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它吐了一口血在你身上後就死了。”小凝露指着奧福斯的屍體說道。
陸朝延在奧福斯的屍體上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一絲屬於自己的氣息,也就是說自己和它交過手,陸朝延完全想不起來是什麼一回事,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自己剛好非常需要妖靈之力的補充。
陸朝延掙扎着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向奧福斯的屍體,一邊走一邊幻變成狼的形態,圍着奧福斯的屍體轉了兩圈,發現只有下頜的地方比較好下口,可還是費了他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撕下一塊。
被撕下來的肉在口中化成妖靈之力的同時,陸朝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舌頭上轉了一圈被自己吞了下去,來不及多想什麼,被吸收進去的妖靈之力就狠狠的在陸朝延身上再次留下了新的傷口。
過於強大的妖靈之力對於虛弱的身體來說反而成了另外一種負擔,雖然眼前的誘惑確實很大,但是新添的傷口告訴陸朝延如果自己還繼續選擇盲目發吞噬,他只會被他自己的貪婪所撕碎,無奈之下陸朝延只好放棄吞噬,等待妖靈之力自己慢慢恢復了。
把小凝露重新馱上,陸朝延繼續向前走去,這裡肯定很快就會吸引來其他的掠食者,既然自己無法吞噬它,那就必須趕在其他掠食者到來之前離開這裡,可虛弱的身體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沒有走上幾步,陸朝延前腿一軟滾下了陡峭的山坡。
美杜莎在亡者洞府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她不知道救自己的亡靈法師會不會再回到這裡,外面的妖獸數量已經越來越少了,這兩天甚至已經完全找不到它們的蹤跡了,他再不來的話,自己也只能離開這裡,想其他辦法去尋找他了。
拉莫維德被大長老趕出亡靈法師部落後心情就一直非常低落,幾乎沒有和外面的世界接觸過的他,並沒有任何要好的朋友,硬說有的話也只有奧斯丁他們三個了,可自己還沒有拿到赫尼赫爾兄弟做的法杖和魔法飾品就被趕出來了,又怎麼好意思去找他們呢,想來想去現在他好像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了。
“看來它的蛻皮很成功呢,只是接下來我連自己該去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了。”當拉莫維德踏進亡靈洞府時美杜莎已經離開了,留下來的只有自己蛻下來的皮和當初插在她尾巴上的匕首。
“姐,你,你……你這是要幹什麼?”當陸朝延醒來後發現小凝露正趴在自己身上,嘟着小嘴向自己吻來。
“什麼幹什麼?我在餵你喝水啊。”
“就算是要餵我喝水也還有很多其他方法吧。”
“這有什麼問題嗎?在你昏過去的這三天時間裡,我一直都是這麼餵你的啊。”
“你說我昏迷了三天了?”
“是啊,從上面掉下來後就一直昏迷到現在了,不過我發現你昏迷了這段時間還是挺好的,最少我可以爲所欲爲。”
“這像是姐弟間的對話嗎!算了,知道我們現在大概在什麼地方嗎?”
“我想前面就是彩虹森林了,這幾天時不時都會有一些精靈在這裡巡邏,而且在前面到處都可以見到他們的巡邏小隊。”
“你知道什麼叫精靈嗎?別到時候有跟我說看錯了。”
“你這是在懷疑我的判斷嗎?”
“你確實很難讓人相信。”
“什麼!”
“沒,沒什麼。”
“精靈的長耳朵這麼好認,我怎麼可能會認錯。”
“那我們趕緊去找他們要河內賽的眼淚啊。”
“你傻啊,河內賽的眼淚是他們是聖物,能這麼輕易就給我們嗎?”
“那我們要怎麼辦?”
“最少先等到天黑啊,這樣對我們會更有利。”
陸朝延從出生到現在都沒有和多少人有過接觸,對於這些事情根本就沒有多少認知,一直都是直來直去的性格,根本不會去考慮的太多。
天慢慢的黑了下來,陸朝延馱着小凝露小心翼翼的溜進了彩虹森林,可他們剛踏入彩虹森林沒多久,就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號角聲,然後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從各個方向向他們快速靠近。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一路上明明就沒有看見一個人影,也沒有發現任何的陷阱啊,怎麼就被發現了?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想爲什麼的時候,陸朝延趕緊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可不管他朝哪一個方向跑,密集的腳步聲總能準確的朝着他們所在的位置靠近。
“朝延,你快,那邊有個水池,我們去那裡躲一會。”正在陸朝延無計可施時,小凝露輕輕的轉過他的頭對他說道。
陸朝延馱着小凝露跳進水裡後,就像是在裡面倒進一堆紅色的染料,原本已經乾枯了的血跡在水中從新化開,整個水池的水都被染成血紅色,然後慢慢的變得粘稠起來。
在水池徹底變成了血池後,一顆眼球慢慢的浮了上來,從眼球中散發出的光芒把整個黑夜都照成了白晝,誰也沒有想到精靈族的聖物居然會在一個這麼不起眼的地方,更想不到河內賽的眼睛居然和只是一顆眼睛。
河內賽的眼睛出現後周圍的腳步聲更加密集了,甚至夾雜着一些憤怒的吼叫,要怎麼樣才能得到它的眼淚,陸朝延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也沒有時間讓他做過多的考慮,爲了不讓河內賽的眼睛所發出的光芒暴露自己的行蹤,陸朝延索性一口將它吞進了肚子了,等回去後再想辦法就是了。
陸朝延馱着小凝露在森林中奔跑着,他相信只要離開了這裡就肯定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亡靈法師部落已經回不去了,自己救下的那條虛妄青花蟒也已經蛻皮成功離開了,如果可以消除自己對部落所造成的傷害,他願意自己現在就死去,可是不管他怎麼做,強大的再生能力每次都讓他起死回生,不想死的人每天都在殘酷的世界中掙扎求存,想死的人即使用盡一切辦法也只能在生死邊緣一直徘徊。
現在的拉莫維德已經放棄了尋死的念頭,但是依然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義,每天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樣到處遊蕩着,餓了也不用管,累了隨便躺下就可以睡,反正他自己死不掉。
失去了河內賽之眼的精靈們同時也
失去了夜間視物的能力只能依靠和彩虹森林的溝通來確定陸朝延他們的大概位置,就算是天生的神射手,看不見目標也只能盲目的射出自己手上的箭矢,希望無差別的覆蓋性攻擊可以命中目標。
數量衆多的箭矢鋪天蓋地的射來,陸朝延不得不一邊依靠着數目的遮掩一邊逃跑,這樣一來他逃跑的速度完全提升不起來,在精靈們的遠程壓制下雙方的距離甚至被越拉越近。
拉莫維德悠閒的躺在樹上哼着小曲,他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像今天這麼的悠閒過了,希望用這樣的方式可以改變一下自己的心情,雖然快速再生的能力讓他死不了,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不死生物,該有的感覺還是被完好的保留了下來。
命運好像總是知道別人心中所想的並毫不留情的與之背道而馳,不等拉莫維德悠閒的哼完一首歌曲,他就被遠處傳來的喊殺叫罵聲給打斷了,好不容易纔在夜色中分辨清楚是怎麼的狀況後,內心的同情心再一次氾濫了起來,居然這麼多人一起在追殺一個明顯沒有任何魔力的小女孩,說什麼都太過分了。
任何一個正常的亡靈法師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視人命爲草芥的,除了自己和爲數不多最爲親近的人以外,爲了達到目的他們可以犧牲任何人,因爲他們最好的朋友永遠都是那些亡靈生物,也只有這些亡靈生物是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
身爲一個亡靈法師卻有着與他身份完全不符合的泛濫的同情心,或者他本來就不該出生在一個亡靈法師部落,這大概也是他被大長老毫不留情的驅逐出來最主要的原因之一。
拉莫維德等陸朝延經過後立馬從樹上跳了下來,指着追趕而來的精靈們大吼道,“我詛咒你們永遠都跟不上我們的腳步!”同時在精靈們前面升起一道骨牆。
眼前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正在奔跑的精靈們完全剎不住自己的腳步,前面一排剛撞上後面一排又緊接其後,倒下的精靈又把身後或者旁邊的精靈壓倒,手中已經上弦的箭在他們失去重心的同時脫手而出,有不少的箭矢在完成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後重新掉在人羣中,整個精靈的隊伍在一轉眼間就變成了混亂一片,哭爹罵孃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精靈那邊亂成一堆,可拉莫維德這邊也不好受,在運用詛咒力量後他所要承受的痛苦也不小不到哪去,上一次是手肘以下的地方斷掉了,這一次索性整條手臂直接掉在了地上,原本射向陸朝延的箭矢也悉數被他擋了下來。
拉莫維德把手臂撿起來重新裝上後,向着陸朝延慢慢走去。
“這樣都不死?”陸朝延轉過頭被髮生在拉莫維德身上的一幕嚇得直接變成回了人類形態。
“啊……”小凝露一下子沒有捉住從陸朝延的背上掉了下來。
三人同時開口,“你是人?”拉莫維德說的。
“你不是人?”陸朝延說的。
“他不死,我讓你死!”小凝露說的。
“還是先離開再說。”三人一起說的。
黑夜總是屬於那些無家可歸只能四處遊蕩的人,拉莫維德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他會因爲他剛剛所做的決定而改變了他的一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