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138牽制
即墨修看着前方上報的軍情，雙手猛然一顫，那明黃色的摺子便嘩啦一聲落地。那俊毅的容顏剎那如十月的陰雨天。
“什麼？朕的皇兒……死了？”他怒喝一聲，伸手一拳便打在那個送信的士兵身上。那士兵陡然躺在地上，嘴角淌着血絲，C搐的捂着胸口，奄奄一息的喘着粗氣。
宮中的太監和宮女各自臉色慘白的挪了挪腳，似乎害怕一個不小心，便人頭不保。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朕的皇兒怎麼會死，怎麼會死？”他大怒的抓起地上那已經快要不行的將士，猙獰的臉上所透着的憤怒，足以讓一切灰飛煙滅。
那去了半條命的士兵捂着胸口，嚇得結巴道：“回……回…….皇上，這都是…...都是蕭統領的旨意。”
“什麼？”
下一秒，即墨修發瘋般將對方往內殿一扔，也不顧他的死活，徑直撩起長袍朝承清殿走去。
“來人啊，給朕備馬，朕要親自領兵東臨。”
由於激動，他的嘴角都在哆嗦。不，他不相信皇兒死了，誰敢違抗他的旨意，沒人敢違抗。所以蕭羽不可能背叛了他的旨意，就算背叛，可秦子靖也不至於狠下心來殺了睿兒。
他的睿兒，他和她所生的孩子。
不，不…...他不能死，這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唯一能夠再次得到她的方式。
他不能死，這個孩子萬萬不能死，他不惜傾盡一切，也要得到她和孩子。如果孩子死了，那麼這一切的一切，都白費了。
就在他如發瘋的野獸般衝出去，所有人連上前阻攔的勇氣也沒有。
而寧雨茹卻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神色清寂如死灰般的看着那個男人。
眼中帶着一絲悽絕與悲涼的喚道：“皇上…...”
就在要與對方相撞的那一剎那，他還是收回了理智，怔怔的收住了腳。擡起頭來，那雙帶着寒冰的眸子彷彿能將人的心臟瞬間穿透。
寧雨茹不由自由的打了個寒顫，從未見過他如此恐怖一面的她，心中難免膽怯。可是一想到自己和孩子將來的未來，也不由鼓足了勇氣上前道：“皇上，你不能去！”
“讓開！”他沒有絲毫感情，甚至用蘊含無盡悲痛的語氣冷喝。這一刻的他，即將崩潰。
而她卻冷下心道：“那個孩子本是孽種，死了倒也好，沒有了什麼可威脅你的地方了。”
說罷，她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絲坦然的自得。
即墨修不由冷傲的挑了挑眉，眼宇閃過一抹悲憤的不可思議道：“你竟然什麼都知道？”
這才察覺自己失言的寧雨茹，有些慌亂的避開他質問的眸光。
“皇上，臣妾這樣做，一切都是爲了你，爲了西夏百姓。”
“原來你裝病也是爲了留住朕？蕭羽忤逆了朕的意思，都是你的主意？”
面對那似要吃人的駭人眸光，寧雨茹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可怕。不錯，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眼光？殺戮與兇殘，還帶着一絲不近人情的陰寒。
不，這不是她所認識的即墨修。
“修，你醒醒吧，那個女人不值得。那個孩子或許根本不是…..”
就在“不是”二字剛落，她只覺全身傳來徹骨之痛。不錯，她已經被他像剛剛那個將士一將，像棄物一樣的扔到了殿宇角落。
一時間她痛得說不出話來，尤其是小腹的絞痛讓她想哭卻發不出聲，大腿內側也被一股熱流溢滿。
她驚恐的瞪大眼睛，看着那些血一點一滴的在裙褲滲透，卻什麼也做不了。
這一瞬間，她腦海裡閃現在無比的恐懼。
孩子沒了……她的皇兒沒了……
難道，這一切是報應嗎？剛剛殺了那個女人的孩子，連自己的也沒保住？而且殺害他的人，還是他的親生父親……
………….
秦錦梨驚叫着從夢中醒來。
夢裡，睿兒渾身是血的哭喊着：“孃親……孃親……”
自己想要握住他的手，睿兒的頭卻莫明從脖上滾落下來。
那血淋淋的一片，讓她驚得渾身痙攣。
她發了瘋的哭喊，卻一把被秦子靖摟入懷中。
“皇姐，皇姐，你冷靜一下，冷靜。”
“我的睿兒，睿兒，你去哪了？娘在這裡，你回來啊！”她發狂的捶打着他，蒼白的臉上，只有想掙脫一些的絞痛與苦難。
秦子靖任由她如雨點般下來的拳頭，他默默的承受着。嘴角卻彎出一抹冷冽而陰寒的笑。
“他死了。你必須接受這個事實。”
一句話落，她陡然停下了手中的舉動，目光呆滯的望着遠處，整個人如靈魂被抽空一般癱軟下來。
若非秦子靖半摟着她，她直接便摔在地上。
她緊緊咬着牙，修薄的紅脣因激動而顫抖，久久凝視遠前方不語。
再剛硬的心，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心痛不已。
秦子靖輕輕的伸手，憐愛的撫摸着她的秀髮，那柔潤的青絲讓他內心觸動不已。
“皇姐，那只是即墨修的孩子，不必難過了。將來，我會讓你幸福的。”
“不……”
她仰天長喚一聲，卻如脫繮的瘋馬一般，不顧一切阻力的衝出他的懷抱。
繼而，離開營帳，留下一抹飄渺虛無的身影，繼而消失無影無蹤。
一切來得太快，他還完全沒有任何防備，待他回神，卻不知她卻了何處。
當下，他青筋怒跳，大喝一聲：“來人啊，攔住長公主的去路！”
隨着時間的流逝，轉眼已是夕陽西下。
前方一將士匆急來報：“參見皇上，長公主依舊找尋不到。”
秦子靖雙手負在身後，眸中抹過一道恍惚之色，隨即又暴怒的狂吼：“那還愣着幹什麼，繼續找。”
“皇上……”對方聽罷，先是一駭，繼而有些猶豫的擡起頭來。
對方陰霾的盯着他，視線猶如一般冷冰的利箭。
將士嚥了咽口水，還是堅難的啓脣道：“皇上三思，還是先行離開此地，據我軍探子回報，西夏的暴王即墨修，已經親自領兵攻來，其來勢洶涌，意欲覆滅東臨。”
這時，秦子靖屈握着的手指陡然彈開，陰霾的眉宇似有暴風侵襲，片刻，突然陰冷一笑：“呵呵，他終於觸怒了，朕到要看看，這頭野獸發狂的發情。”
“皇上……”
“下去，繼續尋找，只要有皇姐在，朕就不信，牽制不了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