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沙漠裡的監獄追查一個叫王琦的逃犯,據說這個人會穿牆術。可是在沙漠裡面行進不同於別處,我們的直升飛機只能用於運輸,想要在沙漠裡搜索隨時都有墜毀的危險。再加上動用一架直升飛機過於惹眼,所以我們決定還是坐“沙漠之舟”駱駝。可是我們這一組人都沒有在沙漠裡生存的經驗,所以我們在當地請了一個嚮導,他叫阿布都熱依木,因爲他是賣切糕的,我嫌他的名字拗口,就叫他的切糕大叔。 切糕大叔這個人有點二,而且笑點特別低。他一說話就開始傻樂:“哎,我的朋友!我們需要駱駝和物資,這需要一些時間!現在去沙漠很好,是個好時候!你們只需要把錢給我就行了,我去準備!” 我看着這個滿身汗臭的老傢伙心說你倒是不傻,你去採辦物資誰知道你會從中獲取多少好處啊?雖然我們的經費沒有限制,可是我是負責人,錢花的太多了組長肯定會責怪我,所以我在馬俊卿的耳邊叮囑了幾句,我讓他和何露跟切糕大叔一起去採辦物資。然後我和高珊在我們住的地方吃西瓜,等他們回來。高珊問我爲什麼不用越野車或直升飛機,我一邊吐西瓜籽兒一邊說:“咱們在沙漠裡不知道要待多久,如果路況不好或者燃油不夠就必須返程了。這個會穿牆術的王琦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不然這一次咱們興師動衆的無功而返,怎麼跟組長交代?” “那人臉西瓜的事情咱倆就不查了?”高珊這麼一問,讓我再也吃不下西瓜了。我把手中只咬了兩口的西瓜放到桌子上,對她說:“既然上級不信任咱們,咱們就別自討無趣了。這些事情先放一放吧,現在就算想查,也不會查出什麼結果的。” 高珊聽我這麼說,也默不作聲的低頭想心事。過了一會兒我聽到駝鈴響,那頭伸出窗外一看,切糕大叔牽着十二頭駱駝和何露等人回來了。這駱駝可以在沒有水的情況下生存兩週,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生存兩個月。所以只要我們在出發之前把這些駱駝餵飽了,穿行於沙漠之間就不再需要考慮交通工具的問題。更何況一隻駱駝可以負重一百八十公斤,除了馱人它們可以幫我們運送大量的物資。我下去看了一下,切糕大叔給我們買了囊、棗、羊肉等食物,還有兩個帳篷以及大量的皮質水袋。馬俊卿按照我的要求,買回了登山包、急救箱、強光手電筒、護目鏡、指南針等我們需要的裝備,我讓切糕大叔把駱駝都餵飽,然後召集何露等人開會。在我的屋子裡我給他們發放了裝備,一人兩把手槍,一把裝的是橡膠子彈,一把裝的是真子彈。一個一把匕首,只有我沒有帶,因爲我有鐵木神劍。一個人一個對講機、一個強光手電筒、一個登山包。登山包的空間很大,裡面除了換洗的衣服和一雙備用的鞋,我讓他們都裝上食物和水。 “食物和水不是用駱駝運送嗎?咱們爲什麼還要自己背?”何露問我說。 “沙漠裡面的氣候變化無常,如果一旦掛起沙塵暴,任何人都有可能跟隊伍走散。到時候包裡面的水和食物就是能救你命的仙丹,你們都給我記住,揹包不可以離身,睡覺都要給我抱着!還有就是裡面的東西不要吃也不要喝,留着以防萬一!” 衆人點頭稱是,何露還誇我謹小慎微,考慮事情周全。我心說:小丫頭,別跟我這兒裝天真了,能進
靈異事件調查組的人都不是等閒之輩,你這賣萌的策略,還真的差點騙過我! 這時候高珊把我拉到了一邊,一臉尷尬的樣子,躊躇了半天才說:“你能安排一下讓我去洗個澡嗎?” 我從沒見過高珊羞澀的樣子,看到她現在面露窘相實在是搞笑,所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高珊看到我笑話她立刻就給了我一拳,我知道現在要是說不行那她會殺了我,就一邊笑一邊說:“我去安排!” 據說在這種沙漠邊緣,因爲水是非常珍貴稀少的,所以他們只有在過年和結婚的時候洗澡。阿拉伯的男人都隨身必備兩樣東西:一把小刀和一瓶香水。隨身帶香水並不是因爲他們太娘,而是因爲他們每天都會因爲高溫而大汗淋漓,一年卻都不見得可以洗澡,所以需要用香水掩蓋身上的汗臭。 高珊身上有體香,我估計出汗之後聞她穿過的衣服都會聞到那種香味。可是我是在高珊家裡住過的,知道她這個人有點潔癖,特別愛乾淨。所以她現在想洗澡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在這個兇相僻壤洗個澡,比去最高檔的洗浴中心還貴,我花了大價錢買了一桶水,就是那種一米多高的鐵皮桶,還用亞麻布和木杆搭建了一個簡易的澡堂,纔算是滿足了高珊的需求。剩下的水本來我是想讓自己也洗一下的,可是何露在高珊洗完之後嬉皮笑臉的走進了我搭建出來的“澡堂”,她洗完之後就沒水了。我開着拖着空桶再去買水,當地人卻不願意再賣給我,因爲當地的水是從一口井裡面打上來的,每天的出水量並不多,要是再賣給我一桶,可能明天就會有人沒水喝了。 我只能恨恨作罷,看着洗完澡之後身上香噴噴的何露和高珊,越想越來氣。高珊跟我早就開始熟不講理了,她一邊吃葡萄一邊對我說:“有水你也洗不了。” “爲什麼?”我問她說。 高珊衝着窗外努了努嘴,我往外一看,媽的,我用亞麻布圍出的“浴室”怎麼沒了?看到木杆上殘存的布片兒,我知道是當地人用刀子把那些布割下來偷走了。窮山惡水多刁民啊,當時我第一次意識到:困苦的當地人對我們這些不知道節約用水,珍惜幸福的人其實並不友好! 第二天早上,我集合隊伍,然後坐上駱駝,由切糕大叔帶領,向沙漠行進。切糕大叔還帶了他的孫女提拉給他當助手,提拉是個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一頭小辮子長得很漂亮。我發現當地人普遍笑點都不高,這個提拉跟他爺爺一樣,有事沒事都喜歡傻樂。可能是跟冷若冰霜的高珊和沉默寡言的馬俊卿公事久了,我已經不習慣見人就笑的熱情,因爲很多笑容背後,都藏着一顆深不可測的心…… 我們走了整整一天,在傍晚紮下帳篷準備宿營。胡亂的吃了幾口東西,我看着夕陽西下,整個沙漠一片血紅,感覺如此美景,倒也愜意。何露拿出手機讓我幫她拍照片,我讓她抱着駱駝、躺在沙地上拍了個夠。這要是在往日我會讓高珊、馬俊卿、切糕大叔還有提拉來跟我們合影,可惜這不是旅遊,這是執行任務,高珊和馬俊卿都板着臉,我也不能顯得太業餘了,所以何露拍夠了我就把相機還給她。何露卻非要跟我合影,我們就讓提拉幫我們照相。這孩子也真夠可憐的,正是花一樣的年紀卻沒玩過觸屏的手機,教了她半天,總算是把那張照片拍完了。我看着
古靈精怪的何露,突然間想起了唐嫣然,她也喜歡照相,也喜歡拍下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來記錄種種過往。現在她身在何處我都不知道,不免開始黯然傷神……這時候高珊過來說了一句讓何露不高興了:“回去之前把照片都刪了啊!” “爲什麼?”何露問。 “你培訓的時候不知道啊?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許拍照片,就算是工作需要,也要上交,不許私存!”高珊說完這句話,幸災樂禍的看了我一眼,我心說你這臭娘們兒咋早不提醒我,我剛纔和何露又是選擇採光角度又是想姿勢,這不都是在浪費表情麼? 等到天黑下來,我們用固體酒精點燃撿來的胡楊樹枝,算是一堆篝火。一行六個人圍在篝火旁,現在時候還早,誰也睡不着。當初在出發之前,我們都不知道這一次到底要執行什麼任務。馬俊卿、何露還有高珊什麼都沒帶,我卻帶了一個PSP遊戲機,想在回來的路上無聊時解悶兒。這一次在沙漠裡誰也不敢玩手機,因爲這裡既沒有信號也不能充電,我們需要在必要的時候拿手機當手電筒和相機用,所以必須儘量保證手機的電量不被無謂的消耗。這樣一來我帶的那個PSP遊戲機就成了寶貝了,它是唯一可以消磨時間的娛樂用具,卻被高珊一把搶了過去。她倚着我開始玩遊戲,還叫囂着要把我所有的記錄都給打破。我現在已經拿這個女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只能任由她跟我胡鬧。 我看着其他幾個人都低着頭不說話,只有切糕大叔拿着菸斗在抽菸,心想難道這就是沙漠最可怕的地方嗎?古代親身到過沙漠的人,如晉僧法顯、唐僧玄奘,都把沙漠說得十分可怕,人們對它也就產生了恐懼的心理。法顯著《佛國記》說,沙漠裡有很多惡鬼和火熱的風,人一遇見就要死亡。沙漠是這樣荒涼,空中看不見一隻飛鳥,地上看不到一隻走獸。舉目遠看淨是沙,弄得人認不出路,只是循着從前死人死馬的骨頭向前走。玄奘《大唐西域記》卷十二也說,東行入大流沙,沙被風吹永遠流動着,過去人馬走踏過的腳印,不久就爲沙所蓋,所以人多迷路。如這兩位高僧所說,在沙漠裡最可怕的事情其實就是迷路,這樣最後就會因爲無水無糧,困頓而亡。可是如果我們把這兩位高僧的話想的更有禪意一些,那就在沙漠裡最可怕的就是迷失。因爲這裡什麼都沒有,你有大量的時間去思考,你會開始想人究竟是爲什麼活着,我們活着有什麼意義?當你想不明白這些問題,你就會迷失在這片沙漠之中,你會意識到自己是那麼的渺小和虛無,你會開始感到萬分絕望,並且開始懷疑人生…… 不行,我不能讓這種消極的思想侵蝕我的大腦,更不能讓低落的士氣在我的隊伍裡面瀰漫。我必須立刻想出一個辦法來鼓舞士氣,活躍氣氛,於是我想到了之前看過的有個段子,就對他們說:“我以前聽說過一個關於沙漠的腦筋急轉彎,你們要不要猜猜?” 衆人聽我這麼說,反應各不相同。年輕的何露還有提拉顯然很有興趣,切糕大叔和馬俊卿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只有高珊在我的後背“切”了一聲表示不屑。我看到還是有人買我的帳,就對他們說:“在沙漠裡,有一具屍體,手裡握着半根火柴,屍體旁邊有足夠的食物和水還有其它生活用品。請問,這人是怎麼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