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嘻哈的笑着,不知陳雲易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他們幾人的身後,此時,他突然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更是那一雙漆黑眼眸中透露出“憤怒”的目光向着周圍衆人看去,瞬間,所有的嬉笑聲音全部消失不見,守望堂中一片鴉雀無聲,但見他們每個人的面容上,都扭曲的如同地面上的醜陋蟲子一般難看。
陳雲易眼看衆人低首伏法的狼狽模樣,心中暗笑一番,沉聲道:“你們幾個都在做什麼呢?”
“爹爹!”一聲呼喊,確是陳靈雪聰明機敏,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也只有她能夠急喊出聲。
陳雲易眉頭一皺,道:“怎麼?有什麼事?”
陳靈雪微笑了一下,道:“沒什麼,只是爹爹,林師妹適才剛剛加入到我們青鸞峰門下,所以按照慣例,現在我和林師兄要傳她門規戒條以及入門功課,所以…”說着,又是調皮一笑,道:“我們這就忙去了。”
陳雲易可是拿她的寶貝女兒沒有辦法,此時,他無奈的笑了笑,一揮手,道:“也好,那你們就先帶她下去吧,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
“啊?這…”其他幾人目瞪口呆的望着陳靈雪和林頊兩人,但是既然師父已經發話了,他們自然不敢多說些什麼,但見他們幾人大眼瞪小眼的靠在一起,一臉的無奈。
陳靈雪也不看向他們一眼,口中乾笑兩聲,隨即一手拉着林頊,一手拉着林若曦,三人一同向着門外走去,一邊走,她還一邊笑道:“林師妹,我們先找到一個僻靜地方,然後我在跟你交代一下本門規矩!”
陳雲易望着他們三人離開的身影,口中不由低聲笑了一笑,誰要她那麼聰明機敏呢?所以他纔拿自己的寶貝女兒沒有一點辦法,此時,周圍有人大聲喊着:“陳師妹,你真是太“無恥”了…居然想到了逃跑…”
“膽小鬼…”
“懦夫…”
林若曦聽在耳中,心中有所不解,更是暗自猜想:陳師姐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然後教授自己門規戒條罷了,這本應是件很正常的事情,爲何被人說成是膽小鬼、懦夫了呢?
她正思索着,忽聽後方傳來陳雲易冰冷怒喝的聲音,那種感覺如同蒼穹神靈咆哮一般,道:“住口!”,一聲怒喝過後,守望堂上一片安靜。
此時,又只聽得陳雲易的聲音遠遠傳來:“你們這幾個不成器的傢伙,平日說話總是嘻嘻哈哈的,修習仙法時卻“不務正業”,看看你們自己那副懶惰的樣子,哪有一個肯好好學習仙家法術?等到我要考你們的時候,全都當起了縮頭烏龜,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再過三年就是太極門中最爲隆重的“五脈會武”,上一次你們還不覺得夠丟人的麼?想當年,我們青鸞峰哪會如此丟人現眼?不想傳到你們這一代弟子時,竟是沒有一個長進的,我看你們純粹是想讓其他四脈弟子看我們的笑話?這樣,你們一起…”
不知是不是不想聽的緣故,陳靈雪竟是拉着林頊和林若曦向着後山越走越快,好比仙子回頭、羅衫飄忽,令人只覺得目光來回閃爍時,兩旁的景象都快速向後退去,這就好像當初方硯給她的仙符一般,令她感覺快步如飛,就在此時,一直走在陳靈雪身後的林頊不知何時祭起了一把長長的仙劍,劍身通體呈現銀色光芒,幾近流星顏色,散發着仙家氣息,顯然是仙家法寶,此刻,只聽他道:“你們快站上來。”說着,手中做成法決狀,帶着陳靈雪和林若曦飛至半空中,飄飄如仙,逍遙自在!
林若曦雖然見過這樣的奇異之事,但她畢竟沒有在望月峰修行過仙家法術,所以每每騰雲駕霧之時,她的心中都有着驚奇萬分的感受,眼看林頊乘風而行,瀟灑如仙,她的目光中自是閃現着無比羨慕的神情。
林頊看見她目光中閃現出的羨慕神情,面容上微笑一番,這一幕讓陳靈雪看個正着,不知爲何,她竟有些不滿林若曦的羨慕神情,但見她低聲涌念口訣,突然一條通體透明好似輕紗狀的朱綾飄蕩而起,但見她輕舞飛翼間,身子竟是挪離了林頊的仙劍,一步踏上那條散發着白色光芒的透明朱綾上,並驅使上前來到林若曦身旁與她並肩而行,道:“林師妹,你還用羨慕林師兄麼?怎麼樣?我是不是也很厲害啊!”
還不等林若曦回話,一旁的林頊微笑點頭,道:“是啊!陳師妹,還是你最厲害…”話音未落,林若曦突然接口道:“陳師姐,你怎會在一條白布條上飛的這般快?這到底是一件什麼寶貝啊?”
這句話說的讓林頊和陳靈雪的目光同時一呆,隨即醒悟過來,明白了她的話中含義,此刻,陳靈雪面上一紅,大聲怒喝道:“林師妹,你的腦袋怎麼這樣不靈光?真是一個糊塗蛋。”
林若曦不明所以道:“我在家中時,孃親紡布都會用到這樣的白布條,嗯…如果我說錯了什麼,還請陳師姐原諒。”
林頊聽了,搖頭苦笑道:“林師妹,看來你並不知道此物爲何物,其實那“白玉朱綾”乃是師孃生前修煉的成名法寶,威力強大,妙用無窮,所以說,這件法寶並非你平日中所見到的白布條。”說着,又是無奈笑道:“這話若是別人聽到,只怕你要“死”好幾回了,只是這白布條在民間是什麼意思,我想你應該是清楚的!”說罷,又是忍不住低聲笑了一笑。
林若曦知曉自己說錯了話,面容上通紅的如同天邊的晚霞,但見她偷偷擡眼向着陳靈雪和林頊望去,只見陳靈雪撅着小嘴,一副“生氣”模樣,而林頊則一臉微笑着看着自己,一張英俊的面容上散發着迷人光彩。
三人飛行了一段時間後,慢慢降落在後山的一個小山坡上,此刻,陳靈雪手訣一收,“白玉朱綾”好似知曉了主人的心意,在天空中徘徊飛舞了兩圈後,自動捲起,收在她的腰間,波光粼粼,好似一汪平靜的湖面,給人一種美的遐想!
林若曦心中感嘆,目光朝着周圍看去,發現這裡和望月峰後山並無不同,四周一樣長滿了青翠的竹子,有高有矮、有粗有細,成片成林,茂茂盛盛,不過細看之下,卻發現這些竹子的顏色還是比望月峰後山之中的竹子顏色更加墨綠了一些。
林若曦心中不解,正要相問之時,一旁的林頊微笑了一下,道:“林師妹,其實你沒有必要好奇,因爲這些竹子並無任何特別之處。”說着,頓了頓,又道:“現在讓我先給你介紹一下,它的名稱叫青皮竹,作用是讓我們進行砍伐的,並且這也是我們初級入門弟子的必修功課,因爲林師妹剛剛來到青鸞峰,我想就不要太苛刻了,三天砍上一棵竹子便好,至於大小粗細,隨便你挑。”
林若曦聽着林頊說出的話,目光又是向着周圍看了一眼,只是在望月峰待了許久,每每砍柴時,雖然費些力氣,不過也並非什麼難事,所以對於林頊說出的要求,倒也不覺有什麼困難的地方,這樣想着,她點頭笑道:“林師兄,你放心好了,我在望月峰也有一段時間了,這些功課對我來說並沒有太難的地方,所以你們不必擔心。”說罷,目光又是向着陳靈雪望了一眼,嘴角同時露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林頊看着林若曦堅持的模樣,嘴角露出一番微微笑意,道:“那就好了,對了,我們剛纔來的時候,速度有些過快,一會兒我們可以慢慢走回去,一來我可以給你講講青鸞峰的門規戒條,二來你也可以熟悉一下道路,這樣以後你就可以自己前來這裡修習功課。”
陳靈雪聽了,在一旁哈哈一笑,道:“林師兄,你看看你的臉色,說話而已,臉紅什麼呢?難道是精神煥發?而且你說要慢慢走回去,莫不是怕我爹爹說你不成?”說着,口中又是“咯咯”的笑個不停。
林頊聽了,面色一緊,低聲道:“陳師妹說的哪裡話,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是因爲青鸞峰門規戒條比較多,我只想慢慢走慢慢說,這樣林師妹能記得清楚些…”
實際上,太極門青鸞峰一脈的首座陳雲易是個易藏深心之人,平日發生的事情,他都是心中有數,口中不說而已,只是,他一直心高氣傲,而且十分要面子,脾氣自然也有些暴躁,當年若不是有他妻子事事出面的話,恐怕青鸞峰早就人走茶涼了,所以多年前的青鸞峰還是人丁興旺,就是這個原因,不過自從他的妻子去世後,陳雲易心情不好,也不願多管弟子修行之事,青鸞峰人丁也越來越少,以至於這些弟子各個修行退步,所以上屆五脈會武時,就出現了無人應對的情況,從那以後,青鸞峰便成爲太極門各脈弟子的飯後笑談。
雖然如此,陳雲易畢竟還是一個高傲要強之人,所以如何能夠忍得下這口氣,於是,這才時常在弟子面前發脾氣,以“教誨”這羣“不得志”的弟子,因爲陳雲易性子頗急,修爲又高,所以每每生氣之時,都會讓這些弟子猶如過街老鼠一般,到處“亂竄”,以至青鸞峰門下衆人每每見到陳雲易的時候,都是又敬又怕,真有“敢怒不敢言”之意。
此刻,林頊正想在說些什麼,只是天色已晚,夕陽西沉,天邊晚霞光輝燦爛,夕陽照射出的火紅光芒灑向青鸞峰時,林若曦三人一同往回走去,遠處時不時傳來陣陣鳥鳴聲,原來又是一天傍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