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師會結束後,藥二安排各大門派在離藥隱山莊最近的雲夢客棧住下,華霜盟和明月城教衆住天字閣、地字閣,重簾宮和其他門派女修住玄黃閣,天字、地字左右庇護玄黃字,這是對女修們的保護,可見藥二安排事情真是八面玲瓏。
玄黃字二號,住着三位重簾宮女修,這些女修平時很難接觸男子,重簾宮規有云:凡女修12歲入宮,需永葆冰潔之身,25歲若無違反宮規之科,可按本修意願,化去靈力,出宮嫁人。重簾宮陪嫁黃金五十兩,錦緞十匹,藍田玉一塊。若不願出宮便服天絕湯,封閉月信,除卻情慾雜念。歷任宮主與聖女爲靈觥掣籤選出,終生守宮。
一位年輕女修花癡地說:“聖女,今天是我入重簾宮八年來見到男人最多的一天,嘿嘿嘿……明月城的俠士都好好看噢。尤其子游公子,溫潤如玉啊!哎呦……”她邊說便扭着肩膀,最後用手捂着臉傻笑着。
“嗯!子游公子好看是好看,可就像畫上的一樣,太一板一眼了,無趣!那個後面來搗亂的什麼仙遊教教主,纔有意思呢!”
“亂說什麼呢?重簾宮女修不得妄議男子,不得思春!”一位年齡較長一些的女修訓斥道。
聖女道:“說說怎麼啦!談談男人又不會生孩子,而且當時我看到瑤琴姑姑您可是直勾勾盯着幽州華封年呢!原來你喜歡壯碩肌肉男呢!”
“你?聖女請自重,莫羞辱屬下!”
“姑姑,聖女開玩笑的,嘿嘿嘿……您別生氣,我們理解您!”
啪!瑤琴反手給那年輕女修一個耳光:“大膽瑤蝶,竟敢思春,還教壞聖姑,該當何罪!”
瑤蝶立馬捂着臉哭了起來。
聖女返手一掌,將瑤琴打倒:“瑤琴姑姑,我的隨從不需要您來指教,再說,說實話有錯嗎?若非看您年長,我可就替瑤蝶還你一耳光了!”
隨後,聖女便拉着瑤蝶的胳膊出了客棧的門,聖女說:“我們到庭院看看月光去,今夜星空真亮。”
他倆跑到庭院,在池塘邊背靠背坐着聊天。聖女說:“其實,這次我有個大膽的想法,我想玩一次失蹤,重簾宮太無聊了,我瑤晴鶴不想當聖女,我要當一名遊走江湖的女俠,快意恩仇,大口喝酒……”
“嘿嘿嘿!最好還有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君相伴,那才完美呢!”瑤蝶打趣說。
“死丫頭,天天想男人,等不得25歲出宮呢?”說着轉身掐了她一下。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她們兩個肆無忌憚地圍着池塘打鬧了起來。
撲通,晴鶴一腳踩空,掉進了池裡。嚇得瑤蝶大喊:“來人啊,聖姑落水了!快救人啊!”
大家聞聲趕到,住地字一號的明月子游第一個趕出來,隨後衆人將池塘圍住。
卻看瑤晴鶴在池塘裡一點都不驚慌,用手撲打着池塘的水,嘴裡說道:“哈哈哈哈,好涼快啊!”
子游微微一笑,心想:“好活潑、好真實的女孩子啊!”
子游飛到池塘中間,抓住池中女子的肩膀道:“得罪了!”便像抓小雞一樣把她拎到岸邊。待她站穩,子游拱了拱手,退到後面。
看到這一幕,瑤蝶又犯起了花癡,揮着拳頭,大喊:“子游公子好帥呦!”
子游禮貌地對她點了點頭。
趕到現場的重簾宮女修們,看到聖女溼漉漉地站在那裡,都羞愧地低下頭了。
宮主憤然大罵:“這成何體統!今晚你倆就跪在月下思過吧!”
“宮主,池水寒涼,聖女落水守寒,您就罰我一個好了!”
“當然要罰你!瑤落,給她鞭責二十!衆人不必相勸,這是我宮規矩!”
子游回到房間,久久不能入睡,若在明月城裡,女修犯錯,最多是關幾天禁閉,罰兩月不置新衣。這重簾宮,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啊?
他從包袱裡拿出兩隻小藥瓶,一隻是驅寒散,一隻是破傷丸。來到樓下交給值守的小二,讓送到庭院池塘旁邊,並叮囑說:“若兩位姑娘問起,不必說是我送的!”
再說茶寮裡的一川,拿到神秘荷包後就再也睡不着了。他想,不如去雲夢客棧探探各大門派的動靜。
一川拿着一罈酒來到雲夢客棧,站在地字閣屋頂,今夜月明星稀,整個平塘渡都很安靜。
無眠的子游立馬聽到外面有動靜,他拿着赤焰劍,衝出門外,躍上房頂,一看月光下站着的是一翩翩少年,一手背後,一手持酒罈。修長的身體,青絲在風中飛揚,真是玉樹臨風。
子游:“是敵是友?”
一川轉身:“非敵非友!”
“沐少俠?”
“明月少主?能飲一杯無?”
“我明月城人逢喜事飲酒,逢友人飲酒,平時不得飲酒!謝謝你的美意!”
“哈哈,這樣你會失去很多快樂啊,我們說不定能成爲友呢!因爲我們有共同點。”
“哦?”
“都是美男子啊!”
子游搖搖頭:“相貌乃父母所生,交友還要看修養和心性,這算不得什麼共同點。敢問沐少俠深夜造訪所爲何事?”
“睡不着,來看看重簾宮的美女!”
子游泯着嘴,再搖搖頭,指了指池塘那邊,然後飛下屋頂回到房間去了。
一川雖狂傲不羈,但子游卻喜歡這類人,因爲他自己無法成爲此類人。
他的內心也住着一個叛逆少年,可自己作爲明月城獨子,從小受禮法約束,要事事做表率,要善良、要義氣、要彬彬有禮、笑不出聲、言不驚人、做好事不能留名、衣衫不可髒、髮絲不能亂……
一川飛身到池邊時。外面傳來打更的聲音,已是三更了。
兩位罰跪女子嚇了一跳,看見來者是沐一川,瑤蝶立馬張開雙臂,把晴鶴堵在身後:“你休得無禮,否則我就要喊人啦!”
“呦呦呦,我還以爲貂蟬在這裡拜月呢?這是怎麼了,如此狼狽?”
“是你?你是怎麼進來的?”晴鶴驚喜地問。
“哥哥我飛來的?聖女妹妹!”
“我叫瑤晴鶴,你叫我晴兒就可以了!”
“晴兒姑娘,你們好傻,換了我,我早就乘着月色逃走了,何必受這份苦?如果你們現在想逃,我來掩護你們!”
“你休得誘騙聖女,你又不是什麼好人!”瑤蝶說道。
“我覺得我是好人就可以了,爲什麼要讓你們覺得?也罷!我也只能幫到此了,後會有期!衣服披着點。”
然後把自己的披風取下丟給瑟瑟發抖的兩位姑娘,擺擺手消失在了夜色中。
晴鶴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喃喃道:“這纔是我心中大俠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