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刑堂首先便是一條陰暗的通道,踩着潮溼的地面,似乎有股寒氣直逼腳心,宗虎小時候來過一次刑堂,不過連這條通道的一半都沒走到便嚇的逃了出去,然而今日即使他再害怕也不能回去,必須闖過那聳人聽聞的三關才能取得續命珠。
整個通道里寂靜的都可以聽到他自己的心跳聲,一步步的捱到盡頭,突然出現了兩個選擇的木牌,左邊是有鋒,右邊是無鋒,這讓宗虎看的一陣莫名其妙,不過這鋒字顯然和利器有關,那無鋒直白的解釋便是沒有利器。自覺解釋合理的宗虎直接朝右側走去,不多時便來到一間純鐵打造的屋前,就見緊閉的大門上寫着三個字——無鋒殿。
攥住門上的拉環,本以爲很輕鬆便能打開,可卯足了力氣才扯開一條縫隙,這讓宗虎的臉色禁不住一紅,只得一點一點的拉出個容一人通過的空間,慢慢的擠了進去。發現屋裡比想象的空曠了許多,離他十幾米的地方坐着個頭發花白的老翁,此時正戲謔的瞧着他。
“刀霸?你不是早在十年前就被老祖處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呵呵~殺了我豈不是很無趣,他把我囚禁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總是送進來些狂傲之徒羞辱我,真沒想到你這個小娃娃也會來,難不成你們宗氏添了新的男丁?”
宗虎下意識的退後幾步,當年刀霸憑藉無刀訣大殺四方,是仙島閣數一數二的金牌殺手,只不過爲人太過陰狠,終是收人錢財打算偷襲老祖,可最後他失敗了,便被帶進了刑堂,從此再也沒有出來過,這麼多年都以爲他早就死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活着,而且成爲把守第一關的‘門神’。
刀霸自娛自樂的回憶着過往,可宗虎沒這麼多功夫聽他嘮叨,發現他的手腳全都被鐵鏈鎖住,膽子也大了許多,猛然爆喝一聲,隨手甩出數十枚梭鏢,直射向刀霸的全身要害。而刀霸見此只是冷笑着撿起地上的一個黑呼呼的東西,在身前晃動幾下,竟全數抵擋了下來。
“小娃娃,既然你想動手,老夫陪你便是,讓你領略下什麼才叫真正的武技!”
刀霸說完,陡然將那黑乎乎的東西舞動起來,不待宗虎看清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就見刀霸猛的一跺地面,身體嗖的一下便出現在他的五米之內,而那黑色的東西更是直抵他的胸口,將他撞飛出去。
連續翻滾出十幾米,宗虎才止住自己的身體,擡眼瞧去,就看到刀霸正拄在那黑色的東西上,下寬上窄,像是一把未經打磨的砍刀,而且最奇怪的就是刀面兩側全都很光滑,根本看不到利刃。
“小子,這是我兩年前參悟的至高境界——利刀無鋒,你能死在我手裡也算是一種造化吧……”
刀霸得意的舉起了這柄無鋒刀,猛的朝宗虎連揮出數道刀氣,只見將地面劃開一條條的裂縫,而宗虎這時也大喝一聲,從儲藏戒中取出一杆虎頭鏨金槍,雙手不停的舞動起來,漸漸形成一輪槍盾,與刀氣撞擊在一起。
轟隆一聲巨響,宗虎的身體禁不住晃了兩晃,但是刀氣卻被他全數接下,刀霸見此突然仰天狂笑,就聽一陣鐵鏈拖地的脆響,似閃電般再次襲向宗虎,眨眼即到。宗虎也不躲閃,鏨金槍輪圓了橫掃過去,夾帶着狂暴的靈力直擊刀霸的太陽穴,大有魚死網破的架勢。
眼看就要兩敗俱傷,刀霸猛的將無鋒刀豎起來,霎時火花四濺,竟是擦着鏨金槍桿欺近到宗虎的身前,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突然一掌印在了宗虎的胸口,只覺一陣刺痛,宗虎下意識的撤後一步,發現胸前全是裂紋,鮮血染紅了衣服。
“小子,放棄抵抗吧,如果你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然後大罵老祖是混蛋,我可以考慮考慮放你過去,如何……?”
“放屁,老子一定會把你的腦袋扭下來!”
宗虎大喝一聲,兩眼瞬間爆射出紅光,整個人看上去越發的猙獰,左手抓住領口猛的一扯,就聽嗞啦一聲,上半身完全**在刀霸的面前,配合胸口的鮮血更是彰顯出一股無比的霸氣。
刀霸點了點頭,現在的宗虎纔算是能和自己鬥上一鬥,不過最終的勝利依然屬於自己,他要讓宗氏斷子絕孫。兩人同時大喝一聲,飛速的迎着對方衝來,身影一恍而過,就見宗虎雙手拄着鏨金槍,艱難的扭過頭來,而刀霸則一動不動,只有嘀嗒聲不時的傳來。
“利刀無鋒雖然厲害,可你只不過是強迫自己達到這一境界,怪不得來之前老祖曾教我幾招破解之法,原來是用來對付你的……”
“呵呵~沒想到最後還是棋差一招,老祖註定是我刀霸一生的剋星,我不甘心呀!”
說罷,只見刀霸猛的揚起頭顱,血水似噴泉般吐出,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這時才能注意到他的無鋒刀竟斷爲數截散落在身體周圍,而宗虎則一瘸一拐的走到他之前所坐的地方,撿起地上的鑰匙將一扇位於牆壁上的小門打開,第一關他總算是闖了過去。
還等在外面的六人就看到半空的紅燈籠徐徐下落,不多時第二盞點燃的燈籠從更深處升起,這就意味着宗虎沒有死,而且闖進了第二關。宗銳激動的和每個兄弟相擁,而一旁的老祖也是鬆了口氣,雖然他教給宗虎破解之法,卻還是不敢肯定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運用自如,現在看來他做的非常不錯。
就在宗虎闖關之時,納蘭如龍和莫天行聯袂來見靈皇,還是希望能夠儘快借出九曲蓮華,只不過靈皇的態度依舊是模棱兩可,二人又不能強迫靈皇給一個答覆,極度鬱悶的離開皇宮,找納蘭嫣幾人說明了情況。
柳如煙一聽靈皇還是不肯借,當即杏目圓睜就打算強闖皇宮找靈皇理論一番,不過還沒等她行動,靈鳳已是先一步進入宮內,輕車熟路的找到靈皇,懇求他借給自己九曲蓮華,爲此付出任何代價都願意。
靈皇安靜的聽着靈鳳說完,突然開口說道:“如果我讓你嫁給靈龍做他的妃子,你也願意嗎?”
這一句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不說靈鳳現在心裡裝的全都是童少陽,就是沒遇到童少陽時她也不願意嫁給靈龍,一直在刻意的迴避着他,而靈皇對於他們之間的事情也從不摻和,任由他們自己決定,不知道爲什麼今日卻會提出這種要求,難不成是料定自己不會答應,找個藉口搪塞一下。
“陛下,您知道我對靈龍沒有感覺,即使我答應了以後也不會幸福,你爲何要苦苦相逼?”
“我知道,但我現在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你不讓我苦苦相逼,那你們最近又幹了些什麼?條件就這一個,你如果答應我就借給你,如果不答應就算了……”
說完,靈皇拂袖離開了大殿,只留下靈鳳靜靜的跪在殿內,她的思緒已經徹底凌亂了,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靈皇會拿出這事來作爲交換的籌碼,答應他將失去童少陽,不答應他也極有可能失去童少陽,這讓靈鳳真不知該如何決定。
回到學院時已接近傍晚,納蘭如龍等人還沒有離去,見她回來趕忙迎上去詢問結果,可靈鳳只是搖了搖頭便獨自渾渾噩噩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幾人搞不懂她這是怎麼了,只得先暫且回去,明日再從長計議。
當晚,靈鳳做了個噩夢,夢裡她見到了童少陽渾身是血,嘴裡還不停的埋怨她爲什麼不救自己,靈鳳想要解釋,可到嘴的話語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急的從牀上坐了起來,發現天色纔剛剛有些發白,屋外還是異常的寂靜。
“少陽,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處理了一夜的政務,此刻靈皇纔剛剛休息,突然就聽到推門聲,定睛瞧去,發現來人竟是靈鳳,臉龐禁不住一僵,心裡有種感覺,她待會所要說的一定是自己最不想聽到的。而靈鳳見靈皇正坐在牀邊,心裡禁不住長舒口氣,之前還擔心闖進來的太過唐突。
靈皇指了指一側的座椅,示意靈鳳坐下說,自己也強打精神走回到書桌前,而靈鳳此時哪還能顧得上這些,緊走幾步跪拜在桌前,再一次懇求靈皇將九曲蓮華借給她們,先前提到的條件她全部答應。
“你這可是賭上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呀,難道不再考慮一下嗎?”
“時間緊迫,爲了童少陽我願意付出一切,只要陛下將九曲蓮華拿出來,婚禮隨時都可以舉行!”
靈鳳閉着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倔強的不讓淚水流出,而靈皇的臉色卻異常的難看,這分明是在與他叫板,當即冷哼一聲,直接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將靈鳳晾在了這裡。等了半餉沒有聽到答覆,靈鳳慢慢的睜開雙眼,卻發現屋裡只剩下了自己,立馬站起身來,出門去找靈皇。
不多時,宮裡的僕人和侍衛便看到靈皇神色匆匆的四處躲藏,而靈鳳則到處詢問他的下落,很快各種傳言散播出去,驚動了正趕來上朝的文武百官,紛紛加快腳步,期望能看到個結尾。
終於,靈皇被靈鳳堵在了一處花園裡,見她一步步的逼來,靈皇氣惱的就想吩咐侍衛把她拖出去,可看到她的模樣又怪不忍心的,嘆了口氣示意她過來。
“傻孩子,我借給你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