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幾乎急得要死。
時間不多了。
他瞥了一眼招魂香。招魂香製作工藝極難，需要的材料非常罕見，有些甚至到如今幾乎無跡可尋，這每一支放到市面上都是有市無價的。這次他一口氣用三支，卻也只能維持不到幾分鐘與生人魂交流的時間。
沒辦法，他只能暫時放棄讓蘇婭告訴他地點的念頭。
“阿姨，你現在在哪裡？還好吧？”
鬼阿姨倒是還是跟平常的樣子沒什麼差別。
“無妨……與那小鬼鬥了一番。奴家小勝。正前往援助蘇姑娘。”
秦陽一愣。
“你們不在一起？！”
招魂香已經快見底了。秦陽急切地看向畫面：“阿姨，請幫我保護好她！蘇婭，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是我秦陽的媳婦兒，進了我們秦家族譜，你的命跟我的是聯繫在一起的你一定要記住！”
藍煙已經開始潰散了。
他大喊起來。
“保護好自己。我一定會找到你！”
閣樓門外頓時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怎麼回事？！秦陽！秦陽你怎麼了？！”高子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帶着擔憂與急切。
藍煙凝聚不易，可消散得卻那麼快。
“蘇婭，我愛你！”
煙消雲散。
最後一抹香灰從招魂香最下面的細杆上掉落進香爐的時候，秦陽頓時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眩暈。
蘇婭！蘇婭！蘇婭……
招生人魂儀式中，自成功喚出起，一秒折壽一日。
秦陽支撐到了最後，所有折壽的時間一下子被扣除，他當即暈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周圍坐着姜浩澤、徐詩雯、蘇雅、高子騫，還有兩個新面孔。
“謝天謝地，你可算是醒過來了。”姜浩澤第一時間發現，差點眼淚掉下來。
“我說我的祖宗喂，你要不要這麼折騰你自己？這麼想不開幹什麼啊？！”
徐詩雯忙攔住他：“先別吵他，我先來看看情況。”
秦陽睜開眼睛，漸漸開始適應白天的光線。
眨了眨眼睛，總感覺眼睛兩邊有些乾澀，好像是哭過……
果不其然，旁邊的蘇雅一邊幫忙，一邊微微笑着說：“秦陽，你對蘇小姐的感情真的很深。一轉到淺昏迷的時候就開始唸叨她的名字。”
秦陽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旁邊的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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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他以前見過兩次。
看他旁邊另外一位，大約就能猜出身份了。
“這位想必就是北冥道人的師父了吧。”他的嗓子還是非常沙啞，但還勉強能發音。
有段時間沒見，裴青好像瘦了一點。今天，他的穿着倒是不像上次那樣，打扮得正兒八經江湖騙子似的。今天的他穿着的就是普通的t恤和休閒褲。
但是，他的旁邊站着的這位五十出頭的中年人倒是穿着一身唐裝。他厚嘴脣，厚耳垂，竟然有點如來相。只消一眼，就能看出這位定是大慈大悲之人。
秦陽渾身無力，沒法起身，只能以眼神示意那位看上去比較面善的中年人。
“佳人有難，秦小弟心中掛念，情有可原。但還是應該注意身體。離山可萬不能斷了傳承。”這位面善的中年人垂眸看他，語氣和善，發聲中氣十足又不帶任何攻擊性。完全沒有任何氣場的平易近人模樣，倒是讓秦陽有些意外。
他一時間有點捉摸不透。
離山不能斷了傳承？什麼意思？
果然裴青之前說，他師父瞭解他們離山一脈的事情比較多，還真是。
等等……好像印象之中，老爹以前也說過一些類似的話。
讓他好好想想具體是怎麼說的來着。
哦，那還是老爹在教訓他每天早上起來鍛鍊的時候。一開始，他不願意打起精神，正兒八經的鍛鍊身體。那個時候，老爹說過，離山一脈沒落是必然，但是絕不能斷了香火。
那個時候，秦陽還滿臉不屑，跟他嗆了起來。說這都什麼時代了，還什麼繼承香火。難不成還要生個兒子啊。
結果，他老爹還真的一本正經的點頭。
“當然要生！我跟你說，別管什麼計劃生育，到時候如果有機會的話，能生多少就生多少……”然後，他說了什麼來着。好像是——生了那麼多，以後大家的壓力也會小一點。只是……苦了那些孩子們了。
以前的秦陽還沒什麼理解，但是現在想來，好像……有點深意是當時的自己沒有注意到的。
幸虧他記憶力還不錯。
不然這些話就完全沒法回憶起來了。
就在他回憶的時候，徐詩雯已經給他檢查好了身體。
“沒什麼大問題了。對了，你的腿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最近兩天，爲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要下地，嚴禁劇烈運動。嗯……別的沒事了。蘇雅，我們先出去吧。他們好像有事要聊。”
兩位女生離開了。
秦陽看向那位中年人。
“不知道前輩怎麼稱呼？”
對於對自己表現善意的人，秦陽都會以禮相待。
而且，他雖然折壽不少，但本事還在。看面相什麼的不在話下。只消一眼，秦陽就能看出這個人這輩子厚澤載物，是個大善之人。
看來，他以前對茅山道士的理解確實有偏差。
“不敢稱前輩。我叫向立農。如果秦小弟不介意，叫我一聲向老哥就好。”
秦陽微微點頭。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位向老哥對他這麼尊敬，但目前他什麼情況都不知道，還是先應下來再說。
只不過，他看了一眼旁邊的裴青。果然，裴青與他對視，尷尬地笑了笑。
之前，裴青與他也稱爲同輩，可現在他師父對秦陽這麼尊敬，竟然要同輩相稱。那按輩分，他就只能硬生生比秦陽低一級了。
“向老哥，您剛纔說，離山一脈萬不能斷了傳承，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意思？”
向立農聽到他這個問題，一點也沒有意外。
看來是裴青跟他師父已經說過了關於他的情況。
“我這番來a市，一方面是因爲最近a市有異，另一方面，就是爲了你。小裴已經跟我說過你的情況。對於令尊的辭世，我非常痛心。既然發生了那麼多意外，我也願意略盡綿薄之力。”
“秦小弟，你們離山一脈，可是掌控陰陽兩界的唯一血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