鴛鴦離開了風鈴還沒多久,就感受到有殺氣瀰漫而來。
鴛鴦在以前就一天到晚被人追殺的沒完沒了,在感受到熟悉的殺氣同時,就敏覺向身後走去。
如果沒判斷錯,殺氣源於她剛剛離開鳳陵的那一邊。
如果是鳳陵出事了的話?那最大的可能應該是鬼族乾的。
而且目的應該就是鬼族日思夜想的寶貝——聚魂燈。
不能讓聚魂燈被鬼族拿走,也不能讓鳳陵出事。
鴛鴦飛身從半空掠過樹枝而去,儘量讓旁人不能覺察出她的氣息。
沒飛多遠,果見到,獨屬於鬼族的三個暗色道袍者將風鈴一個人包圍。
她剛剛將聚魂燈交給了風鈴,那些鬼族人就找上門來,這事情可不是湊巧那麼簡單的。
這麼想,就只能是她再給鳳陵聚魂燈時這些鬼族人就已經在一旁偷窺着虎視眈眈,而她和鳳陵之所以未曾察覺,想那原因大抵就是這些鬼族人的實力不比她們兩個人低到哪裡去。
而這些鬼族人也真真是狡猾透頂,怕她們兩人聯手保護聚魂燈不那麼容易對付,就等着她走了,而去鳳陵一個人手上搶魂燈,這樣一來,搶到魂燈的機率也就高了幾成。
不過,鴛鴦雖也知道自己回來了,但不一定能幫到被以多欺少的鳳陵,畢竟,實力的差距也太過懸殊。
不能明着幫鳳陵,那就暗着給敵人出其不意的“驚喜”好了。
鴛鴦屏息以觀事態發展,只見鳳陵已經將刀出了鞘,一雙劍一般鋒利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三個鬼族人。
三鬼族人看起來道行很不錯,鴛鴦估摸着鳳陵與他們今天可能有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心中就越發的緊張了起來。
但見鳳陵在與幾個人對了幾招,就被其中一位鬼族人打傷了肩膀。
鴛鴦眉心一跳,不忍去看鳳陵肩上汩汩冒着熱血的傷口,心中爲鳳陵打氣,堅持就是勝利。
鳳陵很能隱忍,肩上有傷也沒見得他行動遲緩,但是這三位長老個個歹毒的絲毫不留情,就在鳳陵後心要害即將被鬼族長老打命中之際。
鴛鴦揮動腰間的一把小匕首,將鬼族長老捅了一刀,誰知鬼族長老也是個能吃苦的,雖無法在害鳳陵,卻還是撐着最後全部氣力將偷偷襲擊的鴛鴦拍了一掌。
鴛鴦噗的一聲,吐了口血。
可想而知,鬼族長老個個都是狠角色。
但不知道鴛鴦是傷受多了的原因,還是身體越來越差了的原因,她倒在了地上,掙扎了兩下,都愣是沒翻起來。
鳳陵見是鴛鴦不顧危險救了自己,身上受的傷比他受的還重,急忙將她扶了一把,憂心忡忡問“可還好?”
鴛鴦捂着腹部,痛的眉間皺成一個“川”字,在鳳陵耳邊輕聲道“不用管我,聚魂燈最重要。”
鳳陵心中也一緊,鬼族爲了奪到聚魂燈,都派了元老級的長老來攻克她們,今天憑她們兩個可能難以保護聚魂燈了。
但聚魂燈固然重要,可也不能不顧鴛鴦死活。
剛剛若不是鴛鴦及時出現,那傷的八成就是他。
可是看鴛鴦臉色慘白的跟千年老屍一樣,鳳陵心中滿是自責和心疼。
鴛鴦疲憊的瞧見鳳陵一臉絕望,心中也微微一疼,在她眼裡,鳳陵始終都只是個比自己還要小一點的孩子,雖然他偶爾成熟穩重,但鴛鴦也只以爲鳳陵是裝的。
“別這樣,不是還沒死嗎?”將鳳陵的手握住,鴛鴦撐着力氣從袖子中拿出粒養心丹吃,又給了鳳陵一粒。
鳳陵微訝異。
鴛鴦見他罕見的露這表情,站起身笑了聲“常年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我總得給自己留個活路不是,統共兩粒藥,今天一定要活着走出這兒。”
鳳陵看了看這藥,脣角輕彎,卻像掛了個苦笑。
鴛鴦拍了拍他的肩“沒事。”
然此時,三位長老搶奪起聚魂燈來刻不容緩,將鴛鴦鳳陵兩人圍在中間,三雙鷹隼般銳利的眼死死的盯着她們兩看。
“兩人乳臭未乾的小孩子,也想保護着聚魂燈,依老夫看,你們最好識相一點,否則,就別怪我們三人以大欺小,以老期弱。”七長老笑眯眯的看着鴛鴦腰間的空間袋,話語卻是很張狂。
鴛鴦吃了一粒藥,感覺腹部不像剛從那樣劇痛,和鳳陵暗暗對視一眼,破天荒的,兩個平常對槓貧嘴的冤家,倒是都明白了彼此眼中折射出來的隱晦意思。
鴛鴦飛起身向七長老殺去,一把匕首舞得有模有樣,七長老卻也不是吃素的,和鴛鴦過了幾招,鴛鴦站定身,把玩了下刀,略寬的袖子一掃刀面,移形換位間就將刀送進了七長老心口。
七長老的臉霎時變色,鴛鴦知道這人八成是生氣的想和自己同歸於盡,於是顧不得抽出匕首,飛開身子。
七長老自然也不罷休,很鐵板的用內力將匕首從體內逼了出來。
匕首恰恰往鴛鴦飛走的方向而去,鴛鴦覺察到危險,不疾不徐的躲過,笑看着七長老“還挺精神的哈,友情提示你一句,中了毒就別再死扛着發揮內力,你那條命能不能活下去,可都的看你自己咯。”
方纔鴛鴦故意玩了下刀,就是接着小匕首的優勢,能不動聲色的在衣袖裡抹毒。
而鳳陵對付兩個長老,她對付一個,就是她有把握能給她對付的那個長老致命的一擊。
這七長老一受了傷,那麼其它兩個長老就難免會分些神,思索她們兩個人竟然會有本事傷了七長老,而對戰中,最忌諱的也就是精神不集中。
鳳陵早知道鴛鴦的做法,並沒一點驚訝,手起刀落,差一點讓一位長老斷了一隻胳膊。
這下,看鴛鴦鳳陵兩人竟然是佔了上風,三位長老不由都惴惴起來。
而鴛鴦鳳陵也就是看準了這一個機會。
逃。
這邊鴛鴦鳳陵千方百計走跑爲上計,那邊陌御也不例外。
只是陌御沒有跑成功。
他身受重傷,而鬼族也似乎並不是只有一個計劃來對付他。
從天降下的鬼帝依然是把自己遮的密不透風的樣子,他身上一處最爲惹人遐思的就是他斗篷下面那一張半掩半露的臉,而屬於古老鬼族的魔魅氣息也給他增添了幾分不可輕視的神秘與危險。
他的身後跟着鬼族的繼承人族長倉北瞑,倉北瞑不願讓自己做倉北晉,很腥紅的一身衣袍,無不顯示着他的妖豔和獨特,只是他的五官早不比他從前的那張天生妖質的臉,現在這個樣子,一身紅衣,頗爲高瘦的身形,在他那詭譎的眼神映襯中,倒也是別有一種風情。
看到陌御,倉北瞑的瞳孔放大,脣角也靡靡斜傾起來。
鬼帝藏在斗篷中的眼古怪的掃了倉北瞑一眼。
誰能告訴他,他這個資質上佳的曾曾曾曾孫子平日裡懶洋洋的跟前世沒睡過覺似的,說什麼他也是看破紅塵的不感興趣,而爲什麼一看到陌御,就來了精氣?
鬼帝或許可以千謀百謀層出不窮料事如神,但他又豈知外面的時鮮話頭。
大家都在談,鬼族族長有龍陽之癖。
只是,現今在別人眼裡,鬼族族長早死在了,而有關他的這方面傳言自然也跟着入了棺材,迄今爲止,鬼帝都沒聽到過什麼流言蜚語!
這也直接導致了鬼帝只能自己去發現自家那沒出息的曾……孫子倒底是爲何原因而對陌御感興趣!
倉北瞑對陌御是很複雜的感情,他畢竟也是死過一次的人,心裡的那點感情在見到陌御時,起初就有開花結果了的趨勢,而後來,他也想明白陌御並不是他能夠玩就玩的那類人,遂把這份心思埋在了心裡。
今天跟鬼帝來這兒,只是想來看看陌御最後一面的吧!倉北瞑這麼和自己說。
陌御連個眼神都不給在那兒幽怨的瞅着他的倉北瞑,見鬼帝攔路來了,心中一轉,鬼帝這是今天來這裡一定是有利可圖!
“溫堯,你要去哪裡?”鬼帝明晃晃的已經把陌御給擋了去路,這還問陌御的意思,可能沒擺上明面的就是威脅。
你要去哪裡,今天都去不成啦。
陌御緩了緩身體經脈裡面橫衝直撞的氣流,什麼時候雪毒不發作,這時候……
“溫堯,換做以前,本帝自是沒那個資格攔你路,但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陌御,你是要束手就擒呢?還是要負隅頑抗呢?放心,本帝今天有的是閒趣,你要想玩,本帝大可以奉陪。”
其實,能讓鬼帝肯花費時間奉陪的人,也基本在這世上死翹翹了。
和鬼帝玩,要麼鬼帝玩完,要麼鬼帝對手玩完,看鬼帝現在還活的逍遙自在野心勃勃的,就知道,他的對手都玩完了。
陌御冷冷的不以爲意,鬼帝要殺他,那結局一定得是兩敗俱傷。
陌御的性格無情冰冷,但也是那種,是自己的就一定要是自己的,誰敢來搶通通格殺勿論,不是自己的或自己看不上的,他一律不強求什麼,而他要是損失了什麼,那對方也必須損失更多。
他今天要是出了個萬一,那他也不惜自己的一切代價,讓鬼帝陪着他出個萬一。
兩大同等強勢性格半點不會讓步的男人,對決起來,那一定是精彩絕倫。
可是倉北瞑卻有些擔心陌御還能不能活到殺死鬼帝那一刻。
哦,是鬼帝輸了那一刻。
這樣詛咒自己老祖宗似乎有些不人道。
倉北瞑瞄了鬼帝一眼,卻見鬼帝正看着自己“北溟,溫堯他身上還有雪毒,此刻他雪毒發作,應已支持不了多久,這樣吧,本帝都還未見識過你的身手,你來對付他,也好讓本帝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本帝重用。”
倉北瞑揮了揮紅色的廣袖,從溫堯身上,確實感受到了冰雪的冷意。
“那北溟不知帝尊是想讓溫堯……?”
“就照我們前面商量的所辦。”鬼帝陰森森的道。
倉北瞑脊背一寒,突然醒悟,鬼帝要帶陌御回去 ,可能不是簡單做決定那般毫無深意,而是想將溫堯帶回鬼族,重新爲鬼族所用。
可是,溫堯不是從前的溫堯,他或許能輕易把溫堯帶回鬼族,但是溫堯沒了從前的功力,又還有什麼值得鬼帝那麼一番算計。
倉北瞑眯了眯狹長的眸,罷了,鬼帝做了再多,左右不會傷害到鬼族的利益,只是溫堯他……
溫堯他那麼一個驕傲冰冷的性情,怎麼會甘心被他們綁起來。
似是再解倉北瞑的疑惑,鬼帝有些輕佻道“莫不是你小時和溫堯親近的好比兄弟,所以今日感情用事,不願對他下手”。
鬼帝既然讓倉北瞑重新活了過來,但也不會被自己的曾……孫一無所知。
倉北瞑聞言不禁自嘲笑“鬼帝多慮了,北溟和溫堯素來不合。”
從小到大倉北溟都不怎麼喜歡和自己相處,這個倉北瞑倒有自知之明。
倉北瞑性格陰沉沉的,在溫堯面前還算得上活潑一些,可溫堯又是冷冰冰的性格,倉北瞑那一點點喜怒無常的活潑根本捂熱不了陌御。
陌御看着倉北瞑,體內的雪毒急劇發作,一時間,他連內力都難以使出來。
陌御的眸子像極了陽光下還未化水的碎冰,冷冷的,無情,卻又很清明,發出深邃的光,叫人深不可測。
玄衣上都像結出了一層霜花,他意識零星起來,眼前浮過一張清秀的凝着陽光笑意的臉,他覺得那肯定是溫暖的,留戀想伸手去探,可那張臉最後終被黑暗覆蓋。
他本還想去找她,哪怕看看她最後一眼也好,哪怕在跟她說幾句話都行。
可是,似乎晚了。
雪毒發作的厲害,陌御本身就有傷,祈長的身子向後到去。
倉北瞑有些捉急的去摸陌御頸間聲息,發覺人還有點氣,便渾身一鬆。
不夭:大家儘管那來砸我,有句話就叫“越砸越開心……”
我其實就是很喜歡人把錢砸我臉上的那種感覺!
衆“你要不要試試石頭砸你臉上……”
不夭“討厭啦,這樣砸那寶寶就毀容了……”
衆(深思狀)“這個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