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饕餮病

“靈血入體後,五感聰敏,力量充沛,體魄筋骨尋常刀劍難傷。”

這是《楚家志》中,對於靈血的一段記載。楚卓放下手中的《楚家志》,再次回憶着靈血入體的一瞬間。

昨日,楚卓發現靈血入體後,便把老爹的屍體入安葬了,而後,又快步趕回了家中。

而後便翻出代代相傳的《楚家志》,翻到其中有關靈血的記載,果然,其中寫到的與自已之前所處的異常狀態,十分吻合,但遺憾的是,裡面卻沒有提到,靈血來自哪裡。

昨晚,楚卓確認自己得到靈血,一直到今天晨時,心緒都未能平定,他反反覆覆地,把《楚家志》看了不下數十遍,而後又在牀上輾轉,聯繫到老爹身上,最終得出一個答案。

這靈血極可能與雲家昨天晚上死傷數百人有關,死了這麼多人,爭鬥中又出現如此珍貴的靈血,說不定就是爲了搶奪這珍貴靈血,才造成如此慘烈的後果。

“如果真是爲了靈血,死傷數百高手,到也有可能。”楚卓感嘆着,猜測着這事件與靈血之間關聯。

“這靈血所錄記載,是楚家歷代袓先最爲強大的一代所記,雖然沒有說明靈血來自哪裡,但那代袓先因爲得到了靈血,體魄才變得極強,‘幸運’地活到了百歲,這都是千真萬確的。”楚卓心中暗想。

“這次得到靈血,體魄明顯比以前強了很多,看來可以度過這次‘饕餮病’的暴發了。”

想到這兒,楚卓微黑的臉上,又泛起幾分苦澀。世人都知,楚家每代都是江湖一等一外功高手,煉就一身銅皮鐵骨般的功夫,但只有楚家人知道,這一切都拜“饕餮病”所賜。

饕餮者,上古兇獸,性貪婪,而喜食,能吞萬物以滋自身。

這“饕餮病”是楚家歷代的遺傳怪病,就像這病的名字一樣,它恐怖如饕餮一般,能吞噬萬物。

此怪病在每代楚家男丁身上遺傳,在其十五歲那年,怪病會突然暴發,而發病之後,患者手上便會形成一個能吞噬萬物的“風洞”。而在此刻,這種病的恐怖纔會體現出來。

如果患者體魄太弱,這饕餮風洞不夠穩定,它就會毫不留情地,把患者自身都吞食掉!

楚卓的母親,就在他三歲那年,被他父親手上的“風洞”,意外地,整個人都被吞噬掉了。

而唯一能穩定此病的“藥方”就是,不斷增強自身的體魄,身體越強,則“風洞”越穩定。

所以,楚家男丁若想活得更加長久,從五歲開始,便要打熬身體,三伏九煉,再借以藥物不斷洗刷身體,以近乎瘋狂的方法,強壯體魄,以此來穩定手上的“風洞”,獲得更長久的生命。

楚家也就在這種情況下,每代男丁練就了一身霸道的外家功夫,所以楚家沒有弱者,那些弱者在十五歲第一次“饕餮病”暴發時,就送了性命,到如今,楚家也只剩楚卓一人了。

“十五歲了,上次因爲父親的在一旁護持,所以僥倖度過第一次暴發,這次得到靈血,使身體變強,本來快要第二次暴發的病,看來可以壓下去了。”

雖如此想着,但他現在還不敢懈怠,楚家多少成名人物,哪個不是不比他現在厲害,到頭來還不是早年夭折,大多都沒活過四十,就被自己手上的風洞吞噬掉了。

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已的左手,那裡有兩條紅色的線條,平行直橫過手心,這是“饕餮病”暴發後纔會出現的“雙斷掌紋”路。

楚卓看了看外面的日頭,想了想:“老爹雖不在了,但今天煉體也不能落下,先用藥物浸泡洗刷身體,而後,再進行負重登山鍛鍊。”

按照以往,楚卓從藥庫人拿出藥材:“鐵線草六年份一株,紫桑果一顆,黃精半兩……”

一份份藥材,配好比,從藥庫裡被拿出來,而後直接放在清水裡,浸泡開來,最後統統放進一口大黑鍋裡。

“接下來就是一個時辰的熬藥過程了。”楚卓跑到柴房,搬來十幾根大枯木,開始燃火熬藥。

一個時辰,雖算不上很長時間,但也要一定耐心,楚卓時而往大鍋下面加柴火,時而又往鍋里加些小份的藥材,火光在竈臺下面不停閃爍,他也不停來來回回加柴放藥。

時間流逝,鍋裡的藥香也散發開來,在半個時辰的時候,藥香達到最濃,一個時辰後,藥香只淡淡地散發出來,楚卓知道,這個時候,可以停下,取出藥水,此時浸泡就會達到最佳效果。

把藥水取出,然後加入適度的溫水,楚卓進入水桶內,浸泡吸收藥力便開始了。

整個身體都進入藥水裡,周圍有淡淡的白霧和藥香環繞着,楚卓靠在木桶邊上,靜靜感覺着身體的的變化,此時此刻,他感覺皮膚上似乎有許多細小的蟲子在運動着,有點癢,也很舒服。

他靠在木桶上,享受地哼哼幾聲,而後下意識擡起左手,看了看上面左手的“風洞”。

這時手上的“風洞”,纔是真正的風洞,和病發時出現的形態一模一樣——是個龍眼大小的黑色圓洞。

“這風洞,今年應蓋可以完全穩定下來吧。”半眯着眼,他如此想着。

“嗯?好像和平時的有些不同。”

楚卓以往泡藥水的時候,這黑色“風洞”也會出現,但現在看來,卻有細微的不同之處,這黑色“風洞”裡的黑氣,平時都處於靜止狀態,而拿起來看時,卻在繞着掌心緩緩轉動着。

“病要暴發!”楚卓猛然想起,這是病要暴發的前兆。

“怎麼會這樣,身體不是變得更強了麼?!”楚卓大吃一驚,冷汗都出了一身。

他霍地從桶裡站了起來,而後快速拿起來一旁的一條黑布在手上繞了一圈綁住。這黑布,是楚家袓上流傳下來,專門封印“風洞”小範圍不穩定的器物。

“希望這次,不是暴發,只是不小範圍的不穩定。”這次如果真是暴發的話,那楚卓很可能會被吞噬掉。

他還未來得及多想辦法,他左手上的“風洞”便產生了巨大變化。

一股黑色的罩風,帶着莫大吸力,從他手心突圍而出。

黑氣一出,周圍的東西在吸力作用下,也開始往楚這邊緩緩移去,而那股黑氣卻逆流而上,直接投進入了方纔楚卓浸泡的藥桶,接下來,在楚卓驚異的目光下,這些黑氣就像長鯨吸水一般,包裹着桶裡的藥水,化作一道水線回到“風洞”裡面,而桶裡只留下一些無用清水。

楚卓看了看自己恢復原狀的左手,又看了看那個木桶,一時間目瞪口呆。

“身體好像又變強了。”楚卓明顯感覺到,剛纔那黑氣隨着藥水一進入“風洞”,便散發至自己全身,藥力也在這融入之時,讓楚卓身體變得更強。

讓楚卓驚奇的是,被黑氣吸收進入身體藥力,遠遠比浸泡吸收,要強上很多。

“難道又是靈血的作用?”楚卓以前也沒聽老爹提過這種情況,《楚家志》更沒記錄隻言片語。

“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情況,而靈血一進入我身體,就發生了這種情況,一定是靈血的作用!”楚卓心臟也不禁砰砰跳了起來,“這是一個機會,能讓我變強,活得更加長久!”

楚卓滿臉興奮,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他最多隻能活到十八歲,而現在,他有一根救命草,可以讓他活得更久,甚至可以活到百歲,叫他怎麼能心平靜氣。

“一百歲!成爲湖一等高手!”兩樣都充滿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不斷在來回走動,腦海裡構架着種種夢幻,“冷靜,楚卓,你要冷靜下來。”

他不斷讓自己平靜下來:“現在機會有了,接下來就要讓吸收更多的藥力,讓身體變強。”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嘗試。

有了這個猜測後,接下來的時間,楚卓便開始研究起手上的“風洞”。他首先試着去用意識去控制“風洞”,但“風洞”完全沒反應,接着,他又花了一個時辰再次熬了一份藥,把手入進藥水裡,看看“風洞”是不是還會把藥吸收掉。

但可惜的是,無論怎麼弄,都沒有產生任何反應。看來,要不就是哪個地方出了錯,要不就是“風洞”在特定的情況下,才產生剛纔那種反應。

即便如此,楚卓仍是不斷努力,試着讓“風洞”出現剛纔的情況,因爲一但成功,那他的病就有了保證,只要有藥,他的身體就可以不斷的強大,“風洞”的吞噬也就永遠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就這樣,楚卓從早間一直試到正午,直到外面傳來敲門聲,這時,他才一臉無奈地打算停止嘗試。

他打開大門,外面依然如昨日一般,烈日如火,逼得人煩燥不堪。

“楚哥兒,這是給你的。”竟然是昨天認識的一個雲家小廝。

“銀子?”

“這是雲家給死者家屬的三百倆白銀。”那小廝見楚卓疑惑,解釋道。

話說完,對方又微微一笑,拍拍肚子道:“現在都中午了,我還有些事要跟你祥談,要不一起去吃點東西怎麼樣?”

楚卓覺得這小廝爲人不錯,昨天說着,今天就專門給自己送來銀倆,他口中所說的事情,楚卓也大概猜到是什麼了,便也笑着答道:“現在正午,我正要去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呢。”

“哈哈,如此更好了,我們一道去那味覺居嚐嚐那‘紫米蒸肉’如何?”對方到也爽快,順話便邀他前去一處實惠小店。

“那再好不過了。”楚卓一笑道。

於是倆人你一言我一語,便到了這味覺居的小店。在這途中,楚卓也客客氣氣,順便問了對方的姓名。

倆人選了個清靜地方,便坐了下來。

“王文大哥這次前來,可是爲小弟穿針引線,在雲家謀個差事?”楚卓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王文也是一笑:“既然楚哥兒猜到了,我也不多廢話,的確是爲了這件事來的。”

現在的楚卓,對於進入雲家,比任何時候都要迫切,一是爲了查清父親死因,二是爲了尋找那靈血的來源。

“如果能從雲家得到更多的靈血,說不定,以後再也不用擔驚受怕被‘風洞’吞噬了。”楚卓心裡明白,雲家是得到靈血的唯一突破點。

“那就全靠王大哥引薦了。”楚卓想到這兒,言語間,更加熱切,當下,把菜也全叫了上來。

見楚卓如此說,王文卻搖搖頭:“其實我就是雲家一個下人,哪有給人引薦謀差這種權力,只是提前從雲家那裡得知,雲家三天後,會爲了雲家老爺子三個月後的七十大壽,招收一些護院和跑腿小廝罷了。”

“雲老爺子,七十大壽?”對方一說,楚卓便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王大哥,是要我去謀個護院的差事?”

“哈哈,楚哥兒是個明白人,楚家個個都有不俗的功夫,這護院的差事,如果楚哥兒去做,一定能成,而且,雲家上次死了那麼多人,這一進雲家,十有都會長久做下去。”王文到跟楚卓長遠打算起來。

楚卓雖沒長久做下去的打算,但臉上卻笑容滿面:“那三天後,我就到雲家走一趟了,如果得了差事,以後還要靠王大哥多多照料了。”

“哪裡,哪裡,楚哥兒要是進了雲家,地位那肯定比我要高……,啊,菜了上來,來吃……”

倆人又在言談間把填飽了肚子,而後又聊了一些楚父的事瑣事,便分了,各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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