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睡了多久,只記得是被空姐叫醒的。原來已經降落了。我看了看身旁的慕容夜瀟和林曉月,慕容夜瀟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在看着一本藍色封面的書,我沒看到封面上的題目,不知道是關於什麼的。
至於林曉月,她還在睡覺,看來真如她自己說的那樣,她的生物鐘很規律,果然不能熬夜。
飛機還在降落當中,慕容夜瀟示意我不要叫醒她,然後繼續自顧自地看着手中的書。我粗略地瞟了一樣,看見上面有一個奇怪的圖,沒看清楚,不過從輪廓來看是一個人。而且人的身體上有很多黑色的圓點。
XM的天氣與SH很像,飛機降落之後我很訝異地發現XM是要比SH暖和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SH這幾天都是陰雨的緣故。
表上的指針告訴我現在已經11點多了,XM的天空早就暗了下來,但我能感受出來,這幾天XM是晴天,熱卻不悶。
但令我更加驚訝的是林曉月,我以爲她會一路在恍惚中回到賓館,但是她很清醒,完全不像是剛醒來的。難道她和範慶元一樣屬於那種被吵醒就睡不着的類型的人?
慕容夜瀟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我很奇怪爲什麼他不是社長。我還是有些犯困,所以在出租車上又小睡了一會,慕容夜瀟太過清冷,所以林曉月和他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慕容夜瀟一直在看手中的藍色書本,旁若無人。
我沒有回家,一是因爲天黑了,二則是回去免不了和他們解釋許多,我沒這個閒心。至少在處理完靈異事件之前沒有。
住宿的地方很好,是一個4星級酒店。我很詫異爲什麼這些人每次的招待都是這麼周到,而林曉月和慕容夜瀟卻是泰然處之。看來這樣的待遇對於他們來說似乎是稀疏平常了。
但不知爲何,到了賓館我反而睡意全無,慕容夜瀟也正好看完了手中的藍皮書,然後伸了一個懶腰。
“繼續講。”我催促道,不知爲何我最近開始熱衷於聽他們講這類的故事,因爲每次聽到我都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不得不說,他們的經歷很吸引我。
慕容夜瀟的態度有些不耐煩,他看了看手錶,然後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開口了。
(以下以慕容夜瀟的口吻記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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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裡太陽很毒,即使不擡頭仍然覺得刺眼。我爺爺的朋友就站在旁邊,帶着一個破舊的軍帽,我能看見上面有好幾個補丁,衣服也是一身軍裝,也是打滿了補丁。但看上去絕不邋遢,反而有種很精神的感覺。我記得在電視上看到的軍人就是這樣的,爺爺告訴我這是軍人的氣質。
棺材裡不知道躺着誰,應該是同村的人吧。我偷偷地摸了一把棺材,很光滑,不像是周圍樹木的粗糙,在烈日下有些滾燙。我連忙抽回了手,已經被燙紅了一片。我那個時候不高,所以沒被別人沒發現。
我記得爺爺告訴我,偷盜或者擅自觸碰死者的遺物都是忌諱。我那個時候想棺材應該不算是遺物吧。
可能確實是太陽太毒了,所以一羣人圍着沒多久就散了,爺爺回到小木屋裡猛地灌了一口茶水,不久爺爺的戰友也回來了,進了屋我纔看清他的長相:國字臉,臉上皺紋卻很少,並不顯老。只是他耳朵缺了一口,即使現在癒合了,看上去也讓人很不舒服。
他並不介意,爽朗地一笑解釋道:‘這是戰爭的時候被彈片擊中時烙下的。’他的牙很白,我之所以這麼覺得,或許也是因爲他的膚色太黑了。
他們坐在木椅上,然後開始嘮嗑起來。內容無非是一些過去的事,我對此沒有什麼興趣,所以自己走了出去,外面太陽很毒,但是我看見附近的山上有一片林子。
村子裡幾乎看不到人,不過炊煙很快從煙囪中冒了出來,至於棺材,可能是家屬擡走了。
林子在遠處看起來並不大,但是走進了才發現這林子也夠人走一會了。我可以聽到蟬在樹上聒噪的聲音,太吵了,所以沒有深入進去。我在邊緣坐了下來,有綠蔭的遮擋倒真是清涼了不少。
林子除了蟬鳴聲之外沒有別的聲音,我擡起頭瞥了一眼,樹上不知道節的是什麼水果,樣子很像蘋果,但絕對不是,是紅色的但摸上去很軟。聞上去倒是有一股淡淡地的甜味,不過我沒敢吃。
大概半個小時出頭吧,我就走回村裡了,我本想在那裡看書,無奈蟬鳴聲太吵了,靜不下心。這個時候爺爺和他的戰友已經聊完了,看得出他們聊得很盡興。
爺爺轉過頭告訴我今天在這住一晚,儘管有些不高興,但也不好駁了爺爺的面子,所以只得點頭同意。爺爺的戰友很開行,不停地誇獎着我,我知道這無非是客套,也是長輩對晚輩的慈愛。
飯桌上,爺爺纔開始詢問其他的戰友:‘死的是什麼人?’他的戰友塞了一口飯,口齒有些模糊地說道:‘是過被老王嘎的努兒,拔天待林吉類發現多。(是隔壁老王家的女兒,白天在林子裡發現的。)’我回憶起方纔去的林子,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爺爺沒再說話,扒了幾口飯,然後猛地灌了一瓶水,一碗飯沒多久的下肚了,絲毫不像一個老年人。他的戰友也差不多。
兩人吃晚飯,碗筷也沒收拾,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起來。當我覺得無趣正準備出去轉轉的時候,我爺爺開口了:‘怎麼死的。’
我自然也豎起了耳朵,精神自然也集中了起來……”
“咚咚咚——”慕容夜瀟的聲音被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暗罵是誰這麼不合時宜,我知道讓慕容夜瀟起身去開門幾乎不可能,於是我很自覺地向門口走去。同時在心裡暗罵:來的人明天肯定倒黴。
是林曉月,她神情玩味地站在門口。淡淡地問道:“是在咒我明天倒黴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