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135忠義兩難全
蕭羽剛退出大殿，卻被一抹素色身影擋住了去路。
蕭羽愕然擡眸，眼前的女子一襲青衣，腰間繫着一塊碧色的玉佩。長長的如墨一般的頭髮被解了開來，隨意的垂蕩在胸前，用一根青色的絲帶纏繞在發間，黑髮如雲，青絲帶穿插在其間，別是一番風味。臉上點了些胭脂，脣上所抹的一層薄薄的硃紅，讓她在素淨之際也增添了幾分妖嬈。鴉黃半額，腰枝似柳，鬢髮如雲、緩緩綰髮，戴上明黃色的滿天星珠飾；輕輕抿脣，按下一紙淡然如櫻的硃砂；微微轉身，青色的裙襬在空中劃過一個美麗的弧度，又優雅地落了下來。
“末將參見茹妃娘娘！”
女子輕擡藕臂，嬌顏浮現出一抹沉寂之色，良久才緩緩道：“起來吧！”
蕭羽起身，目光低垂，神情有些閃躲而慌亂。
寧雨茹將他神情盡收眼底，卻絲毫不放在心上，只是一步步的朝他靠近。突然，紅脣，輕呼出一口氣來，淡然而幽香，陡的讓對方精神一震，倒越發慌張了起來。
“茹妃娘娘……”
他要問的話還未出口，對方便冷聲打斷道：“你和皇上在裡面說的話，我全聽到了。”
“娘娘…...”
“蕭羽，你擡起頭來，本宮要你看着我！”
說罷，她妖嬈的擡起食指，輕輕的勾住他俊毅的下巴，一臉冷然的望着他。
在與她肌膚相碰的瞬間，他高大的身軀有片刻的顫粟。隨即，迎視着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他的俊顏“涮——”就變得通紅。
下一秒，他連忙撇開頭，不敢再去直視那雙眸子。那雙似能看透他心底深處想法的眸子，那雙，讓他看上一眼，就欲迷失的眸子。
“說，皇上的決定是什麼？”
明知道內宮女人詢問此事，乃是犯了牝雞司晨的大罪，他明明有權拒絕，可是不知爲何，面對這樣的眸光，這樣的眼神，他無法違揹她的意思。只能如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般，如實相告。
“皇上下令撤兵，欲讓末將備馬，打算前往商洲！”
此話一落，女子不由落寞的冷笑一聲，臉上的憤怒變得陰冷下來。
“哼，他還是選擇了她，那個女人，真比我好嗎？”最後一句，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蕭羽的追問。
蕭羽不敢去看那雙失落的水瞳，心中卻莫明緊緊一揪。
“蕭羽，你擡起頭來！”突然，她又把尖銳的目光轉向年輕英俊的蕭羽身上。
蕭羽紅着臉憂慮的看了她一眼，什麼也不說，埋下頭來。
“你是喜歡本宮的對嗎？”
蕭羽大驚失色，陡然擡起頭，不可思議帶着困窘與羞愧的說道：“娘娘，末將……不敢……”
對方卻不置可否道：“做爲女人，其實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喜歡着本宮了。”
蕭羽臉色越發難看，看着眼前的絕美女子，想說什麼，卻張了張脣，半天吞不出一個字來。
不錯，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了她。明知道她是皇上的女人，可是，他還是默默的想着她。
“蕭羽，如果你真心愛着本宮，那麼本宮就要你替我辦一件事。”
“娘娘，什麼事？”似乎在潛意識裡面猜到了什麼，做爲御林軍統領的本該拒絕，但眼下卻鬼使神差的想要聽從。不知爲何，面對這個女人，他永遠無法向她說出一個不字。哪怕是死，他也願意。
寧雨茹目光一凜，眼神變得陰怨而悽怒：“我要你前往商洲，西夏不能退兵，那個女人和那個野種的性命，與我朝無關。最好，能夠殺了他們。”
“什麼……”
蕭羽俊顏瞬間由紅轉白，剎那間失去了半點血色。
女子卻悽絕一笑，彷彿人命在她手裡並不值錢。
“那裡的兵將，都聽你的命令，只要你下了命令，他們就沒有不從。”
“娘娘，這可是抗旨。”
“本宮知道。”說罷，她長袖一揮，孤傲的脣角彎出一抹冷意：“放心，本宮會保你性命。”
蕭羽目光一黯，神色帶着一抹悲傷與寂寥：“娘娘，末將怕的不是一死。而是……”
“是什麼？”
“末將不想讓皇上失望。”
女子不屑一笑：“就是不能讓他失望，所以這次我們纔不能投降。秦子靖的野心，衆所皆知。現在，他想攜賤種和那女人來得到西夏，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皇上，一時被感情矇蔽，纔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而你我，是明白人，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錯下去。”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不阻止皇上，那麼我們西夏很可能就會被一口一口的吞掉。到時候你想看到我們所有人都成爲秦子靖和那賤女人的階下囚嗎？”
“娘娘……”
“蕭羽，我告訴你，這一定是個圈套，是那個女人與秦子靖共謀出來的圈套。皇上不理智，做爲臣子的你，難道也要糊塗？”
聽罷她的話，蕭羽瞬間沉默了。
目光滯然的望着遠處，一時間他無法做出擇決。
娘娘說的很有道理，一旦退讓，後果恐怕不敢想像。以秦子靖的狼子野心，定會以脅此事還會就範，如此一來，西夏就大爲危險。
但是，真按娘娘所做了，那麼他將背上不忠不義之名。假傳聖命，掉頭是小事。可是，他不想背叛這個待他恩重如山的君王。
平日裡，皇上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了。朝中大小事宜，皆找他來商量。
而他，偷偷喜歡着他的妃子已是不敬，現在還違逆他的意思，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他真的做不出來。
看到了他的猶豫，女子繼續冷然道：“蕭羽，我知道你很爲難。可是，爲了西夏，爲了百姓，爲了我，你不得不如此。”
“娘娘，讓我在考慮考慮！”
“不，你不能考慮了，錯過了時機，一切就晚了。皇上現在只是矇蔽了雙眼，等他清醒過來，他一定會知道這次的決定，是多麼的英明。”
“娘娘……”
“蕭羽，難道你故意想讓那個女人和那孩子回來嗎？你想讓我和我的皇兒沒有立足之地嗎？你愛我，就是這樣對我的嗎？難道幫我和皇上做這樣一件事情都不行嗎？”說到最後，她聲淚俱下，模樣楚楚可憐中帶着一絲嬌柔。
從未看到她如此傷心，而且還是爲了懇求自己而難過。蕭羽只覺內心一抽，剎那間疼得呼吸也難受。
當下只能咬了咬脣，悶哼一聲：“末將，按娘娘的意思去辦就是！”
對方擡頭，擦淚的容顏間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冷笑，片刻，又恢復了那我見憂憐的嬌柔神情：“那你要小心，可不要讓我失望。”
“可是皇上打算親自……”
話未說完，對方便胸有成竹的應道：“放心有我在，皇上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