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興華提出,想一股作氣清理掉盤據清風山的鬍子時,獵戶村的男人們都覺得不可思議。偏偏往日行事穩重的莫拉乎,還真同意了劉興華的決定。
看着劉興華自信的眼神,莫拉乎也很痛快的道:“行,既然你有九成九的把握,那我就陪你走一遭。要真能除去這清風寨的鬍子,漠河百姓也會感念你的恩德。”
見莫拉乎提出一起去,葛依乎立刻興沖沖的道:“老莫叔,劉大哥,我也去!”
在他的話音落下,又有幾個年青人要跟着去。看到這場景,莫拉乎自然想訓斥一句。可劉興華想了想開口道:“老莫叔,要不你挑十個人,跟我一同前去。
按老季叔說的,我們距離清風山,快馬加鞭的話有兩個時辰就能到。等下吃飽飯,我們就上路出發。應該能在天黑前趕到清風山,剩下的事情就我來做。
一旦我得手,老莫叔就領着他們上來與我匯合。如果你們同意我的安排,那就跟我一起去。如果不同意,那就留在村裡看家。夜戰,你們是幫不上忙的!”
就在葛拉乎打算反駁一句時,莫拉乎卻很乾脆的道:“行,就按劉兄弟說的辦。老葛,趕緊讓你婆娘,找幾個村裡婆娘幫忙,給大傢伙做頓吃的。
另外準備一點晚上吃的乾糧,我們路上帶着。晚上去的人,趕緊回家多穿點衣服。看這情形,如果劉兄弟得手,最快我們也要明天天亮後才能回來。”
隨着莫拉乎的一錘定音,其它人也不再多說什麼。被他點到名,等下一同出發的人,很快就回家準備去了。不管如何,這一次外出,還是有一定風險的,也要告知一下家人。
沒多久,在幾個村中婦女的忙乎下,一頓香味撲鼻的馬肉宴,就被端上了桌子。拿了一罈三十里紅的劉興華,也藉此跟村裡的男人們喝了幾杯。
考慮到等下還要出行,劉興華自然沒多喝,其它男人也適可而止。酒足飯飽之後,婦女們做好的窩窩頭,也冒着熱氣被送到劉興華等人的手中。
一切準備妥當,就在衆人準備出發的時候。劉興華卻突然意識到,他還不會騎馬呢?要是滑雪急行軍,這麼遠的距離,只怕他還真的堅持不下來啊!
就在這時,莫拉乎卻說道:“劉兄弟,你等下跟二葛子同騎一匹馬。另外三柱子,狗娃,你兩個一人雙馬。路上要是馬累了,也好輪換着趕路!”
聽到莫拉乎似乎早有準備,劉興華也不再多說什麼,在葛拉乎的邀請下,很快跟他共乘一騎。這種跟大男人擠一起,還要摟着對方腰的滋味,真覺着有些彆扭。
覺得端掉清風寨的鬍子後,真要抽時間好好學學騎馬。在如今這年月,尤其是東北,不會騎馬確實是件很丟人的事情。
雖說劉興華不騎馬,完全可以將營部幾臺雪地越野車拎出來。可問題是,眼下火車都尚屬稀罕物,這軍用越野汽車再拎出來,絕對是驚世駭俗的東西啊!
伴隨着莫拉乎一聲令人,劉興華一行十一人,騎着十二匹快馬就衝出村子。望着遠去的這些人,前來送行的村民,也慢慢祈禱他們此行能夠馬到成功。
當劉興華等到吃飽飯,前往清風山的時候。倖存的二當家,帶着七個撿回一條命的鬍子,再也沒有下山時的囂張,變成喪家犬般,馬不停蹄往清風山趕。
路上看到他們狼狽樣的百姓,也覺得非常不可思議。在他們看來,這年頭只有清風寨的鬍子殺人放火。很少看到有什麼人,能讓清風寨的鬍子如此狼狽不堪啊!
看不懂歸看不懂,可還是沒人敢上前,將這些殺人越貨的鬍子攔下。可隨着有人發現,他們馬上還帶着一具屍體,又這番狼狽樣,很快就知道清風寨的鬍子吃敗仗了。
想着上午這幫鬍子下山還浩浩蕩蕩,如今回山卻只有不到十人,很多百姓都好奇,其它鬍子去那裡了?是讓人給殺了?可殺光那些鬍子的人,又是誰呢?
帶着這種疑問,整個漠河城又變得熱鬧起來,酒樓茶館到處都在議論之事。先前有看到,清風寨鬍子往獵戶村方向去,就猜測會不會是獵戶村的獵人們乾的。
對於這種猜測,不少了解獵戶村的人就笑道:“真是說笑,就獵戶村人手裡那些傢伙,打打野獸什麼的湊合,跟清風寨的鬍子拼,可能嗎?”
讓這些人一說,衆人又覺得這個猜測不靠譜。一時間,有關到底是誰,打的清風寨鬍子,如此狼狽不堪的猜測,就根本停不下來。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時,一幫剛進城的百姓,卻帶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獵戶村的老獵人莫拉乎,帶着村子十來個後生,揹着長槍往清風山方向去了。
這則消息一出,衆人立刻覺得瘋了。什麼時候,獵戶村的那些獵人這麼厲害。讓清風寨的鬍子吃了憋不說,還敢騎馬追殺這些鬍子。這是說笑話嗎?
直到越來越多的進城百姓證實,都看到莫拉乎等人往清風山方向趕。這種猜測,也變成了現實。尤其一些百姓,很肯定的說出,莫拉乎等人背的不是獵統而是快槍。
隨着這則消息的出現,漠河城的百姓跟官府,都開始注意上這個,平時都隱居大山腳下的獵戶村。覺得真要是他們,將清風寨的鬍子給殺了,那真是大快人心的一件大好事啊!
別人的議論,劉興華跟逃回山寨的鬍子們並不知道。留守山寨的鬍子,還在幻想着,等他們大當家回山時,又會帶來什麼好東西,又或者是多少個女人。
可等來的,卻是狼狽不堪返回的二當家等人。當然,還有一具已然冰冷,曾經稱雄漠河清風寨大當家歪脖子的屍體。這則消息,令山寨的鬍子都覺得不可思議。
就是去報復獵戶村的平頭百姓,怎麼會損失這麼慘重,甚至把大當家的性命都搭上呢?曾幾何時,上千老毛子的官軍,都沒能要了他們大當家的命。一幫獵戶,怎麼可能?
可再不信,這具擺在山寨聚義廳的屍體,卻是再清楚不了的鐵證。他們大當家真的死了,還是被人打斷脖子死的。其次,隨他下山的四十多號兄弟,也全部折在山外了。
望着失魂落魄的二當家,留守山寨的三當家,有些難以置信的道:“二哥,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去找幾個獵戶的麻煩嗎?怎麼大哥會被人殺了呢?
難不成,你們下山碰上官軍伏擊了?可是這也不太可能啊!就城裡那些慫兵,怎麼可能是我們的對手。難道說,又是那些陰魂不散的老毛子?”
面對這位結義兄弟的猜測,二當家一臉苦澀的道:“都不是,大哥跟其它沒回來的兄弟,都是被一個人殺的。從始至終,我們甚至都沒能看清,他到底長啥樣。丟人啊!”
想起山路上那場伏擊戰,此時二當家心情還是無法平復。先是莫名其妙捱了一頓炸,隨後又是一堆,看上去跟鐵疙瘩的小炮輪翻炸。
最恐怖的,還是對方槍槍要命的槍法。這種槍法,打從上山當鬍子開始,他就沒碰到過。今天頭回碰上,就吃了這麼一個大虧。
二當家的話,令聚集在聚義廳的衆人,都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一個人,就能把他們打的如此狼狽,還搭上他們大當家一條命。這怎麼可能呢?
可隨着倖存回來的鬍子,帶着心有餘悸的聲音,講述事情的前前後後。衆人也覺得,他們到底碰到個什麼人?怎麼會有這麼高超的槍法跟殺人本領呢?
只是很多鬍子都知道,這次下山的鬍子,已然是山寨最後一批精銳。眼下山上,雖然還有四五十號人。可大多都是老弱病殘,就這點人,守住清風寨都是個問題啊!
可眼下這種情況,還是沒那個鬍子敢說,早點解散山寨各自另謀出路。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清楚,當了清風寨的鬍子,他們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大當家的雖然死了,可山寨還在,二當家跟三當家還在。能不能重整旗鼓,也就看剩下兩位當家的怎麼想。解散山寨,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很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爲將來開始籌劃之時,劉興華已然追殺到清風山下。望着遠處那座,令百姓望而生畏的大山,劉興華也長長鬆了口氣。
看着此刻晚霞映天,劉興華也適時下達停止前進的命令。讓老莫叔等人,找一個適合隱蔽的地方休息。補充一些食物後,他就決定獨自闖山剿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