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琰啊。當初你讓給了我,你們都羨慕我,但是如今啊,我卻羨慕你。你能夠有短暫的生命,選擇與自己最心愛的人一同離開人世,選擇讓自己的兒子繼承你的衣鉢。留下了萬世難改的盛名,但是我呢。歷史上沒有我的痕跡,周圍沒有我的親人。三弟也興許忘了我了,最後的我落到了這個衆叛親離的地步,真是可悲啊。”
白衣男子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看四周,又一次說道。“你們知道麼!我好孤獨啊!”
風吹過,輕輕拂過青年男子的臉,似乎是這七萬萬的人在對他坐着迴應。
“是啊,我不孤獨,我還有你們。”白衣男子面無表情地站起身,再一次拿起了鐵鏟,爲一個個自己的同胞送葬。千年的時間,他創造了這一片龐大的碑林,一個個墓碑,一個個屍體,都是他的“傑作”,他一個人的“傑作”。
終於,當他完成這一切的時候,整個世界再度恢復了寂靜。厲鬼消失了,似乎是瞭解了一切的心願。“呵,最後又只剩下了我。還有多少年,纔會有人來啊!”白衣男子,站在銀河橋上,看着蒼穹,這一幕,又一次定格。彷彿時間定格。
終於,武獄身邊的景物再一次發生了變化,又一次陷入了朦朧之中,緊接着,又是第二次定格,第二畫面,第二幅景象。又是同樣的人,守着同樣的東西,走過了最後。緊接着,又是第三次定格,似乎是第三次輪迴。沒有人知道這些意味着什麼。一次次,一次次,竟然足足輪迴了十次。每一個,都是如此頹然的景象,如此落寞的景象。沒有任何一個好的結局。彷彿他們,就應該是這樣的結果。
武獄心中突地出現一絲蒼涼,這些人是什麼人?他們究竟做了什麼?爲什麼會有如今的地步?他
們似乎一個個都有着萬世不滅的靈魂與生命,但是他們想要的卻不是這些。或許他們原本追求的是這些,但是走到了最後,走到了這條路的終點,纔會發現,他們失去了最初的心。
如果是自己走下去,會有這樣的結果麼。武獄不敢確認,因爲他不知道自己的路是什麼樣的。
突地,武獄的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武獄再一次置身混沌。身體的力量似乎再一次被抽空。軟綿綿的,失去了一切力量。
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帶着不斷外放的迴音。
“孩子,你看到了這些了麼?”
“看到了。”武獄此時非常的疲倦,再一次陷入了夢境之中,說出什麼已經再也不受控制,此時的話,纔是真正的出自本心。
“看到了歷代的結局了麼。”
“看到了。”
“你也會成爲下一個麼。”
“我不知道。”
“你會的,你會成爲這樣的人的。因爲你與他們追求的一樣。永恆的壽命,第一的實力,誰不喜歡?”
“不!這不是我想要的。”
“哦?那你想要什麼,你對於實力的追求,不正是這種追求麼。不要否認,這些所有人都想要擁有。無論你如何反抗,無論你如何反對,但是總有一天,你會走上相同的道路的。因爲這,就是天道之子。”
“憑什麼!我爲什麼要變成這樣的。”
“沒有憑什麼,只是因爲你們被名爲天道,爲了整個世界,犧牲了自己也在所不惜,要知道,犧牲了你一個人,換取的天下。況且你還有無上的實力與恆久的壽命。如此優厚的待遇,你還想要奢求什麼。”
“我要的,只是不愧於心罷了。”
“哈哈哈哈,在你之前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麼說的,但是在如此誘惑之下,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堅守下去。看着一個個親人死去,獨守空谷。亙古不滅,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不不不!這不是我想要的!天道之子,便是天道。既然如此,我寧願不受天道所掌控!脫出天道,獨立一道,改變一切!”
“可笑,可笑啊。那我便要看一看,你究竟要如何走下去吧。但願你能夠做到。”
“呵。”
“這,便是通天之門,既然你已經看過了,就永遠無法從這個詛咒之中脫離出來,天道的漩渦,深不可測,通天的道路也是孤獨而悲慘的道路,付出一切,沒有回到,不管你如何不敢面對,但是可惜,你的一切早已經註定。”
說完這句話,武獄感覺身軀一震,彷彿落在了一片空地上一般。
“這,便是你的夢之終點。走出去吧,總有一天你會發現,這一切,不是你能更改的。”
武獄在朦朧迷幻之間,恍惚之間,似乎聽到了這些話,如此狀態是他根本無法詳細的想出自己方纔究竟說了什麼,那一番話又是如何說出口的。似乎只是在這不明所以的空間之中,說出了許多自己認爲正確的話吧。
殊不知他方纔所言,卻實屬出自於他的內心深處,每一代天道之子到達這裡,都會經受着必須的考驗,他們會在朦朧之間,被監考之人提問,人在這種狀態之時,是無論如何也說不了謊的,無論如何與天道背離的話,也會在沒有意識的時候和盤托出,也就是方纔武獄的那一番言辭。
武獄做過了這一遭,也就是說他已經完成了他必須要走的一步,當這一步踏出,他的命運也會因此而發生轉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