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八十章 等待多年的解釋
“爲什麼沒有回來?!”霄用盡全身力氣吶喊着,青帝暴起的刀光圍繞着司徒穹一收,這一招又快又狠,又事出突然,就連徐帝都來不及制止。
可司徒穹的身體一晃一矮,居然在密集的刀光中找出了一絲縫隙逃生,這種恐怖的洞察力和反應力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找不出第二個。
這個壯老爺子抿着嘴,沒有露出平時雪亮的牙齒,他臉上的神情與其說嚴肅,倒不如說是哀傷。
他知道哪怕自己有再大的理由,那一天他留下了一個少年在野獸堆裡,爲了能夠達成他的目的,這個少年不會逃走,他會拼死留下,哪怕自己不出現,他也會用自己的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那個少年相信他,相信他會如同計劃的一樣出現,一起並肩作戰,一同完成他的目的,然後等待着他的誇獎。
盲目的相信,已經讓人覺得不安。
他也確實在那一天,辜負了這份信任。
霄雙手一擡,打算追進埋身,忽然從邊上竄出一個同樣高大的身影。
一把朴刀架住了青帝,橫在中間的人只有一隻手臂,正是昨晚和張青爭吵的男人。
男人虎口一震,整條手臂肌肉鼓起,顯然有些吃不消刀上傳來的巨力。
“真厲害!”男人瞪起雙眼,一股後勁從男人的腰部直傳手臂,抵去了霄的力量。
沒等霄有接下來的動作,一直大手從男人的腋下伸出,一把捏住了霄的鎖骨,一陣痠麻感從鎖骨處傳出來,青帝失去了力量,眼看就要脫手。
“喝!”霄一聲怒喝,居然生生抓住了青帝沒有脫手。
“哦?”司徒穹驚了一聲,順着手看去,霄的雙眼已經漸漸開始有紅光出現,“原來你已經控制不住這股力量了嗎?”
司徒穹終於收回了手,酒館裡的守衛,獵人,一擁而上將這個敢冒犯司徒先生的小子按到在地。
“爲什麼?!回答我?!”這一句話,霄在心裡藏了十年。被按在地上霄猶自掙扎,可是在場的幾位都是獵人裡的好手,鎖位卸勁毫不含糊。
司徒穹還是沒有說話,他似乎也在思索,應該如何面對這個少年。
“師父?發生什麼事情了?”顏琪終於有機會上前詢問,其他人並不瞭解其中的事宜,又因爲司徒穹的身份,只能默默看着。
“唉....”最終司徒穹長嘆一聲,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放他起來吧。”
周圍的獵人剛一鬆手,霄立刻後腳一蹬竄了出去,可惜剛一起步,四五雙大手又把他死死按在地上。
“冷靜一點,至少...至少我該給你一個解釋。”司徒穹再次示意獵人們放開霄。
這一次,霄沒有動,而是趴在地上,雙眼上翻死死地看着司徒穹。
“那一天....確實是我疏忽了,我完全沒有想到野獸的智慧會達到這種程度,更沒有想到它們會設下陷阱來對付你。”
司徒穹點了一根菸,思緒回到那個陰天。
“我不知道你有麼有發現,那天的天空一直很奇怪,在你行動前,我突然發現一個黑影從天而降,情急之下我來不及和你說一聲,只打算快去快回。我順着廢棄的步行通道,找到了那個地方,當時那裡有一個遷移隊,沒有人受傷,他們只是驚嚇過度而已。”
“後來我趕去了那個黑影落下的地點,我才發現原來那是一隻王獸。”
掌控雨雲的王獸,應龍。在場的所有獵人都認識這隻曾經毀滅掉十幾個聚集地的恐怖王獸。
發現王獸以後,司徒穹第一時間進行勘察,可惜因爲太過着急而被發現,在王獸恐怖的進攻中,還沒有熟悉野獸進攻體系的司徒穹最終還是被水炮擊中,從一個高架橋邊緣掉了下去。而此時此刻,霄也被赤虎圍攻,生死難測。
高速墜落中的司徒穹以一條手臂的代價減緩了衝擊,又藉着下方茂密的植被勉強撿回一條命,可是劇痛還是讓他昏迷了過去。
等到司徒穹醒來,已經是四天後的事情了。王獸當時的身影依然歷歷在目,沒等他細細回憶,突然另一件事情讓他背後一涼。
霄還在之前約定的地方。
司徒穹花了一天時間,拖着重傷的身體趕到之前計劃的捕獵地點,那裡赤虎的屍體已經被食腐野獸啃食地差不多了,司徒穹眼睛一掃就已經知道了屍體的數量,他的臉越來越青,表情也越來與凝重。周圍沒有人類的屍體,這不代表霄沒有出事,人類在野獸眼中的第一印象就是食物。現場唯一的線索就是那把變成碎片的骨劍,還有人類的血跡。
沉思片刻,司徒穹終於還是決定回到他們一直藏身的地方看一看。
廢樓裡面也空無一人,熄滅已久的篝火,還有地上,牀上的血跡,掙扎翻滾的痕跡,司徒穹的眼前浮現出一個忍着劇痛處理身上傷口的少年,他咬着牙,一點一點清理那些恐怖的傷口,劇痛讓他幾欲昏厥,但是這些和他心裡的傷口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他的傷還沒有養好,但是最終還是決定了離開。
從門口的拖痕上,已經可以看出這個少年的決心。
篝火邊,靜靜地放着一個生物的心臟,因爲時間過長已經開始有些腐壞,司徒穹還是把它拿了起來。
那是赤虎的心臟,到最後,哪怕生死邊緣,這個少年依然沒有忘記他的目的。
而司徒穹,無論有任何理由,都已經沒有辦法說給霄聽了,他可以放在一邊的東西,在霄的眼裡重如泰山。
這種反差,也最是傷人。
司徒穹最後只能對着空氣說了一句,對不起。
之後,司徒穹從各種野獸的心臟中總結出了野獸的能量進化原理,相比之下,人類如果能成功接收這種來自野獸基因中的變異,那麼身體的極限也會大大增強。而王獸的再次出現,更是讓人類的生存如履薄冰,他去找了楚麟,在崑崙的會議中,正式提出了獵人這個概念職業,關於系統培訓的方案也已經出臺,與之同時提出的,就是關於廢墟城市利用問題,也就是聚集地的安全和建造,會議在無否決票的情況下通過,獵人公會正式成立。
第二年,司徒穹總結了線下所有的野獸資料,發現缺損的資料實在太多了,僅僅依靠獵人的個人經驗,人類在面對未知的對手時贏面大減,於是他獨自建立的整合師系統,這也是整合師第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人類的安定期終於到來,在獵人和整合師額共同努力下,人類終於可以與野獸分庭抗禮。
自以爲是的分庭抗禮。
“事情就是這樣,所以你怪我也好,原諒我也好,我已經無話可說,我終於有勇氣對你解釋一切,而你想知道的我也告訴你了。”
司徒穹疲憊地躺在椅子上,自顧自押了一口茶。
偌大茶館靜悄悄的,司徒穹說出來的東西,在場的人從來沒有聽說過,一時間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只有霄低着頭,緩緩開口:“後來爲什麼不去找我,以你的本事應該很簡單吧?”
司徒穹苦笑:“辜負你的信任,我還怎麼敢去找你,而且你也不可能一直跟着我,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分別並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而經歷過這些以後,你纔會真正有所成長,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要見你,畢竟我有什麼壞毛病我自己清楚,我不希望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停了片刻,司徒穹繼續說:“我倒是後來聽李獨酌說了你的事情,你現在已經真正長大了,也如我們當初約定的那樣,幫助人類,讓所有人記住你的名字,荒野的....霄。”
司徒穹迎上了霄的目光,那一張滿是傷口皺紋,飽嘗風霜的鬼神之臉,居然也露出了一個慈祥的表情。
“別以爲我會這樣原諒你。”霄站起身,一臉憤憤地收起了青帝,走出了茶館,伊璇見狀連忙對司徒穹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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