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秦陽有些意外,緩緩靠近,“怎麼,這麼多過錯要坦白?”
“呃……也不是。今天下午,我去找了苟仲文,跟他說了這件事……我覺得有必要跟嶽倩妮說一下。有些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
秦陽開了家門:“進來吧。”
寸頭男跟在蘇婭的身後,走了進去。
“話說回來,我還沒見到過那個苟仲文呢。他是幹什麼的?”
秦陽和蘇婭一進門就雙雙走向廚房。以前秦陽有一回家就去喝水的習慣,現在蘇婭也跟着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寸頭男則留在客廳,沒有進去,只是朝着廚房的方向說道:“他跟嶽倩妮、曹燕是一個學校的。是個語文老師。不過他在學校裡好像還有什麼主任的職位,反正比曹燕她們倆都官高上一級。那孫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臉皮敢一個勁往上爬。就他那點文化水平,我覺得我去當肯定課上得比他好。倒了八輩子血黴才得上他的課。”
秦陽雖然已經從鬼阿姨那裡得到了不少消息,可聽到寸頭男這樣大言不慚的話,也還是轉過身來,邊拿着水杯,嚥下一口水,邊看他,說道:“既然你會去醫院找他,我想你們的關係應該也不差吧。揹着別人說這樣的話好嗎?”
這話滿是嘲諷,寸頭男卻不以爲意地揮了揮手。
“他自己敢做那些事,還怕別人不敢說麼。我跟他算不上朋友,只是以前認識而已。”
“健身房之前認識?”
寸頭男點頭。
“是在盜墓的時候認識的麼?”
秦陽突然這麼說,瞬間讓寸頭男轉動眼珠看向他。
“你說什麼?”
“聽不清楚麼?”秦陽反問。
蘇婭看向旁邊的秦陽,拿着水杯的手動作一頓。她就知道,怎麼好端端出去旅遊,竟然還能那麼巧的遇上那麼一個北宋的煞。秦陽還給她玩神秘,真的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給她。
“我跟盜墓有什麼關係?你哪兒來的腦洞。”寸頭男似乎感到很荒謬,無語的同時忍不住摸着頭髮笑了起來。
秦陽沒有開口,繼續把杯子裡剩下那點水喝完。
“不是……我們應該是在講姓苟的吧,怎麼突然話題就變了?”
秦陽眼中分明帶着笑,卻沒有直白的刺破。
寸頭男被他那目光看得極不舒服。他原本還想繼續說點什麼,卻發現就因爲秦陽剛纔的那幾句話,他有點說不下去了。
“算了,我還是先走吧。”寸頭男轉身就要走。
可他轉身,感覺到了阻礙。就像是有個什麼力量拉住了他的衣領,不讓他離開似的。
當即,他的臉色就變了。
“猜猜看我們這次外出看到了什麼?”秦陽放下空了的水杯,朝着寸頭男試圖逃跑的地方。
寸頭男惡狠狠地看向秦陽:“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把我抓起來,你就不怕我告你嗎!”
“北宋年間的大墓,說毀就毀了……”
秦陽對於他而言,簡直就是剋星。寸頭男終於知道,這世上真相無所遁形。隱瞞是逆初心。眼前這個比他還小上好幾歲的小夥子,竟然能一眼看穿他。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被人發現真面目。
那一邊,蘇婭也在詢問這個問題。
秦陽也沒有遮着掩着,簡單提到了幾個點:“正常人知道一些犯罪情況的話,不會那麼稀疏平常的說出來。除非,他自己也已經幹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至於這個‘了不得的大事’竟然是盜墓,這點確實是我沒想到的。我只是覺得他不正常。”
從寸頭男的很多話裡,秦陽能捕捉到一些細節。
都已經是當今社會了,對於姓苟的那位,寸頭男說的一些話非常耐人尋味。特地提到小地方出來的,而事實上,苟仲文乾的事情跟出身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那選中了去那裡旅遊也是算好的?”蘇婭問。
秦陽搖頭:“也不全是。首先是爲了你。其次纔是找找看。”
寸頭男聽着,基本已經知道了事情的情況。
“沒想到,你們竟然能找到那裡。”寸頭男不斷嘗試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
秦陽再次把目光鎖定在寸頭男身上。
“健身房那六個‘殺人犯’當中,就數你和苟仲文最壞。所以你們倆才能這麼臭味相投。胡亂炸了一個古墓,盜取了裡面的古董之後,竟然連屍骨都不去尊重。害得人家硬生生從鬼變成了作惡多端的煞,順便把你們村所有人都給滅了。我一開始還覺得奇怪,懷疑是不是有什麼束縛。後來纔想到,會不會那個煞纔剛被你們挖出來,她還來不及離開你那個村子去爲禍別的地方的人。”
寸頭男被說得一陣心虛。
“你們可真厲害。倒騰古董賺錢還不夠,還要接觸那些事情。”
秦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一切陰暗。
“我承認,我確實做了很多錯事。但在嶽倩妮這件事上,我不是主角,甚至連個配角都不是。看在以前認識的份上,我去跟苟仲文才是最重要跟她道歉的。只不過,沒想到那個傢伙冥頑不靈,死不認錯。”
“他到底爲什麼要把嶽倩妮騙去那種地方?”秦陽問。
寸頭男也沒有去想秦陽怎麼就全部都知道了,垂眸回答:“還能爲什麼,還錢唄。他自從炸了那個墓之後,就開始賭博。在那裡欠了不少錢,靠着賣古董那點錢完全不夠看,所以那邊的人就想了這麼一個辦法。”
而苟仲文也真的按照他們說的,把人帶過去了。
苟仲文是嶽倩妮生前的上級,同時也是在同一個健身房裡健身的。他只要僞裝一下,嶽倩妮就不會想太多。
“我覺得,其他幾個或許法律判不了刑,但你和苟仲文是一定有罪的。跟魂魄道歉已經不是你該做的了。自首吧。”秦陽說道。
寸頭男卻搖了搖頭:“姓苟的打算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一個人的頭上。我就是因爲心虛纔去問的他,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