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不可能將實情都說出來,他不是傻子。之前跟牛懷遠他們牛家人也是糊弄過去算完,難道真要把他鎮壓在巨石之下的歷史講出來?
“你……你有一百餘歲了……”程博文狐疑道。
“哈哈……我不是什麼河神,但我師傅卻是莽蒼河上真正的河神,哈哈……”牛二在自圓其說。
程博文亂了方寸,他還想問牛二,一旁的丘道成說話了,“牛道兄,貧道薄雲觀丘道成有禮了!”
丘道成故意引開話題。
牛二冷笑道:“丘道成大師,牛某可算不得是修仙者!”
“不然,既然道兄拜在河神門下,我們以道兄相稱並不爲過。”丘道成滿面堆笑。
“好吧,丘道兄!”牛二拱手施禮。
“幸會,牛道兄!”丘道成趕忙還禮。
“丘道兄,此事關係我牛家、程家兩家的聲譽,請勿干涉!”牛二讓過丘道成,繼續轉臉看向了程博文,“兄臺,你們若是這樣走了,我臉上可是很無光啊。”
“這……”程博文被牛二生生給唬住了,他一時搞不清牛二的深淺。
照牛二的話說,他就已經活了一百餘歲,而看他相貌,才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程博文同行的修仙者丘道成亦不敢對牛二恃強,說明了牛二很有背景。
程博文還能怎麼做,他一個凡人敢惹修仙者麼?
牛二攔住程家三人,他環視議事廳全場,大聲說道:“我們牛家人,雖然不如程家勢大,但我們是千年傳承下來的世家,擁有高貴的血脈。”
“今日,程家人肆意悔婚,這分明是騎在我們牛家人頭上撒尿,我們牛家人豈能容忍!牛志高,你過來!”牛二聲如洪鐘。震撼全場。
牛志高乖乖的跑了過來。
他再不懂得深淺,也看出了端倪。牛二在給牛家人撐腰,他當然不能跟第一次見到牛二那樣,擺牛府二少爺的大架子。話又說回來,他還有什麼架子。他今日丟人丟到家了!
“……”牛志高跑過來。卻不知道該稱呼牛二什麼。
“叫大爺爺!”牛二冷哼一聲,道:“論輩分,你父親還是我大侄子,我不冤枉你。”
“大爺爺……”牛志高十分不情願的低聲說道。
“哎。喊了大爺爺。大爺爺纔好給你出氣啊。”牛二半開了一個玩笑,問牛志高道:“志高,你們當年訂婚之時,可有什麼信物麼?”
“有,有。有……”牛志高擡起了左手,就在他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鑲嵌着大號紅寶石的金戒指,“這是訂婚之時,請城裡最優秀的首飾行的師傅爲我二人打製的,我二人各有一枚,我這枚上面有程月嬌的名字,她戴的一枚,上面也有我的名字。此爲訂婚信物!”
“志高,身爲我們牛家人,要有骨氣。”牛二道:“把戒指歸還程姑娘!”
“大爺爺……”
“歸還信物,我們牛家人要向程家退婚!”牛二冷喝道。
牛志高猶豫了一下,還是遲疑着把金戒指拽了下來。上前幾步,塞給了不知所措的程月嬌。
牛二的這一步,讓程博文三人無所適從,三人面面相覷。十分的尷尬。
“咦?志高,你傻啊。把你的金戒指要回來,那枚金戒指上可有你的名字。你現在都把程月嬌休了,留給她做什麼!”牛二說話毫不客氣。
程月嬌的眼淚唰的就流了出來。
她不是牛志高,她是程家大小姐,名門閨秀。牛二當着衆人的面,對她進行羞辱,她當然受不了了。
歸還了訂婚戒指,程月嬌雙手捂臉,嗚嗚的哭着跑出去了。
“博文兄……”牛懷遠說道。
那程博文和丘道成也不好再說什麼,程博文怒哼一聲,二人憤然拂袖而去。
牛二跟出去幾步,哈哈大笑。
……
此事之後在朔州城被傳的風風雨雨,變了味道。但總的來說,前邊的退婚一事偏頗較多,後面的牛二橫空出世,卻是添油加醋,把牛二擡升到一個很高的層面。
程博文,程月嬌在朔州城那是家喻戶曉的大人物,尤其程月嬌,此女不愛紅裝愛武裝,自小習練武技,功夫十分了得。再有那薄雲山薄雲觀的丘道成,可謂高人一等的修仙者,然而,這三人,卻均被牛二壓制,無形中更加襯托出牛二過人的膽識和能力。
朔州城的百姓,不覺私下議論。
“這位牛家的牛大力是何方神聖啊,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
“他是雲州城的牛家鎮人,據說上百年前就曾經殺虎斬蛟龍,被雲州城敬爲河神……”
“哎呦呦,他是人啊還是神啊,不是誰誰誰說他看上去才二十歲左右……”
“人家是修仙者嘛,一百歲算得了什麼,有些修仙者能活到數百歲,甚至上千歲呢……”
“那牛家以後有了牛大力做靠山,可就要厲害了……”
“此人在哪裡做事啊,我們有空去看一看……”
……
牛二在哪裡做事?他自然去了南街的棺材鋪,做了棺材鋪的掌櫃。
其實,那次程博文三人離開之後,牛懷遠當即要爲牛二改換工作,卻被牛二婉言拒絕了。牛二反倒覺得做棺材鋪的掌櫃最清閒,不願意調換。
萬般無奈之下,牛懷遠差人將牛二送到了南街的棺材鋪。
這個棺材鋪,說起來佔地也不小,三間的門臉房,後面是個挺大的院子。
只是,這個很大的院落中,沒有別的東西,到處擺放的都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棺材。
牛二來到棺材鋪,才明白,這個名叫做“富貴”棺材鋪的店鋪,連一個小夥計也沒有,他來了,就是一個光棍掌櫃。
而原先的棺材鋪掌櫃得知有人來給他換班,此人當即感激涕零,抱住牛二不鬆開了。
“好兄弟啊,你可是我的大救星……”
此人也是牛家族人,因爲上邊沒人撐腰,始終呆在富貴棺材鋪裡,一做就是近二十年。
“哦,你是什麼輩分的?”牛二問道。
“我叫牛志福,好兄弟!”牛志福胖胖的略顯臃腫的臉笑得很燦爛。
“我叫牛大力,是滿字輩的……”牛二輕輕說道。
“啊……大力爺爺……”牛志福的嘴裡吃了一嘴的苦瓜。
“嗯,以後就叫我大爺爺便可以了……”牛二眯起了眼睛。
打發走了牛志福,牛二正式在富貴棺材鋪走馬上任。他做了掌櫃,換了一身青布長衫,有模有樣的,裝扮上也是個掌櫃的形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