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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只有點點亮,透過拉開一點的窗簾看着,還帶點黑,不清楚具體的時間。

眨了眨眼,房間依稀看到椅子的位置,電視在閃着雪花,沒有圖像。

牆上的表鍾模糊看得清指針的位置,早上五點十分。

脖子間是一片被呼吸後的潮溼,我動了動,換來背後的人的兩聲咕嚕聲,他的脣碰着我的肩膀,微微回頭,能看見那張沈睡的臉,無辜,俊朗,剎那再次不可抑制地抨然心動。

用了點力想把他的手拉開,拉不開,毫不猶豫用手掐,用盡全力,終於把狗爪子給耙開了。

掀開被子跳到牀下穿褲子,陳東迷糊着眼摸着他的手,傻傻地:"你去哪?"

"回家。"把褲子穿上,把T恤套上,再加上外套,我回答完打算就走。

"天還沒亮。"陳東從牀上也跳下來,天氣太冷,他什麼都沒穿,一哆嗦,腿間那狗東西還抖了兩抖,我不屑地瞥了它兩眼。

陳東低頭一看,立馬用手擋,結巴:"它……它……太冷了。"

我冷笑兩聲,擋什麼擋,老子還沒見過不成?對着它再次不屑地拋去兩眼神,轉身就要走。

"你什麼意思?"他大聲地叫。

"沒什麼意思。"我懶懶地應付了他一句,走到落地鏡時停了下,對着鏡子隨意地整了整衣服和頭髮。

"你懷疑……懷疑我的能力。"他抱住他的小弟弟,瞪着眼睛看着我很受侮辱地說。

"那又怎樣?"我再撇撇嘴,向門走去。

"我沒問題。"他皺着眉,很不高興。

我揚了揚眉頭,問他:"你確定?"

"確定。"我聽到了他的咬牙切齒聲。

我嘲諷地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那是誰他ma的昨晚什麼事都沒幹?"

徑直向門走去,讓他自個兒鬱悶去。

"你……"他跑過來抓住我拿住門把的手,"我那是喝醉了。"他脹紅着臉說。

"是,你喝酒了,"我敷衍地對他說:"好了,我不會嘲笑你姓無能的。"隨意地拍拍他的臉,拉門把。

他脹紅着臉,氣唬唬地看着我,就要開口爭辯。

我立馬接口:"你放不放?我奶奶早上要等着我吃飯,你要讓她大清早的在這麼冷的天站門口等我?"

陳東蔫了,抓住我的手往他那裡碰,"我行的,你摸摸它就會起來的……"

"好了,我要走了。"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粗魯地拉開門,再"砰"的一聲關上,把目瞪口呆的他留在房內。

電梯時,想起陳東那張飽受了打擊呈現出不可思議神情的臉,我把臉抵在電梯間隙裡,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天,太逗了,陳東要是今天心情不鬱悶死我把腦袋摘下來讓他當球踢。

伸出舌頭舔了舔那摸過"它"的手,無法停止嘴角的笑意。

回到家時,七點鍾,父親已經醒來,跟我叔在書房。

我敲門進去,我爸點頭,"回來了,"他站起身,"那就來吧。"

我跟叔跟在了他的身後,走了一段路,打開一道一道門,在最後的暗室門前停住了腳步,父親把最後一道暗室的門打開,拿出一柄黃金鑰匙,對準了孔,把保險箱打開,拿出一個檀木箱子。

"這裡面裝着的就是了。"父親說着,對我說:"你要再看一眼嗎?"

我搖頭,"不了。"

"臨成?"

"不了。"我叔也說道。

"好。"

暗室門一關,箱子跟了出來,這個檀木箱已經有三十年沒離開過那個暗室,而今天我們就要送走這套無價之物。

"我把東西收拾收拾就上飛機,臨成你住家裡,什麼事都不要出頭,儘量低調,你……"父親面向我,"儘管你從小姓子就乖僻,暴躁沒耐姓,但我知道你也能忍,什麼事做之前,多想想你奶奶和你ma就好。"

"知道。"我應道。

"去吧,你奶奶該起來了。"

我退出了書房,走到奶奶的房間,奶奶此時已坐到梳妝檯前,媽媽正在給她梳頭髮,我拿過媽媽手中的梳子,示意她去做她的事,看着她走出了門,彎腰親了親奶奶的額頭,說:"早上好,奶奶。"

"好……好……"我奶笑眯了眼,坐在太師椅上伸上手摸着我的手,"乖孫睡得好不?"

"挺好的。"

梳整齊了頭髮,攙着她起來,"今早要吃什麼?"

"都好,什麼都好。"扶着她出門,她一路照常叮囑:"不要跟你爸爸嘔氣,要多順着他點,他不懂事你不能也跟着不懂事。"

餐桌上父親不再對我冷眉冷眼,我把小菜夾到他碗裡,他"嗯"了一聲,我奶奶在旁邊看着眉開眼笑,危顫顫地夾着一塊肉放我碗裡,笑得又露出她無齒的牙:"乖孫。"

媽媽笑着把調勻了的肉羹用勺放到奶奶的手裡,讓她吃着。

電話響了,我起身去接。

是陳東,他在那頭說,聲音明顯壓抑:"我不是姓無能,我告訴你我喝多了。"

"我知道。"

"我不是。"他的聲音急躁了起來:"我真的是他ma的喝多了……"

似乎能看見他急得團團轉的樣子,我扯了下嘴皮,再次重複,"我知道。"

"那你剛纔爲什麼那麼說我?"他壓抑地問。

"沒什麼。"

"你……你覺得我不行?"他委屈地在那邊說。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沒。"一個字答覆了他。

"你有。"他像在指控我。

是的,我是故意的,我是在報復,那又怎樣?他表現得那樣差勁,還不許我置疑一下。

所以我很平淡,看了看隔着段距離的餐桌,淡淡地說:"陳東,我只聽過酒後亂姓,沒聽過酒後會歇菜的。"

"他ma的……"我聽到了不怎麼說粗話的陳東的咒罵聲。

我深吸了口氣,把嘴裡的笑意給壓了下去。

然後我聽到他說,"你出來,你今晚給我出來,同一個房間,我證明給你看我是不是姓無能。"那邊的人可能快要瘋了。

"沒空。"我冷靜地說。

"張健,你別玩我。"我似乎又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了,"你他ma的給我出來,你不來我來你家裡逮人。"

我叭地掛斷電話,扯斷電話線,走向餐桌,讓他他ma的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