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再未曾發生任何問題,青丘之前已經將所答應的物資給了林虎,這顆內丹,便是最後的條件。
“需要我做什麼?”林虎將狐閆手中的內丹接過,仔細打量了他幾眼。
暗自衡量着現在動手的話,能不能懟得過他。
因爲,這隻出去了一個下午的白狐,在系統的洞察中清清楚楚的顯示着。
輕傷,妖力耗盡,虛弱。
難怪他一開始不願意開出羅羅內丹的價碼,看來那條燭龍的實力,很是強橫。
雖然他只是輕傷,但想來也不像他說的那般輕易。
不過,寧願冒着受傷,妖力耗盡的代價。
也要完成這筆交易。
林虎心中更有一些擔憂了。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想法拋開。
既然答應了,那就得完成,自己不是不將信用的虎。
“不急。”狐閆朝後看了一眼,一隻殭屍馱着一隻鬼魂,從山洞中走了出來。
林虎一愣,這特麼不是那個誰嗎?
“妖王。”殭屍也愣了一下,隨後幾步衝到林虎的面前,一股腦跪伏下去。
他身後的鬼魂,猶豫了幾秒,同樣跪伏下去。
這場秘境之行,也讓她明白了,這些強大的妖王,是能看得見她的。
“多謝國主。”林虎隨意揮退兩隻鬼類,對面前的狐閆致謝。
“無妨。”
“偶然遇見,自然得爲尊客帶回。”
狐閆不再客套,對林虎說起了正題。
“還請尊客予我兩滴精血。”
林虎正準備給,卻突然想起,自己好像不會。
這玩意兒,要怎麼弄來着?
猴子嘴角咧出一條弧線,隨後林虎的耳中響起了他的大笑聲。
“蠢虎,你是不是不會?”
我特麼,不會怎麼了?
林虎被笑得無語,卻聽見另一個聲音在自己耳中響起。
“妖力行於心脈,便可將精血逼出。”
林虎看了看眼前的白狐,他臉上一片平靜,沒有任何其他的表情。
這隻狐狸,倒是很有些意思。
看破不說破,做朋友的話,倒是不錯。
林虎將精血逼出,兩滴金燦燦的鮮血浮現在空中,隨後急速變化,不過彈指之間,便由純粹的金黃化作了火焰般的赤紅。
無數黑氣開始在精血周邊匯聚,兩滴精血在極短的時間內,變作了兩個環繞着黑紅色光芒的光球。
林虎一臉懵逼,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精血,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多謝。”狐閆點頭致謝,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似乎並不奇怪。
只是從須臾戒中,拿出了兩塊刻滿符文的青色玉墜。
“尊客將精血滴入其中便可。”
林虎依言將精血滴入進去,看着狐閆在自己面前打出無數的手勢。
他的手勢很是繁複,林虎看不太懂。
“只是普通的祭煉法寶。”猴子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不過陣法,符文,多爲隱匿,遮蓋,斂息。”
“不像正經法寶。”
林虎一愣,隨即反問。“正經法寶是什麼樣子?”
“像我手上的棍子。”
“它棍身上全是天生的銘文。”猴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得意。
“可不是這等祭煉的法寶能比得上的。”
“這纔是正經的法寶。”
“合着你的法寶就是正經法寶對吧?”林虎一肚子的槽,不吐不快。
“那倒不是。”
“那隻小狐狸的劍,就很有些意思。”
“算得上正經法寶。”
林虎看了看狐閆身後的小狐狸,他脖子上掛着一個小小吊墜,一把小小鐵劍。
正是他之前在平臺上舞動的鐵劍。
走眼了,沒想到這把賣相不咋地的劍,居然在猴子眼裡,算得上是上好的法寶。
畢竟樊莫雲的劍匣,垃圾猴子當初可是棄如敝履的。
林虎也只是略有意外,看了兩眼就不再關心,而是看向面前的白狐。
這纔是自己需要關心的東西。
這隻狐狸在自己面前做這件事情,恐怕就是擔心自己不信任。
所以才讓自己觀看他祭煉法寶。
雖然妖力耗盡的他,顯得頗有些力不從心。
但終歸還是祭煉好了。
他將兩個小小吊墜掛在狐白和狐沫的脖子上,輕輕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
“尊客,有勞了。”他的眼神柔和下來,沒有了一貫的冷漠。
“無妨。”
“答應了你,我自然會做到。”
“多謝。”狐閆點了點頭,將狐女和狐白抱進懷裡。
林虎也略有傷感,離別總是不那麼輕易。
就算是這隻一向冷靜的狐狸,在離別來臨之前,也難以再保持平靜。
林虎也在這一刻才感覺到,他也是有血有肉的生靈,是一隻有智慧有感情,活生生的狐。
而不是隻會耍弄心機手段的青丘國主。
“哥哥~”狐沫緊緊抱住九尾狐的前肢,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不斷的滑落在狐閆白色的毛髮上。
“我不想走~”
“嗚嗚嗚~”
狐閆只是輕輕撫摸着她的長髮,並沒有說話。
但狐沫卻猛然從狐閆的懷中掙開,跑到林虎的面前,她擡頭望着林虎巨大的臉龐。
小小的臉上滿是淚痕,如同帶雨的梨花。
她將小小的臉龐高高揚起,上面全是令人心疼的祈求。“你給我一滴血好不好?”
“我.....我用東西和你換。”
她手忙腳亂的將手上的戒指取下來,雙手捧着遞到林虎的面前。
看着林虎沒有去接,她急忙解釋。“我.....我只有這麼多。”
狐白也沉默着走到林虎的面前,將手上的戒指摘下,想了想,他將脖子上的劍也摘了下來。
“給我一滴好不好,讓哥哥一起出去,求求你。”
“孩子氣。”狐閆擡頭看了一眼林虎。“尊客,抱歉。”
他伸手便想要將狐女拉回,狐沫一把抓住林虎的指頭,似乎不想被狐閆拉回去。
林虎身子一動,只感覺前爪傳來一股巨力,身體向前挪移了小半尺。
這狐女,好大的力道。
看了看眼前緊緊抓着自己前爪,哭得傷心的狐女,林虎瞬間有了一種,自己是拆散別人家庭的反派的感覺。
林虎制止了狐閆的動作,擡起頭直視着他的雙眼。
“如她所言,你爲什麼不出去?”
狐閆沉默了良久,方纔低聲說道。“我出不去的。”
他走到林虎的面前,伸手摸了摸兩個小傢伙,動作輕柔得像是在碰易碎的玻璃。
“我出不去的。”
“我也不能出去。”他彷彿自言自語,也彷彿在安慰兩隻小傢伙。
“望尊客,好好對他們。”
“自然。”
狐閆猶豫了良久,卻再未曾說些什麼。
他身子向後退了兩步,最後再仔細看了看同樣回頭的狐沫和狐白。
他看得很是仔細,似乎要將他們牢牢的記在心底。
而後他轉過身,走向山洞,再不曾回頭。
“狐夜,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