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才人的決意

今年的第五個月烏爾月也已經過半……,現在是第三週艾奧羅周最初的尤爾日。

天空非常晴朗,陽光照耀着魔法學院的四個中庭。

下課後,已經結束課程的學生們都集中到各自喜歡的中庭裡,商量着休息日要出哪裡,在特里斯塔尼亞新開設的酒館,誰和誰在交往,本定於迪烏茲周舉行的弗利古舞會被延期……,等等開朗的話題來消遣。

不過,學生們的這開朗快樂的氣氛,卻被突如其來的闖入者打破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無恥的騎士隊來了!」

「各位!不好了!快逃啊!」

女學生們的慘叫響徹阿烏斯特里廣場,而男學生們都皺起眉。他們,對這些只想自己有好回憶的傢伙們(雖然就結果來說,他們受到了連對蟲子都不如的殘酷對待),羨慕得羨慕得不能饒恕他們。

而在這一片蔑視的目光中堂堂走過來的,正是我們水精靈騎士隊的隊員們。他們的表情始終嚴肅,分成兩列縱隊前進着。

站在最前面的是隊長基修。他高舉起玫瑰樣的假花,站在他後面的馬利寇爾奴便叫道

「全隊!停止!」

沙!他們動作整齊的停下了腳步。這是他們行進訓練所得到的成果。對騎士隊來說,“行進”也是重要的工作。看來他們每天拿一小時練習這個還是有效果的。

基修揮下高舉的杖。於是馬利寇爾奴高聲叫道

「騎士隊!準備!」

騎士隊的學生們,啪!的從背後拔出了什麼。那不是魔杖,而是掃把。使用帕拉拉羊齒葉紮成的大掃把。

「目標!阿烏斯特里廣場內的各種垃圾!掃蕩!掃蕩!掃蕩!」

隊員們,哇啊~~~~~,的大喊着散了開去,開始,沙沙沙沙,的清掃起來。這附近都是魔法學院的貴族學生們隨意扔下的食物碎屑和空瓶,平時都是女僕和傭人們不厭其煩的清掃着。

而要水精靈騎士隊放學後代替那些傭人們清掃中庭,是大約三天前的事。這是校方對他們引發那場偷窺女生洗澡的事件的懲罰。

馬利寇爾奴一邊緊張的縮着身子,一邊接近女學生聚集的地方。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無恥的騎士來了啊!」

馬利寇爾奴臉上露出混雜着卑屈和歡喜的笑,飛身躍入女學生們中間。

「這怎麼行啊。各位小姐。竟然這麼隨便把垃圾扔到地上……」

女學生們看到這樣的馬利寇爾奴紛紛逃跑。

「不要到這邊來!不要過來!」

可是,那邊也有垃圾……,掉在地上……,於是馬利寇爾奴不知爲何露出喜悅的表情接近過去。

「馬、馬利寇爾奴大人……」

在逃跑的女學生中,有一個曾經在騎士隊聚集地聽馬利寇爾奴讀過詩的老實黑髮少女在。

「呀啊,是布里吉塔啊。還好嗎?」

布里吉塔含淚向額上閃着汗光,一臉爽朗笑容的馬利寇爾奴怒吼道

「馬利寇爾奴大人你個騙子!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你竟然是會去偷看洗澡的人!」

馬利寇爾奴一邊揀着垃圾,一邊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道

「馬利寇爾奴大人……」

「……有時明知道會失敗,還必須要去戰鬥的」

呼……,馬利寇爾奴臉上浮現出飄渺的笑。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馬、馬利寇爾奴大人是人中的垃圾!」

啪嗒,馬利寇爾奴的背挺了下。

「垃圾……,你說垃圾……,啊啊啊……」

「撤回!是連垃圾都不如!」

太過喜悅的馬利寇爾奴滾到地上,喀啦喀啦開始痙攣。他確實是個很難辦的豐滿男士。

另一方面,隊長基修的臉上帶着些許緊張的神色,用掃把沙沙的清掃着地面。忽然地面轟轟的隆了起來,他的鼴鼠使魔出現了。

基修的臉在一瞬被眼淚弄得模糊了。

基修馬上單膝跪下,抱起他心愛使魔的頭。

「……原諒可恥的我吧。原諒一時不清醒犯下錯誤的我吧!」

鼴鼠貝爾丹蒂用它那鐵甲一樣的手撫摸着基修的頭。

「竟然說一時不清醒?虧你一天到晚都不清醒還敢這麼說」

一個嚴厲的聲音從溫柔的貝爾丹蒂身後響起。

毫無疑問,留着一頭耀眼金色捲髮站在那裡的正是摩莫朗希。她俯視着跪在地上的基修,目光冰冷的說道

「到這次我總~~~算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再見」

摩莫朗希打開手中的葡萄酒瓶,把酒咚咚咚的倒在基修頭上。

「你說再見!這是什麼意思啊!摩莫朗希!」

滿頭葡萄酒的基修哀叫着。

「就是文字上的意思。我說,這你應該在我無視你邀我當舞伴的時候察覺到了吧」

「啊啊啊啊……」

基修抱着頭癱在地上。傳說中在弗利古舞會上共舞的男女會相伴一生。雖然這沒有任何根據,但兆頭就是兆頭。

那麼,自偷窺女生洗澡那事件以來,一直沒能和摩莫朗希說上話的基修,本打算藉着下週即將到來的舞會,最先邀請她做自己舞伴的。爲此他特地爲了討好摩莫朗希,抱着事先準備好的巨大玫瑰花束說

「這是尚未完成的花束。而最後的一支……,就是你」的,用花束和這恐怕只有基修才能說出的話一起邀請她。

不過,摩莫朗希無視了基修的手,轉身離開了。抱着玫瑰花束的基修,呆呆的站在原地……。

「那!就是分手的信號嗎!」

「就是這樣。你不要再和我說話了。那麼,再見」

基修深深的垂下頭,詛咒着自己的愚蠢。

主動承擔水精靈騎士隊事務工作的雷納爾就像個苦行僧一樣,揀着偏僻地方的垃圾。

「雷納爾他看起來那麼認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噓!那種類型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心中一定都只在想些不得了的事」

受不了女生們竊竊私語的雷納爾擡起頭。

「不對!我阻止過的!最初阻止住了!可是,可是……」

看到遠方被同學們圍着的蒂法尼亞,雷納爾猛的趴到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我當時只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神啊,始祖普利米爾啊,請接受您虔誠的奴僕我,深深的懺悔吧!我決定自己執行鞭刑來懲罰這無恥的自己!」

雷納爾詠唱起咒文,在魔杖前端生成了空氣鞭。接着他慢慢脫下襯衣,雷納爾用那空氣之鞭不停的抽打着自己的後背。

在場的女學生們全都哇哇叫着逃走了。

其他男學生們的狀況也很相似。他們難過的顫着身體,都在各自咬牙強忍着自己現在的境遇。

「真是的……,不知道廉恥的人真是討厭啊。貴族怎麼能作出這種無恥的事。女王陛下也是,爲什麼會用這種傢伙編成親衛隊」

從女生宿舍自己房間的窗中看着阿烏斯特里廣場上的悲慘光景……,露易絲呆呆的說着。

在這粉發少女面前,一個黑髮少女坐在那裡。兩人面前擺着茶杯。穿着便服的西艾斯塔稍微有些彆扭的喝了口杯中的茶,說道

「真、真的是啊」

西艾斯塔想起之前發生的那件事,臉紅了起來。

「……不過,我也不知羞恥的。那個……,那個……,用從傑西卡那裡得來的那個,那個……」

露易絲的臉也紅了起來。然後,她瞪着西艾斯塔說「這事就不要提了」。之後露易絲向在旁邊伺候着的女僕伸了伸下巴。

黑髮上綁着女僕髮帶的女僕,顫抖着身子,用和不襯那身裝束的低沉聲音說道

「……讓使魔,穿成這種樣子,也是能充分算在“不知羞恥”範疇內的行爲了吧?」

穿着女僕裝,服侍着兩人的正是那叫平賀才人的人。

這實際看起來,他的樣子實在是太悽慘了。

「有什麼不好。你不是喜歡女僕嗎」

「不是這種問題」

「問題?你認爲問題是誰引起的啊」

露易絲眯起眼冷冷的盯着才人。

「本來的話,你可是應該因爲自己偷看女生洗澡的罪行,和在那邊那羣在罵聲中的人一起,去接受清掃中庭懲罰的」

「我說啊,直到到現場之前我都不知道是去偷窺的。這我已經不知道說多少次了。你明白了嗎!」

才人手捏着穿在自己身上的女僕裝怒吼着。

「被迫穿着這種衣服的話,還不如和那些傢伙一起去清掃更好!」

露易絲緩緩喝完杯中的茶,可怕的瞪着才人。

「你可不只是偷看洗澡而已」

「你和那沒穿衣服的女孩兒到底在做什麼」

「是她救了我啊!所以,我才能像這樣,不用被罰去掃除,在這裡悠閒的扮女僕不是嗎。感謝她吧。你不是想讓我扮成女僕嗎?」

穿着從學院借來的最大號女僕裝的才人有些鬧彆扭的說着。他總覺得只有自己一個人不受懲罰心裡過意不去。雖然自己在到現場之後才知道……,但自己偷窺了的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而且也有自己對沒有任何人報告自己參與這件事的水精靈騎士隊夥伴們抱有的感激。

而且,他會覺得比起穿女僕服來,不如去被罰清掃接受罵名強。是因爲才人也有自尊心的。

才人粗暴的拿起茶壺,向露易絲和西艾斯塔的杯子中倒着茶水。

「……那個,才人,對不起」

西艾斯塔深深地向才人低下頭。

「恩?爲什麼西艾斯塔你要道歉?」

「……因爲,最近,不是發生過我把才人你踢出窗外的事嗎。就算多少有藥的原因……」

「沒事的。最後,那藥不不是西艾斯塔你用的嗎」

西艾斯塔臉上露出笑容。

露易絲煩躁的催促着才人。

「這事不要再說了。總之在我面前,不要說“藥”這個字。好了,既然你現在是女僕,那就快去給我準備點心」

西艾斯塔出神的看着打扮成這樣的才人。

「……怎麼了?西艾斯塔」

「說出來可不準生氣喔?」

「那個……,才人,你和我想的一樣很可愛的。這衣服很適合你喔」

才人拉着裙子呼扇着。

「是的……,果然這樣是對的」

「對的……,西艾斯塔,難道說,你想過讓我穿成這樣子嗎?」

「是的,沒錯。當瓦利艾爾小姐在爲給才人你什麼懲罰而大鬧的時候。我就說,要是和平時一樣給你痛苦懲罰的話,那才人就太可憐了。所以,就變成不痛苦而可愛的懲罰了」

「所以就讓我穿這個?」

西艾斯塔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才人對這房間裡的人們深深的失望了。

在這房間裡,沒有向着自己的人。而且已經連一個人也沒有了。

雖然事情已經變成這樣,可不反擊一兩句的話自己心裡會很不舒服。雖然不去想它就好,不過這畢竟是自己的性格吧。

才人一邊快樂的哼着歌,一邊打開放在壁櫥上的餅乾箱。

在那旁邊,有個裝着向塗抹餅乾用奶油的罐子。

才人先把從箱中拿出的餅乾放到露易絲她們面前的盤子裡。隨後,他一邊像跳芭蕾一樣旋轉的身體,一邊把裝有奶油的罐子送到兩人面前。

「……這個,好像是奶油吧?把這個塗在餅乾上,好像會很好吃喔」

露易絲的太陽穴砰的跳了一下。

「我想您兩位應該很清楚……」

才人必恭必敬的施了一禮。

這時,回想起自己丑態的露易絲身體輕輕顫動着。

不過,她的態度還是非常冷靜,露易絲打開罐子蓋,用勺子向餅乾上塗着奶油。不過……,她臉上的表情已經消失了。用力按着塗奶油的勺子,餅乾碎塊嘩啦嘩啦的掉在桌上。

西艾斯塔顫身站了起來,

「那個!才人!」

「啊,是,女士」

「我都說過,我們沒有發生接吻以上的事情了!在我們互相向對方身體上塗奶油的時候,藥的效果就消失了!好像是傳染的太多讓效果減弱了!」

「雖,雖然我是稍稍舔過!那也就是那樣而已!我還是純潔的啊!那個,是爲了才人你……,獻」

露易絲在西艾斯塔正要說『獻』以後話語的時候出聲了。

隨後,她嗚~~~的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滿面笑容的轉向正低着頭嘩嘩流着冷汗的才人。

「真是。你,還真的,是個會爲主人着想的使魔呢」

「這實在是不敢當」

「……因爲,每當我煩躁的時候,你都能很簡單,很簡單的,創造出“讓我發泄的好理由”」

「終於,要爆發出來了呢。真的。這結果我是知道的……,不過這樣不好。請讓我以後注意吧」

「讓你以後注意是沒什麼問題,不過才人,在那之前,你必須要接受輕微的的懲罰。畢竟,這都是你所造成的」

「您說的是。輕微的。是這樣的」

「不過呢,我是個連輕微的懲罰都不願意做的人,所以會好好給你選擇機會的。那你就拼命考慮好好選吧。因爲這可是你關乎你人生的選擇喔?」

「一,爲了你誕生在這世界上而後悔」

「二,乾脆直接想去死」

「這也讓我很爲難啊」

露易絲顫着身子,像貓一樣從椅子上輕巧的跳了起來,用腿勾住才人的頭把他摔到地上。

「選擇吧。快點,快點快點!你說奶油怎麼了!奶奶奶奶,奶油怎麼了!」

才人一時不斷說着對不起對不起的拼命道歉,不過露易絲的攻擊實在是有讓他受不了了,唰的制止了她。

才人推開露易絲,站了起來。

「啊啊啊啊?你最喜歡奶油的吧!是的,極品奶油!極品奶油!從今天起我就是極品奶油!」

「極品奶油是什麼啊!」

盛宴開始了。

此時……,學院長室。

「是嗎……,還是沒有下達許可啊」

這麼說着遺憾的搖着頭的人正是苛爾貝爾。他眼前有張大桌子,奧斯曼氏正坐在那對面的椅子上吸着水煙。

「我理解你的熱情,而且也願意想辦法做點什麼解決他的事」

「您的話真是令我感激」

「可是呢,苛爾貝爾先生。王宮所說的事也是對的。在哈爾凱基尼亞大陸上,又有一種不穩定的空氣在流動……,因此關於那事情的回答都是集中在“不給予飛行許可”上」

「果然還是……,這樣的嗎」

「還裝糊塗。你還真是個完全不適合這種樣子的不遜男人啊。你是想說就當是賊人若無其事的再次穿過國境嗎?」

「不,完全不是,是那個,的吧」

苛爾貝爾想起自己先前幫助過的冒險,把手放在頭上。當事國的確沒有理由讓做過那種事的人“通過自己上空”。而且爲了和加里亞的關係而神經緊張的王宮,會拒絕那樣的一個貴族的要求也是當然的。

「恩,事情就是這樣。請你明白要考慮下時期。還有,這雖然是由我來裁決的……,不過我不能接受你的這個請求」

奧斯曼氏把一封羊皮紙寫的信推到苛爾貝爾面前。在那上面,有苛爾貝爾的簽名和以“辭行”爲開頭寫成的短文。

「你是這學院需要的人。雖然很抱歉,不過我不打算放掉你」

「我這也並不是要辭職啊。只不過是想,在少少的一段時間裡開闊下自己的眼界」

奧斯曼氏眯眼看着苛爾貝爾。一瞬,他眼中閃過銳利的目光。

「你本質上是個研究者的事這我知道。我呢,對這種類型的人遇到自己感興趣的事產生的弊病,有個獨特的見解。啊,所見所聞的全部都是能打動自己的新奇東西。你那時的樣子已經完全浮現在我眼中。應該回去了吧。這種選擇之類的,都像霞光一樣突然從你腦海中消失了」

苛爾貝爾無法辯駁,他爲難的垂下頭。

「確實您對我也有恩,您能不吝……」

「如果你這樣的話,那我,已經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您這是又在戲弄我了!二十年時間,我都是被您丟開不管的人」

咳咳,奧斯曼氏爲難的咳了一下。

「和平的時候就是這樣。無聊就是會從人那裡奪去興趣和記憶的東西」

「那麼,在佈滿烏雲的現在,您是說要讓您不過偶然纔會想起的存在我,一生都必須用在當教師上嗎」

「誰也沒這麼說過。一生?你還真是個說話誇張的男人啊!我不是說過了嗎?要看時期。哼!如果是那種時期,別說反對了,我還會給你出旅費的。但是,現在不行。不行的。先生……」

奧斯曼氏站起身,抱住苛爾貝爾的肩膀。

「好了,不要這樣一臉悲傷的。雖說算不上安慰,不過在切克頓內街,有個非常不錯的店。好像叫作『魅惑的妖精亭』,是個有穿着性感的女招待們給客人斟酒的店……,就讓我請你去那裡喝一杯吧。如何」

「我知道那家店」

「那就好說了。立刻備馬吧。等等,上年紀人的騎馬很辛苦。這種時候還是用龍籠吧」

「今天……,我還是不去了」

「非常喜歡女人的你?比我更喜歡的你?真的?你這是吹的哪陣風?」

咳咳,苛爾貝爾不好意思的咳嗽了幾聲,隨後嚴肅的說道

「因爲我想把這消息告訴個朋友」

聽到苛爾貝爾這麼說,奧斯曼氏一副很無趣,很想說些什麼的樣子搖着頭。

「人一上歲數,樂趣就減少了。竟然要將老人這小小的幸福也奪去……」

苛爾貝爾說了聲我先告辭了,在施了一禮後,他準備離開學院長室。

「還有什麼事嗎?」

奧斯曼氏望着窗外的天空,暮色正在漸漸覆蓋附近的天空。

「……真是的,上年紀就是這麼無趣。連不想看到的天空顏色也能看見」

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極少出現的嚴厲神情浮現在那佈滿皺紋的臉上,奧斯曼氏繼續說道

「戰爭雖然結束了,但包圍着這世界的鉛色陰雲卻一點也沒有放晴的意思。抱歉,這真的是很讓人覺得過意不去的事……,不過對我們來說是需要的」

苛爾貝爾嚴肅的問。

「他,和他的主人……,並且需要像你這樣優秀教師的力量。所以能不能,再稍稍陪陪這個衰老的世界呢」

我就不必了吧,苛爾貝爾輕聲說着。

「……他要怎麼辦?他不是這世界的人。但儘管如此,他卻已經不知多少次挽救了這個國家。那已是就算授予再多的勳章,再高的爵位也不足表達的功勳。可就是這樣,您還要說再讓他來『救』嗎?」

苛爾貝爾悲哀的說着

「我們不是貴族嗎。自己身上的隱患,不是必須要用自己的杖去祛除嗎?」

「你說的是對的。如果這只是特里斯汀一國問題的話,我或許也準備和你一樣這麼回答。但是……,恐怕今後即將出現的“危機”,已經不是特里斯汀一國的問題了」

苛爾貝爾驚得喘不過氣來。

「要除掉這世界(哈爾凱基尼亞)的隱患,需要的不是貴族,而是勇者。像你一樣的。以及……,像他一樣的。不要恨我。尋求勇者的並不是我個人。是這時代……,是這扭曲的??大時代在尋求着那。希望你能明白。苛爾貝爾先生」

露易絲的房間中,一場像暴風一樣的暴虐之宴正在繼續。

即使在西艾斯塔害怕受到牽連,從房間中逃走以後,露易絲和才人也像永無休止一樣繼續糾纏在一起。

憤怒的露易絲身手好敏捷。她簡直就像貓一樣在房間中來回跳躍着,準確的給才人以傷害。才人好不容易纔終於抓到跳來跳去的露易絲。

「放開我!對你的懲罰還沒結束!」

「……我說啊,你每次都做得太過分了!」

才人把露易絲扔到牀上。

才人把毛毯蓋到尖叫着的露易絲身上,抱住她的肩。

隨後,露易絲簡直就像中邪一樣老實了下來。不過因爲她太過老實,讓才人有些擔心,他悄悄翻開毛毯。

於是……。

露易絲哼的鼓起腮,轉向一邊。

「怎,怎麼了啊……」

聽到才人話的露易絲好像非常無聊的說道

「……我已經,受夠了」

「受夠了的該是我吧。被,被你弄成着這種樣子……」

不過露易絲無視着才人的抗議,繼續傾泄着自己的不滿

Wωω ✿ттkan ✿C〇 「這都是因爲你喜歡女僕啊」

她眯着眼直直盯着才人。雖然很冷淡,卻讓他覺得異常美豔。才人一瞬心中 嗵!的一下,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我是喜歡女僕,不過喜歡是真正的女僕啊,單衣服我不喜歡,更不用說讓我自己穿了……」

露易絲斷然說道

「要是我不在,你會給西艾斯塔塗奶油的」

「不,不會塗的!你在說什麼啊!」

「會、會像狗一樣去舔奶油的」

「纔不會去舔!」

露易絲,嗚~~~,的低哼着。看着露易絲這種樣子,才人終於露出笑容。

「什麼嘛。原來你是在吃醋啊」

「纔沒有纔沒有纔沒有!」

露易絲着急地鬧了起來。不過才人正牢牢按着她的肩,讓她什麼都做不了。

「喂喂,不要鬧啦~」

露易絲照例想踢向才人的股間。可是……,因爲才人穿着裙子,讓她找不到目標,沒有辦法的露易絲只得不斷伸足踢着才人的大腿。

才人用像在炫耀勝利一樣的聲音挑釁着露易絲。

「誒—,露易絲她呢~,是最喜歡使魔的了~」

露易絲的臉變得通紅,她張嘴咬住才人的手。不過……,那並不怎麼痛。在才人的笑容中,浮現出某種兇惡的東西。

「您這是怎麼了?瓦利艾爾小姐。可不怎麼痛喔?也是啊!畢竟你喜歡我嘛。畢竟露易絲喜歡一直被她說着狗狗狗當作傻瓜一樣的使魔呢。這個,當然不會真的去咬啦」

露易絲猛的鬆開嘴,大聲怒吼着

「我、我纔不喜歡呢!」

「那這是爲什麼」

才人全神貫注的盯着露易絲的眼。

於是露易絲嘟着嘴把頭轉到一邊。

「……因、因爲你是使魔」

「還在說這個嗎」

「對!就是這樣的!我是多可憐啊。那個……,被施了始祖普利米爾的魔法。我所以會對你,那個,花心感到憤怒,都是因爲希望你好好保護我自己的本能在驅使的。我真是,真是太可憐了」

「纔沒有說謊。這是真的」

露易絲執拗的,就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的說着。

才人大大的嘆了口氣。

說了句「我明白了」便站起身來。

「你明白什麼了啊~~~~」

露易絲用被子半遮住臉坐起身,問着才人。

「我去找回去的方法」

露易絲的眼驚得睜的大大的。才人好像在試探露易絲一樣繼續說道

「多謝你的照顧。再見。今天我向你辭行。等我回去後,你就能召喚另外的使魔了。就讓那傢伙幫助你吧。拜拜」

「等!等一下!你怎麼能這麼突然!不要不要不要!」

露易絲從牀上跳出去堵住房間的門。到這時她才注意到才人的表情。他臉上不正在怪笑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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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易絲的臉刷地變得通紅。甩手向才人臉上打去,不過,手卻被緊緊的握住了,露易絲掙扎着。

「我喜歡你。露易絲」

突如其來的這一句,讓露易絲停了下來。

「我、我對你纔不……」

但在她說出之前,脣就被封住了。

突然的吻,讓露易絲全身失去了力氣。才人支撐着她軟軟的,好像要跌倒在地上的身體。被緊緊抱着的露易絲馬上就變得什麼也不能思考了。這是多單純的少女啊。

雙脣分開,露易絲小聲說道

「……你、你這樣的,回去就好了啊」

「我、我也想回去的」

露易絲再次像生氣一樣閉上眼。才人懷抱着生氣的露易絲,就這樣把她抱到牀邊,將她放到牀上。

露易絲的眼一直緊閉着,連一點微小的顫動都沒有。

汗水大量自才人額上流下。呼哈,才人吐出剛纔屏住的氣。多餘的表演要就此結束了。事情變成這樣,就算是他想演成受歡迎的男人也已經不行了。全身劇烈顫動着的才人僵硬的正座到露易絲旁邊。

臉異常通紅的露易絲還是那樣橫臥在牀上。

這樣好嗎?才人自問着。這是可以的表示吧。總是因爲誤解和惹她生氣到現在盡是失敗,所以才人決定要慎重。

首先是深呼吸。

深深的吸氣,呼氣。

但是,那之後才人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乾脆抱頭逃出去吧,不過那樣做了,自己肯定會後悔一生的。

腦中相當混亂的才人,問了一個相當異常的問題。

「那個……,我可以先看看胸嗎?」

啪,露易絲的眉跳了一下。雖然這回避了大小那種讓露易絲有自卑感的詞語,但也不能問出這種問題啊。不過,露易絲也已經對才人有相當的免疫了。

不管怎麼說,是才人在脫自己的衣服。不過,要是期待溫情,溫柔什麼的那她可就錯了。露易絲只眉頭輕顫的在忍耐着。

「我、我我、我解開你釦子了啊」

聽着才人這種爲了掩飾害羞像玩笑一樣的口氣,讓露易絲更是着急。她禁不住睜開眼,瞪向才人。

真虧他都已經落聽(麻將用語)了,卻到關鍵時刻才靠着直覺從口中說出這魔法之語。腦中再次飛滿桃花,撅起脣,眼神變得迷離的露易絲轉向旁邊。

也就是說,露易絲這方面的知識不足,也和才人不相上下。

當才人顫抖着解開露易絲襯衫第一個釦子的時候。

一股狂風從窗外吹來,把露易絲和才人摔到地上。

「怎、怎麼了!」

兩人驚慌的站起來,看到一隻風龍吧嗒吧嗒拍着翅膀浮在窗外。而在那風龍背上,有個表情和平時沒什麼變化的藍髮少女。

才人叫道。

「喂!你在偷看什麼啊!應該說別來搗亂……,不對,謝謝你在我被襲擊的時候救了我!」

雖然露易絲的自尊在瞬間行動讓她這麼喊出來,不過她心中嫉妒之火也急速燃燒起來。

那女孩兒!爲什麼要來搗亂啊!

啊啊,一定是因爲這隻笨狗……。

這麼說來。

露易絲馬上注意到了。前幾天,裸體倒在阿爾維茲食堂的塔巴莎的樣子浮現在她腦中。

什麼啊。說那時候自己只不過是被她救了?

根本就是說謊!

果然……,這傢伙……。

露易絲一個漂亮的迴旋踢踢中了正在地板上發呆的才人的後腦。

她順勢把腳踩到就那樣向前倒下去的才人頭上,大吼道

「你你你,你果然,對塔巴莎出手了」

「哈?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住口。如果你沒做過的話,剛剛她就不可能把我們吹下去」

露易絲以每秒三次的速度猛踢着才人的身體。

「你對我說過的話也一樣對她說過吧!你說話啊!快說!可以看看胸嗎?這之類的你說過吧!你是白癡嗎!還,還還,還一副色鬼的樣子!色鬼的樣子!」

她向依然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的才人高叫着。

塔巴莎輕聲否定了露易絲的誤解。

「請你不要說話好不好!」

於是,塔巴莎用杖指了指露易絲身後。

露易絲回頭看去,只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裡的苛爾貝爾先生,正推着門呆呆的站在那裡。

「在你們忙的時候來真是抱歉」

苛爾貝爾摸着頭說。才人和露易絲都非常難爲情,縮着身子坐在椅子上。

不知何時回來的西艾斯塔把茶擺到他們面前。塔巴莎也自行坐在窗臺上讀起書。看來她是打算在那裡當才人的護衛。

坐在椅子上的苛爾貝爾大嘆了口氣。好像非常失望的樣子。

才人問道

「您這是怎麼了?老師」

苛爾貝爾深深嘆着氣向才人低下頭。一點也沒有介意才人穿着女僕裝的樣子。就這一點來說,他是個很厲害的老師。

「我必須先向你道歉」

才人一愣,苛爾貝爾開始說出事情的原委。

他說起自己終於計劃好要乘『東方號』去東邊探險的事。而要前往“東方”,就必須經過加里亞王國上空。

「不管是商船還是探險船,爲了能正式穿越外國的領空,就必須要有政府的執照和經過國的許可」

哈啊,苛爾貝爾再次大大的嘆着氣。

「是加里亞沒有給許可嗎?」

才人擔心的問着。應該說,都已經做過那種事,還想佯裝不知穿越那上空的這位老師膽子也太大了。不,說不定,加里亞並不知道是我們在申請許可也不一定的……。

「不是,在那之前,我沒有得到國家頒發的執照。雖然我有請奧斯曼氏幫忙協調,不過……」

苛爾貝爾搖着頭。

一種異常的沉默籠罩着所有人。隨後,苛爾貝爾緩緩擡起頭問才人道

「……你不覺得失望嗎?」

才人開始雖然沒什麼反應,不過他馬上慌了起來。

「不,失望確實是失望,不過……」

隨後他有些衝動的說

「不過,在這邊還有沒解決的問題,所以我會暫時留在這裡……,不,是想留下」

露易絲的眼睜的大大的。

塔巴莎的眉啪的跳了下。

西艾斯塔的臉紅了起來。

才人自身也對自己能這樣直率的說出心裡想說的話而感到驚訝。那是真實的,發自自己內心的話。不過,在側目看了看露易絲後,才人心想,這樣就好。

「機會說不定會跑掉啊。或許,你一生都可能回不去了」

聽到苛爾貝爾的話,才人心中浮現出在中庭裡做着“服務活動”的同伴們的身影。雖然他們傻傻的,思想簡單,還很單純……,但卻是能爲了幫助自己,正面挑戰那些恐怖的龍騎士。

有那些傢伙在的話……,就算讓自己留在這個世界也可以。

「這個,就到時候再說吧」

看到才人毫不擔心的說着這種話,苛爾貝爾遺憾的搖着頭。

「我可做不到像你那樣達觀。我想看啊!想看那不是靠魔法,而是靠技術支配世界真理的世界!那由和這裡不同的價值觀,和這裡不同的人支配的世界……。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先延期吧」

苛爾貝爾說罷,便搖着頭離開了房間。

留在屋子裡的人沉默着。最先張口的是西艾斯塔,她用混合着歡喜、困惑和想安慰才人的語氣說道

「那、那個!才人,這真是很遺憾啊!不過,不過不過,我稍微有點高興。因爲,才人你留在這邊的世界了啊,只這點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瓦利艾爾小姐也是這樣的!」

聽到話鋒轉到自己,露易絲哼的把臉轉向一邊,

「我一點也不高興」

之後好像生氣一般的說道

「反正他在這邊也做不了什麼好事」

「纔沒那回事的!才人他不是無數次把瓦利艾爾小姐,把我們,以及把特里斯汀從危機中拯救出來了嗎!」

「這點我承認。不過,我可不是爲了讓他勾引女孩子們才把他召喚出來的」

露易絲看了看西艾斯塔和默默讀着書的塔巴莎這麼說。

於是才人也不服輸的說道

「啊~啊,我也覺得很遺憾的。真是,竟然成爲這種任性又不知感恩傢伙的使魔……」

「那你回去不就好了嗎」

「要是能的話,我老早就這麼做了」

兩人就這樣互相說着口不對心的話,都把臉朝向一旁。隨後,才人有些像想要消除彼此之間隔閡一樣的說道

「但是,也沒那麼不滿的」

聽到才人的話,露易絲的臉紅了起來。

才人隨後打算走出房間。

露易絲一副小狗一樣不安的樣子看着才人。但是,你要去哪裡?,不過這話露易絲沒能問出口。

「才人,你要去哪兒?」

「這種樣子,嗎?」

才人看了看自己,自己現在還是女僕打扮。他慌張的換起衣服。

西艾斯塔在 呀啊,呀啊,的叫着用手捂住自己的臉。不過,那手指是張開的。塔巴莎毫不在意的看着書。露易絲則是紅着臉把頭轉到一邊。

換完衣服,才人說着「啊,對了」,開始尋找着什麼。他在露易絲櫃子最上面的抽屜中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之後他抱着那東西走出了房間。

喀嚓,在門被關上後,房間裡沉默了下來。露易絲好像掩飾什麼一樣無言的吃起桌上的點心。西艾斯塔若無其事的開始清掃。

露易絲一邊默默的大口吃着餅乾,一邊看着坐在窗臺上的塔巴莎,以及她背後那夜晚的黑暗。

「夜已經深了。你差不多也該回自己房間了吧」

不過塔巴莎依然無言的坐着不動。只有翻動書頁的聲音,露易絲喀嚓喀嚓吃着餅乾的聲音,西艾斯塔掃地的聲音在這房間中迴響。

「我說塔巴莎。你是想住在我房間裡嗎?」

塔巴莎用力點了下頭。

「爲什麼?你不會說是因爲才人在這裡吧?」

西艾斯塔的掃帚猛的停了下來。塔巴莎再次點了下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看着微露嫉妒之意的露易絲逼近過來,塔巴莎合上書轉過身。

「你,做過分了」

「什麼啊。你是說你對我有意見嗎?告訴你,才人他是我的使魔。不管給予他什麼樣的懲罰,都是我的自由吧」

「即使是這樣我也不許你傷害他。那種對待,他遲早會受傷的」

「這算什麼。你以爲自己是他的騎士嗎?」

「不是“以爲”」

露易絲眯起眼。

「……我告訴你,這可是重大的內政干涉啊」

塔巴莎正面接受着混雜着嫉妒和憤怒的露易絲的視線。

露易絲由着憤怒拔出魔杖。塔巴莎也在同時舉起她那巨大的杖。一股微微晃動着的強大魔力氣場自露易絲身上升起。

那是“虛無”之氣。

露易絲心中膨脹的嫉妒化爲魔力將她包了起來。

塔巴莎也放出冰冷的,像飛舞的雪風一樣風狀的氣纏繞着自己的身體,和露易絲對崎着。雖然這看起來只是柔弱的少女們在對陣,不過那散發出來的可怕感覺卻像能匹敵龍與雙足飛龍的對決一樣。

這種像即將開始的戰爭一樣一觸即發的氣氛,被西艾斯塔打斷了。

「好了!兩位!好了好了好了!」

說着好了好了的西艾斯塔插到兩人之間,讓她們握住酒杯。

「我拿到安如的陳釀了!總之先來喝喝看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請你們把那可怕的魔杖收回去吧!」

兩人還是互相敵視着,喝光了杯中的酒。

西艾斯塔再次把她們的杯子斟滿。

露易絲和塔巴莎也將這杯幹了。一瓶喝完之後,西艾斯塔又拿出一瓶繼續給她們斟着酒。

抱着什麼東西的才人來到了位於火之塔邊,苛爾貝爾老師的研究室。他敲了敲門,庫爾凱從裡面走了出來。因爲她穿着薄薄的睡衣,讓才人不知該往哪裡看。

「在是在……,不過卻喝的醉熏熏的啊。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才人走了進去,苛爾貝爾正醉得趴在桌子上。

「老師,您這是怎麼了?」

「……啊嗚。真是的,說起王宮的傢伙!說起貴族!他們不管什麼時候都以爲魔法就是一切!這世上,還有許多許多我們所不知道的技術和文化在啊……。真是的,現在可不是爲了無聊的自尊心發生矛盾的時候啊……,那些大人物們……」

看來沒有得到王國政府許可的事好像讓他受到了相當的打擊。才人越來越喜歡這樣的苛爾貝爾。

他覺得,要是老師這樣的人……,把這交給他也可以吧。

才人拍了拍苛爾貝爾的肩。

「……啊嗚。怎麼了?啊啊,是才人啊。有什麼事嗎?」

苛爾貝爾一邊吐着酒氣一邊擡起頭。

「老師……,這個」

才人把他拿的東西放到桌子上。

「恩?這個……,到底是什麼?」

看到那銀色的,三十釐米左右的四方形板狀物體,苛爾貝爾睜大了眼。

「……這個。是你世界的東西?沒有錯!」

苛爾貝爾臉上的醉意在瞬間消失了。

「是的。這是我來這裡的時候唯一拿着的東西……,它叫做筆記本電腦」

「好棒!不,這實在是太棒了!你來看看,澤爾布斯特小姐。這不簡直就像用凱爾馬尼亞的貼木工藝製作的一樣嗎!」

在苛爾貝爾身邊,就像助手一樣看着這一切的庫爾凱也說着她的感想。

「不,讓(苛爾貝爾的暱稱,庫爾凱專用)。這比凱爾馬尼亞的貼木工藝要精細太多了。才人,這到底是什麼?是你世界的工藝師製作的寶石盒嗎?」

你世界的,才人被這話引得看向苛爾貝爾。

「……對不起。是我告訴她的」

「我應該沒關係吧。是不是?我不會把你是從其他世界來的事和任何人說的。不是嗎?」

庫爾凱一副你不用擔心的樣子笑着點點頭。確實,庫爾凱的話應該沒問題的。深知她是個重義氣口又嚴女性的才人說了句,也是呢。

「老師,這不是貼木工藝品也不是寶石盒。該怎麼說呢……,解釋起來很難,就請您當它是能把各個種類的書裝在裡面的,像一種圖書館一樣的東西」

「圖書館?這個嗎?這實在是太驚人了!這麼小的盒子也可以說是圖書館嗎!你們那邊的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啊?」

庫爾凱的眼也睜得大大的。

「是要我們變小了以後進去嗎?」

「不……,不是那樣。是文字和圖像和聲音,被變小成,叫數據的,之後再那樣裝進去。剛纔雖然我說這是圖書館,其實它還能把比圖書館更多的信息也裝進去。之後在這上面顯示出來。就像,在鏡子上映出魔法影像一樣」

才人打開筆記本電腦,把液晶屏幕讓他們看。

「就是說,這裡面裝有你世界的信息嗎?」

「……雖然我使用的這東西里沒裝什麼有用的信息。但其實可以以這機器爲終端,和不同的人進行信息交換」

「也就是說,和在遙遠地方的人嗎?是這意思吧」

才人點點頭。

其實才人用這都是在上網,並沒在這上面存過什麼資料。不過,即便是存了,那資料是不是能有用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那麼,如果用這個的話,你世界的信息不管什麼都能得到了。是這意思嗎?」

這時才人很遺憾的說道

「那,是要在有電力的情況下呢」

「電力?電力是什麼?」

「就是那個。也就是電。這機器是靠電運行的」

「電嗎!原來如此」

苛爾貝爾嘆息着。

「誒,讓。電是什麼?」

「那是存在在這世界上的幾種力量中的一個。當空中出現閃電,而人握住冬季樓梯扶手的時候,就會有麻的感覺,這就是那電所造成的。不過基本沒有研究它的學者……」

庫爾凱還是像不明白一樣攤開手。

「我們的咒文裡不是也有用這嗎。就是“雷擊”系統的那個」

「就是讓人發麻的那個啊。哎~,我還以爲那一定是毒什麼的呢」

「……雖然這上面有裝電池。啊,電池這東西就是儲存電的部分。不過,那已經沒電了」

「我不太明白,不過,那電沒有就是說,這東西沒有用了不是嗎」

庫爾凱雙手舉起那搖晃着。

「不過,我想要是能給什麼研究起點作用也好吧」

「是啊」苛爾貝爾也點着頭。

「這樣精密的零件羣……,只是看着就讓我很興奮了」

苛爾貝爾像個孩子一樣緊盯着筆記本電腦。

「現在就請您先用這忍耐一下」

苛爾貝爾擔心的看着才人。

「不過……,可以嗎?雖然我會加倍小心,不過這還是可能被我弄換壞啊。這不是你重要的東西嗎」

才人搖了搖頭。

「沒事。反正,也沒地方用……」

才人好像心中有什麼地方輕鬆下來一樣說着。

苛爾貝爾恩的點了下頭,再次把頭轉向筆記本電腦。他已經忍耐不住想要分解它了。

才人離開的時候,庫爾凱向他抱怨着。

「你還真是做了件多餘的事啊。看他那樣子,以後一星期都會把我在他身邊的事給忘了的」

會到房間的才人,爲出現在他眼前的那難以想象的情景而驚的雙目圓睜。塔巴莎和不知什麼時候自己也喝起來醉倒的西艾斯塔一起,在牀上呼呼的睡着。

只有露易絲一個人在喝酒。她看到回來的才人,醉眼朦朧的說道

「離去拉里了啊~~~~~~」(注:這不是錯字,這不是錯字… 下同)

「到、到苛爾貝爾老師那裡去了。我說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

看到三個空酒瓶滾在地上的才人很吃驚。

「大家一併並,關係很好的喝噶去的。是關係不好吧?算了,拉邊都好啦」

「真虧你還沒倒啊……」

不擅喝酒的露易絲,竟然會喝這麼多實在是很少見。

露易絲用讓人覺得她在生氣的聲音含含糊糊的說道

「……銀爲,才人你都不回來啊」

難道說,她是一直在等沒有回來的我嗎!這麼一想,才人就覺得露易絲實在是太可愛了。

喝醉了的露易絲呆呆的看着才人,不知多少次「才銀才銀才銀」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才銀是什麼啊……」

「裡—,金的—,擴以八孩起嗎?」

那是在問,可以不回去嗎。在喝酒的時候,露易絲一直在想着那言語的意思。

「內嫩嗎(爲什麼)?」

「金大光(淨撒謊)」

「沒有說謊。算了」

「裡兩奈,夯亙昂(你將來,想怎樣)?」

喝得相當醉的露易絲一個接一個的提着問題。雖然很難爲情,不過她喝醉了應該記不住吧,這樣想的才人從口中說出不得了的話來。

「和露易絲結婚」

「論了(真的)?個餓(和我)?是論了(是真的)?」

「恩。要負責喔。因爲是你召喚我來的」

「開幾偶冷給夠考(孩子要兩個就好)」

露易絲也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這,這這。餓—,樓了冷丘(我—,有個請求)」

露易絲舉着手,突然站了起來。

露易絲一邊微微搖晃着對才人說喝醉了好累,一邊伸指指着才人。

「幫餓—,個昂胸部大起來的—,體操—」

空氣凝固了。

哈啊?才人僵在那裡,而露易絲握住才人的手。

「個昂字—,和是棱昂變大」

露易絲那小小的,微微隆起的胸刺激着才人的手掌。

「露、露易絲……」

才人正要變得不能控制的時候,露易絲貼在才人的耳邊說道

「變大的話—,裡—,就不會看別人了吧—。呼過—,小的—,或許纔是你喜歡的—,餓—,該汗老這個(在煩惱這個)」

月光,照了進來……,才人腦中現在只有露易絲。

露易絲靠近才人的臉,用舌頭舔着他的臉頰。

這是多麼可愛啊。如果是因爲醉了才這樣,那自己希望她一生都醉下去。才人壓抑住自己就想這樣推倒露易絲的想法。

她現在喝醉了啊—,要是自己在她醉的時候做了什麼的話,一生都會被她罵了吧—,啊啊,可是忍不住了,怎麼辦,啊啊,怎麼辦,正當才人爲此苦惱的時候……。

夜空中有個影子劃過。

同時,受到月光的反射,有什麼東西在閃着光。

感覺到危險的才人瞬間恢復了自我。

他一下推回露易絲,讓她趴到牀上。

「很麼啊,你果然還是有內件」

才人迅速把手伸向自己背上的特爾弗林格。

他把頭伸出窗外,一個影子在空中快速的飛着。

有什麼閃着光的東西向才人露出窗外的頭襲去。

那是冰箭。

才人移步避開向自己飛來的冰箭。那些箭撞到牆壁,粉碎了。

夜空中的影子快速移動着……,迴旋,緊接着向才人突擊過來。

卡哥伊魯?

龍?

只是……,自己看到有人騎在那飛行物上。剛剛施放魔法的……,就是那傢伙。

加里亞?

……繆斯尼多尼倫?

就在才人考慮的時候,他習慣實戰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就在那接近的瞬間,才人從窗中跳出,咚地落到騎在影子上人的身後。

驚愕呻吟着回過頭的騎乘者的喉嚨,已經被才人拿特爾弗林格抵住了。

於是那傢伙開始大叫

這聲音才人聽着耳熟。

「求你!把劍拿開!是我啊!魯尼!魯尼?霍克」

才人驚訝的收回特爾弗林格。在月光下出現的那張臉……,正是和才人在阿爾比翁一起戰鬥的龍騎士,魯尼那有些發福的樣子。

他胸中頓時充滿懷念之情。

「好久沒見了,所以我想讓你吃一驚!不過,被驚到的卻是我啊。就算說你在阿爾比翁阻止了七萬大軍我也相信!真是了不起的身手啊!」

降落到地面上的兩人用力擁抱着對方。

「哎呀,自阿爾比翁分別以來就沒見過你了!」

「那以後我被配屬到首都警護龍騎士連隊了。每天每天都在連續執行那無聊的巡哨飛行,真受不了」

魯尼上上下下打量着才人的樣子。

「這個……,我聽說你成爲修瓦利埃了,不過看你好像錢週轉不過來的樣子啊。這不是和以前沒什麼變化嗎。你年金有多少?」

「什麼嘛,比我強太多了。畢竟你是近衛嘛。不管怎麼樣,先去買套衣服吧」

「我買馬了……,不,是被迫買馬了。就因此現在一文不剩了」

「是想要壯壯門面吧?」

魯尼這麼說着笑了起來,才人也隨着他笑了。

「喂,來這邊吧。去喝一杯」

聽到才人這麼說,魯尼搖了搖頭。

「不了,我不是來玩的。是有任務。把這信交給你後我必須馬上回去。龍騎士隊用人之狠,那可是非比尋常的!弄不好,就不能再在天上飛了」

「啊對了。那就讓我按照形式來吧。畢竟送信的就是送信的啊」

魯尼這麼說着,便像個嚴肅的軍人一樣站的筆直。

「水精靈騎士隊副隊長才人?修瓦利埃?德?平賀閣下!」

才人也不禁挺起胸。

「我惶恐的自女王陛下那裡攜帶她的親筆信前來!請您恭謹領受!」

女、女王陛下?安莉艾塔給自己的信?這是怎麼回事?

魯尼從上衣內兜裡取出被重重密封的信。隨後跪在地上,恭敬的把信遞給才人。

「請當場啓封,遵照信上的指示執行」

魯尼嚴肅的對才人說。

才人重重的點了點頭,取出裡面的信。

看到上面所寫的文字,才人立時雙目圓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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