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伏羲仙逝之前,便將封鎮泛海邪龍的兌卦留在了宛丘,深埋於地下,位置就在伏羲爲自己挑選的陵寢附近。伏羲終究留了泛海邪龍一條命,讓其誠心悔過,若能改過自新重新做“龍”,終有一天可以還以自由。
那隻被伏羲飼養的白龜,血統本就難得,加上長期接受伏羲和混元先天八卦圖的教化和薰陶,自然更加不凡。常言道千年王八萬年龜,這白龜機遇如此,後來的成就也絲毫不在泛海邪龍之下。伏羲駕鶴西遊,白龜則代替伏羲繼續鎮守兌卦和泛海邪龍,並鎮守衛一方,守護着淮陽的安寧與和平。
人們感念白龜守護的功德,便在伏羲和白龜共同生活過的地方也建了一座廟宇,進行供奉,香火極旺,那便是現在的畫卦臺。當然也有人認爲畫卦臺中供奉的白龜是在洪水中救了人祖伏羲和女媧娘娘的那一隻,多半是因爲白龜數量稀少被人混淆,也可能是爲了替白龜揚名而被附會,競相傳頌,總之傳說紛紜莫衷一是。
十分可惜的是,泛海邪龍雖然被震雷劈斷了一隻龍角,被八卦及太極圖蹂躪得十分悽慘,困在兌卦中雖然繼續苟延殘喘,卻始終不覺得自己有絲毫的過失,可能是龍的高貴血統不允許泛海邪龍的傲氣消磨,也可能它本就是龍而非人,不懂得人類的那一套仁義道德。也許換個角度來看,那泛海邪龍做事也是單憑本心吧,這又有誰能說的清呢?唯一確定的是,泛海邪龍並沒有掙脫兌卦,一直被囚禁於淮陽。
泛海邪龍熬走了以壽命長著稱的白龜,也有人說白龜得道後隨着伏羲的腳步登仙而去,和老主人在一起了。傳說白龜走時,天降大雨,電閃雷鳴,數日不息!
白龜消失之後,又有一隻個頭略小些的白龜出現在淮陽,繼續着老白龜的使命。說是小一點,據傳言說,老白龜身體後來大到如同一座小山包,稍小一點的白龜又該有多大呢?想來也是挺恐怖的吧。人們料想這定是老白龜的子孫,在替父輩繼續履行着職責。數千年時間中,白龜更迭,但依舊有更年輕的白龜在繼續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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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紫衣人和安捷說出“泛海邪龍”這四個字的時候,我腦中迅速將這些天聽到的有關泛海邪龍和伏羲之間的零星傳說迅速在腦海中串成一串,便有了大概的脈絡。只是這些傳說一經整理,我自己都吃了一驚,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竟然連這種傳說都相信了?
起初對於伏羲傳說的好奇心,還是因爲龍湖中的那位“八爺”,自從那天見到八爺碩大若房屋的身體,我心中的震撼就沒有停過,逮着機會就向辛偉他們左問右問,他們也實在是被我纏的煩了,就把這些傳說講了出來,但也只是個大概,還遮遮掩掩說什麼這些可是雲澤道派的秘密,不讓外傳。我呢,卻是很不以爲然,完
全當做故事來聽。
那位居於龍湖的八爺,傳說就是老白龜的後代,而龍澤道派的起源,也是源於一位誠心向道的有志青年,對於人祖伏羲的事蹟很是欽佩不已,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爲開。那青年機遇也是不凡,偶然間得到了八爺的祖上青睞,一番考驗後認爲該青年甚合“龜意”,便收做徒弟。當然,八爺那位祖上收徒的時候不可能是以白龜的原型出現的,否則再怎麼有心向道的有志青年,猛然見到那樣的龐然大物,不嚇掉三魂七魄也要嚇個半死,更別說拜師了。
八爺的祖上以一位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形象將該青年收做徒弟,後來青年開宗立派,建立了雲澤道派。青年只收八位護法,便是對應伏羲所創八卦之數,“雲澤”二字,也是對應囚困泛海邪龍的澤卦(兌卦)而起的名字,同時也是雲澤道派開派祖師的道號。當然,這個道號也是青年的師父八爺的祖上起的,想來那位也是無聊得很才收個徒弟玩玩,權當打發時間,不過,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罷了。
所以,雲澤道派不論傳承多久,掌門人始終居住在淮陽附近,不曾遠離過,此舉意味着傳承白龜的道術,便爲白龜的職責盡一份心力。所以,龍澤道派有離開淮陽及周邊地域的護法,但從來沒有離開淮陽及周邊地域的掌門。而云澤道派和八爺的關係,親密度可想而知。當然,還有一個版本的傳說,說雲澤道派乃是伏羲仙逝之前便覓得有緣人,傳承衣鉢,和白龜一起鎮守澤卦,守護一方安寧。不過這個說法別說是我,就連辛偉都覺得有些牽強,傳承數千年的道派,早就該揚名立萬了,讓正一道和全真道席捲南北道門?哪涼快哪呆着吧!
不過,無論傳說如何,這種動輒搬出個風華絕代的老祖宗認做宗師的事情就從沒有禁止過,就連明太祖朱元璋當了皇帝的人,還要硬着給自己祖宗找個名人,便找到了理學家朱熹,稱自己是朱熹之子孫;武則天也曾謊稱是周公姬旦之後,也許這也是人之常情吧,也許是心底的不自信和自卑,總想找個大樹依靠。我卻是打心眼兒裡覺得不靠譜,須知,哪個門派不都是要爲創派增加些神秘色彩,創造些神化傳說嗎?就連史書中記載的某些大人物出世,那個不是景象異常,瑞彩遍地?劉邦母親懷劉邦時夢到黑龍入懷,朱元璋出生時狂風暴雨,老子出生時懷胎數十年等等,那個不是異於常人?但真相如何,卻不足於人道哉。
就在我腦子胡思亂想之時,繩倩趁着祭臺震盪之際,迅速撲向了紫衣男子!紫衣男子被項峻的線蠱偷襲,雖然身死,卻在臨死前激發了線蠱!紫衣男子恨得咬牙切齒,臉色發黑,無奈手掌上的焦黑色開始蔓延,紫衣男子當下切掉了自己的食指,原來就在線蠱發作之時,紫衣男子強行將線蠱逼入食指並果斷將食指斬斷,釜底抽薪,徹底絕了線蠱的蔓延。食指掉在地上,就連血液都變成了焦黑色,並伴着腥臭的味道。
紫衣男子正心中發狠,瞥見撲將過來的繩倩,迅
速側步、轉身、揮劍,動作宛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繩倩人在半空身體無法借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身體一點點向劍尖靠攏過去。
只聽“嘭”的一聲脆響,繩倩跌落在地,驚恐地查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鮮血流出,而紫衣男子卻向後倒退了兩步,長劍也跟着偏了方向。原來是曹楠在危急之時出手,磕偏了紫衣男子的長劍,也把猝不及防的紫衣人撞退了兩步。
紫衣男子能夠突然發難將項峻殺掉,主要得益於他精湛的劍法和以有心算無心的運籌,若論道術道法則未必就能剋制住項峻繁雜的蠱術,繩倩的金蠶蠱不能傷到紫衣男子,也多半是他一身的功夫了得,身手敏捷,不等金蠶蠱近身便將蠱蟲接住、捏碎,絲毫不給繩倩金蠶蠱施展的機會。但現在紫衣男子被項峻算計掉一根手指,再加上繩倩的偷襲,不由使他氣極之下亂了方寸,方被曹楠得逞,否則恐怕曹楠也不會這麼容易就將紫衣男子的長劍撞開。
紫衣男子顯然也明白了自己被衆人層層圍住的處境,卻是絲毫不驚,從衣袖上扯下一段布條草草將斷指之處包紮好,冷冷地看着曹楠和繩倩,猶如看待死人。擡起滿是鮮血的左手,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像是在品嚐一杯陳年美酒,也像是在回味香味四溢的好茶,但惡毒的眼神和冰冷的奸笑,更像是在心裡銘記這次大意所帶來的傷痛,誓要用更加惡毒千百倍的手段還到眼前這兩個人的身上。那種眼神,讓人看一眼就心驚不已。
劇烈的震盪讓祭臺上又增加了無數道粗大的裂痕,如蛛網般密密交織在腳下。直到此時,那種懾人的震盪才緩緩平息,又是一聲高亢的吼叫從地下傳來,聲音並不十分巨大,但每人聽來都覺得如同自己心底發出的一般,攝人心魄,悠揚與渾厚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同時從這聲音中傳出,讓人感到說不出的詭異和神秘。
剛纔衆人不出手,並不是不想動手,更不可能是懼怕了紫衣男子,而是腳下搖晃得厲害,站穩腳跟都十分困難,哪裡還能分出心思去對付紫衣男子?而現在不同,衆人穩住腳下,冷冷地看向站在中間的紫衣男子。他是水蛇獻祭的真兇,也是衆多離奇失蹤案的幕後黑手,當然不能讓這殺人如麻草菅人命的兇手走脫。
紫衣男子倒是一臉鎮定,唯獨看向繩倩和曹楠時目露寒芒,曹楠趁着剛纔動盪之時迅速拖着繩倩就地往後一滾,遠離了紫衣男子,曹楠顯然知道,自己不是紫衣男子的對手。
繩倩則是目露兇光,若非是曹楠死死地摁住她,恐怕又要衝上去找紫衣男子拼命了。說實話,繩倩的所作所爲在我看來很是不齒,但曹楠畢竟是淮陽人,可能和繩法新也有些關係,雖然繩倩助紂爲虐甚至不惜以金蠶蠱殺死戴長衛,但怎麼也輪不到這個紫衣男子在這裡指手畫腳,何況紫衣男子更加罪大惡極,他纔是現在首先要對付的。
正在此時,四周突然陰風大盛,無數陰魂涌向祭臺之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