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有人覺得,劉興華做這筆生意,真的是賠本賺吆喝。可在劉興華看來,倉儲器中從老毛子軍營順的步槍,他其實是看不上眼,不送放裡面也浪費。
在倉儲器中儲存的步槍,比這種伯丹步槍先進的一大把。眼下還有幾百支水連珠,能做爲民團的制式步槍,這伯丹步槍放着確實是個雞肋。
棄之可惜,用來裝備部隊的話,也只能裝備二線部隊。可眼下,民團的兵都沒招齊,想二線部隊的事情,無疑有些言之過早。
從他了解到的情況,眼前這位鳳翔也是沙俄入侵後,唯數不多死戰到底的將領。當然,這跟他身爲壽山部將,必須遵從壽山死戰不退命令也有很大關係。
可不管如何,眼前這些大清兵勇,將來是要跟沙俄入侵部隊死嗑的。將這些武器,提前送給他們,也算物盡其用。順帶又提前解救一千戶百姓,何樂不爲呢?
達成協議之後,鳳翔才道:“小子,條件我答應了,那些槍什麼時候給我?你要知道,這是邊軍大營,我這些部將可都聽到你先前說的話。軍無戲言哦!”
對鳳翔的性急,劉興華卻笑着道:“翔叔,小侄自然不敢用這事來誑你。只是做生意,也要講規矩。這麼多武器,小侄自然也要準備一段時間。
想必翔叔,替小侄湊齊這麼多人,也需要一些時間。而且小侄不希望,爲了趕時間,讓這些百姓帶着怨氣遷移到漠北去。總之,見人交槍,絕不拖延。”
面對劉興華的這番表態,鳳翔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他很好奇,這麼多沙俄的制式步槍,劉興華又是怎麼搞到的呢?對於這種詢問,劉興華卻笑而不答。
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得寸進尺。對劉興華的保密,鳳翔也沒過多生氣。只是對劉興華提出,不日將返回漠北,他多少有些不捨。
不過聽到莫拉乎暫時不回漠河,鳳翔也覺得非常高興。老友重逢,他自然想多跟莫拉乎聚聚。順帶也希望從莫拉乎這裡,多打聽些劉興華的事情。
結束軍營之行,劉興華跟莫拉乎在鳳翔派兵護送下,回到了居住的院子。知道莫拉乎住那裡,也方便鳳翔以後閒來無事,到這裡常做客串串門子。
送走這些護送的官兵,劉興華很快宣佈,他明天帶着葛依乎等軍官回漠河。莫拉乎跟李山柱,還有另外三位士兵,則暫時留守瑗琿城,聽從莫拉乎的指揮。
爲了安全起見,劉興華告訴李山柱,晚上的安全警戒一定不能鬆懈。另外也讓莫拉乎,有時間的話,查一查晉商被殺的案子,替死去的晉商一家報仇雪恨。
對於這樣的安排,李山柱儘管有些不捨,卻也清楚這是命令。除此之外,放莫拉乎一人在璦琿城,多少有些不放心。爲此,也就沒多說什麼。
當天傍晚,劉興華接到糧行的消息,二千石粗糧全部運進河邊倉庫。跟莫拉乎還有那位李掌櫃,一起當場驗收之後,便將剩餘的銀票全部結清。
似乎知道劉興華等人,今天進入邊軍大營,還跟鳳翔關係甚密的消息。拿到銀票的李掌櫃,也非常客氣的道:“莫英雄,劉兄弟,以後還望兩位多照顧鄙號生意啊!”
這態度,相比之前無疑又客氣了幾分。這也讓劉興華明白,什麼叫背後有人好辦事的道理。有了鳳翔這層關係,李掌櫃這種商人,對他自然也要客氣三分。
商量好下一批糧食的交接,李掌櫃便帶人離開了倉庫。看着堆滿倉庫的糧食,劉興華讓葛依乎等人都出去。再次當着莫拉乎的面,將二千石糧食收進倉儲器。
那怕在地窖內,見識過劉興華憑空收物的能力。可此番,一下收掉二千石糧食,莫拉乎還是被震住了。覺得劉興華這種能力,用好了真的威力無窮啊!
一切妥當,劉興華待在倉庫中說道:“莫叔,這次招收百姓的事情,希望你多把把關。我回去之後,會讓錢叔幫忙盯着工地上的事情,早日造好百姓入住的房子。
雖然我想多招攬些百姓,可能多招些青壯百姓,總歸也是好事。只要遷到那裡的百姓家裡,有子弟參加我們的隊伍,那將來便能真正跟我們一條心。
除此之外,我也希望你老盯着一點邊軍的動作。這件事情,我更主張悄悄的做。不要把動作搞太大,免的老毛子到時又搗亂。必須慎重行事,寧願慢點也別出事。”
莫拉乎點頭道:“行,這裡的事情交給我,保證不會壞了你的事。家裡那邊,那就全交給你了。城裡那位總辦,到時我會讓鳳翔敲打他一下,讓他少管閒事。”
兩人談論一番後,便走出了倉庫。將這個倉庫大門,給用大鎖給掛住。沒多久,一行人便離開了這裡。對於倉庫裡的糧食,似乎並不那麼在意一樣。
等到第二天,碼頭的工人覺得,今天或許有船來裝糧,能讓他們賺點工錢時。這倉庫依然門鎖緊閉,根本不見有什麼船隻靠岸裝糧。這讓他們很好奇,這糧不運出去嗎?
這些碼頭工人的困惑,劉興華自然不會在意。將莫拉乎送到軍營之後,跟鳳翔也道別一番,劉興華便在衆大營軍官的目送下,帶着葛依乎等人離開。
望着劉興華遠去的身影,鳳翔略顯認真的道:“莫大哥,讓興華這樣的大才,去帶一個民團,是不是大材小用了?如果來軍中,只怕未來大有一番前途啊!”
莫拉乎明白鳳翔是替劉興華婉惜,可他同樣認真的道:“老弟,說句心裡話,我也知道讓他替我帶民團,有些可惜他這一身本事。可他的性格,不願受約束啊!
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你我都是老軍伍,軍中那些齷齪事,我們還見的少嗎?以我對他的瞭解,如果他真到軍中來,早晚也會得罪上官,落個不得善終的下場。
我知道,你跟其它人不同。可你能保證,永遠帶着他嗎?所以,與此將他放在軍中這個池子裡面養,不如給他更廣闊的天地,看他能掀起什麼大浪來。
眼下的時局,我雖然知道的不多,卻也清楚朝廷內外局勢動盪不安。就拿你這邊軍大營,不時刻盯緊着河對面,那些老毛子的一舉一動嗎?
這個時候,壽山把你派來這裡,我相信他是希望,讓你守住這裡。畢竟,當年你我跟老毛子撕殺,也不是一回二回了。他們的德性,你還不清楚嗎?”
聞聽莫拉乎的這番話,鳳翔略顯詫異的道:“莫老哥,看來你對興華,真的期望頗高啊!不過,你說的也對,這小子脾氣確實有點傲啊!真當兵,我都未必能降住他。
算了,還是聽你的,讓這小子在漠北折騰。我倒想看看,他到底能折騰成什麼樣子。只要他不把天捅破了,我在這裡一天,便替他兜着一天。守江山,將來終歸要靠他們啊!”
想到劉興華的年齡,鳳翔回想當年的自己,何嘗不是傲氣十足呢!可隨着年齡增大,官職不斷提升。他也失去當年的傲氣,處理事情也會權衡輕重利弊。
這是好事,有時卻也會誤事。如今朝廷之中,或許少的便是劉興華這種,真正有膽色也有實材的統兵之才。也許,這塊玉胚還要好好打磨一番才行啊!
對於鳳翔跟莫拉乎的寄於厚望,劉興華並沒怎麼關心。對他而言,結交鳳翔更多是覺得此人可交。其實,也是看在莫拉乎與其曾是生死弟兄的份上。
如果換成其它滿族都統,劉興華不一槍斃了他,已經算手下留情了。對大清的文武官員,劉興華似乎都沒太多好感。此番的經歷,也算給劉興華提了個醒。
有些事情,耳聽爲虛,眼見爲實。這大清朝雖然爛到了骨子裡,卻也不意味着,沒有一個值得稱讚的官員將領。至少鳳翔給劉興華的感覺,還算忠君愛國的將領。
多接觸一些人和事,便能對這個時代多一層瞭解。眼下他計劃剛起步,更多還是需要蟄伏起來靜待時機。不管是沙俄還是清廷,他都要額外多留一手。
此次返回漠河,便是清剿清風山啓動第二個基地的時刻。而清風山下,那些荒廢的民居跟土地,用來安置將來遷居的百姓,無疑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而此刻的樑老三,並不知道大禍即將臨頭。緊張了幾天,發現自己有些過於緊張之後。也很快解除了警戒,讓同樣緊張了幾天的鬍子們,總算能輕鬆的喘口氣。
只可惜,該放鬆的時候不放鬆,該警惕的時候又不警惕。這樣的下場,最終換來的結果,將是徹底失去性命。如果有後悔的機會,或許樑老三真應該買副後悔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