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賓館已經安排好了早餐,無非是牛奶油條之類的,這些公式化的事物不關乎什麼菜系,只是潛移默化裡就成了固定的一種搭配。我沒有吃早飯的習慣,並不是說不愛吃,純粹是沒時間吃。所以突然豐盛的早餐我卻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我們和醫院約的是中午去,所以吃飯早飯還有一段時時間閒置了下來。慕容夜瀟剔了剔牙,然後交叉着雙手撐住自己的下巴,頗具推理小說中偵探的動作。
(以下以慕容夜瀟的口吻記敘)
“第二天我醒地很晚,按照大人的話說就是太陽曬到屁股上纔起來。確實如此,我醒來的時候應該已經是中午了,太陽又恢復毒辣,估計是十二點左右——一天太陽光最強的時候。
爺爺和他戰友依舊不在,但是桌子上留着已經做好的午餐。還沒完全涼透,我知道他們一時半會也不會回來。
我吃完飯,發現農村的生活只有新鮮感,但是絕對不適合我這樣的人。我發現帶來的書全部看完了,我不是和尚,在屋子坐一天我想都沒有想過,但是農村裡又沒有體育設施,所以我只能無所事事地亂晃,村裡太熱,所以我又不由自主的走向林子裡。
我感覺想要水落石出必須找到那個白影。
在我意識中,那個女生的的確確是往森林裡跑去的。我很奇怪,因爲這次去的時候蟬鳴聲小了很多,甚至不仔細聽都聽不到。我沒看到那個白影,靠着樹坐了下來。居然是上次那棵,因爲上面我還能看到上面接着的那種水果,好像這片森林只有這麼一顆會結這種果實的樹。
不過這次我沒摘下來,因爲上次摘了一個現在不知到哪去了。我記得放在口袋裡回去準備詢問他們的,但是被他們一打岔給忘了,現在又找不到在哪。
我沒有那種亂丟東西的習慣,我覺得可能半路掉在哪裡了。反正不打緊,也沒必要去找。
我看見樹上的果實並不多,乍一看不過10個。我也不好多摘,不然很有可能被果農記恨的。
我正準備更深入林子的時候,我聽見我爺爺再叫我,聲源是來自村裡的。我無奈只能原路返回,我覺得可能爺爺要告訴我什麼。他成日研究道術什麼的,我覺得他是疑神疑鬼了。我看站在屋子門口,手裡提着一隻雞,雞已經是宰好的,血順着他的手臂流了下來,空氣中也有了一種淡淡地腥味。
原來是讓我打下手的。不過我現在也沒有事做,索性搬了一個椅子坐在門口幫他們剝起菜來,由於氣溫太高,所以血一會就幹了,變成暗紅色的。不過氣味實在有些令人厭惡,由於距離太近,幾乎有種令人作嘔的感覺。
我開始同情那些爲了生計整日面對血腥的屠戶了。
我沒坐太久,或許是爺爺看出了我的窘迫,所以讓我進屋子收拾收拾餐桌。我進去把東西端進廚房,血腥味很快消失了,似乎房間裡流淌着一種淡淡地香氣,至於是什麼香氣我不知道。它不屬於果香、肉香,又不像香水、人工香料這種有些濃郁的香氣,只是淡淡的,很舒服。
我嗅不出是從哪傳來的。
很快爺爺他們就把雞收拾好了,曾經他們經常自己殺雞吃肉,即使老了當初的手藝卻還沒遺失,他們進了廚房,我沒跟進去。
很快,一股紅燒雞肉的香味傳了出來,蓋過了不止從哪傳來的那種香氣。不過似乎他們並沒有聞到,我可以肯定,昨天來這裡的時候是沒有這種味道的。
飯後,爺爺把我叫去他的房間,然後很慈祥地說:‘我們今天就要離開了,根據昨天的情形來看你被鬼纏着了。不過這不是什麼厲鬼,她似乎想拿回屬於她的東西。你把東西還給人家我們就走吧。’我思考了一會,來這裡幾乎沒怎麼出過門,跟別說拿什麼死者的遺物了,就是別人送我我都不要。
我來這唯一拿過的東西好像只有那個果子吧。我給爺爺說了,他聽了我的敘述雙眼閃過一絲精光,頓了頓說:‘你說的那個事凝血樹,它把會把死者的遺願結成果實,不過一般不會有人看見,你拿的那顆果實肯應該就是最近死的那個女孩的遺願吧。據說吃了果子的人就會知道亡者的遺願,而且必須完成,不然亡者的靈魂就會一直跟着吃下果子的人。好在你沒吃,你把果子找到還給她的家人吧。’
我有些急了,那個果子我根本就不知道丟到哪去了,如果被誰撿到扔了那我不就得一輩子被鬼纏着了嗎?爺爺聽後開懷大笑,他有些得意地說道:‘平時給你說道術你就是不信,現在沒轍了吧。她跟着你就證明東西還在你身上,所以你只要在和你有關的地方找就可以找到。’
我翻開我的書包,果然在書包的最底層發現了那個果子。我很奇怪上面壓了好幾本書,果子甚至連形狀頭沒有改變。爺爺看了卻不以爲然地說人的願望是多少重量都不會壓扁的。說我太小看人的力量了。
我把果實還給女孩的家人,他們居然千恩萬謝的,我爺爺扭不過他們只得收了一籃土雞蛋,我記得那籃土雞蛋我們吃了很久。
離開的時候我好像在車目鏡上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朝着那戶人家跑去。也或許是我看錯了。
至於那顆樹我也沒回去看過,不過按照爺爺的話來說我肯定是看不到了,而且永遠也不會看到。
後來我和爺爺學了一些道術,瞭解了很多關於靈異的知識,雖然現在小有成果,但是比起爺爺還是太淺薄了。而且後來我也知道了,那種淡淡的香味是紅木的香味,紅木可以驅邪,我記得那天我觸碰的棺材就是紅木製的。”
慕容夜瀟講完不經意地看了看他的右手,或許是他習慣性的動作吧。
這時候一個瘦瘦的男生朝着我們走過來,並且熱情地和我們打起招呼來,這個男生我見過,是一個畢業沒多久的研究生,在我父親的科室裡實習。
如果我沒記錯,他叫林家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