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宋潛淵目光一頓,停留在一個空間較大的隔斷洞穴裡。
這個洞穴入口處,有四個天鬼充當守衛。
洞穴內,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對,就是人!
不是天鬼,就純粹的人類。
但這些人的狀態,有些古怪。
一個個雕塑一樣站在地上,沒有任何動作。
一縷縷黑氣,穿梭在人羣中,包裹着他們,侵襲着他們。
之所以用“侵襲”,是黑氣如同絲線那般,在這些人的體內,時不時鑽進去,又時不時鑽出來。
洞穴很大,聚集的人數很多。
宋潛淵細數過去,竟超過了五百個。
這五百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但所有人殭屍那般,矗立不動。
宋潛淵控制“火眼金睛”的距離,以及顯形程度,慢慢“看”清他們的膚色,以及臉部表情。
這一“看”,神色頓時變化不停。
每個人的皮膚,慘白一片,就像泡在藥水中,防止腐爛。
但宋潛淵透視他們的五臟六腑時,心臟還在跳動,雖然很微弱,但確實是在跳動。
這說明他們還沒死。
人沒死,卻像死人一樣,矗立不動。
活死人嗎?
宋潛淵驚駭。
超過五百活死人,聚集在一起,天鬼想幹什麼?
像這樣的活死人,其它地方還有沒有聚集?
天鬼用什麼方法,製造的這些活死人?
在人羣中穿梭的黑氣,不出意外,就是鬼氣。
以鬼氣控制屍體嗎?
還是說,朱瞬、蔡元欽體內的鬼氣,就是這麼來的?
真要如此,天鬼豈不是在打造以人爲本的鬼軍?
一時間,宋潛淵大腦快速轉動。
想不到……
真是想不到,這次的跟蹤,竟有那麼大收穫!
“等等,這是……郭盛?”
突地,宋潛淵瞳孔一縮,隔空透視的目光,停留在一張熟悉的人臉上。
慘白的肌膚,閉着眼睛的臉龐,熟悉的面貌,赫然是他曾經的同班同學,郭盛。
就在不久前,宋潛淵還和羅益、金又昊他們,一起去郭盛家,看望對方。
卻不巧,看見了高利貸上門,打砸郭盛家。
原因是郭盛的父親,是個賭鬼,欠了高利貸。
宋潛淵第一次被天鬼盯上,就是看望郭盛後,回去的路上,不小心看了天鬼手臂上的毛髮。
那次事後,郭盛選擇退學,家裡也搬走,不知去向。
沒想到再次“見面”,郭盛、郭盛那賭鬼一樣的父親,變成了活死人。
兩人身旁還有一箇中年婦女,不出意外,應該是郭盛母親。
“所以,郭盛退學,一家失蹤,是因爲他們被抓進了這個地下空間,成了活死人?”
宋潛淵目光閃爍,看向其他人。
心頭的怒火,不知覺勃發。
無論天鬼陰謀是什麼,拿人當畜生跑不了。
這些異族,統統該死!
和天鬼勾結的人奸,更全都得死!
“籲——”
深呼吸,壓制怒火。
宋潛淵調整氣息,強迫自己恢復鎮定,“火眼金睛”繼續透視,掃描整個地下空間。
所有區域,每一個角落,都掃視完畢了,才收起神通,閉目吐氣。
屠宰場地下的這處據點,對天鬼來說,無疑很重要。
拔除是必然。
怎麼拔除,纔是問題。
拔除後,天鬼會不會發狂,又是問題。
這些問題,宋潛淵想了想,還是讓白虎堂、執政廳去頭疼吧。
他能做的,就是傳遞情報。
這份情報,靠打一個匿名電話不行。
“有了!”
思索片刻,宋潛淵決定自己跑一趟。
……
開原城中心區。
白虎堂總部大樓地底。
“怎麼樣,可以從蔡元欽嘴裡套情報了嗎?”
一間隔斷密室外,城守湯正、城防衛主嶽重世、武備司三大司首、白虎堂中心區副統領,一行人守在過道上,看向一名從密室裡走出的白髮老者,湯正詢問道。
“可以了。”
老者點頭,“時間上,最長半小時,超過了,就會醒來,或者爆炸。”
“麻煩劉老了。”
聞言,湯正感謝一聲,“請劉老去外面歇息,我們很快就會完事。”
“你們忙。”老者擡了擡手,走向通道出口。
“劉老慢走。”
湯正等人,目送老者走出通道,消失在視野內了。
才快步進入密室,並關上合金大門。
密室裡。
止住流血、右胸腹缺了個大洞的蔡元欽,被神奇的固定在半空中。
說神奇,是因爲此刻的蔡元欽,身上血氣很旺盛,氣機很磅礴。
閉着眼睛,軀體懸浮在一張漆黑的長條形石臺上。
下方沒有任何支撐,就那麼懸空,漂浮着。
而在蔡元欽腦袋兩側,各有一塊磁鐵似的石頭,同樣懸空靜靜漂浮,彼此對應。
時不時的,有一束電流狀的紫色能量,從一塊石頭中迸出,穿過蔡元欽腦袋,沒入另一塊石頭。
湯正幾個人,進入密室後,立即收斂身上氣息,緩步來到蔡元欽身旁。
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湯正率先開口道,“蔡元欽,你爲什麼勾結天鬼?”
“爲了變強。”
閉着眼睛,面無表情的蔡元欽,聲氣十足回答道。
“……你體內的鬼氣,就是天鬼搞的?”湯正忍住怒意,平靜詢問。
蔡元欽,“是的。”
“怎麼搞的?”湯正追問。
蔡元欽,“不知道。”
“不知道?”湯正提高聲音,“你不是說,是天鬼幫你搞的嗎?怎麼會不知道?”
蔡元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你……”湯正深呼吸,強行忍住,擡手示意嶽重世詢問。
“蔡元欽,和你一起勾結天鬼的人,都有哪些?”嶽重世平靜問道。
“孔來府、鄭風敏、王以收、陳也……”
蔡元欽閉着眼睛,吐出一連串名字。
湯正、嶽重世一行人,聽在耳中,臉色難看同時,滿是凝重。
等蔡元欽說出最後一個人的名字時,更是瞬間大變。
蔡元欽,“沈長寧。”
“沈長寧!?”
湯正雙目怒睜,低吼道,“蔡元欽,你說的沈長寧,是指的城防衛,西城門守將,半步飛天的沈長寧嗎?”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