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歡在草地上艱難的挪着身體,倉惶後退,雙手被地上的石子劃出道道血痕。
被丟在草地上的那一瞬,家歡便悄悄捏了枚棱角尖利的石塊握在手中,此時,她一面緊緊盯着眼前的男人,一面用石塊的棱角划着手腕上的繩索。
男人邪笑着步步緊逼,鋒利的匕首近在眼前,即使切斷了繩子,從這壯漢面前逃走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家歡掙了掙手腕上依然結實的繩子,絕望的幾乎想要立刻消失在這世間。她不願變成廢人,不願放棄任何一線生的希望。
家歡拼命划着繩索,突然一個用力,石塊脫手而出。不!我還要找到弟弟,還要爲父母報仇,還要——淚水奪眶而出,家歡好想再一次投入司柏寧溫暖的懷抱!
司柏寧,你在哪裡?你爲什麼不來?!
家歡看着那匕首,隱約間似乎有紅色的光在上面閃耀,那隻手一定也沾染了無數的鮮血,纔會如此刻般不慌不忙,將嗜血的匕首握的穩穩的吧。
“哼!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落到我手裡!”
男人說着,一腳將家歡踢翻在地,不等她起身,擡腳狠狠踩在家歡的胸前。
家歡只覺胸口好似壓了塊千斤巨石一般,一口血涌入口中,被嘴上的膠布擋住噴不出來,
男人滿意的看着家歡痛苦的表情,蹲下身,將豎起匕首靠近家歡眼前,笑容越發陰冷。
“大哥~鬼爺來了——”一聲未落,只聽另一個聲音憤然響起。
“剛子!住手!你在幹什麼!”
男人聞言一怔,立刻僵在原地,匕首因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起來,家歡幾乎可以聽到這男人咬碎牙齒的聲音。
男人猛然起身,恨恨的朝家歡腰上猛踢了一腳,極度的痛楚令家歡幾乎再昏過去。
“想造反嗎?!”隨後趕來的男人厲聲質問,迷糊中家歡只覺這聲音似曾相識,不等她分辨,頭套再次蓋了下來。
“鬼爺~咱們一碼歸一碼,既然你要這妮子活,人我可以給你留着。但二爺對我有救命之恩,她這雙招子今兒個我要定了,我要祭二爺的——”
“少他媽放屁!”鬼老七鄙夷的罵了句,心裡煩悶疤子竟給自己找了這麼個二貨:“當年給你個包子就是有恩於你是吧?你他媽忘了那老貨是幹嘛的了吧?!享當年要不是我爹看你體格還行把你給要了過來,你他媽早讓那老貨給廢了!”
“什麼?不可能,二爺他不可能這麼對我!”
“有什麼不可能的?就憑你這粗手笨腳的,二爺的手藝你能學會幾成?規矩你不是不知道,進了這個門當不了扒手就只有做乞丐一條出路,你見過哪個零件兒整齊的乞丐?!”
“……”
鬼老七說完,向身後挑了挑下巴,另一個男人立刻上前將家歡從地上抱起來,重新丟回車裡。
家歡大氣不敢出,只覺自己又在生死線上逛了一圈,卻不知接下來迎接自己的是地獄還是天堂。
家歡雖然看不到卻一刻不敢鬆懈的聽着周圍的動靜。車中依然顛簸,卻聽不到轟隆的發動機噪音,應該不是來時的那輛車。家歡聽車中人很沉默,偶爾嘰裡呱啦說上幾句自己聽不懂的語言,也肯定了開車的不再是剛纔那兩個人,心裡又踏實幾分。
終於汽車停了下來,頭套被突然揭掉,似乎有強光電筒在直射着自己。家歡雙眼吃痛閉得緊緊的,依然涌出好多淚水。不等她睜開眼,只聽“呲呲”兩聲,頓時沒了知覺。
見家歡暈迷過去,鬼老七才關上電筒,他可不想被家歡認出自己。鬼老七下了車,見家歡一張小臉上又是眼淚又是泥巴,一看就沒少被折騰,不由撇了撇嘴,收起手裡的噴霧,掏出溼紙巾在家歡臉上略微擦了擦。
從他手裡出的貨,不管怎樣這個賣相是必需要保證。
鬼老七將車開進停車場的時候便收到銀行的短信通知,六百萬美金一分不少的轉入了他的海外賬戶裡。這個買家竟然沒有收貨便先將錢給了自己,不覺讓他感到興奮也有些恐慌。
莫非,自己這一路行蹤都在對方的監控之下?!既然如此,對方爲什麼不親自動手或者將人搶走,不就省了這筆錢了?
左右想不通,鬼老七將金絲邊眼睛摘了下來,換上一副墨鏡,接着按下衛星電話的自毀鍵徑自離開停車場。鬼老七一路輕鬆地攔了輛出租車,直到付錢下車的時候才突然醒悟。
對方之所以有能力卻不親自動手,是因爲根本不在乎那幾百萬美金,纔會借自己的手行事的吧。想到這裡,鬼老七看着手裡的零錢不覺心頭一顫,這些究竟是什麼人啊,竟然拿幾百萬美金當零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