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極爲熟悉的聲音,牛二終於再無疑慮。當下停頓一下,朝那陰風處說道:“我先把肉體放在原處,稍後就來,你且在此等着我。”說完話牛二將身一縱,就飛快的返回小院中。
此時那二女已經換了衣服,呆呆的站在院子裡,等着牛二的迴音。
“今夜你二人隨便找個地方將就一晚吧,剛纔我查明那放火的不過是一隻二階妖獸小風鼠,已將它驅趕遠離此地,不必掛在心上。”牛二淡淡的說道。
“前輩,我們不能露宿一晚啊,你不如使用神通給我們姐妹另造一間石屋,也好有我們姐妹的容身之處。要不我們姐妹去你那石屋如何?”紅杏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乾巴巴看着牛二。
牛二冷哼了一聲,心裡埋怨二女遭此境遇不過咎由自取,但轉念之間還是容忍下來,從儲物戒中取出幾道符紙,向身前的空地處一拋,隨手打出一道法決,那符紙在一片土黃色光芒中變化成一個頗爲簡陋的土屋子。
紅杏起初見牛二應允此事,心裡歡喜異常,雙手撫胸,按捺住激動之色。可當看到不過一個簡陋的小土屋時,臉上頓時極爲難看。金蓮卻不動聲色,對牛二表達一下謝意後,拉着極不情願的紅杏進了土屋。
看到她二人進了屋,牛二才鬆了一口氣,也轉身進了自己的石屋。然後石屋中光芒一陣閃動,牛二一口氣打出數道禁制。但他仍不放心,又巧妙的設了一個小型幻陣,隨後盤膝打坐於石屋的中間位置,等氣定神閒之時,自眉心處射出一團青光虛影,不過手掌大小,那模樣與牛二極爲相似。
這青光虛影在牛二週圍盤旋一圈,隨即化爲一道遁光衝出石屋,幾閃便消失不見。
……
隨後幾日,牛二每夜都元神出竅,與小倩的陰魂幽會,只是好景不長,此女的陰魂乃一股極強的怨念所成,經過一段時間與牛二互傾愛慕之心,遂瞭解了心願,一日夜裡就和牛二告別,去赴輪迴界,好得以轉世輪迴。
聽到小倩終於要走這一步,牛二不覺有些惆悵,兩人今生實在無緣在一起了,只能祝小倩輪迴轉世能有一個好的開始。依依不捨之際,牛二不忘給小倩送上一件禮物:一個散發着千萬道絢麗光彩的避水珠。此珠雖然不是法寶,但仍可吞在腹中,作爲肉體的本命珠。
有了此珠,投胎之時,也算當做了本命法寶,在受到外力威脅後,能施展出一層弱小的水屬性護體罩,普通的凡人都近身不得。
此避水珠作用只有如此,但牛二身上所帶的珍貴東西還屬此物有用,這使得牛二嘆息不已,若是有件比較不錯的寶貝就好了。
小倩可不這麼認爲,她覺得投胎之時擁有一件護身的寶貝,已經相當不錯,雖然避水珠功能有限,但正因爲是牛二所贈之物,十分的歡喜。還是她較牛二心細些,讓牛二施展法力於避水珠上刻入自己的名字。
牛二當下費了一番工夫將名字刻在避水珠上。他是極力想做好此事,可擔心刻字會影響到此珠的功能,所以做的謹小慎微,不敢有一絲馬虎。不過刻制完畢,倒未對此珠功能有一點的影響,他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其實小倩的陰魂自身還是具有一些能力的,在牛二的保護之下,小倩將其煉化融入陰魂之中,那陰魂最終化爲一股強烈的陰風遁走。這時的牛二魂魄呆在原處滯留許久,又輕輕飄過小倩姑娘的墓地,隨後心有不甘的化作一道青光射回小院。
魂魄迴歸本體之後,牛二緩緩睜開雙眼,兩行清淚不覺留下來,視線頓時有些模糊不清。幾日來,雖然二人只是魂魄相偎相依,互訴衷腸,可畢竟都知道彼此陰陽兩隔,光景不長,始終都開心不起來。這次小倩入輪迴之界,轉生後又不知成什麼模樣,還會是原來的小倩麼?
漠然的呆坐良久,牛二好歹從失落中擺脫出來。這時他打開靈識,將整個小院覆蓋其內,小院之中所有的一切一覽無遺。
二女人仍在正房裡休息,此時早沒有了那日放火遺留的痕跡,正房修繕一新,三人各施展法術將原有的三間茅草屋變成如今頗爲氣派的木屋,屋頂也是飛檐斗拱,設計的極爲巧妙。這讓牛二疑心二女是不是想常住於此,不願回她們曹國春香閣了。
當掃過牀上的二女,牛二不覺皺了一下眉頭。金蓮還好,側睡在牀外邊,呼吸勻稱,睡姿也頗耐人尋味。那紅杏就沒有一點好模樣了,她竟然單腿翹在金蓮的身上,壓着人家。而同時長長的手臂探出,正好摟在人家胸前,其形象肆無忌憚,很有些過火。不過,即便如此,那金蓮卻像習以爲常一樣,似乎沒有一點不舒服的感覺。
依此推算,二女從小大概就睡在一起,紅杏自持年小,一直這樣放肆吧。牛二一見如此的場面,也不敢多看,馬上靈識移向別處。一番搜索之後,並未發現異狀,就慢慢收回靈識,轉而運轉法力,自行修煉起來。
可過不多時,突然一陣毫無徵兆的地顫驚醒了牛二,接着從千獸山的位置傳出數聲低沉的悶響。這異象讓牛二警覺起來,一閃身便出了石屋,腳下一動,已登上飛行法器,頓時化成一道青光飛起,直射向千獸山而去。
那正房內熟睡的二女同樣被這不同尋常的動靜驚醒,當二女披衣推門出來,就只見牛二飛行所化一道青光,當時驚得目瞪口呆。特別是紅杏,舌頭吐在外面都忘了收回去,直到又一次地顫開始,才恍然驚醒。
“師姐,這牛二真有如此高的修爲!都要趕上我們大師姐了,我還以爲他不過是無名小卒呢。”
“我們修爲弱小,根本看不透對方的修爲,這樣的情況下,最好收斂一些,免生禍端。像煉氣期的修士,那只是修仙界最低階的存在,在春香閣大家都寵着你,讓着你,可修仙界內弱肉強食,有時候根本就不講道理,你以後要多加小心了。”金蓮眼光閃爍不定,雖然有責怪紅杏的意思,卻一副姐姐的口吻。
“我知道了,但我們春香閣主修雙修之術,我總是忍耐不住想試驗一次,這有什麼不對的,難道像牛二這樣的正人君子不需要雙修之術提升境界嗎?師傅不是說陰陽互補纔可成就王道?”紅杏大眼眨眨,似乎真的無法領會其意,於是堅定不移的說道。
對於紅杏的疑問,金蓮好像很難回答,她們自小身在春香閣,耳濡目染的都是如此,難怪紅杏時不時的外露媚態,挑撥與人。但她想了一想,緩緩說道:“師妹,師傅所講的雙修不假,可是必須要兩情相悅,彼此心意相通,才能於雙修中共同提升修爲,提高境界。像我們春香閣創派祖師娑羅婆婆,最後修成元嬰期的大修士境界,陽壽達一千一百餘歲,祖師道侶青陽真人也是元嬰期境界,陽壽一千二百餘歲。”
“師姐啊,修成那個元嬰期簡直無法想象的事,我們春香閣可只有祖師婆婆他們到達元嬰期境界,像我們師傅都一百多歲纔不過通慧期後期的修爲,年輕時仰仗雙修提升的很快,但道侶不幸身亡後就修爲停滯不前,如此說來,我們的功法是不是有誤啊,難不成人老色衰,陰氣不足,很難採陽補陰,所以陰陽失調,再無法增進修爲?”紅杏秀眉一蹙,臉上陰晴不定,看來真有許多迷惑纏繞心頭,揮之不去。
“祖師遺訓不是說過,天道理當順其自然,逆天行事必遭天譴,雙修之術若是摻雜過多淫行私慾,必然非雙修的本意,如不能節制貪念,縱慾過度,心性退步,修爲怎麼能提升?師傅失去道侶後不能自拔,境界難以提升是很正常的事。”金蓮悠悠的說道。
聞言紅杏不覺一聲嘆息,聽了一會兒,忽然擡頭問道:“師姐啊,大師姐找到雙修道侶,你看她修爲會不會超過師傅,晉升至宿命期?”
“你還是不明白師傅她老人家的意思麼?本來師傅有意把閣主之位傳於我,可是大師姐利益薰心,竟然在外尋到一位魔修做爲道侶,我們春香閣雖不算名門正派,可從來不和魔道中人打交道,此事師傅她老人家很生氣,幾次提出傳閣主之位給我,但大師姐利用魔修的手段,暗自掌控了春香閣的數位長老,師傅雖爲閣主,但失去長老支持,根本就失去閣主應有的權利。後來師傅看大勢已去,恐大師姐做了閣主對我不利,就借千獸山古寶現世之名,命我二人前來歷練,只是此行我們斷然不能再回春香閣了!”金蓮說道此處,潸然淚下。
“師姐啊,真的有這麼嚴重?我以爲師傅故意支開你,好讓大師姐繼任閣主之位呢,原來是大師姐從中作梗,看來我看錯大師姐了,她如此做絕不會有好下場的!……這樣說來,師傅會不會有危險啊……”紅杏一邊說着一邊情不自禁緊張起來。
“這倒無妨,師傅讓出春香閣閣主之位,自然晉升爲長老之職,我們春香閣先有五位長老,師傅成爲長老後,共有六位長老。雖然此前師傅與三位長老不和,但還有兩位長老關係較好,有她們支持,量大師姐不敢對師傅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