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

在他們一行人的快馬加鞭的情況下,很快就到達了南臨城。慕重山他們徑直穿過鬧市來到的軍營前。

“站住,此乃軍營重地,閒人不得亂闖,違者軍法從事!!!”門口一個稚氣未消的半大小子,面對一行人毫無懼色。

“有勞通報下,就說陵王侍衛統領慕重山攜陵王世子戰譽前來拜訪南臨城軍營!!”慕重山絲毫不以爲意,反而對着這個盡忠職守的士卒充滿了興趣。

“小子,看你的年齡也不是很大,爲啥這麼小就來當兵呢?”慕重山好奇的問。

“看你老大個個子,不思報國,卻給什麼陵王當奴才,真是浪費了自己的好身板。男兒要是不當兵,活在這世間有什麼用處?難道像這個人一樣整天無所事事禍害百姓?哼,看你衣着華麗,臉色蒼白,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小兵指着人羣中的慕青峰說。

這下慕青峰和慕重山哭笑不得了,沒想到這個小子如此的牙尖嘴利,也不知道他那套強詞奪理是誰教的。

“來人可是慕重山慕賢弟??!”

離着軍營的大門好遠就聽到了洪亮的喊聲。只見一個年過半百的將軍,身着有些老舊的鎧甲,奔着營門直奔而來。

看清了來人的臉龐,慕重山也不像大家所見的那樣沉穩,高聲喊道;“正式小弟!!可是王麟大哥麼?!!”

“哈哈哈!!你真的來了,快開營門,小兔賊崽子們,這就是我和你們提到的我們家鄉的人!!”

軍中的人不善寒暄,慕重山剛下馬就和那個叫做王麟的將軍狠狠的抱在一起。兩人沒有多少言語,只是用力的相互拍着後背。也許男人之間的友情不需要過多的言語進行修飾。

“對了,差點忘了和你介紹,這是我們戰王爺的世子,戰譽。”慕重山對着站在一旁的慕青峰示意到。

慕青峰緩步走向營門,王麟看到以後,趕緊鬆開自己的手,半跪在地上用激動的聲音說;“末將王麟,是原來西鎮陵王軍的副將,世子在上,請恕末將無禮之罪。”自己光顧着和老戰友敘舊,居然沒有注意到大人物。

看着前邊的王麟,慕青峰趕緊把他扶起來;“老將軍言重了,在你們這些盡忠職守的勇士面前,我實在是當不起如此大禮,還請快快起身。”說句實話,慕青峰有些心酸,王麟的頭上已經有了白髮,消瘦的臉上佈滿了歲月的痕跡。按道理說這個年紀應該是在家裡頤養天年,然而爲了心中的信念,他卻一直堅守在這不毛之地。

一行人很快的來到軍營裡邊,可是眼前的一幕卻令不少的人眉頭緊皺。映入眼簾的大多是一些半大孩子,要不就是和王麟年紀差不多的老人。雖然他們訓練的很是刻苦,可是在如此空曠的地方卻只有寥寥數人,真是非常的不合時宜。

“王將軍,不知這。。。”慕青峰指了指一個不小心跌倒在地的孩子。只見他迅速的站起來,重新的投入訓練之中,對於自己剛纔磕破的膝蓋絲毫不以爲意。旁邊的老年軍人看到一幕破口大罵;“站都站不住你還好乾什麼!!要知道上了戰場你這一跌倒可能就把自己的命交給了敵人,或者這會害死你的同伴,我問你你想這樣麼!!”

“不想!!我大夏沒有這樣的孬種男兒!!!”

“那就給我繞着訓練場去跑十圈,跑不完就別休息了,最好累死在路上,讓我們少個累贅!!”教官一點顏面也不留,大聲的訓斥着。

看到那個少年吃力的在周圍跑着,儘管疲憊萬分,但是他臉上的堅毅卻不從減少。

衆人都些於心不忍,包括慕重山也在等着王麟的解釋。

“世子莫怪,統領莫怪,這些事情有可原。世子可知我們南臨城地處邊關,本來就是補給不易,軍中的生活艱苦,因此很少有人來報名參軍。這裡邊的孩子大多數都是陵王軍的老人的兒子,他們打小就接受父輩的訓練,希望自己有機會參與到保衛大夏的職責當中。”

“就算如此,那個隊正的訓練也有些嚴苛了,不過跌倒一跤而已,何至於此。”慕重山還是對於那個孩子的處罰不能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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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領有所不知。”王麟輕聲的說;“那個隊正就是在跑步孩子的親生父親。”

聽到王麟的解釋,大家都有些沉默。隊伍裡的雪蓮兒突然開口道;“難道軍營裡就沒有青壯士卒麼?靠着這些老弱病殘難道就可以打勝仗?”

王麟發現雪蓮兒和慕青峰站得很近,因此也不好多加斥責。“軍營裡當然不可能全是這樣的人,只是最近軍情緊急,軍營裡大部分的主力都被調去了城牆上守衛,因此後營才顯得如此空曠。”、

想到自己是被白婺城的緊急軍情召來的,慕重山趕緊的說;“前邊軍情如何,爲何不見你的大哥王琪?難道。。。。”

“統領切莫擔心,我大哥王琪正帶着軍中精銳守在前城,幾天前我們發現蠻族大舉入侵,立刻發出了警戒。只是這次蠻族與以往的風格截然不同,到現在爲止只是圍而不攻,不知道他們在等什麼。”王麟對於蠻族人的行動一頭霧水。

“說不定又是那個什麼戰先生的毒計,你要小心了。”雪蓮兒輕輕的對着慕青峰咬耳朵。

“沒辦法給,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們沒出招之前,我們只能不變應萬變了。”慕青峰點了點頭。再來的路上慕青峰曾經旁敲側擊的問了問仇人戰先生的情況,可是慕重山對於這個所謂的戰先生居然一無所知。看來戰先生不是用了假身份就是另有隱情。

“對了,聽聞蠻族的五千俘虜就關押在附近,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可否讓我們知道。”慕青峰突然想起來此行的一個重要目的。

“那些俘虜關押在離這十里之外的一個山頭上,這些蠻人粗俗無禮,在鬧市周圍有些不方便。”對於陵王世子來說自然沒有什麼機密。

“另外,這些俘虜每天消耗我們大量的糧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世子這次前來可有朝廷的旨意要我們如何行事?”王麟開口問道。

不等他們回答,雪蓮兒忍不住開口:“這些人在大夏裡燒殺搶掠你們還會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們?你覺得我會相信麼?”

“這位姑娘此言差矣,”王麟沒有注意到雪蓮兒話語中得問題,“雖說他們和我們是敵人,可是既然他們已經放下了武器成爲俘虜,我們當然不能用蠻人對付我們俘虜的方式對待他們。我們大夏畢竟是個禮儀之邦,虐待俘虜這樣得事還是幹不出來得。另外據北燕王世子所言,這些人和前期犯邊得蠻人有所不同,不是那麼得兇殘暴虐,對於關外的流民荼毒甚少,因此在被俘後纔沒有被殺。”

“看來被俘的確實是對雪蓮兒忠心耿耿的蠻牛族,我得想個辦法。”慕青峰暗暗的想到。

“時候不早了,讓孩兒們先去訓練,我們去吃飯吧,順便去前營見見我大哥。”看着日頭不早了,王麟說到。

“言之有理,世子不如和我一起去前邊見識見識我陵王府大軍的威風,隨便看看傳說中的拼命三郎——王琪將軍。”慕重山心直口快的說到。

“不急,既然來了,我們理當和士卒同甘共苦,反正王琪將軍一時半會也離不開前線,我們等等再去。”慕青峰心思縝密,發現了王麟似乎在隱藏什麼。爲什麼要這麼着急把自己一行人帶離軍營?要知道據慕重山所說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盼陵王府的人到來,自己來了以後他卻一心往外趕是何道理。

“世子莫怪,軍中伙食粗鄙,怕世子吃不下,我們還是另尋他處的好。”看着慕青峰大有不走的架勢,王麟有點着急了。

這個時候就算是慕重山也看出不對了,他說:“世子既然有令,我們做下屬的還是聽從的好,真正好我想嚐嚐軍中的手藝!”

看着鐵了心的一行人,王麟心裡焦急如焚。

過了一會兒,慕重山看着自己手中烏黑的有些餿味的饅頭,臉色鐵青無比。這些人爲大夏出生入死,得到的確是如此待遇,看着不遠處正在吃着這豬食的半大孩子,慕重山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王麟!!你最好給我個解釋!這是怎麼回事?!!”慕重山一把抓住王麟,大有一言不合揍他一頓的形式。

“慕統領稍安勿躁,你看看王將軍的穿着打扮就知道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我想他是有苦難言吧?”慕青峰制住暴怒的慕重山,靜靜的等着回答。

看到瞞不下去了,王麟說到:“啓稟世子,統領,既然你們已經看到了,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我們南臨城的守軍過的日子實在是苦不堪言,平時訓練很重,但是我們卻沒有足夠的軍餉來給士卒們填飽肚子,一日三餐,基本上都這些發餿發黴的饅頭,我大哥爲了讓前線的戰士吃的好一點,連我們的祖宅都賣了,就這樣前線的伙食好歹纔好一點,至於我們。。。。”

“豈有此理?!!我們大夏每年的軍餉是一筆很可觀的數目,你是陵王府的老人,我相信你和你哥不是中飽私囊的人,告訴我,錢去哪了?!”慕重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大統領,錢都被南臨城的城主給剋扣了,我們能拿他們咋樣?”王麟無奈的說。

“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扣我們的軍餉,當我們西鎮陵王府是泥捏的不成?看我不把他們。。。”慕重山的話語戛然而止。

“大統領想起爲什麼會這樣了?爲了當年王爺的囑託,我們不得不忍氣吞聲啊。”王麟說。

看着沉默的慕重山,慕青峰很是好奇:“慕統領,這是怎麼回事?!”

沉默了半響,慕重山才說;“世子有所不知,當年草原之戰,我們陵王府奉命斷後,最後就是在這南臨城外邊擊敗了蠻族的追兵,給我們大夏保留了一絲元氣。戰後王爺發現此地雖然地處偏遠,但是戰略位置極爲重要,要是前線失守,這就是阻止蠻族入侵的最後防線。因此王爺下令,令斷後之戰倖存的陵王府士卒駐守此地,以備不患。”

“這個我知道,你在來的路上和我說過了,爲什麼這麼大的功績,陵王府的人還要受如此待遇?”

“可是南臨城是南定嶽王南宮翱的勢力之地!!”慕重山恨恨的說到“世子有所不知,我們陵王府和嶽王府向來不和,王爺看不起南宮翱憑藉自己是皇帝的弟弟爲所欲爲,因此在各種軍事會議上禁止嶽王參政,從那刻起南宮翱就對王爺懷恨在心,處處和王爺爲敵。現在在他的心腹重鎮里居然有一支忠於陵王的軍隊,他怎麼能安心。我想剋扣糧草的事一定是出自他的安排,目的就是爲了逼我們陵王軍離開此地,好方便他爲所欲爲!!只是苦了我們的兄弟,這些年爲了王爺的安排,不知道受了多少的苦難!!”

聽到慕重山的言語,慕青峰陷入了沉思:看來哪裡都有紛爭啊,雖然陵王府是自己的生死大敵,日後必有一戰,可是這些爲國盡忠的勇士卻不能受到如此待遇,要是沒有他們,說不定草原人就長驅直入了,到時候正如師父李道靈所說,國仇報不了,家恨得償所願又有何意義呢?

想到這裡,慕青峰不動聲色的走向遠處就餐地點,衆人不知所以,趕緊跟在後邊。

慕青峰在衆人詫異的眼光中席地而坐,用右手從筐裡拿出一個黑乎乎的饅頭,大口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