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艾菲爾大學3

爲了深入調查,好證實昨天初步調查時所做的假設,進入B區的向以農,決定潛入位於醫學院地下室的“低溫冷藏中心”調查。

這低溫冷藏中心是醫學院保存各種屍體器官的地方,也是曾經發生意外的地點。

向以農之所以會選擇此處入口作爲潛入之處,是因爲整個低溫冷藏中心除了這個入口是以傳統鎖鎖住外,其他出入口都是電腦密碼鎖,處理起來比較耗時,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騷動。

開鎖行家的他,三兩下就打開了門上的傳統鎖,輕輕闔上門進入探查。

路過低溫冷藏中心的宿舍長羅德,正巧目睹自家室友向以農溜進門的一幕,靈機突然一動,小心翼翼的上前從外面將門上鎖,並將原本定於“弱”的控溫器,調高成“中”,心中痛快至極的竊笑不止。

一旦無法從這個出口出來,就得在陰森冰寒的低溫冷藏中心裡繞全區一週,且連開十道電腦密碼鎖才能重見天日。

之所以叫電腦密碼鎖,自然就是擁有密碼和磁卡的人才能自由進出,否則就得和滿中心的冷凍屍體器官爲伍,直到有別人進入才能重獲自由,偏偏這中心是連醫學院的學生也能不來就儘量不來的“冷宮”,嘿……

而他又很好心的把中心溫度調低一些,想必那個臭小鬼一定會在裡而待得十分愜意纔是。

“好好享受一室清涼吧!放心,我會在你凍成冰棒或者嚇死前,前來解救你的。”報了一箭之仇的羅德痛快至極的大笑離去。

爲了把在學生活動中心附近遊走的閒雜人等全數清除,好讓安凱臣能順利繼續昨天的調查,展令揚一手策劃的“清除垃圾”計劃就在距學生活動中心約莫一百公尺距離的網球場熱熱鬧鬧的展開了——

光是展令揚、南宮烈、雷君凡三個超級大帥哥,連袂出現在網球社專用的網球場上已經夠惹人注目了。

更何況他們三個還是來踢館的。

風liu倜儻的南宮烈,花不到半個鐘頭的時間就打敗了網球社第一好手,冷酷俊挺的雷君凡也在三十分鐘內打敗名列第二高手的網球社社長。

光是這兩個爆炸性的號外,便已在最短的時間裡,吸引了一海票前來湊熱鬧的芸芸衆生。展令揚還在衆目睽睽下襬設賭局好讓看熱鬧的閒人們公開下注;另一方面又以重金號召網球好手們,前來單挑南宮烈和雷君凡。

在“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不變定理下,單挑者幾乎是蜂涌而至、絡繹不絕。反正輸了也沒損失,幸運贏了,不但立即揚名全校,還有一大筆賞金可拿,何樂而不爲?

重金加賭金果然魅力無窮,湊熱鬧的人潮不到中午,已經擠得寸步難行。

傳遍艾菲爾的網球單挑戰,沒有差別待遇的也傳進了亞瑟、尼爾和黛安娜耳中。

一向對周遭人事漠不關心的亞瑟,在聽到其中一名風雲人物是自家室友雷君凡後,破天荒的第一次翹課,前往網球場觀戰去也。

早已大唱空城計的學生活動中心,僅剩的兩位守城人——學生會長尼爾和副會長黛安娜,也不再滿足於遠觀的方式,相偕前往網球場瞧瞧他們同感興趣的風雲人物南宮烈。

安凱臣則是確實把握展令揚替他“清場”掙來的寶貴時間,針對昨夜發現的心疑之處,做深入的研究。

果然是用機關巧妙設計的“意外”!安凱臣自負的揚揚脣角。

無意間,安凱臣觸動了殘留的未啓動機關。幸而他反應夠快,本事又到家,搶在被觸動的機關引發爆炸之前破解了機關,有驚無險的免除了可怕的爆炸“意外”。

逃過一劫的安凱臣,一點驚惶之色也沒,還擺酷的撥撥額前的散發,睥睨被他及時破解的機關,彷佛是在向機關設計人示威般。

突地,他意外發現了決定性的關鍵證據!

這是……

網球單挑戰在人氣鼎沸下,進入最後決戰——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南宮烈和雷君凡的對抗。

全場賭金,也是這場壓軸戰最高。目前下注南宮烈贏和雷君凡贏的各一半,算是五五波。

憑著學生會幹部特權而進入貴賓席的尼爾、亞瑟和黛安娜,雖都未實際付諸行動去下注,但尼爾還是免不去好奇心的問身邊的兩位同志:

“如果兩位下注,你們會賭誰贏?”

“一定是南宮烈!”黛安娜篤定的說。目睹南宮烈颯颯英姿和優雅高超的球技之後,她對這個奇特的男子好感更甚了。

“你呢?”尼爾看著亞瑟。

“我對下注沒興趣。”亞瑟冷漠的拒絕回答,不過在觀賞的過程中,他的視線始終是追逐著雷君凡。

尼爾聳聳肩,無意打破砂鍋問到底,黛安娜倒是反過來問他:

“尼爾,你的看法呢?”

尼爾語帶玄機的說:“很難說。這可是‘神力’和‘潛力’的交戰哪!不過我是信仰神的,所以我選神力會贏。”

“神力是指誰?潛力又是指誰?”黛安娜對尼爾喜歡打啞謎的習慣向來最爲感冒。

這次尼爾笑而未答,“要開賽了,看戲吧!”

對身爲莊家的展令揚來說,不論贏的是南宮烈或雷君凡都一樣——他都會是贏得最多賭金的最後贏家。哦,不,最後贏家應該是葉清纔對,她肯定會讓展令揚把賭金交給她充公。

不過南宮烈和雷君凡網球單挑的這檔子精采好戲,他也有好一陣子沒見識到了,趁這個機會飽飽眼福,讓兩位好友努力來娛樂娛樂自己也不壞,呵!

“烈,君凡先說好了,輸的人今晚要負責洗鍋碗瓢盆哪!”展令揚把握開賽前的一點時間,對球場上兩隻蓄勢待發的鬥雞宣告。

南宮烈、雷君凡互看一眼,異口同聲的問:“贏的人呢?”

展令揚一派理所當然的笑道:

“當然是負責進城去採購今晚的大餐羅!”

果然如此!南宮烈和雪君凡沒力的齊聲抗議:“你這個渾小子到底有沒有良心啊!我們在球場上揮灑汗水的大戰之後,還要贏的人進城去採購?”

這回展令揚很明理的點點頭道:“說的也是,那——我去採購好了。”難得他這麼自動自發的自願服務死黨。

哪知南宮烈和雷君凡聞言卻像活見鬼般大驚失色的同聲否決:

“不必!就維持原議,由贏的人去買!”

愛說笑!這個渾小子雖然是無可挑剔的美食家,卻是超級採購白癡耶!只是白癡就罷了,最令人膽戰心驚、百思不解的是:這渾小子不知哪來的好本事,只要經他手採購的材料,必能成就一桌“瀉肚大餐”!

“可是……”

“說不必就不必!”爲了身家性命安全奢想,南宮烈和雷君凡炮口一致,十分堅持。

“我——”

“好了!開賽了!”南宮烈和雷君凡不再給展令揚說廢話的時間,齊吆喝裁判吹哨子,正式捉對廝殺。

爲他們方纔意外的爭吵錯愕的人潮,注意力很快就被高潮迭起的球賽吸引,現場氣氛一下子便High到最高點。

貴賓席上的尼爾、亞瑟和黛安娜雖然也被球賽吸引,但卻都將方纔那判若兩人的爭吵擱在心頭上。

黛安娜坦白的說出心中的奇異感覺:“沒想到優雅的南宮烈也會有如此激動的一面。”

尼爾以笑迴應,亞瑟依舊默不作聲。

面帶笑容的尼爾饒富興味的掃了莊家展令揚一眼,一臉冰霜的亞瑟也看了展令揚一眼——不同的是,他的是厭惡的瞪視。

精采的比賽令觀衆癡迷忘我,壓注的賭金也在南宮烈和雷君凡一來一往的攻守中,迅速累積。

而關鍵的勝負,則是在安凱臣出現於展令揚身邊後上演。

最後的贏家是第六感奇靈的南宮烈。轟動全校的網球單挑賽和賭注也在歡聲雷動中落幕。莊家展令揚自然是荷包滿滿,眼福也滿滿。

“好了,快進城去採購吧!那家超市的限時搶購五點就結束了。”展令揚催促著香汗淋漓的贏家南宮烈。

南宮烈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罵著過乾癮:“你這個死沒良心的,你沒看到我一身汗嗎?”

展令揚無辜的說:“所以我才說我去羅,”

“不必,”不只南宮烈,安凱臣和雷君凡也齊聲反對。

“我載烈去吧!”爲了身家性命安全著想,安凱臣義不容辭的自願當南宮烈進城採購的直升機駕駛。

“那就快出發羅!”展令揚正中下懷的趕人。

“知道啦!”

“請等一下。”尼爾擋住了南宮烈和安凱臣的去路。

“室友老兄,初次見面,很高興見到你。我是你的室友南宮烈,我很想和你多聊,不過我現在有要事在身無法久待,失陪了,後會有期。”南宮烈一口氣把客套話全數托出,然後就打算走人。

尼爾卻依然未讓路,看似溫和的舉止潛藏著堅石難摧的強硬:“十分鐘就好,和我對打一盤。”

在場的東邦人都發現了尼爾難纏的本性,和這種人碰上了,不耗點時間是很難擺脫的。

“就十分鐘。”展令揚照慣例,代表東邦人做出決定。

“行啦!就十分鐘,一秒也不能多。”南宮烈決定速戰速決,懶得和無聊人類瞎耗。

“沒問題。”尼爾笑得莫測高深,旋身走向球場一端。

“有問題!”葉清的出現讓大家飽足了眼福,真是個美男子!葉清威脅性的對南宮烈和安凱臣說,“晚餐晚一秒鐘,你們就讓揚替你們收屍吧。”

南宮烈和安凱臣很默契的馬上消失。

“等一下!”尼爾看着南宮烈的身影消失的方向,不死心的說,“我們的比賽怎麼辦?”

“我代他比。”葉清一副嫌麻煩的樣子。

“你?”尼爾心目中的對手可是南宮烈,不是眼前這個身高只有一米六幾,長得又中看不中用的人。

“不敢?”葉清挑釁的說。

尼爾冷哼一聲,“來!”

葉清打算速戰速決,可是突然發現忘了什麼,便問展令揚,“揚,比什麼?”

頭上拉下無數條黑線……

展令揚懷疑的問,“網球,真的可以?”

雷君凡也不相信的問,“清會打網球?”

“人家從沒打過網球噯。”葉清的實話實說,讓大家鬱悶之極,尼爾剛想說話,只聽她又說,“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反正遊戲規則人家也知道,放心,人家不會輸的。”

經過幾番波折,尼爾和葉清終於站到了比賽場上。

一旁的亞瑟和葉清擦肩而過時,小聲的問:“這位是神力還是潛力?”

“你說呢?”尼爾在心裡給她定義:她是無力!十足的白癡!

可是比賽進行三分鐘後,尼爾對她的想法改觀了,因爲他已經連輸了三球,而葉清一球都沒有輸。

繼續對打數回後,尼爾更是覺得眼前的葉清是個高手中的高手,她雖然算不出球會落到哪裡,也不知道哪裡是最好的打球點,但是,她的反應速度很快,身手更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把球打了回來,而她看起來,似乎還很輕鬆。

“果然如此,尼爾老兄和烈一樣,有敏銳的第六感。”場邊閒閒沒事的展令揚講笑話似的隨口說道。“而小清清也不是蓋的。”

雷君凡聞言吹了聲口哨。“這麼一來,這場比賽就更有看頭了。”

一旁聽聞的亞瑟恍然明白尼爾所說的“神力”是什麼了。照他們這麼說,南宮烈和尼爾一樣擁有第六感,但他最感興趣的還是葉清和雷君凡。

尤其在得知南宮烈和尼爾一樣擁有“神力”之後的現在——這個冰小鬼居然能和擁有第六感的人打得勢均力敵!那個葉清更是能讓尼爾連連輸球!

“原來尼爾哥哥也有第六感!”葉清大發慈悲的說,“看在這個份上,人家就放放水好了,不然,尼爾哥哥輸的太慘就不好了。”說話間,葉清果然很有信用的站在原地不動讓球自由落下。

尼爾不但沒有心存感激,反而怒氣衝衝的說,“要放水你就不能放的自然一點!”這樣站在原地不動,瞎子也知道是故意放水!

“可是人家覺得一句夠自然了耶。”一面還不忘尋求一下展令揚和雷君凡的意見。

展令揚和雷君凡都愛死了尼爾現在糾結的表情,很大方的說,“夠了,清,再打下去,人家會很沒有面子的。還是結束吧。”

葉清聽話的扔掉球拍,“好吧,不玩了。”

“喂!你——”展令揚打斷了尼爾的話,“難道尼爾老兄還覺得輸的不夠?”雷君凡很配合的用手指了指比賽結果:18:1

十八球!他輸了十八球!

“不完美不是可恥的罪過。”展令揚笑著做出氣死人的評價。

該死!尼爾在心中罵道。雖然直覺可以告訴他球的落點,但他總是不能順利的打到,爲什麼?!

葉清毫不眷戀的離開球場,挽着展令揚和雷君凡的手神采飛揚的絕塵而去。

冷眼旁觀的亞瑟,突然語出驚人的道:

“他們幾個的關係真的只是同一天前來艾菲爾報到的轉學生嗎?”

“你想說什麼?”經亞瑟一提,尼爾也對這個問題注意起來。

“你不覺得他們幾個不太像才認識幾天的交情嗎?”

“原來如此,我會調查看看。”還有那個叫葉清的人!

“清,你怎麼做到的?!”雷君凡真是不敢相信。

“想不到小清清這麼厲害。”展令揚又發現了她的一個本事。

葉清壞笑一聲,從手腕上的手鍊中拉出一條極細的魚絲般的線,“人家哪有這麼厲害,全靠它!”

兩人一齊誇獎她的奸詐狡猾。

羅德看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他那個長舌公室友應該快凍成冰棒了,再不去救他,只怕真的要變成冷凍豬肉了。

一想到向以農可預見的慘狀,羅德便忍不住笑咧開嘴。

臭小鬼,受到教訓了吧?看你今後還敢不敢如此囂張,哼!

羅德神情愉快的拾級而下,慢吞吞的把低溫冷藏中心的溫度設定,從“中”再調整回“弱”;接著又慢吞吞的打開從外面反鎖的門,然後迅速的藏身暗處,等著欣賞竄逃而出的向以農的慘狀。

可等呀等,十分鐘過去了,依然不見向以農的蹤影。羅德忖了忖,重返敞開的大門重踹了門一聲,讓它發出巨響,旋即又轉身躲起來。

以爲這聲巨響可以引起凍僵在裡頭的向以農注意,但又過了十分鐘,門裡面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羅德心生不妙。

難道那小鬼已經凍昏在裡面!?

有了這層想法,羅德決定進去瞧個究竟,以免當真發生意外。

只是羅德萬萬沒想到,他人才進門,身後的門便被重重的關上,從外面上了鎖。

“是誰!?”羅德發現情況有異,旋身想阻止已經遲了一步。

向以農充滿邪氣的聲音在門外如春雷般響起:“羅德老兄,你就在裡面參觀參觀吧,我要回去吃晚飯了。放心,我不像某某人那麼黑心腸,不會讓老兄你在裡面過夜,在我熄燈睡覺前會來接你回家的,晚點見羅!對了,爲了怕你在裡面太熱,我已經幫你把溫度調整到‘強冷’,你就保持心情愉快的四處逛逛羅!”

語畢,向以農便吹著口哨、踩著輕快的腳步朝宿舍“風雲樓”邁進。

稍早,展令揚和他通過話,說今晚要在他的房間吃海鮮大餐,而且是第六感奇靈的南宮烈負責採購,東邦大廚曲希瑞親自烹調的哩!

想到令人垂涎的美味大餐,向以農忍不住加快歸去的腳程。

被反鎖在低溫冷藏中心的羅德,腦袋瓜像剛被一隊轟炸機轟過般,一片紊亂。

怎麼可能!?那個長舌公怎麼可能出得去!?

他已經查過中心今天全天的人員進出資料,從他把那小鬼反鎖在裡面一直到他來打開門之前,根本沒人進出過這低溫冷藏中心——除非那小鬼自己破解了那十道電腦密碼鎖!

羅德心頭一震,很不想接受最可能的猜想:

難道那小鬼是個開鎖行家!?

今晚的風雲樓119室,不時傳出陣陣香味。

窩在裡頭大吃大喝的東邦人,一個個有說有笑,氣氛極爲融洽。

而在談笑吃喝中,每個人自然也不忘把自己一天下來的戰果說出來和好友們分享:

“知道嗎?我已經解出A區意外的手法,而且有特定人選了!”安凱臣迫不及待的搶著炫耀自己的大發現。

曲希瑞不讓安凱臣專美於前的宣告自己的豐功偉業:

“話別說得太滿,我這邊也有重大的突破,而且也是有特定人選的唷!”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們兩個說的會不會是同一種手法、同一號人物?”展令揚一面吃著大龍蝦,一面聒噪的把氣氛吵得更熱。

“直覺告訴我,不是同一個人。”南宮烈不忘把握機會小ShoW一下自己的第六感。

給大夥兒一鬨擡,安凱臣和曲希瑞都搶著證實:“A區的意外是一連串巧妙設計的機關,配合zha藥造成的。而且機關排設的手法和我那位室友老兄在我房裡埋設的機關係出同門。”安凱臣迫不及待的宣佈。

“那我們說的果然不是同一個人。”曲希瑞接著說:“我那區的意外全是藥物造成的,而且下藥的人手法很巧妙,幾乎不著痕跡。能做到那種段數的,恐怕要有我那位室友安格斯老兄那種程度的道行才成。”

“也就是說,這些‘意外’的嫌犯不只一人,而且已經有兩個鎖定目標。”展令揚一面整理、一面問向以農:“你那邊有沒有什麼重大發現?”

向以農搖了搖頭,“不過被羅德老兄反鎖在低溫冷藏中心時,倒是發現了三具今人印象深刻的屍體。”

“說說看。”展令揚表現得極感興趣。

向以農受到鼓舞,相當起勁的手舞足蹈。

“等一下!”葉清膽子小,可受不了這樣的話題,“等我出去了再說。”

六個人就很有耐心的等她打點好自己的行頭出去。

門打開了又關上。

向以農接着說:“那三具屍體都是男的,看起來都只有二十出頭,三具屍體有一個共通點,就是身上都有多處遭毆打的瘀紫,不過真正的死因是不是那些傷,我就不知道了。”

展令揚聞言立即差遣起人來了:“希瑞、君凡,你們兩個待會兒就去瞧瞧那三位老兄的傷和死因;以農,你負責帶路外加開門。”

“不如現在就去吧,順便替羅德老兄開個門。那位老兄運氣真不賴,本來我是打算把他關到熄燈時間呢!”雖然就這麼放過羅德太便宜那位黑心肝老兄了,不過爲了玩眼前這個更有意思的遊戲,向以農決定舍小取大。

“快走吧!”曲希瑞和雷君凡按捺不住滿心好奇的催促。

“以農,你們找到羅德老兄後,記得把他帶回來,咱們今夜的另一個遊戲得用到他哦!”展令揚提醒即將出發的三人。

“知道了!”

向以農三人方要起身,房門突然被重重的踹開,凶神惡煞似的羅德一進門就破口大罵:“臭小鬼,你給我死過來!”他指的自然是親愛的室友向以農。

展令揚意外熱心地挺身替向以農解圍,笑臉迎人地上前,柔聲細氣地碰觸羅德的手,突地驚訝的叫道:“哎呀!羅德學長你的手好冰,來,快跟我過來坐下,我盛一碗熱湯給你暖曖身子。”

“不必!”羅德正在氣頭上,毫不領情的甩開展令揚的手。

展令揚一點也不以爲意,熱情未減的又道:“不然這樣好了,我端過來給學長喝,有什麼話等身體暖了再說不遲嘛!”展令揚說著就當真走回去盛湯,而且還細心的把湯吹涼些了

羅德感於展令揚的一番盛情,未再拒絕,向以農卻老大不高興的連聲抗議,表示不滿:“我說令揚你就別管羅德老兄了,把湯給他喝多浪費啊?不如讓我幫他喝了吧!”

說著,便順手接收了展令揚方盛好吹涼的湯。

曲希瑞連忙出手阻止向以農,好言相勸道:“以農,你別這樣,快放手,讓令揚把湯端給學長。”

“偏不要!”向以農更加不悅的拒絕。

羅德見狀,存心和向以農唱反調的上前把湯搶了過去,擺明氣死向以農的說:“既然學弟們這麼熱情,我就喝了吧!”

“不準喝!”向以農衝上前想搶回來,曲希瑞和雷君凡趕緊阻止他。

羅德趁隙,大口大口的把已吹涼的湯給喝光光。

喝完後,羅德還示威的朝向以農可惡的一笑。

只是,笑意尚留在脣邊,他人已經昏倒於地,不醒人事。

展令揚不慌不忙的上前穩穩的接住即將墜地身亡的湯碗,吐了一口氣慶幸道:“好險,差點摔破了。”

第二個開口的是曲希瑞:“羅德老兄真是好騙,難怪會被你鎖在低溫冷藏中心當冷凍豬肉。”他阻止向以農的動作事實上是在湯裡下了藥效迅速的安眠藥。

向以農假好心的替羅德說了句公道話:“羅德老兄是笨了點沒錯,但開鎖功夫倒是不賴,我還沒去替他開門,他就自力救濟的逃出來了。”也就是說,方纔的盛湯一事根本是一樁東邦人良好默契下的陰謀罷了。

“這麼看來,宿舍長辦公室門口的電腦密碼鎖有可能是出自羅德老兄自己的幹羅!“展令揚語帶誇獎的道。

“那鎖有什麼特殊之處嗎?”很難得聽見展令揚如此褒獎東邦以外的人,向以農不禁吃味的進一步追問。

展令揚語氣中的讚美味道更加濃郁:“那道電腦鎖一共有三道關卡:第一道是密碼,第二道是指紋,第三道是視網膜掃描記錄,防護得極爲嚴密,可以說,沒有他本人在場是沒有人可以隨意進入那間辦公室的。”這也是他先的叮嚀向以農要把羅德帶回來的原因。

“那現在不就輪到我上場了?”催眠大師曲希瑞自動自發的站出來。

“不,先讓羅德老兄睡一會兒,等你們從低溫冷藏中心探險回來,再來給羅德老兄催眠就行了。”展令揚已經盤算好一切計劃。

“知道了。”

向以農三人動作之快,果然不辱東邦人美名,不消多少時間便“探險”歸來。

負責檢定傷勢的雷君凡第一個報告結果:“那三位老兄身上的場都是泰國拳所傷,不過那些傷並不是致命的原因。但我可以篤定的說,那個出拳的人功夫非常好,招招都打得恰到好處,卻都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可說是以折磨人爲樂的作法,再說白一點,就是被施以殘酷的私刑。”

曲希瑞接著說:“那三位老兄真正的死因是服毒自殺。但有件事很令我意外,就是那三位老兄的臉都整型過,而且是在死後才動整型手術的。”

“這麼說來,很難查出那三位老兄真正的身分了?”安凱臣有點惋惜的輕嘆。

“無妨,咱們先到羅德老兄的辦公室瞧瞧去羅!”展令揚示意曲希瑞給仍在昏睡中的羅德施以催眠。

被施以催眠的羅德很合作的帶著東邦六人前往宿舍長辦公室,服務到家的幫他們打開有三道關卡的電腦密碼鎖。

進了辦公室之後,又古道熱腸的幫忙打開設有密碼的電腦。任務完成後便乖乖的坐在一旁等候主人曲希瑞的下一道命令。

展令揚坐在電腦前,俐落的操作著鍵盤和滑鼠,進入艾菲爾的資料庫搜尋想要的資料。

“果然,在艾菲爾的學生資料中,就屬學生會爲首的那七個風雲人物背景最有來頭。”展令揚一面分析一面解說,“也就是:學生會長尼爾、副會長黛安娜、紫苑苑長伊恩、宿舍長羅德、風紀長馬汀、財務長亞瑟、監察長安格斯這七個。”

“換句話說,擅長機關的馬汀老兄和擅長下藥的安格斯老兄,鐵定和意外的主嫌脫不了關係了。”安凱臣下了結論。

“這麼說來,那位泰國拳功夫了得的不知名高人,很可能也是這七位風雲人物中的一個?”向以農也說出自己的看法。

“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位功夫了得的高人是這幾人其中之一沒錯。”南宮烈肯定的打包票。

雷君凡不動聲色的問:“還在醫院住院觀察的伊恩老兄真的身體虛弱嗎?”

“有話直說,別賣關子啦!就算你是胡說八道我們也不會笑你的。”曲希瑞催促著自家兄弟。

雷君凡定定的看了展令揚一眼,才一本正經的道:“昨夜我在D區調查時,有個無聲無息的人影一閃而過,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張臉的確是伊恩沒錯。”

“這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是伊恩本人,其二是:他是嫌犯易容。”展令揚聞言旋即提出可能的假設。

安凱臣按常理判斷道:“我覺得第二個可能性比較高,若伊恩是主謀,他很清楚咱們的本事,沒道理找我們來砸自己的腳;再者,他是新一任的理事長,光是治理好艾菲爾,好交出漂亮的成績單就夠忙了,幹嘛還自己搞破壞,存心和自己過不去?”

“我贊成凱臣的說法。”向以農附和。

“這麼一來,主嫌之一可能是易容高手了?”曲希瑞打趣的說:“那個易容巧手該不會湊巧就是那邊那位也是開鎖專家的羅德老兄吧?”

如果是,那就更具有挑戰性了。

身爲羅德室友的向以農立即否決:“就算羅德老兄可能是那位易容高手,但昨夜君凡看見的應該不是羅德老兄本人,按照君凡所說的時間推斷,昨晚發現伊恩時,羅德老兄正好回到房裡陪我玩‘氣爆’遊戲,所以不會是他。”

“去掉伊恩後,已確定可能是主嫌的馬汀和安格斯,以及尼爾、黛安娜、亞瑟和羅德這六個人都可能是功夫高手和易容高手了。”雷君凡做了一下整理。

“等等,你漏了一個整型高手。”南宮烈提醒雷君凡。

“小瑞瑞,你說呢?”展令揚徵詞東邦的醫學天才高見。

曲希瑞篤定的斷言:“那傢伙的整型功夫相當高明,一般人很難看出破綻,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展令揚點點頭,進一步分析:“具備高超醫術,又是在艾菲爾校內進行,而且是那種需要精密設備的高階整型手術,那就一定得在醫學院裡進行了。也就是說,這個傢伙是個可以自由進出醫學院手術室、對醫學院的設備瞭若指掌,且進出醫學院不會引人側目的人物。另外,這傢伙一定也對低溫冷藏中心相當熟悉,才能把屍體藏在中心的死角不被發現。”

“最符合這些條件的就是醫學院的學生了,不然就是醫學院的教授。”曲希瑞提出自己的看法。

展令揚把死亡時間和手術時間輸入電腦,調出所有醫學院師生名單,以各個角度做交叉分析,得出最後結果:“符合所有條件的只有伊恩和黛安娜。”

意外的結果讓東邦五人面面相覷。

“伊恩不可能,那就只剩黛安娜了。可是黛安娜是女人,不可能擡得動三個大男人。”安凱臣愈想愈納悶。

展令揚打了個呵欠道:“擡屍體不一定要本人,可以交給共犯代勞就行羅!”

“共犯是指那位擅長泰國拳的功夫高手了?”向以農重新整理出最新的結論,“剛剛的六位功夫高手人選再去掉黛安娜的話,就只剩:尼爾、亞瑟、馬汀和安格斯了。”

雷君凡覺得自己有義務提醒離題的夥伴們:“即使黛安娜是給那三位老兄動整型手術的高手,而且有一個擅長泰國拳的功夫高手共犯,但這和咱們正在調查的意外沒什麼關聯吧?反倒是那位跟蹤我的易容高手比較值得探討,不是嗎?”

展令揚輕搖右手食指,邪裡邪氣的勾挑人心:“NONONO,一次玩兩個遊戲比一次只玩一個遊戲更有意思,對吧?”

“沒錯。”給展令揚一點,五個好夥伴立即會意,很上道的附和。

“那接下來就重新分配一下任務羅!”展令揚食指一勾,五個好夥伴便一擁而上。

爲了爭取時間,展令揚難得不弔人胃口的宣佈方出爐的新計劃:

“大家各自盯哨自家室友老兄。對於嫌疑確切的馬汀和安格斯,自然要進一步探出他們的動機。至於亞瑟、羅德、尼爾、馬汀和安格斯五個人的共同調查重點則是:易容、功夫高手,還有他們是不是‘意外’的共犯。黛安娜這位大美人就交給小烈烈負責了。”

“你呢?”這渾小子該不會又想偷懶了吧!

“人家會負責查出那三位屍體老兄被扁外加整型的原因啦!”展令揚兩指支頤的裝可愛。

這還差不多,五個好夥伴滿意的放他一馬。

既然任務重新分派完畢,該調查的資料也查得差不多了,自然沒有繼續待在宿舍長辦公室的必要,於是東邦便把等在一旁的羅德一道帶走了。

解散後,雷君凡顯得異常沉默。

注意到這點的南宮烈跟了過去,關心的追問:

“怎麼了?”每當雷君凡異常沉默時,就代表他心裡有事。

雷君凡吐了口氣,不確定的說:“或許是我多心。”

“那也無妨,我當笑話聽完就算了。”東邦人之間一向是百無禁忌的。

雷君凡釋懷一笑,正色的道:“我不認爲昨夜的伊恩是別人易容。”

“可是伊恩沒有動機。”

“這就是我保持沉默的原因。”雷君凡無奈的嘆道:“如果昨夜看到他的人是你就好了。”

“無妨,我有亡羊補牢的方法。”南宮烈拿出隨身攜帶的撲克牌當下占卜。

“你在卜什麼?”

“‘伊恩’下一次會出現在何時何地。”

“然後呢?”

“隨你高興,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

“謝啦!”雷君凡心口升起一股氤氳熱氣。

南宮烈眨了一下眼睛,占卜的動作未曾停歇,“結果出來了,明晚十二點到兩點之間,E區的意外現場。”

返回自家寢室的安凱臣,人才接近門邊,三把飛鏢便從身後襲來,安凱臣及時轉身閃躲,然,第二波攻擊隨之自門的上方襲來。

幸好安凱臣反應快又事先有了提防,才能化險爲夷,逃過兩劫。

人方站穩,門倏地自動打開,又是一連串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安凱臣在閃躲間,取出了隨身攜帶的自制雷射槍,在迅速移動中,百發百中的將攻擊他的裝置各個擊破,解除警報。

不具誠意的掌聲頓時揚起,不具誠意的讚美也自房裡的馬汀口中脫出:“好身手,難怪……”

不想聽他往下說,安凱臣截斷他的話,搶白:“難怪我連續兩次都順利逃過不怎麼樣老兄你的不怎麼樣埋伏,不怎麼樣老兄你卻被我動過手腳的機關刮傷了臉頰,果真是人上有人!不怎麼樣老兄你實在太佩服我了,是嗎?”言語間,還特別指指自己的臉頰。

“你——”臉上貼著OK繃的馬汀目露兇光!額上浮現暴跳的青筋。

“不服氣就憑實力打敗我啊!”嗯!把尼爾老兄對烈說的話借來用用也不錯。

好鬥又好勝的馬汀本來就有此打算,給安凱臣一激,鬥志更加旺盛:

“我會的,而且會讓你敗得一塌胡塗,心服口服!”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不怎麼樣的馬汀老兄。”安凱臣滿不在乎的說完便丟下初次見面的室友,自顧自的沐浴去也。

沐浴完後,安凱臣就自顧自的上chuang睡覺,那閒適優遊的神態是那麼自然不造作,沒多久就鼾然入睡了。

盛怒的馬汀看得有些愕然,氣跟著消褪許多,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瞅瞪著呼呼大睡的安凱臣。

這該說是膽大包天,還是不把他下的戰帖當一回事?

不論是哪一個,這小子已經勾起他的興趣了……

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連睡覺也要拖累別人!

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正把雷君凡的肩膀當靠枕,在人家課堂上光明正大鼾然大睡的展令揚。

最令同堂上課的同學張口結舌的是:對別人老是冷得像冰山且不發一言的雷君凡,居然就這麼任他賴在自己身上,甚至已嚴重影響自己聽課。

堂堂和雷君凡同堂的亞瑟遠遠看見這情景,視線幾乎凝結成冰。

又是那小子!

爲了不讓自己火氣上升,亞瑟主動挑釁魔鬼教授,上臺去解題,解完後又自行出了道難題,回眸對雷君凡下戰書:“沒把握就不必上臺來了。”他相信雷君凡會撇下那個無賴,和往常一樣上臺來接受他的挑戰,一較高下。

雷君凡的確上臺接受亞瑟的挑戰,同時也出了道難題給亞瑟,不過不是撇下展令揚,而是帶著半掛在他身上睡覺的展令揚同行。

亞瑟一見展令揚那副理所當然、死纏住雷君凡的模樣就覺得刺眼,沒好氣的對雷君凡建議:“你不覺得讓你背上的朋友待在座位上,對你、對他都比較好?”

雷君凡完全不領情的給了亞瑟一記釘子:“干卿底事?”

亞瑟狠狠的瞪了趴在雷君凡身上的展令揚一眼,不再作聲的專心解題,使勁的寫板書發泄無處宣泄的怒氣。

倏地,一輛機車自窗外飛衝進了教室,後頭又跟著跳進十幾個攜帶凶器的惡徒,分別佔領了每個出口,不讓教室內的人有機會逃出去。

帶頭的機車騎士脫下安全帽,態度極爲囂張惡劣的指住魔鬼教授放話:“書呆子,你給我站在那裡好好的看,我要把這教室的學生都打成重傷,看學校還會不會要你這個問題教授!”

“你——你——”魔鬼教授嚇得躲到講桌後面,敢怒不敢言的直抖個不停。

“給我打!”囂張的騎士一聲令下,十幾個手下便一視同仁的毆打教室裡的學生。教室裡頓時陷入一片紊亂,只有三個人無動於衷的置身事外——雷君凡、展令揚和亞瑟。

雷君凡和亞瑟繼續解題較勁,展令揚繼續掛在雷君凡身上睡大頭覺。

騎士見狀示意三名手下突擊雷君凡三人。

“去死吧!”三名手下殺氣騰騰的分別攻擊雷君凡三人。

亞瑟頭也不回的把左手手肘向後猛力一撞,就把襲向他的打手撞飛得老遠。雷君凡的情況比較不利,得一個人應付兩名打手。

只見雷君凡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只是騰出閒著的左手,蜻蜓點水似的在兩名打手身上各點了一下穴,兩名打手便乖乖的定住不動。

亞瑟驚訝得衝口追問:“你會點穴功!?”

雷君凡老話一句:“干卿底事?”

遠遠見著三名手下三兩下就給人撂倒的騎士,聰明的自動將講臺上的三個人除外,不敢再去招意他們。

他看得出來,撇開賴在人家背上呼呼大睡的那個不算,亞瑟和那個一臉酷相的轉學生都是屬於我行我素之流,只要別犯到他們頭上,他們根本不會管周遭的人死活。

亞瑟的確是漠不關心別人的人,但面對一樣冷漠自我的雷君凡,卻忍不住問:

“有那樣的好功夫,不去幫幫同學?”

“多事!”

“太不近人情了吧?好歹是上同一堂課的同學。”

“要去你自己去。”

“這可怪了,你願意幫你背上那個,卻不肯救其他同學?”亞瑟怎麼看展令揚怎麼不順眼。

“你功夫也不差,幹嘛不自己去?”

“我哪會什麼功夫?只是學過點防身術罷了。”

亞瑟話未斂口,雷君凡便冷不防突擊他,亞瑟反應極快的閃躲過去,雷君凡隨手抓了一個被定住不動的打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擊亞瑟,亞瑟情急之下,一記又狠又重的泰國拳便猛打向身不由己襲向他的打手,倒楣的身不由己打手就這麼無辜的給揍飛了出去。

雷君凡確定心中的揣測之後,便不再搭理亞瑟。

然,眼看好兄弟遭人揍飛倒地,其中兩名打手不聽騎士命令合攻雷君凡背後的展令揚,企圖爲兄弟報一箭之仇。

雷君凡一個轉身,抓住另一個被定住的打手,替展令揚擋下那一拳一踢,然後輕拍了展令揚的手,把他安置在講桌旁的教授休息椅上,道:

“你先坐在這裡別睡,欣賞一下我的英姿。”話落,人已箭步衝進混亂的人羣。

雷君凡相當俐落,每一個打手都賞他們一拳一踢,然後點他們的穴,把他們通通定住不動。

來來回回不過捻指之間,包括騎士在內的十來個鬧事者便已全數被迫當起不動如山的人肉雕像。雷君凡拍了拍袖口的灰塵,冷漠的對佩服得五體投地的同學們道:“你們可以儘量打他們報仇雪恨,三十分鐘內,這些木頭是看不見也動不了的,如果擔心就拿布條矇住他們的眼睛再K.”

不給同學們說話的時間,雷君凡轉身便回到展令揚身邊,冷漠的神情在觸及展令揚的笑臉時放柔許多。“我表現得如何?”

“請我吃午餐就給你一百分。”展令揚賊兮兮的敲竹槓。

“行啦!”雷君凡完全不把班上同學的道謝聲和讚美聲當一回事,自顧自的擁著展令揚的肩拂袖遠去。

只有冷眼旁觀的亞瑟知道,雷君凡並不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義助班上同學脫險,他只是不能饒恕那些打手向展令揚出手的行爲,而展開報復行動罷了。

愈發現雷君凡和自己的相似之處,亞瑟對他便愈發萌生好感,相對的也愈發討厭被雷君凡另眼看待的展令揚。

那個只會傻笑耍無賴的蠢蛋究竟哪裡好?

轉學三天,第一次沒翹課的安凱臣,一進教室就感受到幾十隻眼睛不尋常的關懷光芒。

又來了!這種格格不入的氛圍,讓安凱臣重溫未邂逅東邦之前的世界,心情頓時陰鬱起來,臉色也沉了下去。

“轉學生有這麼稀奇嗎?”安凱臣對幾十隻眼睛的主人們表現出露骨的不友善,挑明瞭無意與他們打交道的拒絕態度。

“當然稀奇了!”

這個聲音——葉清!

“怎麼,今天清打算陪我上課?”看到是清,安凱臣臉上的寒氣瞬間褪去,換上寵溺的眼神。

“不歡迎?”

安凱臣走過去一把摟過她的腰,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歡迎。

一個大腹便便的“厚皮族”說:“轉學生在艾菲爾是不稀奇啦,不過剛轉來就連續翹課三天的轉學生,在艾菲爾的紀錄裡,就挺稀奇的了。”

另一個“厚皮族”接著說:

“但你還算好,我們班上還有一個從開學至今,都不曾來上過這門課的超怪人物呢!”

“很巧耶!那位超級大牌正好就是你的室友,艾菲爾的風紀長馬汀。”第三個厚皮族接棒道。

“他們好吵。”葉清不悅的說。

大小姐都發話了,安凱臣當然要有所行動才行,他冷冰冰的說,“滾開。”回過頭對葉清說話有是另外一張面孔,他溫柔的說,“這樣行了?”葉清滿意的點點頭。

怎奈世界上就是有臉皮“厚”比南山的族類,明知道不受歡迎還是對人家死纏爛打,一屁股熱的輪番上陣,對臉上清楚寫著“生人勿近”的安凱臣百般示好——

“很鮮吧?馬汀那傢伙,自己身爲學生會的風紀長,卻帶頭幹翹課這檔子事,而且還是翹得最兇、最誇張的一個。知道嗎?那傢伙從一年級開始,不管是不是必修課,只要他不想上就全學期都翹課,像現在這門課,那傢伙就是從開課至今,都不曾來上過半堂。”

“不只這門課,其他還有幾門課也是這樣。”

“你纔剛轉學三天就翹課翹得這麼兇,該不會是受室友影響,或者想效仿那傢伙吧?”

“那傢伙是指我嗎?”馬汀的聲音像地獄來的催魂聲似的出現在教室,嚇得圍在安凱臣周遭七嘴八舌的各家八卦電臺全數撤離,人人自危的躲得老遠。

一個個都怕慘遭馬汀報復,因爲馬汀擅長機關陷阱早已不是新聞。早在他一年級時,用機關對付因爲他全學期翹課而堅持當掉他的教授,害那位教授住院三個月之後,他的大名便在艾菲爾揚名立萬。從那件事後,整個艾菲爾大學,上從理事長、教授,下至全校學生,都沒人敢招惹他、過問他的事。

安凱臣對馬汀倒是沒什麼興趣,反倒覺得礙眼極了,口氣極差的趕人:“你不是從不上這門課?幹嘛不貫徹始終,保持全學期翹課的紀錄,無端跑來礙我的眼、破壞我呼吸新鮮空氣的權利作啥?”

安凱臣大逆不道的話,嚇得班上同學噤若寒蟬躲得更遠,唯恐戰事一旦爆發,會慘遭殃及。

當事人馬汀倒是沒生氣,反而對安凱臣的膽識過人感到十分有意思。

“你很合我的胃口。”

“你卻令我很反胄。”安凱臣毫不客氣的賞馬汀一記釘子碰,意在要馬汀知難而退,少來煩他。

怎奈事與願違,馬汀不但文風不動還縱聲大笑,似乎非常愉快。

被損還那麼高興,變態!安凱臣索性自動撤離,免得身心繼續受到變態戕害。他將葉清攔腰抱起,“我們換個地方。”

“好啊。”葉清的臉上笑嘻嘻的。

馬汀偏又跟了上去,安凱臣口氣極差的吼嚷:“你不是要上課,幹嘛跟屁蟲似的黏著我?”

“我有說我是去上課的嗎?”馬汀一點也不在意安凱臣的惡劣態度,反倒是安凱臣愈表現出嫌惡,他就愈感興趣。

在知道他的豐功偉業之後,還敢肆無忌憚的對他擺出露骨嫌惡的,這小鬼絕對是第一個!

安凱臣極不耐煩地下起逐客令:“你要去哪裡是你家的事,不過別跟著我,污染了我呼吸的空氣。和你同房已夠倒楣,我不希望出了宿舍還得和你有任何瓜葛,聽到了就快滾!”

馬汀無動於衷的笑言:“怪了!我是艾菲爾的學生,走在艾菲爾的校園裡乃天經地義的事,你若不高興,幹嘛不自己離開?”

“馬汀哥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和臣正在培養感情,難道哥哥你看不出來嗎?還是執意要當電燈泡?”葉清對他笑道。

馬汀不快的看着葉清,爲什麼他可以讓安凱臣對他這般特別?!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反而笑說,“難道你們是同志一族的?”

安凱臣悶不吭聲的丟下一顆煙霧彈,隨著一陣白色煙霧兩人消失在馬汀面前。

馬汀吹了聲口哨,嘖嘖稱奇,讚美不已。“的確有兩把刷子,不過這樣就想擺脫我,未免想得太容易了!”

話落,他也丟擲一顆煙霧彈,同樣消失在一團煙霧中。

擺脫馬汀糾纏的安凱臣,剛想和葉清去HAPPY一下,誰知,下一秒鐘,安凱臣再度扳起了冷峻的酷臉,對著橫亙在眼前的障礙物馬汀冷言大吼:“你究竟想幹嘛?”好傢伙,這麼快就又找上門來了!

馬汀見安凱臣一臉不變的嫌惡,心情愈發興奮的笑道:“不想幹嘛,只是想表示身爲學長對學弟的友愛之情罷了。”

“可是,人家正要和臣去談情說愛,難道馬汀哥哥也要一起?”葉清不變的笑臉。一邊還在安凱臣的臉上蜻蜓點水般一吻,安凱臣也回吻了她一記。

“有何不可?”馬汀壓住心中的怒氣。

“不必!快滾!”安凱臣一點也不領情。

他本來就是獨行俠,東邦死黨們是唯一的例外,他無意也不想爲其他閒雜人等破例。

馬汀挑釁的道:“想擺脫我就憑自己的本事,不過我很難纏就是……唔……”

話未竟,安凱臣抱着葉清已經再度消失在他眼前,不過,這回安凱臣不是靠煙霧彈,而是賞了馬汀一顆麻醉彈。

望著漸行漸遠,終至消失在自己眼界裡的安凱臣,暫時動彈不得的馬汀更加興致勃勃。

好小子!這回是我太過輕敵,就先放你一馬,但是下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由於南宮烈占卜“伊恩”會在今夜十二點到兩點之間現身,所以雷君凡和南宮烈提前在十一點多便先到現場做了埋伏,打算給“伊恩”來個“甕中捉鱉”,捉他回去驗明正身。

埋伏好後,雷君凡和南宮烈便不動聲色的繼續調查意外現場,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破綻,好儘早解開“意外”的真相。

“自從來到艾菲爾,你似乎就不太對勁。”細心體貼的南宮烈,趁著空檔關心自家兄弟。

雷君凡也無意隱瞞的輕嘆:“我是不太喜歡這裡,感覺好像回到了原來的世界生活,讓我覺得十分不對味、不自在。”以往東邦都是一起行動的,雖然也會有因任務而個別行動的時候,但從來沒有一次是像這回一般,連晚上睡覺都得和別人共處一室。

而且是全數被拆散,各自都得面對不同的室友,感覺極差。所以,雷君凡很急於速戰速決,好早日回到異人館那個屬於東邦人的窩,屬於他所熟悉、深愛的世界。

南宮烈心有慼慼焉的輕拍好友的肩膀,互相打氣道:“同感。我想凱臣他們也是和我們一樣的感受,所以我們就加點油,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今晚就能真相大白,咱們明天就能回異人館去了。”

“說的對。”這也是雷君凡對捉“伊恩”勢在必得的主因。

接近一點時,“伊恩”果然如南宮烈占卜般現身了,並如雷君凡和南宮烈所願的被預先埋伏的陷阱給捉住。

雷君凡想親自證明“伊恩”是不是易容,“伊恩”阻止了他,主動招供道:“不必多此一舉了,那天你看見我時,不就已經認定我是伊恩本人了嗎?”

“夠乾脆,現在就請老兄你和我們回去風雲樓好好解釋解釋。”南宮烈先禮後兵的道。

這傢伙果然是“意外”的主嫌之一,什麼身體虛弱果真是幌子!

“和你回去是可以,不過令揚未必會相信你們的話。”伊恩語帶玄機的冷笑。果然目標是令揚!雷君凡和南宮烈自從認定“伊恩”不是易容時,就已經料到這傢伙的可能動機。

“你的意思是令揚會相信你而不相信我們?”雷君凡當伊恩是在說天方夜譚。

伊恩笑得詭異:“我相信那小子絕對會相信你們,不過那是在你們有機會說的前提下才成立。”

“什麼意思……唔……”

“你……”南宮烈和雷君凡發覺情況不對勁時已雙雙昏倒於地,不醒人事。

伊恩居高臨下的睨視腳邊的南宮烈和雷君凡,冷笑道:“我不是說過,前提是你們得有機會說嗎?”

伊恩神色詭譎的靜睨昏睡的兩人半晌,伸手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照片——那張炎狼和展令揚的合照。

他眼神複雜的瞪視著照片良久,才把照片重新收好,蹲下身軀對昏睡的南宮烈和雷君凡施以催眠:“你們會在十分鐘後醒來,醒來後你們會忘記今夜的事,也會忘記對‘伊恩’的懷疑,你們將會……”

月色蒙朧,時隱時現,就像伊恩此刻的神情——陰暗不定,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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