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襸這些日子閒的很,只要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就行,營造司一貫就是這個作風,沒活幹的時候最請先不過了,還不像是內務府別的衙門口,總得想着主子缺了什麼。
這日,大阿哥下了喜帖,是迎娶側福晉,這事說大不算是什麼大事,但是娶側福晉和納個格格還是不一樣,既然大阿哥給面子下了帖子,胤襸是必須要去的。
蘇七月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再有一個月也要生了,這些日子胤襸倒是比蘇七月還緊張,這要出門,怕是不到晚上回不來的,就囑咐着蘇七月可要小心了,別亂動彈,現在天氣涼了,也別總是出去轉悠了。
蘇七月點頭都答應了,送着胤襸出了門。
可是這胤襸才走了沒多遠,蘇七月卻在屋裡坐不住。
這胎懷的比之前懷着曦晨要辛苦的多,雖然也不算數哦多難受,可是這孩子鬧騰人,在肚子裡頭不休息的折騰,尤其是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麼了,竟然一會兒踢一腳,一會兒打一拳的。
蘇七月看着好動的脾氣是隨了胤襸了,這還沒出聲就這麼禍禍人,以後出生了自己可要怎麼待啊!
心想着你這小霸王還是別出生了,就在肚子裡的好。
在屋裡實在坐不住,蘇七月還是捧着個肚子說出去轉轉吧,不然等生了又是一個多月不能出來,憋死了。
暄暄拿着她沒法子,只好陪着在院子裡走走,也不知是誰在院子裡潑水了,蘇七月一個打滑竟然摔到了地上,好在暄暄死命的抓着,看着沒什麼大事。
“這是哪個在地上潑水了?不知道冷了要凍冰的?”
暄暄在院子裡吼起來,蘇七月拉着她道:“別叫了,誰也不能認了,我想也不是咱們院的,不知道是誰使了壞心眼了。”
“主子是說?”
“快扶我進去吧,想必是剛纔咱們出去送爺的時候來潑的,也是鋌而走險了,看來是真心想害我和孩子。”
暄暄扶着蘇七月進了房,就找來春兒和夏兒,問剛纔是不是有人進來了。
春兒夏兒面面相覷,都沒見到,春兒回道:“剛纔向格格說家裡送了些好東西來,說要送主子些,叫我們去取,回來的時候沒見別人,也沒在意。”
“向格格?”暄暄狐疑道:“那人不像是這樣歹毒的,難不成是人心隔肚皮?”
衛如素搖搖頭,道:“也未必就是她。她也不至於這麼蠢,做的這樣明目張膽,說不定是誰就想着害我,這可算是找到機會了,就使了陰招了。”
“那主子看是誰?”
蘇七月笑道:“咱們府裡最見不得我好的還能有誰,雖然沒有證據,不過我怎麼就覺得是她呢?只是疑心生暗鬼,咱們也別瞎猜忌了,萬一只是誰不小心潑了水什麼的,也不一定。”
“不會是咱們院的人,奴婢特意交代過的,說冬天涼了,可不能讓院子裡結冰了,怕主子不方便!奴婢猜就是富察格格!這人可真是黑心!主子一再寬容她,卻讓她愈發的大膽了!”
蘇七月長噓了一口氣,“現在我無心去跟她鬥,等着孩子生下來,我騰出來功夫的,也讓她知道什麼叫罪有應得!”
蘇七月其實並不想跟任何人鬥,倒不是說她聖母多慈悲,也不是說她是白蓮花,多善良,只是她覺得沒有什麼意義,好好的日子幹嘛要鬥呢?
鬥來鬥去的能得到些什麼,這木丹爲什麼就是想不明白呢?
她也不想想自己難道還有機會當福晉?
若說是以前,她的希望還是有的,可是看看現在,就是哪日夏涵不是福晉了,再選也輪不到她啊。
不得胤襸的喜歡是小事,最關鍵的是家裡不得皇上的喜歡!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啊,總以爲自己鬥一鬥,能重振旗鼓還是什麼的?
蘇七月真是懶得搭理這號人,只是若這事真的是她做的,那蘇七月一定不饒了她,她的宗旨一貫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人若犯我,十倍奉還。
蘇七月這一摔倒還是嚇了自己一跳,本來想吃點飯睡一覺的,可是誰想到到了晌午的時候竟然就開始不對勁了,這肚子疼的要命。
她是生過孩子,有經驗的,趕緊叫暄暄去找人來,自己怕是要生了。
夏涵正在佛堂唸經呢,聽說蘇七月要生了,便馬上來看她。
雖然夏涵對蘇七月這胎是心懷芥蒂的,可是自己到底是個福晉,怎麼也要做好了本分。
等着大夫和穩婆來了,夏涵又囑咐了蘇七月幾句,便在外屋等着。
都是老規矩照舊,該準備的也都準備好了。
夏涵心裡卻一直哆嗦,心想生出來的孩子可別跟幼荷長大像,她可是要嚇死的。
這人往往就是如此,明知道沒有那麼回事,可是心裡只要埋下了種子,就不得不胡思亂想。
蘇七月注意瞧了半天那穩婆,確定了不是之前給幼荷接生的,才放心了些。
她真是也有陰影了,想起那日看到血泊中的幼荷,就全身大寒顫,
“我不是難產了吧?”蘇七月想自己還沒到月份呢,又是因爲摔跤動了胎氣,這豈不是難產的意思?
那婆子看了看,淡定的說:“格格放心,沒事,好着呢!”
“真的?可是我今天摔跤了,我這是早產,我怕……”蘇七月念道着,那婆子冷眼瞧了她一眼,弄得蘇七月一下子不敢說了,看來是被嫌棄了。
估計穩婆心裡是想哪有這麼沒出息的女人,又不是第一胎了,生個孩子這麼矯情!
蘇七月心裡憋屈,這個時代,女人害怕生孩子好像是件很丟人的事!
可是她是真的怕啊,本來以前就怕,自從飛煙和幼荷都難產而死之後她更是害怕了,現在卻問也不能問,她就要委屈死了!
“六爺呢?”蘇七月突然想起來胤襸說過這一胎一定要守在自己身邊的,好死不死的自己竟然早產了!
胤襸天天閒的沒事幹,偏偏今天就出門去了!
這是搞什麼搞啊?是上天在耍我嗎?
蘇七月滿頭大汗的使勁,還不忘跟暄暄交代:“去告訴六爺去!”
暄暄爲難的看着蘇七月,似乎有難言之隱,蘇七月急了,催促道:“去啊!”
“這個……主子,剛纔奴婢都跟福晉說了,可是福晉不讓,說六爺在大阿哥府裡吃喜酒,這個時候不好回來的,要被兄弟們笑話的……所以……這個……”
“啊?”蘇七月真想飆髒話啊!
夏涵你特麼太缺德了!我生孩子,爲什麼不能讓六爺回來啊?
大阿哥不是就娶個側福晉嗎?他都有多少側福晉了?上次一個不是都給打入宗人府了?
那男人對女人那麼冷血無情的,還能在乎一個側福晉了?
自己這是生孩子,胤襸卻不能回來!
蘇七月腦子也不聽使喚了,全都是幼荷難產時候的尖叫聲,還有福晉那個時候難以猜測的詭異眼神,蘇七月越想越害怕,越想心越涼,福晉不是故意的吧?
她拉着穩婆的手,神經兮兮的求道:“婆婆,你要多少錢跟我說,可別害我!”
那婆子愣了愣,看着蘇七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這些個沒頭沒腦的話,白了她一眼,搭理都沒搭理了。
蘇七月哇的就哭了,她真絲嚇死了,以前生曦晨的時候是無知者無畏,現在從懷這胎開始就胡思亂想的不對勁,現在更是將自己的創作才能發揮到極致!覺得所有人都有問題!
蘇七月覺得自己這次是真的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