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章殺機迸現
明日就是婚期。
鴛鴦坐在蘭花窗前癡癡的發呆。
她的別苑裡只住着她一個人。她家大師兄也在前兩日送來了消息,說要明天早上才能到達寂木仙府。
可明天就是二月初二,鴛鴦的大喜日子。
雖然方白沒盡到身爲鴛鴦唯一親人的責任,不過鴛鴦拿腳趾甲想都能想到,她家那大師兄爲什麼慢才能趕來寂木仙府。
想來,她那日留紙一封不告而別,方白那個榆木疙瘩肯定不會如鴛鴦所願去找顏姬的,更甚,他把所有時間都用來找鴛鴦了,於是就造成了現在的悲劇。
鴛鴦定下婚期,千潯飛鴿傳書遞去消息後,方白才幡然醒悟,自家妹子在寂木仙府快要當上少奶奶了,哪裡還須得他去操心,於是,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向寂木仙府趕路。
沒幾日,方白就破天荒的開竅了,自覺顏姬被他傷了肺腑,懊悔莫及。
略微估算了鴛鴦的婚期,方白往寂木仙府相反的方向緋月仙府而去。
到了緋月仙府的門前,方白大喊着顏姬的名字,喊到喉嚨都冒了煙。
可顏姬什麼樣的人,她又豈會輕易原諒方白,將方白拒之門外好幾天,任方白喊破了嗓子也巋然不動,還只覺得心裡益發委屈,又不罷休,派了幾個人將方白趕下了山,方白鐵了心要求得佳人看一眼,哪裡肯被掃地下山,在山中某個勾勾裡找了個地方住下,打算大幹一場拉鋸戰。
顏姬聽了下面弟子們的情報,有些於心不忍,心中的酸氣早不知何時化爲烏有,礙於面子也沒主動踏出一步,卻在心裡期待着方白快來找她。
方白只在山中住下,估計着顏姬還在氣頭上,也不去觸她的黴頭,於是,兩人陷入了僵局。
當真是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方白越來越愁,愁的把自家小師妹的婚期都拋到了腦後。
和顏姬重歸於好,化干戈爲玉帛那日,暴雨傾盆,電閃雷鳴,方白倒黴的沒有遮風擋雨的的草棚,無處安身之際,渾身已被大雨澆了個透心涼。
那叫一個好不狼狽。
他想着,不能在這樣下去了,顏姬生他的氣,打他罵他也好,他也要在試一次,給自己一個機會。
方白抱着手臂,慢吞吞的往緋月仙府走去。
還沒到緋月仙府,就喜出望外見到了這幾日朝思暮想寤寐求之的人兒。
顏姬素手撐着一把十二骨節傘,立在他面前一句話也不說。
如凝脂白瓷般的玉顏上濺了幾點雨珠子,淡紫色的長裙被雨水打溼,間或沾上了泥垢,卻更顯得她氣質嫵媚,大方有度。
方白手指微曲抵了抵鼻子假意,咳了咳。
他這個樣子被她看見都影響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早不來晚不來在他被雨淋的狼狽之極的時候來。
是在關心他吧。
顏姬走近幾步,將不是很大的傘給方白擋住源源不斷往下灑的雨滴。
方白默了默,不知道顏姬還在不在氣頭上,默默拿過傘,認真道“對不起,能不能在給我一個機會。”
顏姬定定的凝視方白那一雙寫滿了真誠的琉璃眸子,明明是那麼狼狽的樣子,可心中某個荒蕪死寂的地方還是奇蹟般四季如春。
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待過她,她身後的追求者萬千,愛慕的不過是她這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不過表面上的皮象。
她也從來沒有如此在意過一個人,因爲他和一個小姑娘爭風吃醋,因爲他放下了她所有的尊嚴。
“好。”她聽見她的心裡這麼說。
顏姬和方白的故事就是這樣,方白在緋月仙府待了幾天,顏姬說起鴛鴦的婚事,方白才記起自己還要喝喜酒來着……
鴛鴦脣角噙了一抹淡若流雲的笑意,大師兄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她如今也要和千潯成親了。
多好的結局,成雙成對。
只是……
鴛鴦咬了咬脣,溫堯真的會來寂木仙府找她麼?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冷酷無情的人寸寸佔據了她心中最柔軟的一方,那個冷傲如青松般的背影,那張冷峻絕美的面容,這些,她都無法用時間忘卻,明明已經控制好自己不要在去依戀那個人,可當他又來了她的世界,她又怎麼可以當做聽而不聞。
她不是一個率性任情的人,不是麼?
鴛鴦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手,她的手中緊緊抓着一張信箋。
那信箋被鴛鴦不知不覺的捏成一團,鴛鴦深呼吸一下,不平靜的心中燥亂的越發厲害。
管不了那麼多了。
鴛鴦起身,疾步出了房間。
外面三個丫頭對她行了一禮,看鴛鴦陰沉的臉色,心下猜測她們末來的女主人這是抽什麼瘋了,但平時鴛鴦與人爲善,這些個丫頭也知道鴛鴦脾氣好,遂直白道:“姑娘,明日便是大喜日子,眼下時辰尚不早,是有什麼要事要出去辦麼,不如,我去幫您?”
鴛鴦揮了輝手,意識到自己失了方寸,斂了斂眉間的急切,道“不必了。”又想起什麼般的吩咐道“如若少主來找我,就說我心悶去散心了,不要讓他來找我,我會沒事的。”
三個丫頭笑着點頭稱好,雖然她們從來沒見過鴛鴦這樣的失控過,但未來少夫人的事她們也管不着。。
他們未來的少夫人平易近人又想法周到,想必也會識大體了。也難怪能得少主青睞。
鴛鴦看了看左右,四下無人的氣息,習慣了寂木仙府地形的她,很熟練的往一個地方而去,而且走的也是一個非常僻靜的荒徑。
鴛鴦走了很久。
這裡是寂木仙府一個廢棄的院子,說是廢棄,也破舊不到哪裡去,只是和寂木仙府的別處房闕相比,要沒用而已。
這裡就是信中所說的地點,鴛鴦咬了咬脣,身子向上一躍,便沿着窗躥進了二樓。
房子裡面沒什麼可讓人生活需要的擺設,卻也不是空曠的什麼也沒有,木椅上掩了重重的灰塵,可見這兒雖沒人灑掃照拂,卻也沾了寂木仙府純淨環境的光,不像鴛鴦以前住的那間房被雀兒弄的烏煙瘴氣,不髒也髒。
雀兒,她總歸還是不死心。
利用溫堯把她引到這個地方了,更是居心不良。
雀兒信上的大致意思是,溫堯來了寂木仙府,現在受了很嚴重的傷,落到了她的手裡,如果鴛鴦不想看到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就來這個地方一趟。
鴛鴦估量着這話幾分真幾分假,可越往深處去想,她越是什麼都想不下去。
溫堯來寂木仙府幹嘛,找自己麼?
可是……,還別說,以溫堯獨來獨往隨心所欲目空一切視世間追殺爲浮雲的性子還真能幹出這種不利己的事。
不管雀兒說的真話假話,鴛鴦都無法將雀兒信上的事置之不理,更沒辦法說服自己不來這一趟,即使明知雀兒早以不再是當初單純的雀兒,她也不得不來這裡一趟,只因,她不敢拿溫堯的安危去賭自己的高枕無憂。
寂木仙府不是誰想進就進的,溫堯雖是個異數,但也會付出一定的代價,再者,他身上殘存的□□未解,又在那天受了很重的傷,還要躲避四面八方跑來懸賞的各路強敵……
這樣下來,溫堯落到武功不弱的雀兒手裡就說的通了。
這麼思量着,雀兒從另一間房子裡繞了出來,一個多月未曾見,她竟消瘦了一圈,臉頰以前的豐潤粉紅盡數殘退,現在的雀兒面色灰敗無光,卻還故作笑顏。
“還以爲你不會來,正打算親自去找你,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還要愚笨,就憑我那一紙空文,你還真傻啦吧唧的來赴死了。”
話語尖酸刻薄,貶義十足,帶着不屑,抑揚頓挫。
鴛鴦不露聲色的將這裡在觀察一遍“你那些話只是在騙我?”
“呵呵……,你以爲你是誰,世間所有男人都要圍着你打轉,真不明白你打哪兒來的自信,認爲你心心念唸的溫堯會來找你。”
“沒有,這樣最好。”說不出心中怎樣糾結的感受。
溫堯沒來這裡,是最好的局面,他既不會受傷,她也用不着提心吊膽。
可爲什麼這麼失望,難道她希望他來這裡?
不,不可以,他不要來纔是最好。
雀兒冷下臉“你也真不要臉,明天即將成爲寂木仙府的少夫人,今天卻在想着另一個,還不怕死的爲了那個男人送上門來,你這樣的人,少主還愣是被你迷惑。”
鴛鴦拉下臉,溫堯不在雀兒手中,她也用不着忌憚雀兒了。
“你以爲你又好到了哪去,得不到千潯就千方百計的要毀了我,還口口聲聲說我愚笨傻叉,你以爲,你算什麼?”鴛鴦毫不留情的發揮毒舌功力。
“你現在真該拿個鏡子照一照自己這幅鬼樣子,往陽光下一站,你是不是都會害怕,心中陰暗也就罷了,天天鑽弄出幺蛾子,唯恐別人不知道你墮落是麼?你以爲我來你這兒,是愚蠢,你眼睛是瞎的,我若不是念着情誼,會來摻和渾水,你信上說溫堯落在你手上,我是相信了,可我心裡跟明鏡兒似的,溫堯真要落你手上,那也只有你倒黴的份兒,我來這裡,就是怕你這蠢貨栽在人手裡,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得,你死了不打緊,要是牽連到溫堯行蹤,間接害了我,那才叫一個得不償失。”
雀兒被鴛鴦的話說的一愣,然後便是惱羞成怒“你沒資格這麼說我。”
鴛鴦無甚在乎的一笑“嘴巴是我的,有沒有資格說這些也是我說了算。”
沒想到鴛鴦嘴皮子也這麼巧,雀兒乾瞪眼,又因張口結舌,回不了鴛鴦的話,最後一腔的熊熊怒火化爲咬牙切齒的兩個字,“找死。”
鴛鴦正了正神色,雀兒這是動手不動口了?
因雀兒從小就在寂木仙府勤學苦練武功,和吊兒郎當的鴛鴦相比,武功自是要高處一個等次了。
但說比武,鴛鴦可能又要招架不住了。
雀兒心中怒意洶洶,明天就是她愛而不得的少主成親日,如果她殺了新娘鴛鴦,少主的婚禮豈不辦不成了,那少主,是不是也會喜歡了她了?
鴛鴦不配和少主在一起,她殺了她沒有錯,少主不會怪罪自己的。雀兒極盡瘋狂的想。
想的不切實際,卻是她要拿鴛鴦性命的最佳理由。
————————作者有話說————
不夭“在家裡待着不比學校,連時間差都跟不上,好在晚上還能定時更新╭(╯ε╰)╮你們不要嫌棄倫家喲~”
衆“這麼熱情麼”
不夭“倫家啥時候都很熱情,因爲一直想要勾搭你們啦……(拋媚眼)”
衆“噁心……不嫌棄你都難”
不夭正襟危坐“咳咳,等下我們去吟詩弄月。”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腦子抽了,發的章節沒對上號,小妖精們可以打我罵我但不能棄我●^●錯錯錯,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