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連城,雷家府邸。
清晨,濃濃的霧氣尚未散去,雷府後花園“演練場”上已經站滿了人羣,定眼一看,均爲十六七歲的少年,身着統一服飾,嚴肅着臉龐並列而站,目光中散發着堅毅的神色。
在這些少年們的首位,赤紅衣袍的中年男子巍然屹立,雙手環胸,凌厲的目光在下方一一掃過,旋即高聲呵道。
“晨練開始”
話音剛落,原本鴉雀無聲的演練場立刻響起陣陣腳步聲,雷家子弟們分散而站。
“呼呼..”
猛然間,場中拳風大作,呼聲連連,不到半刻,地面之上頓時灰塵瀰漫。
子弟們動作矯健,猶如餓虎尋食,兇狼捕兔一般,迅捷中而不失沉穩,一招一式倒也顯得乾淨利落。
“嗯,不錯,照如此速度發展下去,我雷家數十年之後定能成爲風連城頂尖勢力”看在眼裡,中年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讚賞道。
大家族對子孫後代的要求極高,一個家族的興旺衰敗全看後代的努力與否,雷家在風連城雖然算不上頂尖,可也是一流之列,在這樣的環境下,後代子弟們依然能保持這份不驕不躁的心態,實在難得。
時間不長,子弟們那迅捷的身影略顯遲疑,長時間的搏鬥使他們汗流浹背,不停的喘着粗氣,不過,在這高強度的訓練下,他們依然咬牙苦苦堅持着。
“撕風爪..”
某一刻,首位的中年男子面色微凝,嚴肅道。
場中還在搏鬥的子弟們停止了移動,統一伸出右手,五指彎曲,手掌上經脈鼓動,強而有力的爪子向地面抓去,瞬間空氣震盪,火花閃現,堅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爪痕。
隨着晨練的進行,演練場邊緣處,一名身形單薄的錦衣少年靠在柳樹之下,蒼白的臉龐略顯病態,目光直視前方,不忍漏過任何一個細節。
“撕風爪,不愧是族中的高級武學,這等威力當真讓人羨慕”瞧着滿目蒼夷的演練場,錦衣少年那蒼白的臉龐掠過一抹激動,雙眸之中透着無比的羨慕。
“咳咳咳...”也許是過於激動,少年身體微微後傾,導致腳下不穩而連退幾步,單薄的身體也變得搖搖欲墜。
“雷鳴少爺,小心”
不遠處,見錦衣少年這般咳嗽,一位白髮老者大步前來,小心翼翼的將其扶住。
“福叔,我,我沒事..咳咳咳”錦衣少年穩住身形,立刻掙開了老者的攙扶,剛一說話卻引來陣陣咳嗽。
“雷鳴少爺,您有病在身,我們還是回去吧,小心在外着涼”說話間,名爲福叔的白髮老者遞過一件錦衣棉襖,披在雷鳴身上,滿臉關心之色。
似乎被福叔的話傷到痛處,雷鳴全身一顫,費力推掉披在肩上的棉襖,雙眸之中閃過一絲怒火,不悅道:“福叔,我沒病,我雷鳴好得很,等看完了自然會回去”。
說完,雷鳴的目光再次投向演練場中,不再理會後者。
“唉..”對於少爺那倔強性格,福叔無奈的輕嘆一聲,默默的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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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隨着各種武學的不斷施展,晨練也將進入尾聲。
“大家辛苦了,今日的晨練到此爲止”
目光掃視着那破敗的演練場,首位的中年男子笑了笑說道。
聽聞,原本還筋疲力盡的子弟們頓時站直了身體,所有目光都匯聚在中年男子的身上。
“還有半年即將迎來你們的成人儀式,如果不想被家族分配到各行產業中去,那就給我努力修煉,只有在成人儀式中勝出的人,纔有資格留在家族中修煉,明白嗎?”目光環顧四周,首位的中年男子臉色微變,嚴肅道。
“明白..”
成人儀式四字入耳,子弟們的表情顯得更加嚴肅,底氣十足的吼道。
像雷家這樣的大家族,每年都會進行一場成人儀式,將本年度即將成年的族人組織起來,舉辦一場比試,只有少數勝出的人才能留在族中繼續修煉,而戰敗的人自然會被分配到家族所涉及的一些產業之中。
這一場比試看似簡單,卻能影響一個人的命運,一旦被家族分配到產業中去,那意味着一輩子只能淪爲普通人,一輩子爲家族的生意奮鬥,永遠無法踏上強者之路。
而勝出的精英,則會受到家族的百般眷顧,潛心修煉,最終翱翔九天。
這兩者差距之大,因此,子弟們纔會沒日沒夜的努力修煉,爲了就是能踏上修煉一途,成爲讓人敬仰的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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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練結束,待中年男子吩咐幾句離開之後,子弟們緊繃的神經也隨之鬆懈,嚴肅的氛圍一掃而光,不少人陸續離去,只留下少數人繼續討論着晨練心得。
“結束了麼?時間還過的真快,咳咳咳..”邊緣處,雷鳴怔在原地,低頭沉吟。
“雷鳴少爺,晨練結束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一旁,等了許久的白髮老者走了過來,臉上有着焦急之色,隱約有些擔心少爺病發。
聞言,雷鳴收回目光,自嘲般的笑了笑,側身微轉問道:“福叔,今年的成人儀式,似乎也有我的份吧?”。
見到少年嘴角那一抹自嘲苦笑,白髮老者皺了皺眉頭,旋即沉思半刻回道:“成人儀式只是針對族中其它子弟,雷鳴少爺比較特殊,應該不會參加的,所以不用擔心會被家族分配出去”。
“特殊嗎?呵呵,看來我雷鳴在別人眼中永遠都是廢物,靠着藥物來延續生命的病秧子,咳咳咳”雙拳緊捏,少年面無表情的說道,眼眸中閃過一絲掙扎之色。
老者原本以爲雷鳴是怕被家族分配出去,這才安慰他,可聽到後者這般自嘲的話,立刻回道:“不會的,雷鳴少爺豈會是廢物?少爺可是族長大人的兒子,只要族長大人一聲命令,有誰敢將少爺分配出去?”。
“福叔,你不用安穩我了”雷鳴輕聲說道:“家族的情況,我很清楚,雖然父親貴爲族長,可絕大部分權利都在長老院,再者,成人儀式乃雷家歷來的族規,只有勝者才能留在家族中,弱者...弱者只會被分配出去,就算是族長之子也不會例外”。
說到最後,聲音中略顯顫抖,彷彿對弱者一詞恨之入骨一般。
“少爺..”老者怔在原地,看着那單薄的身影,一時間無言以對。
半晌後,雷鳴不捨的看了看演練場,微微轉身,輕聲道:“福叔,我累了,回去吧”
聞言,老者快速上前,扶着少年離開了演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