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嬰孩出世之後,越長越俊俏,眉清目秀,他那小小的眼睛像水晶珍珠一樣漂亮,平滑的額頭,白皙的皮膚就如冬日裡的白雪一般晶瑩爽滑。
農村裡哪有這麼漂亮的孩子?讓人越看越喜歡,誰見了都忍不住想要抱抱。
看到如此可愛的小嬰兒,村民也都閉了嘴,村裡再也沒有風言風語了,王大嫂感到甚是欣慰。
流言蜚語因他而起,卻也因他而滅。
小嬰兒出生時的場景只有自己看見了,這是個秘密,決不允許讓任何人知曉,不然,不僅自己有麻煩,這個無辜的小生命也會遭殃,不可能存活於世!
思來想去,孩子出生時的電閃雷鳴和紅蛇渡劫時的場景十分相似,莫非......這個孩子就是紅蛇腹中的胎兒?
那他的父親是......難道是黑槐?
王大嫂茅塞頓開,怪不得自從紅蛇來了之後,黑槐裡面的樹精便再也沒找過村裡的女人,原來是二位“精”一見鍾情了!
因爲這孩子,紅蛇一萬年一次的渡劫失敗了,毀了千年道行,還白白送上了自己的性命,“這孩子是個凶煞啊!”想到這兒,王大嫂一陣緊張。
“不對啊,如果是凶煞,爲什麼萬年蛇精寧肯舍了自己的性命還要護住胎兒呢?且還要讓它在人類的肚子裡孕育三年?想不通。”王大嫂絞盡腦汁想不出個結果。
唯一肯定的是這個孩子是“蛇精”和“樹精”的後代,他並不是秋耕和自己的。
自己要保守這個秘密,誰也不能說,哪怕是自己的丈夫也不行,走漏消息後果是不堪設想的!王大嫂心裡想着,拍拍手抱起了牀上的嬰兒。
自從孩子出生之後,王大嫂一刻也不敢怠慢,盡心盡力地照顧。
她怕這孩子也是個什麼“精”,自己可不敢得罪。
秋耕好像不太喜歡這孩子,從沒見他主動抱過。
傻子二牛倒是經常來看他,王大嫂忙的時候,都是二牛在旁邊照看孩子。每到這時,傻子一點也不傻了,眼裡散發着喜悅的光芒,手裡的泥巴也不玩了,還會伸手託着孩子,他不會抱,王大嫂忙多長時間,他就託多長時間,也不嫌累。
似是自然的託舉,又似是頂禮膜拜!
還有一個奇怪的現象,白天從沒有人見過這個嬰孩被餵養。
也不哭也不鬧,沒事就眨着眼睛盯着天空看,高興了,咧着小嘴笑笑,再高興了手舞足蹈地甩甩胳膊,蹬蹬腿。
可每當夜深人靜時,熟睡的王大嫂總做一個夢:茅草屋的兩根橫樑之間,一條棕褐色的蛇穿樑而過,頭則伸到王大嫂的懷中,要求餵養。
剛開始,王大嫂總會從夢中驚醒,一身冷汗,滿臉恐懼,看看懷中熟睡的嬰兒,這是‘幻像’,她安慰自己。
可每晚都做同一個夢,這就不對了,那夢又那般真實,不似幻覺,且這蛇吃飽之後又從兩樑之間悄悄退回去,之後一宿無事。
王大嫂不僅什麼事都沒有,竟還有孩子來到母親懷中的那種親切感......
兩年過去了,那種夢王大嫂做的越來越少了,隔三差五的偶爾做一次,且還發現蛇頭上長出了若隱若現的龍角。
再後來,一次也沒有了。
‘那條蛇應該長大了,不用餵養了!’王大嫂自嘲地想着。
孩子兩歲了,也沒取什麼好聽的名字,都“狗剩,狗剩”地叫。
爲什麼呢?原因還得從那次挑水說起......
家中沒人照看孩子,王大嫂一手挑着擔子,一手抱着孩子去挑水。
到了井上後,王大嫂在那棵乾枯的黑槐樹旁邊找了塊乾淨平坦的地方,將襁褓中的嬰兒放在上面,便去挑水了。
這時,不知從哪兒遊逛來了一條大黑狗,叼住襁褓中的嬰兒就要拖走,似要拖去吃掉,因爲黑狗也是有靈性的動物,它能看見人類所看不見的東西,也許它覺得襁褓中的這個孩子是個‘不祥之物’吧!
挑滿水的王大嫂正要走,忽然,傳來孩子驚恐的呼聲,回頭一看,一條大黑狗已經將孩子拖出一米多遠,想都沒想,王大嫂拎着扁擔就去打黑狗。
黑狗也是想都沒想,鬆開嘴,拔腿就跑。王大嫂驚恐萬分,過去抱起襁褓中的嬰兒,差點因自己的失誤而丟掉了孩子的性命!
回家後,孩子就取名狗剩——是狗吃剩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