建立自己的勢力,想要從韓國脫離出去,哪知被人出賣。再來就是遇到了我。剛纔沈逸寒對師爺爺拔劍只是因爲他看到韓主想要暗算師爺爺,爲他擋去那一劍。聽到這裡,我終於站不住了,疾步向內室走去。
看着沈逸寒躺在牀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生氣的樣子,我突然邁不出腳步。韓皇后坐在牀邊,緊緊地握着沈逸寒的手,捂着嘴無聲的哭泣。太醫們看到我進來垂首站到了一邊,爲首的那名太醫,擦着頭上的汗水,哆嗦着挪到我身邊說到“妄陛下,皇后娘娘,公子恕罪,利器刺中大皇子的心臟,血流不止,已經,已經回天乏術,老臣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
韓皇后聽到太醫這麼說,俯身抱着沈逸寒放聲哭出來,跟着進來的韓主和師爺爺也是一臉蒼白,我緊緊地看着牀上的那人,擡起腳一步一步的鄉牀前走去。
不可能,沈逸寒不可能會死的,他怎麼會死,他還沒聽到我的道歉,他不可以死,將韓皇后推開,我將沈逸寒的身體扶正,盤膝在牀上坐下,將內力集於雙手,慢慢的輸入沈逸寒的體內。師爺爺忙撲上來,阻止我的動作。
“君兒,快停下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你會沒命的。”
騰出一隻手將師爺爺揮到一邊,我一手支撐着沈逸寒,繼續爲他輸入內力“師爺爺,我不管,我只知道師傅他不能死,我不能看着他死。”
韓皇后跪倒在牀前,淚流不止“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他不能死,他不能死啊。”我衝她堅定的點了點頭,努力將內力輸入沈逸寒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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