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晶瑩的淚水沿着他英俊的臉頰滑落,在玉指環上濺天,只有那一滴淚水,似乎才能證明,他曾經也對她有過一絲真心。很快樓靜旋恢復了平靜,拉開抽屜,取下自己手中的那隻玉指環,與配對的這個放到了一個古典盒子裡,封存。
其實他對宋馨多少是有一定的感情的吧,不然也不會這麼失落難過。
“我以爲,你不會流淚。”
他笑笑,此時已恢復了平靜,看不出喜怒哀樂:“謝謝你,你是不是……早知道了什麼?”
“我……一言難盡,如果有機會,我以後會將事情原本都告訴你。”
他冗長的嘆了口氣,好在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從公司大樓走出來,天氣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安子逸瞄了我一眼,看我心情似乎不好,什麼也沒問。
我說:“只要兩個人相愛就好,只要相愛就可以結婚,這樣的想法,爲什麼這麼艱難?人活一世,自己開心纔是最重的不是嗎?”
安子逸想了想說:“因爲我們要生存,要繁衍,有信仰,有家族榮耀感。所以婚姻就變成了一道門檻,娶誰或嫁誰,都關係着個人或者整個家族的命運。門第觀念,是根深蒂固的,前數三千年,後數幾百年,不管是歐洲還是亞洲或許都無從改變。”
“就像……”
“就像我們嗎?”我嘲諷悲哀一笑:“如果我不是窮人家的孩子,如果我出身高貴,也許我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我不會遇上傅擎戈,你也不會與李曉嫣結婚。”
“晴晴……”車子緩緩停在了停下車庫,誰也沒有急着下車,安子逸沉聲說:“只要你願意,現在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我現在有實力了,我的婚姻能夠自己做主了!”
“不可能的安子逸,你太在乎家族和你母親,就算我嫁給你,也只會受盡委屈,面對我和你母親,你又該如何處之?”
他緊握着方向盤,一臉嚴峻:“那傅擎戈呢?你爲什麼能跟他在一起?”
“傅擎戈跟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他比我還混帳,他有我這麼關心你照顧你嗎?除了給你添麻煩人,他什麼都做不了!!”
我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冷靜的對他說:“傅擎戈跟你的性格和家庭都不一樣。他向來我行我素,他的榮耀感只建立在自己的身上,從來不管別人怎麼想。他任性妄我,可便是這樣的性格,他說愛誰就可以愛誰,他說要跟誰在一起,又有誰能真正去阻止?他能做到,你能嗎?!你要在乎你媽的想法,你要在乎親戚們的眼光,我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我能!如果我說,我能呢?你還會回來嗎?”
我嘲諷的笑着搖了搖頭:“不,安子逸。你不能!”
他沉默了下來,我推開車門下了車,他呆滯的坐在車裡,陷入了沉思。
我不想讓悲劇再重新上演,所以陳雅妍我一定要幫她!她沒有在固定的酒吧跳舞,而是穿梭在各個夜店和酒吧裡跑場子。
要
逮她有點兒難度,但她名氣在那兒,所以也沒有想像中那樣難。今晚,我終於等到了她表演完從酒吧裡走出來。
看到我,她下意識的要繞道離開,我衝上前攔在了她的面前:“雅妍,我們再好好聊聊。”
“我們沒什麼好聊的,我要表達的意思,那天都跟你說清楚了。”她的態度堅定。
“可是現在又有一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被奪走,難道你不害怕嗎?”
她不在意一笑:“我也記得跟你說過,人還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
“能不能告訴我,你所謂的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
她抿着脣良久,帶着一絲悲傷說:“我知道你是想幫我,爲了我好,但是我現在很需要錢,你以後別再來了,就當沒有見過我吧。”
她轉身快步離開,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勸她已經起不到一絲作用,只有找到癥結所在才能讓她回頭。
第二天晚上,我悄悄的跟着她來到了一幢老舊的公寓樓下,她買了菜上樓,一臉幸福的笑着。我在想,這人會不會是她的男朋友?
我坐在對面的避風塘等了近三個小時,她終於從公寓出來,身後還跟着一個英俊有氣質的男人。
她跟那男人叮囑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男人站在原地目送着她遠,才準備回家。我趕緊起身衝到馬路對面,針那男的給攔了下來。
“等一下!”
那男的訝然回頭盯着我,疑惑的問:“有事嗎?”
“你跟雅妍是什麼關係?”
男人警惕的盯着我,緊蹙着眉頭:“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有警戒性,假裝輕鬆的說:“先生你別緊張,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雅妍的表姐。”
“我怎麼從來沒有聽小雅提起過,她還有一個表姐?”
“是嗎?我一直不在國內,所以雅妍不經常提起吧。”我暗中吐了下舌頭,心想着原來自己能這麼扯蛋。
“哦……你找我,是因爲雅妍?”
“我能進你家談嗎?站在這裡實在不太方便。”
男人還是有些顧忌,但看我一臉真誠的模樣,最後將心底的顧忌給打消了說:“那你上樓吧。”
我去到了他家,才發現這男人是搞藝術的:“這些石膏都是你雕塑的嗎?”
“嗯,是的。”他收拾了一下書桌,說:“你請坐,我去給你倒杯水。”
“不用麻煩了,我就看看雅妍平日生活的環境和接觸了哪些人,看看就走。”我打量着他,經常熬夜的原故,所以留下深深的黑眼圈:“你叫什麼名字?”
“張森。”
“讀美術的?”
“嗯,美術學院畢業的。”
“弄這個要花不少錢吧?你有工作嗎?”
“我暫時沒有工作,因爲我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藝術上,哪有什麼心思去工作呢?”
我失笑:“連自己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你怎
麼搞藝術啊?”
張森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這個是我的問題,不需要一個外人來操心。”
“我也只是關心表妹雅妍而己,現在她好像因爲你,什麼都顧不上了,如果你愛她,我希望你能多爲她着想一下。”
他一臉凝重,靠在窗前,薄脣緊抿。似乎已無話對我說。我冗長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這個破舊的公寓大樓。
沒想到第二日陳雅妍主動的找上了我,一見面就滿是火藥味,狠推了我一把,怒吼着:“你什麼要多管閒事?!你知不知道阿森現在要跟我分手!!”
“你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你自己還是個小丫頭,你能爲別人的人生負什麼責。用你自己的人生換他的人生嗎?不要傻了,這種從一開始就建立在不同等高度的戀愛,根本沒結果!”
她油鹽不進,一臉敵意:“我不需要你說什麼大道理給我聽,我只知道如果沒有阿森,我就要活不下去,所以求求你,不管有什麼天大的理由,就是我死了也好,請你不要插手!”
我看着雙目赤紅的她,突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很無力,就像見到了當時的宋馨,執著得讓人覺得可怕。
“阿森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被奶奶養大的,小時候沒有爸媽,只有奶奶陪着我,後來奶奶去逝了,還好有阿森陪着我。他是一個很有藝術才華的人,他一定會出人投地,只要再給他多一些時間。我會幫他的,永遠都不放棄。”
“看來,我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沒錯,所以你不要再來了,我不想看到你。”陳雅妍最後那一眼有些刺傷了我,並不是因爲她傲漫的態度,而是一想到她這麼傻乎乎的一廂情願付出,而那個男人卻什麼給不了她,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愛她,就不會讓她過這樣的生活。
緊接着而來的,是我與安子逸的婚禮,他那邊已經歡喜的在籌備了。雙休日我迫不得已回了齊家一趟,齊老頭兒很像那麼回事兒,跟我扯了一些有的沒的。
看着他我心裡膈應極了,當晚找了個藉口讓安子逸開車來接我,齊老頭兒笑着說:“女大不中留啊,這麼快就向着別人了。”
我裝出一副羞澀的表情,與他道了別上了安子逸的車,臨時他叫我別擔心,婚禮的一切他會讓人給我操辦的。
路上,安子逸一臉凝重說:“警察之後沒有再來找你?”
我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沒有了。”
“真是奇怪,是誰有這麼大的能奈,能轉眼之間就把事情給壓了下來?一點風聲都沒有。”
“什麼?”我後知後覺,這纔想起,我是案發現場的第一人證,也是最大嫌疑人,除了那次被請到警局之後,便再也沒有了消息。
安子逸看了我一眼,說:“我之前還一直接心着,這件事情會不會傳到齊遠忠的耳朵裡,然後你受到牽連,我本來想着替你辦妥這件事情,但是當我提起這件事情時,他們反而一副很震驚的表情,沒有再提起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