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卷帶着落日,一步一步沉入山下。
緩緩的……它的動作很輕,很輕……
寒風透過落地窗的門縫,一絲絲的吹進來。
而我,坐在地上,兩眼無神,內心出現一陣陣絞痛……
“龍哥不可能殺小馨,她是我未婚妻……也是他的同事。”
此時我依然還在自言自語……
“小紅!!!你現在不能出來!”
“小紅!!”
“真是太無趣了,小紅。”
“小白,你他嗎的閉嘴吧。”
“無趣……”
“小綠哥,你直接佔用主體,現在的小紅是不能處理任何事情的。”
“好的。”
我曾經在思考這麼一個問題,到底什麼是平凡,什麼又是不平凡?
後來我得出了一個結論,
做前人未做之事,取前人未有之譽。
就是不平凡。
而相夫教子,買菜洗衣,不過是平庸的美化詞,換句話說,這個世界並沒有所謂的平凡,只有平庸而已。
現在,我看着周圍,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突然覺得,我所有關於平凡與否的定論,是錯誤的,而且是徹徹底底的錯誤。
而此刻,我一心所想就是能回到最初的那種生活,買菜洗衣做飯,幾個人平時還能在意識球裡鬥鬥嘴。
可現在……
想到這裡,我不禁唏噓,可嘆於無奈,也許對於我們而言,已經不存在平凡了。
夕陽照在吳吳興國的屍體上,如同一件披着聖光的衣服。
監控裡的秦龍依舊站在那兒,我走一步,他走一步,直到……
我走到門口,而他,消失在監控中。
砰砰砰……
幾下敲門聲響起後,門打開了。
白頭翁站在門口,一聲不吭,也不讓我出去。
“還有什麼事情?”
白頭翁點了點頭。
隨即做了一個讓我轉身回到房間的手勢,然後關上了門。
“天才,你能否問問小紅,想報仇嗎?”
“我能否你一個問題呢?”
“說吧,看在你完成了這麼一個傑出作品的面子上!”
“爲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或者說,秦龍爲何會在監控裡,他殺人的依據又是什麼?”
“這個說起來有點複雜,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的工作已經做完了,至於什麼痕跡和指紋,就不用你操心了。秦龍爲什麼會殺掉蘇夢馨,其實這完全是拜你所賜。”
“哦?我很想聽你說說。”
“還記得你殺掉文華讓他解脫的時候吧。”
“恩。”
“那個時候你選擇了善良,而我不過是利用這一點,完成你和秦龍的角色轉換而已。”
“我不太明白。”
“簡單的做一個比方,如果你一生下來,就只知道什麼是白,那請問,你該如何去形容黑呢?”
“你的意思就是,對比?”
“當然了,你和秦龍,勢必會完成一個反轉,而這個反轉的設定,其實早在10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了,現在只不過到了關鍵期,所以,你纔會遇到我。”
“你一直在說這個實驗,到底是什麼?”
“抱歉,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相信我,我會一直查下去。”
“如果你還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和之前的人一樣嗎?被你審判?”
“當然不是,你是我的試驗品,而且,你目前的狀況不錯,我怎麼會捨得殺你呢……”
“好了,別噁心我了,
你還有什麼事嗎?既然你說這裡接下來交給你負責,如果沒什麼事情,那我可以走了吧?”
“最後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帶一個東西走,去公安局,然後抓住殺人兇手,秦龍,完成最後的轉變—社會認同!”
“那東西在哪兒?”
“待會兒白頭翁會交給你,好了,你自由了,大門永遠爲你敞開着,只要……再往前一步!”
對話在這裡就結束了,雖然聽起來很荒唐,但是邏輯線十分的明瞭,說白了就是一個字,誣陷,然而這種無限卻和電視劇裡不太一樣,面具女似乎是想達到某種能引起社會反響的目的,秦龍和我不過是兩枚棋子而已……
回想2年前,那個女白領的案子,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啊”!我的頭突然疼了一下,也許是操勞吧……
不過,要完成最後的誣陷,這房間裡還差了一點東西!
說罷,我往書桌走去,拿起記號筆,在耶穌牆上,寫下了幾句話……
心裡嘀咕着:“對不起了,我們都只是棋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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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翁依然站在門口,與之前不同的是,此時他的手裡,拿了一個U盤。
“這裡面是什麼”?我看着白頭翁。
白頭翁依舊是一幅撲克臉,惜字如金道:“彌姐給你的東西,她說你看了就知道怎麼利用了。”
說罷便轉身下樓去,也不理會我接下來的問題。
依然還是飛奔的汽車,依然,還能在地平線上,看到落日的光輝……
我要爲我活下去,
也代你活下去,
捱極也未曾累
忘掉我有沒有在陶醉,
若有未來依然要去追,
生命太短,明日無限遠,始終都不比永遠這樣遠,
不理會世上長路太多終點太少,
木馬也要去繼續轉圈,
樂曲在車載音響中不驕不躁的唱着,白頭翁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套衣服,讓我換掉早已被血漬和汗漬浸透的衣物,然後輕聲跟着音樂唱着。
他唱的很輕,完全沒有現在一些歌手故意玩弄跌宕起伏的手法來增強渲染力。
但他的眼睛似乎也在唱歌,似乎是在唱着過去,又似乎在唱着未來……
“無間道……這首歌對你來說有着特殊的意義?”
白頭翁並沒有理會我,而依然在自顧自的唱歌。
無奈之下,我只好集中注意力。
“小紅現在怎麼樣了?”
“睡着了,他太累了。”
“剛剛我給他哼了一首莫扎特的鋼琴曲,好在我的喉嚨還可以。”
“你可拉倒吧……你把人都哼成淚人了,還喉嚨可以。”
“無趣……”
“好了各位,老實說,現在我們都不想開玩笑,就沒必要假裝活躍氣氛了,現在蘇夢馨已經死了,秦龍也已經被完全黑化,而現在的情況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咿呀……危呼,危呼,小生你直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面具女給了我一個U盤,有大用途!”
“他嗎的你直接說這個能否將秦龍打成殺人兇手?”
“按照面具女的邏輯,肯定沒問題,而且,我在走的時候,在那間房間裡留了幾行字,足以讓那些警察產生假象了。”
“有趣。”
“那個……在小紅還沒有緩過來之時,由我來佔領主體,大家有什麼意見沒有
?”
“沒有!”
“有趣,沒有!”
“沒有,危險的時候喚醒我就好。”
“沒~~~有”
“沒…..沒有”
簡單的彙報後,我用手托腮看着窗外……
歌曲循環了一遍又一遍,這時我才發現,原來硬盤裡只有這一首歌!
偏執狂?
還是強迫症?
正當我想的入神時,白頭翁突然開口,着實把我嚇了一跳:
“這首歌,我聽了十年了。”
“爲什麼?對你有特殊的意義?”
“意義?這個詞語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不過是一種精神支柱吧。”
“看過這部電影嗎?”
白頭翁搖了搖頭,讓我感到詫異。
“那你是怎麼知道這首歌的?”
“不過是一個友人推薦罷了。”
“還有這事?不過你真的去看看……”
白頭翁笑了笑,笑得很自然。
回想一下,好像除了第一次他知道我解開繩子,沒有殺他的時候,他效果,其餘都是板着臉,如同撲克一般吧……
“真相往往藏匿於深淵之中,而想獲得真相,必須同化爲黑暗。”
這句話好熟悉……好像白頭翁之前說到過!
而此時他冷不丁的再次提起,卻讓我摸不着頭腦。
“這句話有着什麼特殊的含義?”
然而白頭翁只是瞥了我一眼,之後任憑我再怎麼問,他也沒有在透露過一個字。
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眼神開始恍惚,悉悉索索的唱到:
明明我已徹夜無間踏盡面前路
夢想中的彼岸爲何還未到
明明我已奮力無間天天上路,
我不死,
也爲活得好,
快到終點,
才能知道,
又在回到起點
從頭上路。
車緩緩的開過鬧市,
開過正冉冉升起的煙火氣。
開過……小紅揹着蘇夢馨曾走過的街道。
出租屋,已經進入了視線中,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周圍的情況有點不對勁,一種強烈的預感突然冒出來,而我知道,每當我又不好的預感時,其結果都是不詳的!
小區門前有一塊空地,平日每到這個時候,必然有着一羣大媽大爺妖嬈的身姿,可此時去額空無一人。
幾輛可疑的黑色轎車,此時正靜靜的停在中間,藉着微弱的光線,還是能看見車裡似乎有人。
白頭翁似乎也聞到了什麼讓他感到警覺的氣息,不自覺的捏緊了方向盤,眼睛時不時的瞥向這些轎車。
很快,我們穿過了空地,而當我準備停到我家樓下時!
隱隱約約能看見兩個人影,正站在昏暗的燈光下,抽着煙……
一高一矮,其中矮的那個似乎還拿着一根柺杖!
而當車再靠近一點時,車燈照在了那兩個人的身上,杵着柺杖的那人,將頭別了過去,而高的那個人則轉過頭,用手遮住眼睛,對着我們,嘴裡還歪歪扭扭,似乎正在罵我們。
而這也無疑讓我們能看的更清楚!
突然,我將手機拿出來,發現有50多個未接電話和10多條短信。
看了一眼後,心裡暗罵自己不中用!
我去!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這是堵門口了啊!
坐在旁邊的白頭翁在看到那人後,倒是十分的淡定,全然沒有剛纔的緊張,只是淡淡的嘟囔了一句:老朋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