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原地休息的清軍士兵,根本不知道帥帳之中發生的事情。等到壽長帶着身邊的親衛,來到各營之中,宣佈晉昌的命令,很多士兵也陷入左右爲難的境地。
雖然這些士兵,習慣了聽命行事,突然給他們一個自由選擇的權利,他們反倒不知道怎麼選。只是他們多少知道,繼續待在山裡,怕是沒多少出路。
那麼,跟着這些又打算替朝廷賣命的營官,就真的有出路嗎?替老毛子賣命,他們又是否心甘情願呢?一時間,士兵們也顯得很猶豫不決。
猶豫意味着拖延時間,壽長很直接的道:“將軍仁義,給爾等一個選擇的權利。但你們要想好了,是跟着將軍跟老毛子血拼到底,好歹也留個忠名於後人。
還是要跟着這幫軟骨頭,去當老毛子的奴才,讓後人指着你們的脊樑骨,罵你們是賣國賊軟骨頭呢?何去何從,給你們一刻時間,若不走的便全部留下吧!”
有壽山親自做鎮,主持這場看似分家般的選擇。那些跟營官走的士兵,多少還有一些。只是在他們離開軍營時,壽長很不客氣收繳了他們的武器。
面對一臉凶神惡煞的壽長親衛,這些本身就心虛臉紅的官兵,根本不敢反抗。至於舉兵反叛,事情已經敗露,反叛的結果終究逃不過一死。
如果他們不怕死,那便不會向增祺投誠了。因此,真正敢跟壽長反抗的。還真沒有。讓關注此事的晉昌,也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就在留下營官,痛罵這些背信棄義的營官之時。還是有營官擔心的道:“將軍,我們此次在這裡耽誤了這麼久,只怕戰機已失,還要去調兵山嗎?”
對於這些營官的詢問,晉昌笑着道:“自然不去,本將又不傻,爲什麼要把兄弟往火坑裡推呢?等解決完這件事情。我們大軍就返回法庫,尋機再戰!”
這話一出,有營官就苦笑道:“將軍。此次出山,我等已經將庫糧消耗一空。若空手回去,往後兄弟們吃什麼呢?必須想辦法,搞些糧食回山啊!”
望着這些忠誠部下的無奈。晉昌卻笑着道:“放心。本將自有主張,不會讓兄弟們挨肚子。相反,往後我們的日子,會一天天好起來的。”
見晉昌似乎信心滿滿,營官們非常好奇。不多時,壽長便返回道:“將軍,那些軟骨頭走了。帶走了近千官兵,相信現在留下的。都跟將軍一條心了。”
聽到走了這麼多士兵,晉昌表情有些苦澀。卻也長鬆一口氣道:“走了也好,以其讓這些人影響軍心士氣,還不如讓他們離開爲好,兄弟一場,本將也算對的起他們了。
壽長,命令部隊進山,拿上東西我們就返回法庫吧!要不然,只怕調兵山的老毛子,會意識到事情有變,派兵追擊我們呢!此次,不宜交戰,搬東西要緊!”
‘是,將軍!’
進山搬東西?
這命令,聽的衆營官一頭霧水,卻多少清楚。這位將軍,先前讓他們不要擔心糧食。難不成,在這旁邊的大山裡,有他們急需的糧食不成?
可這些營官都清楚,附近並沒多少百姓。糧食又讓沙俄人給嚴格控制起來,那怕他們有錢,也很難買到糧食。那這山裡,又能搬出什麼來呢?
等到營官們跟着晉昌,來到錦十六告知的山谷。很快看到,在山谷中等待的錦十六,還有幾個看上去同樣年青,卻眼神犀利的年青人,警惕的守衛着山谷四周的情況。
‘金先生,多謝你的提醒。若不是你及時提醒,只怕本將大難將至啊!’
明白這次清除部隊中有二心的人,對於大部隊的安全,無疑起到重要的作用。加上晉昌跟壽長也清楚,如今的他們確實沒選擇,想活命只有做出選擇。
站在晉昌旁邊的營官,看着錦十六略顯驚訝的道:“將軍,這傢伙,不是經常帶貨進山的貨郎嗎?他怎麼在這裡?我們來這裡又做什麼呢?”
面對這些營官的驚訝,錦十六不加理會卻笑着道:“將軍言重,剔除大軍中的這些腐肉,相信將軍的部下將更加精誠團結。想必不久,便能成爲一支真正的強軍。
時間緊迫,我就不多說廢話,還請將軍派人隨我去取東西吧!另外,將軍的老朋友表示,等那邊的事情解決完,全親自過來跟將軍面談。各位將軍,隨我來吧!”
帶着這些滿臉好奇的營官,錦十六很快樂帶着他們,來到山谷一個看似,長滿灌木叢的山林之中。不多時,一個用樹枝掩飾的山洞,便出現在衆人眼前。
負責守衛山洞的年青人,很快在山洞兩側點起火把。進來的營官們,望着山洞裡的東西,顯得非常意外跟欣喜。那些鼓鼓的糧包,裝的是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了。
‘好多糧食啊!’
幾萬斤糧食堆在山洞裡,場面看上去自然有些壯觀。而錦十六卻很平淡的道:“將軍,有關貴軍的事情,我已經跟你們的老朋友說過。
爲了給你們更多修整的時間,我們再次緊急調運了五萬斤糧食,不日將運送到你們的駐地。有十萬斤糧食,相信短時間,將軍不用在爲糧食而擔心吧!”
一張口就是十萬斤糧食,營官們也顯得非常震撼。誰都知道,戰亂之年糧食最金貴。甚至在有些地方,有錢都買不到糧食。更別說,一次十萬斤的糧食啊!
相比營官們震撼,這位將軍的老朋友到底是什麼人。晉昌卻感嘆,漠北軍還真是財大氣粗。爲了招攬他跟其部下,一次就甩出十萬斤糧食啊!
內心感嘆的晉昌,最終只能道:“代我謝謝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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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壽長開始下令,集結在山谷的士兵,開始進入山谷,將每袋五十斤的糧食扛走。那些同樣擔心吃不飽飯的清兵,看到這些糧食很快就興奮起來。
整個一千袋糧食只是個開始,不多時錦十六又將晉昌,帶到這座山谷,另外一座同樣隱蔽起來的山洞裡。而這裡沒有糧食,卻全是武器彈藥。
看着軍械箱中,還泛着油光的步槍,同樣有幾百箱之多。本身也苦於武器短缺的營官們,很快清楚有了這些步槍,他們全營官兵,都能用上步槍了。
還有那些整箱堆放好的子彈箱,營官們都覺得,這個錦十六好神秘。能搞到這麼多糧食不說,還能搞到這麼多朝廷配發給官軍的武器彈藥,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一箱箱步槍跟子彈被擡出山洞,剩下還有一些生活物資,同樣看的晉昌等人目瞪口呆。就這些物資,不說其價錢多少,能拿出手的真不多見啊!
只有錦十六清楚,相比送給晉昌的物資,這一路過來。根據地儲存在各游擊區、情報站安全點的物資,同樣只多不少。沒這樣的後勤保障,怎麼打贏老毛子呢?
看着大軍將儲存在山洞的物資搬運一空,錦十六很快道:“從今往後,十六就拜託將軍多照顧。這些兄弟,都將隨我一起前往將軍大營,充當聯絡員。
貴軍在山裡,打探消息全靠哨探,未免有些消息遲鈍。這些人,則是將軍老朋友派來,擔任貴軍眼線與耳目的。我們只提供情報,不參與任何貴軍的軍事行動。”
這也是當日,錦十六跟晉昌談好的。望着這些精悍的年青人,身上只有一支長短槍,還有幾個看上去,有點份量的木箱。對此,晉昌自然不會反悔。
帶着搬出山的物資跟軍火,出山時還滿懷擔心的清兵,此刻卻覺得信心滿滿。不少先前還打算離開的清兵,此刻突然覺得好幸運,沒跟那些人一起離開。
雖然士兵們不知道,這些物資到底是什麼人給的。可在士兵們看來,將軍給一次性搞到這麼多糧食跟軍火。想必往後,他們便不用擔心武器跟糧食了。
在晉昌帶領部下,喜笑顏開的返回法庫山區時,調兵山的沙俄人卻期待般,等待着晉昌部隊的到來。這樣好的機會,錯過以後或許就找不到了。
結果從天明等到天黑,什麼部隊都沒等到。等來的卻是,晉昌及其部隊,半路返回法庫的消息。這意味着,他們興師動衆,打算在調兵山圍殲晉昌的計劃泡湯了。
這種沮喪的心情,自然讓那些投誠的官兵倒了黴。沒得到想象中升官發財,反倒被沙俄官兵欺凌侮辱了一番。這種強烈的現實反差,讓這些投誠的官兵,也覺得非常難受。
原本答應給他們升官的增祺,得知他們全部被趕出晉昌所部,甚至連武器都被收繳了。也大罵這些投誠營官廢物,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還想升官,可能嗎?
隨便將這些營官,打發到麾下各城的清軍中效力,增祺也開始想着。如何清剿掉晉昌所部這個心腹之患,讓沙俄人知道朝廷的誠意,當然也看到他配合靖安地方的誠意。
而增祺跟盛京沙俄駐軍尚不知道的是,在錦州地區,一股正在蘊釀的戰火,即將點燃整個錦州與盛京。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知道,真正的心腹大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