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衍沒有插嘴，周婧還在打字當中，她想說的東西很多，但是手機打字終究慢了些，而且有時候她還會停頓，沒辦法繼續打字。
她擡起頭來的時候郭衍二人看到她的兩隻眼睛在眼眶當中詭異的轉動起來，彷彿不受她自己的控制，有時候一隻眼睛不動，另一隻眼睛就會轉圈，看上去很可怕。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停下來緩緩，直到眼球恢復正常，才繼續低頭，重新打字。
她母親在一旁看的心疼。
沒一會兒，郭衍收到了對方發來的消息。
“是這樣的，我第一次注意到那個聲音的存在是在一次我跟我男朋友晚上視頻的時候，然後房間門外面就有動靜，我當時很好奇，想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什麼老鼠，然後開門直接出去了，聽到聲音是從廁所那邊傳過來的，我就過去看看，結果我看到廁所裡面全都是血！”
廁所裡面全都是血！
郭衍盯着最後一句話若有所思，之前他跟着馬海安進屋的時候，也在廁所裡面看到了鮮血，不過當時只是一晃而過，正眼看過去的時候鮮血已經消失不見，很奇怪。
當時他還以爲自己出現幻覺了，沒想到眼前的周婧也看到了。
“不好意思，剛纔我的眼睛又不行了，難受的厲害。”周婧忽然發了這麼一條消息過來。
郭衍說道:“沒關係，你慢慢來吧，如果不舒服就先停一停，等緩過來再說。”
周婧也沒跟他們兩個客氣，放下手機，用手把眼鏡上的眼皮給掰下來，算是閉上了眼睛，開始休息起來。
郭衍二人來到病房外面，等着她緩過神。
“能看出她是怎麼回事嗎？”
郭衍問了聲，周婧的情況實在是太奇怪了，明明一個完好無損的人，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這種病症他以前學醫的時候也沒見過。
陸聽南搖頭，“不清楚，不過我總感覺她的靈魂好像有點弱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弱小？”
“嗯，我是有這種感覺，不過也有可能是我的錯覺。”
陸聽南畢竟也沒有碰到過周婧這種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判斷。
嗡嗡。
幾分鐘後，郭衍的手機上又傳來兩條消息。
第一條是:“我差不多了，你們進來吧。”
第二條:“我當時在看到廁所裡面的鮮血以後，我覺得自己肯定是出現幻覺了，因爲家裡又沒別人，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鮮血。然後我第二個反應就是會不會有什麼老鼠死在了廁所裡？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找到什麼老鼠的蹤跡。再後來，我突然感覺到一陣寒冷，腳趾頭一痛，那種痛是真的很痛的那種，就像是有人拿刀砍掉你的腳趾一樣。”
“不過當時也只是痛了一瞬間，然後我就莫名其妙的醒了，發現天都已經亮了。”
“然後我問我男朋友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我男朋友跟我說，昨天晚上視頻到一半的時候，我說門外面有東西在響，想去看看，結果說完這話我就倒頭睡着了。”
周婧發完這段話，接着打字，隔了許久才繼續下去。
“可是我當時明明記得，我的確離開臥室去廁所了，但是我男朋友卻跟我說我直接倒頭睡覺了，我有點不敢相信。”
“認知錯誤嗎？還是產生了幻覺？”郭衍自言自語了一聲。
周婧聽到了他的話，發了條信息，“不是幻覺，是真的。”
“當時是第一次發生那種情況，由於我男朋友的話讓我產生了懷疑，所以我就把那一次的事情當成了做夢。等到第二次出現的時候，我才明白那是真的。”
“第二次出現時差不多是在過了將近兩個月以後，當時我剛下班回家，在廁所裡面洗衣服，結果聽到身後突然有動靜，但是一轉頭什麼都沒有，然後我就感覺有東西戳進了我的臉，很痛，痛的我都叫了。但是我照鏡子一看，臉上什麼都沒有，但就是有東西在戳，戳完之後還不斷的在我臉上劃，那種感覺就像是拿刀子在臉上劃一樣，很痛很痛。”
郭衍可以想象拿刀子在臉上劃的感覺，之前他陷入到周吳的死亡幻境當中時，就遇到過被凌遲的狀態，當時真的是痛不欲生。
“我記得我當時痛暈過去了，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那個時候我覺得很奇怪，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沒什麼感覺……我說的沒什麼感覺不是臉沒有異樣，而是我感覺不到我的臉存在了！當時我很害怕，去廁所一照鏡子，就看到了自己的臉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很扭曲很可怕的模樣。”
郭衍懵逼了，這些話他是看懂了，但是原因呢？是什麼導致她的臉變成了這個樣子？
“後來我就去看醫生，可是醫生檢查了一下，也查不出什麼病症來。我回去以後公司都沒辦法去了，我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去上班，只能請假留在那個出租屋當中，不斷找醫生看病，但不管看了多少醫生都沒用，有的還建議我直接整容。”
郭衍看到這裡，插嘴問道:“周小姐，我能問一下嗎，你是沒辦法控制自己臉上的肌肉，對吧？”
周婧點頭，“對，我沒辦法控制，甚至感覺不到我的臉，好像我的臉消失不見了一樣。”
陸聽南蹙眉，若有所思。
“後來呢？又發生了什麼？”
“後來我都打算從那邊搬走的，但是我當時交了一年的房租，想跟房東退房租，但是房東不給，還拿合同壓我，我也沒辦法，只能繼續住在那邊。結果後來又出現了兩次這種狀況，一次是我清楚的感覺到我自己的眼睛被挖出來了，但是一醒來發現還能看見，眼睛也沒問題，只是有時候眼珠子沒辦法控制，會自己亂轉。”
“最後一次就是，我看到了我的雙腿被砍掉的場景，當時我看的清清楚楚，我的兩條腿從大腿那邊被砍掉，鮮血從裡面流出來，那種痛楚難以忍受。但是我醒來以後，我的腿還在，結果我走不了路了，也感覺不到我的兩條腿。它們明明就在我眼前，可我就是感覺不到，彷彿這兩條腿不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