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看着蘇婭，但好歹是把斗篷少女的話聽進去了。
“剛纔怎麼關的門，之後就能怎麼打開。”秦陽語氣淡淡的。在他看來，開門關門並不是什麼問題。
經他這麼一說，周圍的人才意識到，剛纔並沒有人去操縱室關門。是巨門自己關上的。
“是那個女鬼……”有一個科研人員突然想到，有些激動地開口，不過又很快捂住了嘴巴。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慶幸，整個地下室只有最外層是被他們研究出來的東西隔絕了魂魄的氣息。如果這個巨門也安裝了的話，他們現在早就沒命了。
死在自己的科研成果裡面，怕是連哭都來不及。
“那、外面的人……”有人擔心外面躲在金剛房裡的同事。但是巨門特別厚實，裡面水泥澆灌，觀賞以後徹底感應不到外面的情況了。就算再怎麼擔心，那也沒辦法。
“18號實驗體原本的改造計劃是怎樣的？”有人問。
整個現場先是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而後，一個聲音怯怯地響起：“十……十八號實驗體本身就在計劃之外。”
此話一出，有人似乎反應很意外。好像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一時間，私下裡響起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在問：“怎麼回事？”
還是那個女人，這回膽子大了一些。她解釋道：“本來不存在第18號實驗體，是老闆派人送進來的。說他剛死，而且是因爲藥物中毒……”
她隨後口中跳出一連串複雜的專業病理學術語。在那些話中，基本上可以提取的信息是：18號實驗體是喻思茜丟進來的，當初成功用人工心臟移植並且假性復活，而後喻思茜一直有關注這個實驗體的發展狀況，還經常提出“加快改造”的要求。
當人的dna序列發生變化的時候，整個人都會變得面目全非。爲了改造，也爲了真的“復活”，他們在這個實驗體上用了很多非常大膽的嘗試。
結果看到了——確實給他們整得復活了，而且成了一個殺人武器。只不過，這個殺人武器沒有特別高的智商。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秦陽抱着蘇婭，自顧自在一處角落坐下來。那些“實驗體”不“實驗體”的都跟他們無關。蘇婭平時的體溫總是在正常溫度以下一點點，可一旦到了受傷的時候，她的體溫就會自動升高。這可以說是白細胞在治癒炎症，所以釋放出了大量的熱度。但秦陽還是會心疼她。蘇婭體內的生物酶活性永遠都不會消失。它脫離了溫度的限制，所以這點倒是不用擔心。只不過，在這種身體自愈的時候，疼痛還是存在的。
蘇婭再怎麼強大，畢竟這幅軀殼還是肉體凡胎。畢竟跟機器人有着本質的區別。
離他們最近的一個戴着黑框眼鏡的科學男看了過來。
“18號實驗體是我們創造出的一個意外，但是蘇……小姐的身體構造還是讓我們感覺詫異。這種生化變異是穩定的、可自主控制的，這種生物科技是遠遠超過現階段的醫學水平的……真是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能夠出現把大規模殺傷性武器與人體基因完美結合在一起的……”
秦陽轉過頭去，冷冷地給了一個眼神。
眼鏡男當即有些害怕地閉了嘴。
但他既然把話題引到了蘇婭身上，現場這些醫學、科學家們也都看了過來。從他們的眼中，不難看得出，他們對眼鏡男的話表示贊同。
以目前的生化水平，遠遠不到能培育出這種穩定性能、自主意識，長得還跟普通人累一模一樣的生化人。
這完全就是一個隱匿在社會中的人形戰神。
蘇婭拽了拽秦陽的手。
“你瘦了。”她輕輕說。
“想你想的。你要是再消失不見，我下次就不只是瘦了這麼簡單了。”秦陽毫不顧忌環境，把情話說得光明正大、理所當然。
蘇婭還是那個蘇婭，聽到這些話時，耳尖會害羞地發紅。
秦陽眼尖地注意到，她似乎很困，眼皮一直在打架。
蘇婭從未在他面前露出過睏意。事實上，以前的秦陽一直以爲她是不用睡覺的。晚上睡覺只是爲了看上去更加像個普通人類而已。
“你困了？”
蘇婭有些虛弱地點頭：“不用緊張。休眠狀態可以幫我更快地恢復身體。”
“那就睡吧，等你睡醒了，咱們再出去。”
秦陽完全一派妻奴的模樣，一切都隨着蘇婭來。看得身後那幫醫學、科學家們大眼瞪小眼，又有些感動，又有些尷尬。
這個實驗室裡開着的空調有點大，溫度有些低。秦陽的衣服蓋在了蘇婭身上，上半身赤/裸着。時間一久，他的體表溫度有些低。
現場沒什麼多餘的衣服，他也不說什麼，就安靜地坐在角落，抱着蘇婭，看着她的睡顏，一言不發。
驚恐的情緒褪盡以後，有人去巨門門縫那邊，查看那被夾碎的怪物胳膊。
血腥味還非常濃重，不過好歹有排風系統，及時地抽走了這股味道。胳膊連着的手掌完全畸變得不像人類的手掌。掌面更加小而厚實，看上去反而有點像是鷹的爪子。烏黑尖銳的指甲上還帶着一些人的血肉。
雖然已經脫離了主體，可這樣半條胳膊還是讓人想起剛纔的千鈞一髮。
“關於18號實驗體的幹細胞再造速度……”那些醫學、科學家們又圍在一起竊竊私語了。他們似乎在擔心那個怪物在斷了一條胳膊以後，會像蘇婭一樣，飛快恢復殘缺的部分。
不過，還好，目前的生物科技還不足以讓他們做到這一點。就算是提取了蘇婭體內的樣本，在植入的過程中也與實驗體發生了排斥情況。
“那它的力量極限呢？指甲可不可以割開金剛？”
“這個不好說。我們當初確實是把它往極限了去調節。所以理論上，是有可能的。”
聽到這樣的結論，現場一片沉重。
“……現在，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